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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章 结局

    池鱼独身一人,走进梓渊宫殿,梓渊身穿铠甲,药神也穿上了铠甲,放下了往日的羽扇,拿起来宝剑。

    梓渊看着池鱼,一瞬间,愣了一下。

    “你怎么来了?”梓渊说道,“你身子好些了吗?”

    池鱼看着他苍白的脸,微微一笑,拿起酒杯,到了一杯酒,指尖轻轻划过,说道:“听闻,你要与魔族大战,我便来为你践行,愿你,凯旋。”

    梓渊看着酒杯,又看了一眼池鱼,温柔的笑了笑,说道:“我不在天界时,你要好好保护自己。”说罢,便接过酒杯,愣了一下,随后,一饮而尽。

    池鱼一瞬间有些诧异,他居然喝了,他是没有察觉池鱼在酒了放了毒,此毒无色,却极其苦涩,中毒者,身体僵硬,法力消失。

    池鱼皱了皱眉,梓渊轻轻地抚过她的眉,说道:“莫要皱眉我走了,一一。”

    他唤了一声她的乳名,一一。

    随后,便离开。池鱼转过身,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居然也有些难过:池鱼,难过什么?大仇得报,你该开心。

    她就这样,紧握着双手,坐在窗边,看着窗外。不知道,心中为何这般紧张,她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池鱼躺在床上,闭着眼,准备睡一觉。

    恍惚间,入了梦乡。

    梦里,他看见梓渊和溪竹二人打斗,梓渊满身是伤,却无力还手,最后一瞬间,被溪竹刺穿胸膛。

    池鱼满头大汗,突然惊起,是梦,她居然睡着了,池鱼看向窗外,忽然间,划过一颗流星。

    池鱼猛地下床,光着脚跑到殿外,只有上神陨世,才会出现白日流星。刹那间,天光闪烁,龙卷吞云,呼呼而来。之后,便瞬间恢复平静。

    池鱼回到寝宫,梳妆好,坐在窗边,摩挲着手指,时不时向门外望去。

    三日,整整三日,梓渊都没有回来,池鱼也坐在窗前,三日水米未进。

    后来,传来的是梓渊陨世地消息,梓渊与溪竹打斗过程中,催动乾坤阵,梓渊身子突然僵硬,难以呼吸,当时他为了德得胜,以自己的元神为祭,解了乾坤阵,封印了魔界众人,而他却灰飞烟灭。

    池鱼听到传来地消息,便跑去了清风殿正殿,一眼便看见了柳南絮和天帝,站在大殿上,柳南絮手中拿着梓渊的金源剑,表情凝重,眼眶红红的。

    池鱼缓缓走近,伸出手,想要触碰金源剑,却被柳南絮一把手推开,池鱼差点没站稳摔了。

    “我没想到,你居然真的这么恨他!”柳南絮说道,“他本来可以不死,可是因为中了毒才死的,而他体内,中的毒,是以你的骨血为引,炼制的毒!”

    池鱼没有说话。

    柳南絮突然上前,抓住她的手腕,说道:“世人都以为他薄情寡义,你是她最爱的人,想不到,你也这般想他。”

    “那我该如何想他?他杀姊妹,灭妖族,杀我兄长,你说,我该如何想?”池鱼说道。

    “他没杀!”柳南絮突然吼道,愤怒的瞪着她。

    “是,他是天界上神,天规不可违抗,可是,他偷偷的留下他们的元神,以寿命为代价,让他们步入轮回,让他们在人间重新好好活着!”柳南絮说道。

    “不可能,要是这般,他为何从未说过。”池鱼说道。

    柳南絮摇了摇头,冷笑道:“他说了,你会信吗?你会听他说吗?呵呵……你不会,你只会怨他,池鱼,其实你根本不懂他,你说他薄情寡义,我看,你才是薄情寡义。”

    池鱼不敢相信地看着他,这不是真的,不是。

    “如今他死了,你满意了?他为了你,受了天雷,灭魂钉。他知道,你被素月所害,便暗中调查证据,他怕自己死了,证据奈何不了素月,便把她也引入阵中,用九昧真火把她活活烧死替你报仇,替凡间马家小娘子报仇,他一直都在保护你,连死前最后的遗愿都说让帝尊不要怪罪你,让你好好活着,可你呢,从来都不懂他。”柳南絮说道,便转身离开,“君祁和姬舒,在人间药百生,你若不信,查探一番即可。”

