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山渐情别三岔口（下）》
风山渐向谭绍打听父亲之事，谭老三欲言又止，山渐甚是着急。
谭绍面带难色，为难至极，眉头活生生紧锁成了一个囧字，如那两撇低垂的八字胡一般，这话一截一截地说，真是叫听的人甚是难受。
风山渐想到谭绍毕竟是买卖人，这话半句半句地挤出来，心想人情世故这理走哪都他娘的一样，求人办事意思意思也不为过。
于是乎寻遍了全身上下，半分半毫也没有，就得一块刻有个古怪文字的玉佩，也不知值几个碎银子，这可是好？
想着他与谭绍出生入死的交情，好歹能给几分薄面，难为情地说：
“三当家你看我出门急，身上也没带什么给您留个念想，您看，这里有个物件，权当个见面礼，交个朋友。”
“剑兄弟万万使不得，你这分明是在笑话我，让我难堪嘛！”
谭绍见状连忙推辞，心想这误会大发了，对方怎地想到这茬儿。
大柱子在旁边也赶紧拉住这位结拜大哥，就几句话的事怎么就变了味。
谭风二人犹如太极推手似的就这么你推我让，像是要打起来，柱子在一旁拉也拉不住，甚是着急。
嘿！但一来一回间，玉佩就这么奇妙被半推半就地到了谭绍的兜里。
“风少侠你这朋友我谭某人也交定了，但下不为例，君子之交淡如水，再这样，就真俗气了。”
“礼轻情意重，能结交三当家这样重情重义的朋友，实乃剑某之荣幸！”
这下可把傻柱子看得一愣一愣的，心想方才两人还为此差点儿打起来，这会儿却交上了朋友，好嘛！原来小丑是自己！
其实三当家也并非这点格局，虽身为买卖人，也不至于为了几句话的事让人看了笑话。
不为别的，主要还真看上了这块玉佩，因为骠骑将军离秋也佩戴着一块相似的物件。这难免不会引起谭绍的注意。
谭绍怎的也算个老江湖，与离秋秘密交易也不是一次两次，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他确定这位剑少侠赠送的玉器与离秋极其相似。
一时半会谭绍也摸不准头脑，难不成面前之人竟是离秋派来的细作？应该不像，这也未免也太过荒唐，若是离秋的人，应该不会贸贸然暴露自己。
或许是来自七商的人？但这也说不通。若是如此，金鞭溪时张叔礼与他着实素未谋面，况且剑兄弟言谈间对七商相关之事物知之甚少。
然而此人却是据傻柱子交代，他俩是在半路结缘相识，这未免也太过巧合。
虽然事情过于蹊跷，但谭绍现在被万灵冢的事所牵绊，也无暇顾及风山渐的真实身份。
因此谭绍也只能将计就计，暂且收下风山渐的见面礼，等日后有机会再作探究。
风山渐心里也是着急，继续追问关于何筮的事：
“三当家方才话到一半，是否有何难言之隐？”
“剑兄多虑，无任何难言之处。是这么个情况，寻人下落，找何筮再合适不过，他也并非离世，但难就难在何筮正是七商之军师，人就身在七商城中。”
“人在便好，我去那七商城找他便是，这……有何难？”
“看来兄弟你是真不知，这七商城素来不与外界来往。先别说在金鞭溪的那些血飞燕将士，他们也只是七商守卫军的小部分，而你非七商之人，怕是进不了城，见不了人啊！”
“意思说七商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谭绍点了点头。
风山渐不死心又追问道：
“那三当家不也是到七商做买卖的吗？何来隔绝之说？”
“这……”
谭绍被问得哑口无言，不知如何作答，既然与离秋是秘密交易，自然不能轻易让他人知晓。
这时大柱子多了一嘴：
“那是因为七商那啥狗屁将军他娘的求着咱们三当家的货！”
“哦？那是什…”
谭绍见状赶紧让傻柱子收拾行李准备启程，打住了这多嘴的榆木脑袋，又把话题转到了寻人上来。
“剑兄弟，纵使避开了这些个守卫军，那也未必进得了七商城，很有可能在城外被害了性命。”
“这……不能吧？我跟这七商一无冤二无仇的，怎么在城外就把性命给丢了。”
“因为七商城外设有火云结界，不光是你，但凡任何花鸟虫兽一经此处，便遭焚灭而化为乌有。”
“娘希匹！这鬼地方还有这等操作？”
“娘匹？剑兄这话是为何意？”
“是我的家乡话，就是……很哇塞，很给力的意思。”
