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平头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如果真如陈娟所说，那么冯婷婷躲起来的可能性就很大，我们必须得快点找到她。不然我担心她会有危险。”
“是啊，看不出来霞姐那伙人这么穷凶恶极，冯婷婷要是落在她们手里，还能有活路吗？”
“现在就是不知道她会藏在哪里”
“会不会躲在什么亲近的人家里？”
“按陈娟的说法，她哪里还有什么值得信任的人呢。”
“可是她能去哪里呢，她的身份证还在这，又不能住酒店。”邱豪从包里翻出了冯婷婷的身份证，我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她还会躲在哪里，我看了眼冯婷婷的身份证，她今年才20岁，这么好的年纪，遇上这些事，真的是命运多舛啊。
“这里还有串钥匙，会不会在她自己住的地方。”
“不可能的，霞姐第一个要找的肯定就是她住的地方，要在那的话，早被他们抓起来了，而且她住的地方，说不定现在还有人盯着。”我看了看那串钥匙，突然想到，‘都说狡兔三窟，冯婷婷既然决定要逃跑，会不会自己还有没有人知道的住处？那一串钥匙上有三把，正常住小区两把钥匙也就够了，还有一把是用在哪里的？’
我拉过邱豪，指了指钥匙，“你看，正常我们钥匙扣上都会放些常用的，或重要的钥匙。”
邱豪似乎有点蒙，问我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这串钥匙上的三把都是她常用的，正常住处是用不了三把钥匙的，你看这两把，明显是同一类的，是开防盗门的钥匙，这一把是开普通门的钥匙。”我把两把类似的钥匙挪到一起，另一把单独放旁边。
邱豪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意思，“所以她还有别的住处！”
“应该是，这个地方没人知道，应该是留着备用的屋子。给陈娟打电话，问问她，平时她跟冯婷婷接触的时候，有没有听她提过相关的事情，还有要问下她，冯婷婷的租房的地址，我要去试试这两把钥匙。”
邱豪拨打了陈娟的电话，但响了好久都没人接听。
“算了，你给她留个言，我们先回霞姐店里，看看能不能从店里其他人嘴里问点什么出来，要记着，不能让霞姐知道我们私下和陈娟碰过头。”
“好”
我们下了楼梯，前往前台结账，发现前台聚集了一拨人，吵吵嚷嚷的，一问才知道，原来店家的收银系统出了问题，没法用手机付款，必须得用现金，可现如今身上带现金的人不多了，所以这一拨人才会在前台跟服务员吵起来，我和邱豪摸摸口袋，也是没带现金，这时邱豪翻出冯婷婷的钱包，从里面拿了些零钱出来，对我晃了晃，说：“平头哥，她的钱包里有些零钱，我们先拿这个结下帐，晚点给她补进去。”
“行吧，数好了多少，别到时少了人家的。”
“知道。”邱豪点了点零钱，把装着冯婷婷东西的包又递给了我，随后他一个人站在队伍后头，等着结账。
我就近找了个地方坐下，闲等着发呆，‘是不是真的有安全屋？冯婷婷会不会真的在那个安全屋里？我们找到她会不会对她不利？她到底拿了霞姐多少钱？’所有思绪全都一股脑的涌上来。
我正想着，邱豪突然大叫我，“平头哥，你快过来，看看这。”我转过头去，看见邱豪拿着几张纸币在我不远处晃动。
我走上前，问他：“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我不是说看钱，我是说看钱上的数字。”邱豪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了指纸币的左下角一串编号，我走到他面前，接过钱，仔细看了下，才发现上面有轻微涂抹的痕迹。
“刚才收银员收钱，拿起来对着灯光辨别真伪，迎光的时候，我一下瞅见钱角上好像有些痕迹，我不知道是不是偶然的，又看了其他几张，也是这个位置有痕迹，你看看，是不小心碰到的，还是故意留下的记号。”
