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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毒蝎子”许阴借刀杀人,“活阎王”杨旭扮猪吃虎。

    血飞燕与青峰死士的腥风血雨由张叔礼与杨旭的厮杀拉开了序幕。

    上回说到“活阎王”杨旭扔斧朝向张叔礼,没承想杨旭一几百斤的大胖墩竟如此灵活,斧到人到,上步就狠狠地平抡,纵使张叔礼号称“燕飞无痕”,轻功自然是了得,亦是猝不及防,勉强躲过了活阎王迎面的第一板斧。

    未等张叔礼脚步站稳,杨旭一小转身,使了个倒劈华山。只见另一把“龙凤双钩斧”自下而上,斧刃从张叔礼的裆部滑向了天灵盖。

    好家伙!这小花活玩得挺溜,幸得张叔礼反应及时,紧握月霞剑硬生接招,要不然这一斧子下去,轻者断子绝孙,重者五马分尸!

    杨旭心想这白脸小子还真有两下子,一般人可避不了他这两板斧。于是乎活阎王也没含糊,一提气,鼓起来全身的劲,这第三板斧使出了一招“三花盖顶”!当!当!当!三下,直劈张叔礼脑门。

    这“三花盖顶”确实有点讲究,是个连环招,每一斧子下去足有千斤重。

    第一劈对着眉心,月霞剑与龙凤双钩斧霎时间火星四溅;这第二劈直冲百会,两把宝器狠狠地撞击在一起,顿时一股刃气向四周冲击散开,众人均后退了几步。

    而这第三斧杨旭却耍起了小思,只见他两手腕轻轻一抖,两把斧柄转了弯,月斧与双钩的调了个头。说是“三花盖顶”,最后一“花”玩得巧,劈的不是顶,而真正的目的是用这双钩刃钩住对方的琵琶骨。

    张叔礼俨然没多想,月霞剑应接三连横档,嘿!别看这俩人体重悬殊,杨旭的斧子也是遮天盖日,但张叔礼接这前两斧倒是看不出力量悬殊。

    而接第三斧时月霞剑却被双钩给钩住了,张叔礼人没事,刹那间剑却飞脱三丈开外。

    血飞燕众将看得每个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嘴巴都在发抖,哎呀,心想张校尉这下可是九死一生了。

    其他人不了解张叔礼,离懿对他的武艺那是心中有数。

    离懿一直认为血飞燕能与先锋军齐名,除了什么天字部、地字部那些个窜天下地的野猴子,也就张叔礼仅凭一己之力在血飞燕中扛大旗,方能勉强与他的先锋军平起平坐。

    他在峰顶一直观看着杨旭这大胖子使的路子,也就那一回事,根本不入他的法眼,至于张叔礼是否应付得过来,他也从未有过担心。

    “燕过无痕”张叔礼也不是吃素的,早已练就“卫气决”最后一层的他,区区几板花斧,又岂能看不出其中的路数。再则作为一个高水平的剑客,剑不离手,他又怎会轻易脱手弃剑。

    果不其然,月霞剑虽已飞出数丈,但剑刚要落地之时,神乎其神地在原地划了一道弧线,又回旋飞至杨旭的身后。

    正在这时,杨旭正朝着张叔礼的头颅使个“虎尾剪”,他亦是感受到后面剑气逼人,无奈之下做了一个后空翻方才躲过疾速而来月霞剑,剑身紧贴着杨旭的根部、腹部和面部滑行而过,霎时间活阎王的心猛一提,裆部一阵凉爽,好险!

    几百斤的肥膘也不容易,后空翻勉强只完成了一半,剑是躲过了,但一家伙应声落地,狠狠砸在地上,顿时地动山摇,尘土飞扬,十足摔出了个大坑。

    众人一片哗然,都知他摔得够呛,在地上久久没爬起来,手中的双斧还紧握着不放,是条汉子!