“哦哦，剑兄弟的家乡话倒是有趣得很。七商城外的火云结界在江湖上算不上秘密，剑兄未曾听闻？”
“恕剑某孤陋寡闻，一直侍奉家师左右，江湖之事知之甚少，今儿初入江湖，让三当家见笑了。若非幸得三当家指点，怕是早晚没到七商就给交代了。”
“哪里哪里，剑兄弟是潜心修行，身在江湖心无浪，在这年月，实属难得。”
谭绍对风山渐身份的质疑虽暂时放下，但总觉得这位侠客着实不简单，谈吐间没有一丝江湖味，举止处也落落大方，再则他乌黑的貌相，不羁的着装，深不可测，非常人也。
且不论武功，风山渐着实藏得够深，当他听到谭绍的话时，便回忆起当初在野猪林时虎口脱险的可怕情景，想必那便是所谓的“火云结界”。但也奇怪，恶虎焚了尸，自己却相安无事。
闲话不多叙，长夜已大半，还有一个时辰便到寅时，过了寅时，那也差不多看得到清晨的第一丝晨光。
三人相互道别。
此时谭绍已如热锅上的蚂蚁，心系万灵冢，快人快语，直抒心臆。
“纵有不舍，兄弟我与你就此别过，一来不耽误剑兄的要事，二是也免得让剑兄再次陷入险境。他日若是有缘，江湖再见。后会有期！”
风山渐也早想脱离这摊浑水，这些个江湖烂事本不属于他来此的目的，也不墨迹，给谭绍抱拳回礼：
“三当家一路保重，万加小心，后会有期！”
唯有傻柱子哭得像个泪人，抱着刚结识的大哥一把鼻涕一把泪，把风山渐勒得喘不过气。
犹记得他俩初识那刻，大柱子大战金锁银甲，风山渐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一招“勾提震脚窝心顶”，将背后偷袭柱子的金锁打得魂飞魄散后，傻柱子也是这般熊抱山渐。
那时起傻柱子就认定了这位有救命之恩的黑脸大哥。结识不长，但感情却比亲兄弟还亲。
临别时谭绍将身上唯一的“千手雀羽棘”赠与风山渐防身，可见谭绍也真正交上了这位新朋友，千金有价情无价，谁人知“认钱不认人”的谭老三也是有重情重义的一面。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好容易安抚好大柱子，看着三当家与大柱子渐行渐远。
山渐也是别有滋味在心头，初到异地短短不足一日，虽遇种种险境，险些丧命，但也算结识了好几位英雄好汉，不免惜英雄重英雄。
而母亲现命悬一线，父亲仍下落不明，纵使前方的路荆棘坎坷，也不知能否顺利前往七商，但何筮这条线索也是如今能找到父亲的唯一希望。
折腾了一天一夜，山渐已是精疲力竭，半口食未进，一口水未沾。这寻父救母之路，实属不易。
夜雨不知不觉中渐停，天空是黑暗的，看起来还是那么阴暗寂寞，天什么时候才会亮，这片乌云什么时候才会散去。
山渐看着来时的路，深邃，迷离，熟悉而陌生。
好容易逃出一场血战，现在又不得不重新踏上徘徊于生死边缘的路。
一想到谭绍口中的种种艰难险阻，风山渐不由忐忑，但又想到母亲的病情，返程的脚步丝毫不敢怠慢。
唯今只能见机行事，见子打子，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但也不可盲目行事，毕竟谁的命都不是大风刮来的，都不是咸盐换来的，很有必要计划计划才是。
风山渐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回赶，一边走就一边琢磨，纵然到时又回到了金鞭溪，是隔岸观火，或是绕道而行呢？
万一又倒了血霉被卷入争斗中，又该如何是好？孰是孰非，好赖难分，犹如办公室的斗争那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况且自己几斤几两，那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什么南阳门，什么百阳上仙亲传弟子，都是唬人的玩意儿。
刀剑无眼，拳脚无情，形势未成明朗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才是。想到这里，风山渐背后一阵阵发凉，哪怕经历了野猪猛虎，也能深深感受到那种生死未卜的恐惧。
先前与三当家他们同行赶路也不大觉得夜路的可怕。如今没走两步，总感觉无数双眼睛在黑夜中盯着自己，傍山小径，浓厚的阴影，稍有些虫鸣鸟惊、风吹草动的，可怕得很。