我仔细看了数字被涂抹的痕迹，发现几张纸币上的涂抹痕迹都是由上而下的走向，涂抹的力度很小心，起笔和落笔处均有轻微的顿笔，应该是个人的习惯，这样的描绘方式和力度很显然是怕被别人发现，又怕自己看不清。
“你看，背光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来，只有迎着光的时候，才能看出记号。”
“所以，这是她故意留的记号？”
我抬起头想了想，才发现收银员和周围人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盯着我们，我才意识到这里不是该说话的地方，我向邱豪使了个颜色，示意他赶紧结帐，离开这里。
“平头哥，你说霞姐和陈娟谁说的是真话啊？”邱豪一边开车一边问我。
“你觉得呢？”
“我觉得陈娟说的是真的！”
“怎么说？”
“她说的都是事实啊，霞姐这些举动确实不正常，陈娟说的一切都合理。”
其实，我和邱豪猜测的一样，霞姐肯定在说谎，而陈娟的话也有很多值得采信的地方，我也偏向相信陈娟所说的。
“这个案子还要接吗？霞姐明显在骗我们，雇主甚至有可能涉及到其他犯罪，我们莫名其妙就成了帮凶！”邱豪突然这么问我。
“案子肯定要接的，我们现在也没有证据证明霞姐犯罪，现在毁约，得赔三倍的钱，我们这什么事还没做，就贴进去十几万，图什么呢？”
“那现在怎么办？”
“继续查，后面看情况再说，我们再去趟霞姐店里看看，试探下她的态度。”
“嗯，好。”
我们再回到店里时，并没有看见霞姐，一个下午没见过的女人起身迎的我们，我们表明了来意，那女人觉得我们是故意找的说辞，还是纠缠不放，缠着我们，一个劲的推销店里的项目。直到邱豪看到何琳从楼上下来时，大喊道：
“何琳，我们找你有些事。”
何琳一愣，走到邱豪面前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我怕邱豪说漏了嘴，赶紧抢话说：“是你下午的时候跟我们讲的啊。”
“哦哦，是吗？我都不记得了，怎么了，两位大侦探，这么晚过来，是为了公事，还是私事啊。”何琳一边说着，一边魅惑的看着我们。
“我们来找霞姐，她人呢？”
“她不在，出去了。”
“哦，那跟你聊两句吧？”
“我这还要做生意，你们要是做项目，我就有空陪你们聊，要是不做的话，我也没时间陪你们。”
我没说什么，让邱豪给她转了一千块钱，她这才笑盈盈的说：“想聊什么？”
陈娟告诉我们，何琳和霞姐一起诱骗冯婷婷，我却不能直接问她这件事，想了一下，说：
“冯婷婷跟店里人的关系怎么样？”
“都挺好的啊，大家没事就一起出去吃饭，逛街。”
“我说的是私交。”
“私交的话，她跟陈娟走挺近。”
“你呢？跟她关系怎么样？”
何琳突然警惕的看着我们：“你们问我跟她关系干嘛？婷婷失踪了，总不会怀疑跟我有关系吧？你们不应该是去找那个‘男人’吗？”
“那个男人我们会去找的。”我刚想问她和冯婷婷是不是同学，却又收住了口，怕她知道我们已经跟陈娟私下接触过，已经知道她们的事，这样对大家都不利，转而很放松的说：“你别想太多，我们只是想找跟冯婷婷比较亲近的人，问问她的生活习惯，住处之类的。”
何琳疑惑的看着我们，却也没放松警惕：“我不知道她住在哪里，平时我们也就偶尔一起吃个饭，我对她的生活完全不了解，你们要是想知道这些事，就去找白天那个女人。”
我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那怎么找她？我在店里也没看到她人。”
何琳很熟练的找到了陈娟的联系方式，让我记下：“差不多了，你给的钱就能问这么多，下面有什么事你都找她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她便转身上了楼，邱豪喊了她两声，她也没有应，我们从店里出来后，我问邱豪：
“你怎么看？”
“肯定有鬼！一提到冯婷婷就躲，什么事都往陈娟身上推，跟陈娟说的一样，她就是心虚。”
