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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古籍

    这是从未发生过的情况,众人都沉默着…

    一直以来,他们存在于旧世界奥斯丁学院藏书阁中最古老的压箱底的书里,在那些口口相传的民间传说里,在古典学课本简单匆匆概括里…

    没有人亲眼见过他们,最多也只是崇敬着,把他们当做精神信仰。

    但是,今天晚上的奇遇,那个名字,那种力量,还有那把实实在在存在的刀,都不是假的。

    难道“神”真的存在?

    ……

    现在众人所处的地方是新世界s区的戊望健身俱乐部协会基地的会议室里。发生了这么突然的状况,最重要的成员还受了不小的伤,所以会长立刻就召集所有的部门负责人过来商讨,小小的会议室里片刻就挤满了人。

    西诺身上的皮肉伤基本上被治好,但是精神和体力还是没恢复。他有些疲惫地跟众人详详细细地讲诉了刚才的经历。

    听完这段奇遇后,一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黑着脸快暴走的会长,还是继续沉默不语吧。

    “会长啊,地方本来就不大,来来回回走来走去,实在是晃得人头晕啊…”说话的人是个白毛,他托着下巴,手指在桌子上无聊地画着圈圈。

    有人打破了沉默,其他人也都窃窃私语起来。

    会长枫林平时从外表上看就是个戴着黑框眼镜,总是穿着那身万年不变的衬衫装扮,怎么看都是一脸严肃的上班族模样。而此时,他的冷静一扫而空,非常稀少地表现出了抓狂的样子。

    “瑞尔闭嘴,现在当务之急是搞清楚究竟是什么情况,该死…特么的反馈到旧世界学院高层的消息到都还没有收到回复。”

    “枫林,别那么紧张。消息五分钟前刚传送过去。新旧世界的通讯本来就有延迟,再耐心等等。”副会长尤金耐心劝慰着,“还不清楚对面是什么来历,不过这既然是个幻象,那也可以猜测对方实际并不在这里。”

    话是这么说,那具体在哪里呢?这究竟是什么情况?枫林心乱如麻。

    新世界也就是人类世界,旧世界是以奥斯丁学院为首的异能者的世界。

    要不是因为在新世界和旧世界中夹杂着一个第三方空间,里面有个可以威胁到两个世界的怪物,要不是倒霉得只能是那把叫“沉默”的刀才能杀死它,要不是只有那个确定的人类才能驾驭那把刀,要不是那个可恶的反派k组织各种暗中阻挠想要搞死那个人类复苏怪物…

    要不是这么多事情,我们也没有必要在面临未知时如此恐慌。

    “哦对,那个武器呢,快拿出来看看。”瑞尔两眼放光,还有点兴奋。

    西诺拿出来那把“火武”,放到会议室的桌子上,大家都好奇地上来围观。

    和“沉默”有些相似,它通体笔直,线条流畅,仔细看漆黑的刀鞘上有瑰丽复杂的花纹,刀鳄是菱形的,上面刻着奇特的铭文。小心拔刀出鞘,刀身略带些弧度,刀刃很薄很锋利,几乎吹毛可断。

    西诺解释:“初前辈说,这把刀名为‘火武’,好像会带火焰的,还有领域,但是我透支太严重还没办法试试。”

    一干人等争先恐后都围了上去,但是都没有研究出个所以然,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仿佛就只是把普通的刀。

    “说不定和‘沉默’相似,是把认主的刀。既然给了西诺大人,那说不定只有他才能驾驭,等恢复了就试试。”执行部副部阿尔兰插了句话。

    转来转去,枫林终于停下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敌在暗我在明,不能坐以待毙。

    果断分配任务。他一拍桌子,语气严厉:“武器部加个班,去对比研究一下它的材质,执行部连夜去加强防御,务必要防备k组织搞事情。档案部部长以及成员留下,剩下的部门留下驻守基地的人手,其他全去支援执行部听瑞尔调遣,出发快行动起来!!”