身上没个称手的家伙事儿，心里没底啊！
山渐突然想到这怀里的兜还揣着临行前三当家给物件，当时走得匆忙，也没来得及细问这玩意儿怎么个使用，名字还挺长，记不清叫什么来着，好像叫什么孔雀开屏？羽毛翅膀啥的。
听三当家口气，这东西临危之时还能救命。
风山渐一路走，一路琢磨这么厉害的家伙事儿。四平八角的，铜面木底，不大不小，比手掌大不了多少，没有半斤也足八两。
难不成遇敌之时砸向对方？要说是手雷，这设计也不就手，或像是地雷，遇险时也来不及埋了吧。
这黑灯瞎火也不大敢生敲硬掰，生怕一个不小心按错了哪个开关，把自己给交代了。
也罢，好歹也算是有了个防身的物件，走一步看一步吧。
话分两头，血飞燕金鞭溪血战青峰死士，战事相当之惨烈，金鞭溪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张叔礼带来的天、地、泽三十精兵，现已只剩五六。
犹记得来时众将士策马扬鞭、浩浩荡荡，本想着寻人亦无须劳师动众，轻装快马来了便是，谁想如今路遇悍匪，寡不敌众，兄弟们死的死，伤的伤。
更可恶是鱼嘴峰上，离懿率先锋军隔岸观火，见死不救。
隐匿于洞穴调息的离秋看在眼里，心里明镜似的。三弟这次做的着实不地道，人命关天；况且何筮早有安排，已算到有此一劫，鱼嘴峰设伏这步棋便是为了解张叔礼之围，奈何他迟迟按兵不动，以致血飞燕损兵折将。
经过数百个回合厮杀，“毒蝎子”许阴、“活阎王”杨旭率一众狂徒将张叔礼余下五人团团围住，生死已是一线间。
“小少爷！”
“崇儿！”
“小少爷！”
……
恰不逢时，不远处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声音越来越近，一阵阵杂乱呼叫声响彻山林，萦绕在雨后的黑夜中异常清晰。
“不好！将军，你听！这声音……好像是夫人。”
“胡闹！简直是胡闹！”
鱼嘴峰上，离懿怒火中烧，又担心邓氏夫人遭遇不测，当即调兵遣将，传令火速营救。
谭绍面带难色，为难至极，眉头活生生紧锁成了一个囧字，如那两撇低垂的八字胡一般，这话一截一截地说，真是叫听的人甚是难受。
风山渐想到谭绍毕竟是买卖人，这话半句半句地挤出来，心想人情世故这理走哪都他娘的一样，求人办事意思意思也不为过。
于是乎寻遍了全身上下，半分半毫也没有，就得一块刻有个古怪文字的玉佩，也不知值几个碎银子，这可是好？
想着他与谭绍出生入死的交情，好歹能给几分薄面，难为情地说：
“三当家你看我出门急，身上也没带什么给您留个念想，您看，这里有个物件，权当个见面礼，交个朋友。”
“剑兄弟万万使不得，你这分明是在笑话我，让我难堪嘛！”
谭绍见状连忙推辞，心想这误会大发了，对方怎地想到这茬儿。
大柱子在旁边也赶紧拉住这位结拜大哥，就几句话的事怎么就变了味。
谭风二人犹如太极推手似的就这么你推我让，像是要打起来，柱子在一旁拉也拉不住，甚是着急。
嘿！但一来一回间，玉佩就这么奇妙被半推半就地到了谭绍的兜里。
“风少侠你这朋友我谭某人也交定了，但下不为例，君子之交淡如水，再这样，就真俗气了。”
“礼轻情意重，能结交三当家这样重情重义的朋友，实乃剑某之荣幸！”
这下可把傻柱子看得一愣一愣的，心想方才两人还为此差点儿打起来，这会儿却交上了朋友，好嘛！原来小丑是自己！
其实三当家也并非这点格局，虽身为买卖人，也不至于为了几句话的事让人看了笑话。
不为别的，主要还真看上了这块玉佩，因为骠骑将军离秋也佩戴着一块相似的物件。这难免不会引起谭绍的注意。
谭绍怎的也算个老江湖，与离秋秘密交易也不是一次两次，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他确定这位剑少侠赠送的玉器与离秋极其相似。
一时半会谭绍也摸不准头脑，难不成面前之人竟是离秋派来的细作？应该不像，这也未免也太过荒唐，若是离秋的人，应该不会贸贸然暴露自己。
或许是来自七商的人？但这也说不通。若是如此，金鞭溪时张叔礼与他着实素未谋面，况且剑兄弟言谈间对七商相关之事物知之甚少。