“嗯，她的反应确实不正常。”
“那现在怎么办？霞姐也不在，要在这边等她吗？”
“不等了，我们先回公司，研究下冯婷婷那这几张纸币再说，正好等等陈娟的回信。”
“好”
今天周五，路上的交通异常的拥堵，我们的车一路走走停停的，都半个多小时了，也没见挪动多远，我正在想整件事情，邱豪突然转头对我说：“平头哥，后面有辆车好像一直在跟着我们。”
“哪辆？”我开始在后视镜里寻找可疑车辆。
“就是你右后方，有辆白色的SUV。”我看了眼身旁的后视镜，后面停的都是小车，那辆车在车流里显得很抢眼，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突然来了兴致：“走，试试他。”
“好”等绿灯亮时，邱豪故意转入旁边的道路，并在接下来的每个路口都右转弯，几个弯转过之后，实际我们又回到了开始时的地方，而那辆SUV总是不急不缓的，始终跟我们保持着一段距离，就在后面远远的跟着。
“前面停在右转道上。”我指了指前方的道路，透过后视镜再看那辆SUV，停在我们后面第4辆车的位置上。
等红灯熄灭，绿灯亮时，我对邱豪说，“走，直行！”邱豪什么也没问，一脚油门下去，我们就驶过了那个路口，那辆白色的SUV，远远的停在原地，却也没有追上来。
回到公司后，我和邱豪面面相觑，‘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要跟踪我们？’，
“平头哥，你说那个人会不会是霞姐的人？”
“我现在也不知道，我们确定他是在跟踪我们，可是刚才我们加速穿过路口的时候，那辆车却没有一丁点着急追上来的意思，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我们各自沉默了一会，邱豪说：“想不出来就不想了，他要是有什么目的，下次肯定还会再出现的，下次我们想办法抓住他，就什么都知道了。”邱豪拍了拍我的肩膀，算是‘安慰’的样子。
“嗯，下次我们留意点，这个案子可能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我坐在沙发上，让邱豪把冯婷婷的包拿过来，“把那几张纸币拿出来，我们先看看这些钱是什么意思。”
邱豪把那几张做了记号的纸币递给我：“平头哥，这记号是什么意思，能解开吗？”
“我试试看”我把钱包里几张零钱排开，分别是两张100元的，一张20元的，其中一张100元的被涂抹的纸币数字是“F，7，4，2”，另一张100元的被涂抹的数字是“H，5”，还有一张20元的被涂抹的数字是：“A，0，8”
我拿起一张涂抹着“F，7，4，2”的纸币，在灯下仔细端详了很久，发现除了这几个字母外，纸币上其他地方并没有类似这种标记，其他两张纸币也是如此，也就是说，所有的线索就都在这几个数字上。
“这些数字到底会是什么呢？”邱豪很疑惑，
“我们得想想，冯婷婷做这个记号的目的是什么，这样才有方向。不然盲目的去猜这些数字代表什么，可能性太多了，跟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而且还不见得有效。”
“对。陈娟说冯婷婷偷了霞姐的钱藏起来了，但是她临走前又没有拿自己遗留在店里的东西，那会不会这些东西是她故意留下来的？”
“嗯，如果是她故意留下的，那就是为了告诉某人什么信息。”
“这个某人会不会就是陈娟？霞姐的店里也没几个人，而且关系融洽的也就是陈娟一个。”
“还有一个对象。”
“谁？”
“警方！”
“你是说冯婷婷留这个消息是为了‘报警’？”
“有这种可能性，毕竟她遭受了霞姐和高利贷的折磨，临走时能想到偷钱，未必不会想到去报复她们。”
“可要是这样的话，她离开店里以后，完全可以直接去报警啊，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呢？”
“你忘了，冯婷婷被他们逼的拍了裸照，照片还在他们手里呢，要不是因为这，她先前怎么会受他们威胁，要是能报警的话她早就报了。”