    众人迅速响应,时间就是生命。小小的会议室只剩下会长,副会尤金,西诺和档案部的部长兰林。

    枫林看看众人,眼里满是坚定:“现在关键的还是调查那神的来历,我们去档案库看看。”

    西诺从没去过基地的档案库,其实他来到这里不过才三个月。

    作为“探索者”,他的任务只是找到被“沉默”认可的“持刀人”,并保护好ta。好不容易找到了,现在又发生了这种不可思议的情况,真是猝不及防。

    基地虽然听起来很高级,但是实际上不过是一个隐于闹市平庸不起眼的小小健身馆。其实原则上来说,越是没有存在感才越是安全。

    从会议室出来后,他们四人走进漆黑的过道,声控灯明明灭灭,周围回荡着他们清脆杂乱的脚步声。

    一直走到最深处的尽头。兰林在墙壁上摸索着,找到了个暗格,按下后,墙壁轰隆隆抬起。

    里面是一部电梯。西诺倒没有太意外,毕竟如果重要的东西就只被一堵墙隔开,那这保护措施也未免有点太没技术含量了。

    没有任何迟疑,四人就走了进去。兰林按下了启动键。电梯门吱吱呀呀关闭,电梯开始慢慢下降,头顶的灯倒是新的,缆绳与滑轮摩擦的声音很大,看样子是有些年头了。

    没有人说话,气氛有些压抑。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般,电梯终于到了。

    电梯门打开,说来奇怪,映入眼帘的一面除了黑还是黑的屏障,这么近的距离,在电梯灯光的映照下形成了一条非常明显的分界线。

    西诺试探地去摸,屏障就像是平静湖面上晕出一圈圈波纹,他好奇地问“这是?”

    枫林摸着屏障耐心解释道:“学院在新世界的建立的第一个基地就是这里,随着战略重心转移,这里也渐渐被忽略。不过,在基地下面的档案库汇集了大量旧世界的书籍,有的甚至是孤本。”

    旁边兰林接上话继续解释说:“只是这个屏障需要学院高层的人才能打开,上一次开启还是在十几年之前,补充了很多书籍。不过尤金大人来了之后终于改变了这一局面,毕竟他奥斯丁学院监察会新任的第十二监理,代号为‘钥匙’。”

    后面的身份倒不用费口舌介绍,毕竟西诺作为尤金的弟弟,这怎么可能不知道。

    “看我的。”尤金后退一步,他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屏障,蓄力然后一拳打过去。

    然后,然后,屏障就碎成了亿片。

    三人一脸懵逼,这这这说打碎就打碎了?万一要是毁了里面的书籍怎么办?

    “没事,它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打碎的,快,趁着还没有合拢抓紧进去。”

    非常迅速的,原本破裂的屏障在快速地愈合,四人抓紧时间冲了进去。

    黑暗过后里面别有洞天。这地方大得一眼望不到头,目之所及全是各色各样,密密麻麻高耸入顶的书架,简直就是书的海洋。仔细看每个书架都有标签序号,分门别类按顺序排布着。

    虽然说这么长时间没有人进入,但是里面并没有什么灰尘。

    按照标签的指引,他们穿过一排排的书架,一直走到了最深处,找到了最后那排标签为“古史类”的书架。足足有八层,并且还长得离谱,枫林面露难色,这么多该找到什么时候啊。

    好在尤金冷静指挥:“一人负责两层,兰林负责最上面七八层,枫林五六层,阿诺负责三四层,我是一二层。现在分头行动,就先找一找有没有涉及‘三相神’的古籍。不用担心浪费时间的问题,因为这里面的时间相对外面是静止的。仔细一些,如果没有那就要回学院书库里去找。”

    大家闷头找起书来。兰林搬来两个长长的扶梯,书架很贴心地设计了滑槽,将梯子上下端卡在滑槽里可以很方便地移动。

    一本本烫金的黑皮书被抽出来,看看目录,翻翻里面,大多都是时间接近于有记载以来的一些史诗,主要是因为某些时代争争打打分分合合的动乱,典籍被毁了很多,对于更早时候的空白,现在的资料夸大不说还净扯一些有的没的废话。

    尤金翻到一本关于宗教的书籍,上面大概写着,一千多年前,在埃米尔大人成为皇的时代,他用铁血武力的措施废除了当时的兴盛邪教——天之门教。

    这个宗教鼓吹世界末日是存在的,世界会被那只异空间怪物毁灭。而创始人自称是神派下来的使者,可以拯救民众于苦难之中。但是不是白拯救的,权利,钱财,肉体,甚至是生命,这些就是拯救的代价。

    利用民众的恐惧心理大肆敛财,这本来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局。当初那个害人不浅的邪教算是被消灭了,而现在k组织又成了最大的暴乱组织,还信奉那只怪物,妄图操控世界,真是可笑。