然而此人却是据傻柱子交代，他俩是在半路结缘相识，这未免也太过巧合。
虽然事情过于蹊跷，但谭绍现在被万灵冢的事所牵绊，也无暇顾及风山渐的真实身份。
因此谭绍也只能将计就计，暂且收下风山渐的见面礼，等日后有机会再作探究。
风山渐心里也是着急，继续追问关于何筮的事：
“三当家方才话到一半，是否有何难言之隐？”
“剑兄多虑，无任何难言之处。是这么个情况，寻人下落，找何筮再合适不过，他也并非离世，但难就难在何筮正是七商之军师，人就身在七商城中。”
“人在便好，我去那七商城找他便是，这……有何难？”
“看来兄弟你是真不知，这七商城素来不与外界来往。先别说在金鞭溪的那些血飞燕将士，他们也只是七商守卫军的小部分，而你非七商之人，怕是进不了城，见不了人啊！”
“意思说七商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谭绍点了点头。
风山渐不死心又追问道：
“那三当家不也是到七商做买卖的吗？何来隔绝之说？”
“这……”
谭绍被问得哑口无言，不知如何作答，既然与离秋是秘密交易，自然不能轻易让他人知晓。
这时大柱子多了一嘴：
“那是因为七商那啥狗屁将军他娘的求着咱们三当家的货！”
“哦？那是什…”
谭绍见状赶紧让傻柱子收拾行李准备启程，打住了这多嘴的榆木脑袋，又把话题转到了寻人上来。
“剑兄弟，纵使避开了这些个守卫军，那也未必进得了七商城，很有可能在城外被害了性命。”
“这……不能吧？我跟这七商一无冤二无仇的，怎么在城外就把性命给丢了。”
“因为七商城外设有火云结界，不光是你，但凡任何花鸟虫兽一经此处，便遭焚灭而化为乌有。”
“娘希匹！这鬼地方还有这等操作？”
“娘匹？剑兄这话是为何意？”
“是我的家乡话，就是……很哇塞，很给力的意思。”
“哦哦，剑兄弟的家乡话倒是有趣得很。七商城外的火云结界在江湖上算不上秘密，剑兄未曾听闻？”
“恕剑某孤陋寡闻，一直侍奉家师左右，江湖之事知之甚少，今儿初入江湖，让三当家见笑了。若非幸得三当家指点，怕是早晚没到七商就给交代了。”
“哪里哪里，剑兄弟是潜心修行，身在江湖心无浪，在这年月，实属难得。”
谭绍对风山渐身份的质疑虽暂时放下，但总觉得这位侠客着实不简单，谈吐间没有一丝江湖味，举止处也落落大方，再则他乌黑的貌相，不羁的着装，深不可测，非常人也。
且不论武功，风山渐着实藏得够深，当他听到谭绍的话时，便回忆起当初在野猪林时虎口脱险的可怕情景，想必那便是所谓的“火云结界”。但也奇怪，恶虎焚了尸，自己却相安无事。
闲话不多叙，长夜已大半，还有一个时辰便到寅时，过了寅时，那也差不多看得到清晨的第一丝晨光。
三人相互道别。
此时谭绍已如热锅上的蚂蚁，心系万灵冢，快人快语，直抒心臆。
“纵有不舍，兄弟我与你就此别过，一来不耽误剑兄的要事，二是也免得让剑兄再次陷入险境。他日若是有缘，江湖再见。后会有期！”
风山渐也早想脱离这摊浑水，这些个江湖烂事本不属于他来此的目的，也不墨迹，给谭绍抱拳回礼：
“三当家一路保重，万加小心，后会有期！”
唯有傻柱子哭得像个泪人，抱着刚结识的大哥一把鼻涕一把泪，把风山渐勒得喘不过气。
犹记得他俩初识那刻，大柱子大战金锁银甲，风山渐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一招“勾提震脚窝心顶”，将背后偷袭柱子的金锁打得魂飞魄散后，傻柱子也是这般熊抱山渐。
那时起傻柱子就认定了这位有救命之恩的黑脸大哥。结识不长，但感情却比亲兄弟还亲。
临别时谭绍将身上唯一的“千手雀羽棘”赠与风山渐防身，可见谭绍也真正交上了这位新朋友，千金有价情无价，谁人知“认钱不认人”的谭老三也是有重情重义的一面。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好容易安抚好大柱子，看着三当家与大柱子渐行渐远。
山渐也是别有滋味在心头，初到异地短短不足一日，虽遇种种险境，险些丧命，但也算结识了好几位英雄好汉，不免惜英雄重英雄。
而母亲现命悬一线，父亲仍下落不明，纵使前方的路荆棘坎坷，也不知能否顺利前往七商，但何筮这条线索也是如今能找到父亲的唯一希望。