“可现在这样传递信息给警方，到时就不怕他们把她照片曝光出来？结果都是一样的吧。”
“到时警方查起来，霞姐他们不会知道是因为冯婷婷传递出的消息，让警方查他们，霞姐手上不光握着冯婷婷的把柄，还有很多其他人的信息，她肯定不会在没有明确对手是谁的情况下，胡乱把手上的牌打出去。”
“嗯，这样似乎也对。”
“如果冯婷婷真的是为了给警方传递消息，那么这些数字对应的，肯定是能‘敲死’霞姐的东西，很可能是霞姐他们一伙人的犯罪证据。”
“那会不会指代的地址一类？”
“会！”
“那陈娟呢？如果说这些线索是为了给陈娟传递信息，有可能是什么？”
“陈娟说过，她们两先前的关系很好，就是从她告诉冯婷婷，可能一辈子都离不开这里的时候，冯婷婷才变得沉默，而冯婷婷变得沉默，肯定不会是因为跟陈娟生疏，而是那时的她突然清醒了，开始准备逃跑了，不说话只是怕节外生枝。”
“所以呢？”
“所以她们俩的关系实际并没变，在冯婷婷那种境况下，有陈娟的关心，肯定会对她特别感激。如果这个线索是留给陈娟的话，那么很可能是冯婷婷为了报答陈娟，留了一笔钱给她，那些线索很可能也是指代藏钱的地点。”
“那我们依据地址来研究这些数字就可以了。”
“没错，可是我还有一个可能性。”
“是什么？”
我拿出冯婷婷包里的那串钥匙，在邱豪面前晃了晃，“你看，就是它，我们刚才猜测的是冯婷婷刻意留下证据，如果不是刻意留下的呢？”
“什么意思？”
“记得我说过么，三把钥匙都是冯婷婷常用的，其中一把甚至有可能是她的‘安全屋’钥匙，就是为了应变突然状况准备的，可是现在突然状况已经发生，应变的钥匙却没拿走，不也很奇怪吗？”
“也就是说冯婷婷是因为遇到什么事了，没法回来拿自己的钥匙？”
“对，也就是说这些东西原本是要带走的，但是因为发生了某些事，让她没办法带走。”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是不是代表她原打算把这些东西带出去，向外面某个人传递信息？”
“对，有可能她是为了向外面人传递信息，但因为事发突然，躲起来了，没来得及带走自己的东西。我们先前猜测的这几种可能性都要一一验证，就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了。”
“要怎么验证？”
“想办法先联系上陈娟，找她三件事，一是让她带我们去冯婷婷一直租住的房子里，我们要核对出剩下的那把钥匙，看看陈娟那边有没有线索，能让我们找到冯婷婷的‘安全屋’。”
“嗯，你接着说。”
“二是要问问陈娟，冯婷婷消失前的反常举动，看那几张纸币上的线索，有没有可能是为了陈娟留的，如果冯婷婷真是这样的目的，肯定会或多或少的流露出一些消息给陈娟，好让她查看自己的东西。”
“嗯，第三件事呢？”
我站起身来，在屋内来回踱步，待走到窗口时停了下来，“第三件事....是要能找到陈娟！”
“这话什么意思？”
“你过来看看。”
邱豪一脸懵逼的走向窗口，在我身边停下，在我们楼下不远处，赫然停着那辆被我们刚刚甩掉的白色SUV。透着月光，我能看见驾驶座上一个戴着口罩和墨镜的模糊的男人的脸，那男人也同样看着我们，在我们对视了几分钟后，那辆白色的SUV，缓缓开走了。
“平头哥，这人看的好瘆得慌。”
我和邱豪一样的感觉，这个人出现在午夜里，静悄悄的跟着我们，像个幽灵一样，我们明明已经将他甩掉了，他又是怎么找到的我们？他不进不退，始终跟我们保持在一个可控的范围内，我根本没法去摸他的底，除了这些，我又有种很奇怪的，说不出的感觉。
“平头哥，你刚才说的先找到陈娟，是担心陈娟出什么事吗？”
“现在都是人人手机不离手的年代，你想想你给她发了多少信息，过去了多长时间，她又那么关心冯婷婷，这么久不回话，正常吗？”
“是挺奇怪，再加上那个跟踪我们的神秘男人”
“照目前来看，那男人没有对我们造成危险，但迟点就难说了，明天出门，车里放点家伙，以防万一。”
“出门？去哪里？”
“你忘了，我们还要去霞姐的店里找她的。”