    月霞剑自己飞回了张叔礼手中,叔礼还左划右晃,作几个手势的动作,剑如蛟龙、势如虹,甚是潇洒,剑指杨旭,冷笑说:

    “问豕那得秽如泥?为有几度彘牢来。”

    大致意思就是问问谁知道这头肮脏污秽的猪是从何处窜出来,定是从那地府的猪栅栏里跳出来。

    张叔礼自幼也是“易算天机”何中郎的门生,自然饱读诗书,书生剑气,犹记得他那首《冷月花剑诗》也是月霞剑耍得兴起之时有感而发。

    许阴在一旁那脸面已是挂不住,之前他这兄弟那是癞蛤蟆打哈欠,口气相当的大,但这会儿躺在这一动不动算是怎么回事!诶呀,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是这坏人的心思,像是莲藕生烂疮,坏心眼挺多。

    许阴冷不丁一抬手就朝张叔礼放了一支冷箭,张叔礼的武功不在这俩人之下,他的反应

    亦是相当之快,人没动,手腕稍稍挑了一下,月霞剑便将突如其来的箭矢给轻而易举地破成了两半。

    其他血飞燕的兄弟都挺身而出,有的骂街,有的骂娘,还有的兄弟直接亮出兵刃,大家都怒气冲冲,看似不拼个你死我活誓不罢休!

    战事一触即发,张叔礼叫来了斥候荣之璐,吩咐道:

    “之璐,此战在所难免,速发“长鸣啸”通知离将军他们。你负责殿后,兄弟们如若都……你别恋战,赶紧回七商报信。”

    “末将愿与校尉及众弟兄共生共死,绝不独自偷生!”

    “军机如火,军令如山!荣之璐速速领命!”

    “是!末将领命!”

    “去吧!之璐!你自己多加保重,切记方才我说的话!”

    荣之璐含泪受命,随即放出了一道“长鸣啸”,顿时警报长鸣,一束红光如一条火龙般呼啸直窜云霄,一时间照亮了整条金鞭溪,溪泉湍流,银光闪闪,溪水相对的两路人马已是剑拔弩张。

    “杀!”

    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厮杀声,寒鸦箭与柳叶镖你来我往穿梭于金鞭溪上空,不时击水敲石,水花四溅,叮当作响。

    血飞燕这边天、地、泽柳叶镖三路齐放,一雷二闪也避开不了不少箭矢,但血飞燕奈何将士不足三十,青峰死士一百有余,始终寡不敌众,不少将士在箭雨中受了伤。

    而青峰死士这头虽中标之人亦不占少数,但似乎毫无疼痛之状,这些行尸走肉也不见过多躲避,反而丢弃了箭弩,拔刀相向,踏溪而过,一场白刃之战正在上演。

    只见张叔礼身轻如燕,一跃三丈高,劲贯剑身,气走剑尖,口中念念有词。

    这正式是其父张东鹤亲传的“凌霜寒月十四剑”第一式——“紫燕抄水”。

    此剑法讲究的是“劈、刺、点、崩、击、提、挑;斩、截、托、按、挂、削、撩。”

    从这十四式的基础上通过“卫气决”,又能衍生出另外十四种变化——挽、穿、压、云、抹、架、扫;带、抽、拦、捧、推、搓、绞。

    “飙风残月折桂枝,劈星斩月破长空——劈!”

    霎时自一道气势如虹的剑气从月霞剑尖纵劈至地,如当空皓月的一道寒光射向人间。

    一时间数十个青峰死士被张叔礼的剑气震得人仰马翻,溃不成军。

    正在众人欣喜之时,方才被剑气所伤的死士们竟然死而复生,再度爬起,纵然身上已是血肉模糊。

    “这……”

    “校尉,这些都是活死人,麻木不仁,刀剑无碍啊!”

    “不可能,只要是人,肯定有破绽!”

    “畜生蛋蛋,跟他们拼了!”

    ……

    血飞燕众将俨然已乱了阵脚,纷纷对此景象百思不得其解。

    另一处在鱼嘴峰设伏的离懿一等仍然按兵不动,但看到“长鸣啸”起,山底刀光剑影,硝烟弥漫,众将士均摩拳擦掌,自然已是坐立不安。

    离懿身边的一名什长焦急说道:

    “将军,张校尉他们寡不敌众怕是要吃亏,既然‘长鸣啸’已出,血飞燕的处境定是危险异常。我部何时驰援?兄弟们都有些按捺不住了!”