    神,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吗?哪怕是在那些稀之又少又残缺的上古卷轴里,里面列了很多神的名字,但是基本上都是一笔带过的。像是存在的证据,但是又没有任何说明解释,没人知道神与神之间发生了什么。

    尤金摇了摇头,这两层书看了快一半了都没有什么有用的,他又去拿下一本。相对于其他这本书格外的薄,名叫《创世论》,外表看很不起眼的样子,破破烂烂的,里面是羊皮卷的纸张,上面是规规整整手写的字。

    “创世之初,起源神诞生,环顾四周,是一片混沌。起源神说,‘要有天’,于是诞生了天,‘要有地’,于是诞生了地,‘要有生存’,于是诞生了生存条件,‘要有生机’,于是诞生了植物动物……”

    尤金看过旧世界关于创世的神话,这倒是和那些故事很相似。

    “‘要有神’,于是诞生了很多神。过了很久,神开始遍布世界。起源神说,‘要有神迹’,于是神诞生了力量。”

    后面都是神啊主啊庇佑我…等等非常多的溢美之词,尤金飞速浏览着,突然发现了线索。

    “其中,有位神名为‘凌’,‘凌’感觉寂寞,因为起源神创造出很多神,但是没有一个像他自己。‘凌’苦思冥想后,创造了另一个自己,很高兴,称他为‘初’。”

    “还不够,‘凌’继续创造,这又是另一个自己,称他为‘冥’。‘凌’称他们三个为三相神,做完这一切后,‘凌’累了,沉沉睡去。”

    ……

    “很久之后,起源神说,‘要有欲望’,于是神有了欲望。”

    “起源神说,‘要有好坏’,于是神有了好坏之分。”

    ……

    “三相神再次醒来,诸神混战,古老的歌谣回荡,世界浸在鲜血中,黄昏永驻神的国度。此为考验,亦为惩罚。”

    “很久之后,起源神说,‘要有毁灭’,于是神被毁灭。”

    “很久之后,起源神说,‘要有新生’,于是诞生了人;‘要有恐惧’,于是人有了恐惧。”

    ……

    “很久以后,起源神说,‘要有复苏’,于是神开始复苏。”

    慢慢读下去,尤金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差。这段再往后面就结束了,整本就只有薄薄的五六页。

    尤金不死心,看样子应该还有下册的,他努力在书架深处翻找,妄图在一本本大部头的书本里找到剩下的薄页。

    一直埋头苦找的兰林突然在上面吆喝:“我找到一个羊皮卷!名字叫《三相神录》!!”他飞快地从上面爬下来,招呼众人一起凑过来看。

    和刚才《创世论》一模一样的笔迹,这一小本略微厚实很多。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一些晦涩难懂的小字,兰林的能力是【识别】,翻译出了其中的意思:

    “神祗精舍的钟声,奏诸行无常之响;

    黄昏永驻的天色,表盛者必衰之兆。

    骄者难久,恰如黄粱一梦;

    猛者碎灭,好似风前之尘。”

    正文写了和《创世论》差不多的内容,但是更为详细地介绍了三相神的故事,其上写到:

    “古老空远地神语再续诸神黄昏的帷幕

    地狱无常的冥火焚尽苍穹之顶的天幕

    ……

    血莲绽放夜幕中唯美之花

    无尽旅程万世中轮回之忆”

    远古的诸神中有一名被称为【神泣】的特殊神明,因为这位神明的特殊性三个神灵共用一具身体,所以他们也被世人称为【三相神】。

    传说中的三相神其实一共有三个名字,也代表了控制身体的三具灵魂——格沃·莱林德茨、弋莫·托泰尼亚以及瑞恩·伊克丹斯,分别对应《创世论》里的“冥”,“凌,”“初”。而其中的“凌”拥有特殊的能力,可以将不死的神明完全抹除,因此也被称为三相神之首。

    “三相无常,神国将至,三神同临。”

    除此之外还写着一些神明的纷争。抛去其中浮躁华丽的词汇简单概括一下就是在远古神明时代,世界诞生了神,神拥有无上的力量,远超于现在的人。原本和平的生活随着欲望的暴涨而变得动荡,世界划分了三大阵营,以寂㝠夜神为代表的主战一派,以傲龙天神为代表的主和一派,还有以三相神为代表的中立一派。

    看完这些,枫林脸色煞白地念着《三相神录》中的最后一句话:

    “起源神说,‘要有复苏’,于是神开始复苏。

    ‘要有欲望’,于是人和神都有了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