“如果真如陈娟所说，那么冯婷婷躲起来的可能性就很大，我们必须得快点找到她。不然我担心她会有危险。”
“是啊，看不出来霞姐那伙人这么穷凶恶极，冯婷婷要是落在她们手里，还能有活路吗？”
“现在就是不知道她会藏在哪里”
“会不会躲在什么亲近的人家里？”
“按陈娟的说法，她哪里还有什么值得信任的人呢。”
“可是她能去哪里呢，她的身份证还在这，又不能住酒店。”邱豪从包里翻出了冯婷婷的身份证，我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她还会躲在哪里，我看了眼冯婷婷的身份证，她今年才20岁，这么好的年纪，遇上这些事，真的是命运多舛啊。
“这里还有串钥匙，会不会在她自己住的地方。”
“不可能的，霞姐第一个要找的肯定就是她住的地方，要在那的话，早被他们抓起来了，而且她住的地方，说不定现在还有人盯着。”我看了看那串钥匙，突然想到，‘都说狡兔三窟，冯婷婷既然决定要逃跑，会不会自己还有没有人知道的住处？那一串钥匙上有三把，正常住小区两把钥匙也就够了，还有一把是用在哪里的？’
我拉过邱豪，指了指钥匙，“你看，正常我们钥匙扣上都会放些常用的，或重要的钥匙。”
邱豪似乎有点蒙，问我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这串钥匙上的三把都是她常用的，正常住处是用不了三把钥匙的，你看这两把，明显是同一类的，是开防盗门的钥匙，这一把是开普通门的钥匙。”我把两把类似的钥匙挪到一起，另一把单独放旁边。
邱豪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意思，“所以她还有别的住处！”
“应该是，这个地方没人知道，应该是留着备用的屋子。给陈娟打电话，问问她，平时她跟冯婷婷接触的时候，有没有听她提过相关的事情，还有要问下她，冯婷婷的租房的地址，我要去试试这两把钥匙。”
邱豪拨打了陈娟的电话，但响了好久都没人接听。
“算了，你给她留个言，我们先回霞姐店里，看看能不能从店里其他人嘴里问点什么出来，要记着，不能让霞姐知道我们私下和陈娟碰过头。”
“好”
我们下了楼梯，前往前台结账，发现前台聚集了一拨人，吵吵嚷嚷的，一问才知道，原来店家的收银系统出了问题，没法用手机付款，必须得用现金，可现如今身上带现金的人不多了，所以这一拨人才会在前台跟服务员吵起来，我和邱豪摸摸口袋，也是没带现金，这时邱豪翻出冯婷婷的钱包，从里面拿了些零钱出来，对我晃了晃，说：“平头哥，她的钱包里有些零钱，我们先拿这个结下帐，晚点给她补进去。”
“行吧，数好了多少，别到时少了人家的。”
“知道。”邱豪点了点零钱，把装着冯婷婷东西的包又递给了我，随后他一个人站在队伍后头，等着结账。
我就近找了个地方坐下，闲等着发呆，‘是不是真的有安全屋？冯婷婷会不会真的在那个安全屋里？我们找到她会不会对她不利？她到底拿了霞姐多少钱？’所有思绪全都一股脑的涌上来。
我正想着，邱豪突然大叫我，“平头哥，你快过来，看看这。”我转过头去，看见邱豪拿着几张纸币在我不远处晃动。
我走上前，问他：“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我不是说看钱，我是说看钱上的数字。”邱豪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了指纸币的左下角一串编号，我走到他面前，接过钱，仔细看了下，才发现上面有轻微涂抹的痕迹。
“刚才收银员收钱，拿起来对着灯光辨别真伪，迎光的时候，我一下瞅见钱角上好像有些痕迹，我不知道是不是偶然的，又看了其他几张，也是这个位置有痕迹，你看看，是不小心碰到的，还是故意留下的记号。”
我仔细看了数字被涂抹的痕迹，发现几张纸币上的涂抹痕迹都是由上而下的走向，涂抹的力度很小心，起笔和落笔处均有轻微的顿笔，应该是个人的习惯，这样的描绘方式和力度很显然是怕被别人发现，又怕自己看不清。