    正当离懿还在犹豫发兵时机之时,身后有一声音传来:

    “洞若观火,后发制之!”

    “哦?原来是十早先生,你来便好,助我一臂之力,杀他个片甲不留!”

    “将军切莫心急,将军与青峰岭第一次交手,况且素闻青峰死士非血肉之躯,金刚不坏,如贸然出击未必有全胜把握。”

    “但叔礼他们恐寡不敌众,已是危如累卵啊!”

    “敢问张校尉的武艺与将军相比如何?”

    “不分伯仲。”

    “那将军是否惧怕山底这些青峰贼人?”

    “区区虾兵蟹将,入本将军法眼乎?”

    “将军以一敌百自然不在话下,张叔礼亦是胸有成竹,区区几个贼人更是近不了他身。”

    “哈哈哈!跟本将军想的一样!但是……方才血飞燕已发‘长鸣啸‘,非危机之时,又怎会如此?”

    “那是提醒我们需严加防范,恐其他匪类侵犯七商。”

    “古早先生分析得在理,哈哈哈!跟本将军想的一样!但……毕竟是兄弟部队,此时不发兵,怕是本部的兄弟们对本将军有所想法,传出去,怕大伙会误以为本将军怕了他青峰岭不是?”

    “将军的威信在营中自然是时望所归,不可撼摇。但细想,虽‘啸天铁骑”齐名七商,但血飞燕素来张扬,老百姓在城中有首童谣已传得沸沸扬扬,不知当讲不当讲?”

    “先生但讲无妨。”

    “城里的娃娃们有唱道:‘铁燕子,木马马,燕儿过头落粑粑,马儿推磨慢慢爬,踩着粑粑叫妈妈。”

    “岂有此理,竟笑我先锋铁骑不如燕,血飞燕何来的能耐如此不可一世。”

    “故卑职以为,这会儿挫挫他张叔礼的锐气也不为过。凭张校尉的武艺,进出险境如并非难事,至于其他血飞燕的将士,但若有事,也只能怪他们平时学艺不精,名不副实了。”

    “呵呵!十早先生果然有远见,跟本将军想的一样!哈哈哈!”

    “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舍身之志,将军智勇双全,必大成者!卑职远不如将军大才也。”

    十早先生的到来,犹如给离懿吃了一颗定心丸,虽然“火麒麟”离懿的“燎原麒麟十三枪”在七商所向披靡,但领兵打仗的经验却是甚少,故对军师十早先生那亦是相当信赖。

    话回金鞭溪,尽管张叔礼凌霜寒月十四剑出神入化,以一敌百,但终究双拳难敌四手,其余将士亦是死的死,伤的伤,现已剩下张叔礼及几个残兵败将还在奋力抵抗,金鞭溪已是血流成河。

    青峰死士源源不断,死而复生,渐渐将张叔礼他们给全全包围,众将士乃命悬一线!

    “此去黄泉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兄弟们,今天怕是九死一生,等会儿我杀出一条血路为各位兄弟开道,你们能走的走,哪怕剩下一个弟兄,也算是给了在七商的家人一个交代。”

    张叔礼今日定是要与这青峰岭的贼人死磕到底,以保剩下的将士撤退。但当务之急就是确保荣之璐能安全回七商报信,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荣之璐贱民出生,得张校尉待将士们如亲手足,吾等岂能弃而偷生,此生能与校尉同生共死,足矣,来世咱还做血飞燕!是不是兄弟们!”

    “愿与校尉同生共死!”众将异口同声,铿锵有力!

    看来荣之璐他们欲与敌军同归于尽,亦不会苟且偷生。

    “好!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咱们先杀他个天昏地暗,到了下面再同饮双丰酒!”

    青峰岭死士亦是步步逼近,张叔礼手中的月霞剑还淌着敌人的鲜血,难不成今日定是在劫难逃?

    正在这时,不远处人声熙攘,点点灯火正慢慢朝金鞭溪靠近。

    “崇儿!崇儿!”

    “小少爷!小少爷你在哪?”

    这是……

    邓昭雪和离府的家丁们。

    离懿的二夫人这一掺和,看来这场战事要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