折腾了一天一夜，山渐已是精疲力竭，半口食未进，一口水未沾。这寻父救母之路，实属不易。
夜雨不知不觉中渐停，天空是黑暗的，看起来还是那么阴暗寂寞，天什么时候才会亮，这片乌云什么时候才会散去。
山渐看着来时的路，深邃，迷离，熟悉而陌生。
好容易逃出一场血战，现在又不得不重新踏上徘徊于生死边缘的路。
一想到谭绍口中的种种艰难险阻，风山渐不由忐忑，但又想到母亲的病情，返程的脚步丝毫不敢怠慢。
唯今只能见机行事，见子打子，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但也不可盲目行事，毕竟谁的命都不是大风刮来的，都不是咸盐换来的，很有必要计划计划才是。
风山渐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回赶，一边走就一边琢磨，纵然到时又回到了金鞭溪，是隔岸观火，或是绕道而行呢？
万一又倒了血霉被卷入争斗中，又该如何是好？孰是孰非，好赖难分，犹如办公室的斗争那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况且自己几斤几两，那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什么南阳门，什么百阳上仙亲传弟子，都是唬人的玩意儿。
刀剑无眼，拳脚无情，形势未成明朗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才是。想到这里，风山渐背后一阵阵发凉，哪怕经历了野猪猛虎，也能深深感受到那种生死未卜的恐惧。
先前与三当家他们同行赶路也不大觉得夜路的可怕。如今没走两步，总感觉无数双眼睛在黑夜中盯着自己，傍山小径，浓厚的阴影，稍有些虫鸣鸟惊、风吹草动的，可怕得很。
身上没个称手的家伙事儿，心里没底啊！
山渐突然想到这怀里的兜还揣着临行前三当家给物件，当时走得匆忙，也没来得及细问这玩意儿怎么个使用，名字还挺长，记不清叫什么来着，好像叫什么孔雀开屏？羽毛翅膀啥的。
听三当家口气，这东西临危之时还能救命。
风山渐一路走，一路琢磨这么厉害的家伙事儿。四平八角的，铜面木底，不大不小，比手掌大不了多少，没有半斤也足八两。
难不成遇敌之时砸向对方？要说是手雷，这设计也不就手，或像是地雷，遇险时也来不及埋了吧。
这黑灯瞎火也不大敢生敲硬掰，生怕一个不小心按错了哪个开关，把自己给交代了。
也罢，好歹也算是有了个防身的物件，走一步看一步吧。
话分两头，血飞燕金鞭溪血战青峰死士，战事相当之惨烈，金鞭溪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张叔礼带来的天、地、泽三十精兵，现已只剩五六。
犹记得来时众将士策马扬鞭、浩浩荡荡，本想着寻人亦无须劳师动众，轻装快马来了便是，谁想如今路遇悍匪，寡不敌众，兄弟们死的死，伤的伤。
更可恶是鱼嘴峰上，离懿率先锋军隔岸观火，见死不救。
隐匿于洞穴调息的离秋看在眼里，心里明镜似的。三弟这次做的着实不地道，人命关天；况且何筮早有安排，已算到有此一劫，鱼嘴峰设伏这步棋便是为了解张叔礼之围，奈何他迟迟按兵不动，以致血飞燕损兵折将。
经过数百个回合厮杀，“毒蝎子”许阴、“活阎王”杨旭率一众狂徒将张叔礼余下五人团团围住，生死已是一线间。
“小少爷！”
“崇儿！”
“小少爷！”
……
恰不逢时，不远处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声音越来越近，一阵阵杂乱呼叫声响彻山林，萦绕在雨后的黑夜中异常清晰。
“不好！将军，你听！这声音……好像是夫人。”
“胡闹！简直是胡闹！”
鱼嘴峰上，离懿怒火中烧，又担心邓氏夫人遭遇不测，当即调兵遣将，传令火速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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