“你看，背光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来，只有迎着光的时候，才能看出记号。”
“所以，这是她故意留的记号？”
我抬起头想了想，才发现收银员和周围人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盯着我们，我才意识到这里不是该说话的地方，我向邱豪使了个颜色，示意他赶紧结帐，离开这里。
“平头哥，你说霞姐和陈娟谁说的是真话啊？”邱豪一边开车一边问我。
“你觉得呢？”
“我觉得陈娟说的是真的！”
“怎么说？”
“她说的都是事实啊，霞姐这些举动确实不正常，陈娟说的一切都合理。”
其实，我和邱豪猜测的一样，霞姐肯定在说谎，而陈娟的话也有很多值得采信的地方，我也偏向相信陈娟所说的。
“这个案子还要接吗？霞姐明显在骗我们，雇主甚至有可能涉及到其他犯罪，我们莫名其妙就成了帮凶！”邱豪突然这么问我。
“案子肯定要接的，我们现在也没有证据证明霞姐犯罪，现在毁约，得赔三倍的钱，我们这什么事还没做，就贴进去十几万，图什么呢？”
“那现在怎么办？”
“继续查，后面看情况再说，我们再去趟霞姐店里看看，试探下她的态度。”
“嗯，好。”
我们再回到店里时，并没有看见霞姐，一个下午没见过的女人起身迎的我们，我们表明了来意，那女人觉得我们是故意找的说辞，还是纠缠不放，缠着我们，一个劲的推销店里的项目。直到邱豪看到何琳从楼上下来时，大喊道：
“何琳，我们找你有些事。”
何琳一愣，走到邱豪面前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我怕邱豪说漏了嘴，赶紧抢话说：“是你下午的时候跟我们讲的啊。”
“哦哦，是吗？我都不记得了，怎么了，两位大侦探，这么晚过来，是为了公事，还是私事啊。”何琳一边说着，一边魅惑的看着我们。
“我们来找霞姐，她人呢？”
“她不在，出去了。”
“哦，那跟你聊两句吧？”
“我这还要做生意，你们要是做项目，我就有空陪你们聊，要是不做的话，我也没时间陪你们。”
我没说什么，让邱豪给她转了一千块钱，她这才笑盈盈的说：“想聊什么？”
陈娟告诉我们，何琳和霞姐一起诱骗冯婷婷，我却不能直接问她这件事，想了一下，说：
“冯婷婷跟店里人的关系怎么样？”
“都挺好的啊，大家没事就一起出去吃饭，逛街。”
“我说的是私交。”
“私交的话，她跟陈娟走挺近。”
“你呢？跟她关系怎么样？”
何琳突然警惕的看着我们：“你们问我跟她关系干嘛？婷婷失踪了，总不会怀疑跟我有关系吧？你们不应该是去找那个‘男人’吗？”
“那个男人我们会去找的。”我刚想问她和冯婷婷是不是同学，却又收住了口，怕她知道我们已经跟陈娟私下接触过，已经知道她们的事，这样对大家都不利，转而很放松的说：“你别想太多，我们只是想找跟冯婷婷比较亲近的人，问问她的生活习惯，住处之类的。”
何琳疑惑的看着我们，却也没放松警惕：“我不知道她住在哪里，平时我们也就偶尔一起吃个饭，我对她的生活完全不了解，你们要是想知道这些事，就去找白天那个女人。”
我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那怎么找她？我在店里也没看到她人。”
何琳很熟练的找到了陈娟的联系方式，让我记下：“差不多了，你给的钱就能问这么多，下面有什么事你都找她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她便转身上了楼，邱豪喊了她两声，她也没有应，我们从店里出来后，我问邱豪：
“你怎么看？”
“肯定有鬼！一提到冯婷婷就躲，什么事都往陈娟身上推，跟陈娟说的一样，她就是心虚。”
“嗯，她的反应确实不正常。”
“那现在怎么办？霞姐也不在，要在这边等她吗？”
“不等了，我们先回公司，研究下冯婷婷那这几张纸币再说，正好等等陈娟的回信。”
“好”
今天周五，路上的交通异常的拥堵，我们的车一路走走停停的，都半个多小时了，也没见挪动多远，我正在想整件事情，邱豪突然转头对我说：“平头哥，后面有辆车好像一直在跟着我们。”
“哪辆？”我开始在后视镜里寻找可疑车辆。
“就是你右后方，有辆白色的SUV。”我看了眼身旁的后视镜，后面停的都是小车，那辆车在车流里显得很抢眼，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突然来了兴致：“走，试试他。”
“好”等绿灯亮时，邱豪故意转入旁边的道路，并在接下来的每个路口都右转弯，几个弯转过之后，实际我们又回到了开始时的地方，而那辆SUV总是不急不缓的，始终跟我们保持着一段距离，就在后面远远的跟着。
“前面停在右转道上。”我指了指前方的道路，透过后视镜再看那辆SUV，停在我们后面第4辆车的位置上。
等红灯熄灭，绿灯亮时，我对邱豪说，“走，直行！”邱豪什么也没问，一脚油门下去，我们就驶过了那个路口，那辆白色的SUV，远远的停在原地，却也没有追上来。
回到公司后，我和邱豪面面相觑，‘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要跟踪我们？’，
“平头哥，你说那个人会不会是霞姐的人？”
“我现在也不知道，我们确定他是在跟踪我们，可是刚才我们加速穿过路口的时候，那辆车却没有一丁点着急追上来的意思，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我们各自沉默了一会，邱豪说：“想不出来就不想了，他要是有什么目的，下次肯定还会再出现的，下次我们想办法抓住他，就什么都知道了。”邱豪拍了拍我的肩膀，算是‘安慰’的样子。
“嗯，下次我们留意点，这个案子可能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我坐在沙发上，让邱豪把冯婷婷的包拿过来，“把那几张纸币拿出来，我们先看看这些钱是什么意思。”
邱豪把那几张做了记号的纸币递给我：“平头哥，这记号是什么意思，能解开吗？”
“我试试看”我把钱包里几张零钱排开，分别是两张100元的，一张20元的，其中一张100元的被涂抹的纸币数字是“F，7，4，2”，另一张100元的被涂抹的数字是“H，5”，还有一张20元的被涂抹的数字是：“A，0，8”
我拿起一张涂抹着“F，7，4，2”的纸币，在灯下仔细端详了很久，发现除了这几个字母外，纸币上其他地方并没有类似这种标记，其他两张纸币也是如此，也就是说，所有的线索就都在这几个数字上。
“这些数字到底会是什么呢？”邱豪很疑惑，
“我们得想想，冯婷婷做这个记号的目的是什么，这样才有方向。不然盲目的去猜这些数字代表什么，可能性太多了，跟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而且还不见得有效。”
“对。陈娟说冯婷婷偷了霞姐的钱藏起来了，但是她临走前又没有拿自己遗留在店里的东西，那会不会这些东西是她故意留下来的？”
“嗯，如果是她故意留下的，那就是为了告诉某人什么信息。”
“这个某人会不会就是陈娟？霞姐的店里也没几个人，而且关系融洽的也就是陈娟一个。”
“还有一个对象。”
“谁？”
“警方！”
“你是说冯婷婷留这个消息是为了‘报警’？”
“有这种可能性，毕竟她遭受了霞姐和高利贷的折磨，临走时能想到偷钱，未必不会想到去报复她们。”
“可要是这样的话，她离开店里以后，完全可以直接去报警啊，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呢？”
“你忘了，冯婷婷被他们逼的拍了裸照，照片还在他们手里呢，要不是因为这，她先前怎么会受他们威胁，要是能报警的话她早就报了。”
“可现在这样传递信息给警方，到时就不怕他们把她照片曝光出来？结果都是一样的吧。”
“到时警方查起来，霞姐他们不会知道是因为冯婷婷传递出的消息，让警方查他们，霞姐手上不光握着冯婷婷的把柄，还有很多其他人的信息，她肯定不会在没有明确对手是谁的情况下，胡乱把手上的牌打出去。”
“嗯，这样似乎也对。”
“如果冯婷婷真的是为了给警方传递消息，那么这些数字对应的，肯定是能‘敲死’霞姐的东西，很可能是霞姐他们一伙人的犯罪证据。”
“那会不会指代的地址一类？”
“会！”
“那陈娟呢？如果说这些线索是为了给陈娟传递信息，有可能是什么？”
“陈娟说过，她们两先前的关系很好，就是从她告诉冯婷婷，可能一辈子都离不开这里的时候，冯婷婷才变得沉默，而冯婷婷变得沉默，肯定不会是因为跟陈娟生疏，而是那时的她突然清醒了，开始准备逃跑了，不说话只是怕节外生枝。”
“所以呢？”
“所以她们俩的关系实际并没变，在冯婷婷那种境况下，有陈娟的关心，肯定会对她特别感激。如果这个线索是留给陈娟的话，那么很可能是冯婷婷为了报答陈娟，留了一笔钱给她，那些线索很可能也是指代藏钱的地点。”
“那我们依据地址来研究这些数字就可以了。”
“没错，可是我还有一个可能性。”
“是什么？”
我拿出冯婷婷包里的那串钥匙，在邱豪面前晃了晃，“你看，就是它，我们刚才猜测的是冯婷婷刻意留下证据，如果不是刻意留下的呢？”
“什么意思？”
“记得我说过么，三把钥匙都是冯婷婷常用的，其中一把甚至有可能是她的‘安全屋’钥匙，就是为了应变突然状况准备的，可是现在突然状况已经发生，应变的钥匙却没拿走，不也很奇怪吗？”
“也就是说冯婷婷是因为遇到什么事了，没法回来拿自己的钥匙？”
“对，也就是说这些东西原本是要带走的，但是因为发生了某些事，让她没办法带走。”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是不是代表她原打算把这些东西带出去，向外面某个人传递信息？”
“对，有可能她是为了向外面人传递信息，但因为事发突然，躲起来了，没来得及带走自己的东西。我们先前猜测的这几种可能性都要一一验证，就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了。”
“要怎么验证？”
“想办法先联系上陈娟，找她三件事，一是让她带我们去冯婷婷一直租住的房子里，我们要核对出剩下的那把钥匙，看看陈娟那边有没有线索，能让我们找到冯婷婷的‘安全屋’。”
“嗯，你接着说。”
“二是要问问陈娟，冯婷婷消失前的反常举动，看那几张纸币上的线索，有没有可能是为了陈娟留的，如果冯婷婷真是这样的目的，肯定会或多或少的流露出一些消息给陈娟，好让她查看自己的东西。”
“嗯，第三件事呢？”
我站起身来，在屋内来回踱步，待走到窗口时停了下来，“第三件事....是要能找到陈娟！”
“这话什么意思？”
“你过来看看。”
邱豪一脸懵逼的走向窗口，在我身边停下，在我们楼下不远处，赫然停着那辆被我们刚刚甩掉的白色SUV。透着月光，我能看见驾驶座上一个戴着口罩和墨镜的模糊的男人的脸，那男人也同样看着我们，在我们对视了几分钟后，那辆白色的SUV，缓缓开走了。
“平头哥，这人看的好瘆得慌。”
我和邱豪一样的感觉，这个人出现在午夜里，静悄悄的跟着我们，像个幽灵一样，我们明明已经将他甩掉了，他又是怎么找到的我们？他不进不退，始终跟我们保持在一个可控的范围内，我根本没法去摸他的底，除了这些，我又有种很奇怪的，说不出的感觉。
“平头哥，你刚才说的先找到陈娟，是担心陈娟出什么事吗？”
“现在都是人人手机不离手的年代，你想想你给她发了多少信息，过去了多长时间，她又那么关心冯婷婷，这么久不回话，正常吗？”
“是挺奇怪，再加上那个跟踪我们的神秘男人”
“照目前来看，那男人没有对我们造成危险，但迟点就难说了，明天出门，车里放点家伙，以防万一。”
“出门？去哪里？”
“你忘了，我们还要去霞姐的店里找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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