    原来,那日,他说让她好好保护自己,是这个意思,原来,他早就计划好了。

    池鱼一下子,心头绞痛,如同千万只蚂蚁在撕咬,拂袖而去。

    人间药铺“药百生”前,君祁正在为人看诊,姬舒正在一旁为他添茶送水,二人相视一笑,幸福极了。

    原来,他真的没有杀他们。

    “你怜悯众生,可谁来怜悯你?”池鱼苦笑道,“我好像一个傻子,我什么都不懂,我……”

    池鱼蹲坐在地上痛哭,哭声引来了周围人的注意,姬舒一袭红衣,缓缓而来,嫣然一笑,摸了摸池鱼的脑袋,说道:“小娘子何故如此伤心,莫不是被情郎所伤?”

    池鱼抬起头,看着姬舒,站了起来,擦干泪水:“我的情郎,不见了。”

    姬舒眼生里闪过一丝失落,拍了拍她的肩,笑了笑,说道:“此乃姻缘石,我与我家相公,便是因为这姻缘石相识,我如今将它送给小娘子,愿它帮助小娘子找到你的情郎。”

    说罢,便将那串红色姻缘石的手链给池鱼带上,池鱼抬起头看着她,“我的情郎,你回来吧,好吗?”

    五百年后

    据说,仙魔大战之后,六界重新划分,分为三界,为天,地,人,三界。

    混沌再开,百废待兴,三界又恢复了五百年前的美丽。

    殿外,女子一袭青色霓裳,长发及腰,头上插着桃花簪,耳坠圆玉,眼里含情,却伤感的很。

    池鱼提着篮子,篮子里装着桃花酥,去往药神殿中。

    柳南絮躺在椅子上,旁边的药童给他扇着风,他呢,则悠哉悠哉的吃着葡萄,哼着小曲。

    “药神。”池鱼轻轻喊道。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了吗?我这里不欢迎你。”柳南絮扭头说道。

    “五百年了,药神,我还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我今日来,无非是给你做了些桃花酥送过来。”池鱼说道。

    柳南絮一听桃花酥,连忙站起来,看了看,说道:“这可是你自己要给的啊?别以为献殷勤我就会替梓渊原谅你。”

    一听到梓渊这个名字,池鱼心头难受,眼泪就流了下来,柳南絮看了一眼她,说道:“你哭什么,这一切,还不是你自己自作自受。”

    池鱼没说话,只是低下头。

    “这五百年里,我去过我们到过的每一个地方,看过人间茫茫大海,听过鬼魅传说,吃过人间美食,这些,却都不及他万分,每每想起他,我就难受的很。”池鱼说道,又抹去眼泪。

    柳南絮看了一眼她,瘪了瘪嘴,心头有些不忍。

    柳南絮扭头,忽然间,看见药童把药丸碾碎,“哎哎哎,你个兔崽子,居然把梓渊的药碾碎,不是给你说了嘛,把这个药碾碎,你怎么就是记不住呢?”柳南絮跑过去,一把手抢丹药。

    池鱼听着,猛地一惊,跑过去抓住柳南絮的手,连忙说道:“你说什么?梓渊的药?梓渊,梓渊还活着?”

    柳南絮一惊,该死,怎么说漏嘴了?

    “没没,我说错了。”柳南絮挣扎来,想离开,却看见池鱼“咚”的一声,跪在地上。

    柳南絮一惊,“你你你,你这是做甚!”连忙去扶她。

    “药神,我求求你,告诉我,梓渊是不是还活着,我真的特别想他,他是不是不愿意见我,或者说,他不喜欢我了,我就想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我就想远远的看他一眼,我求求你,让我看一眼他,我求求你,这五百年来,我每日不是难眠,就是夜半惊醒,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让我见见他。”池鱼哭泣说道,连忙磕头哀求,柳南絮见她磕头把额头磕红了一片。

    连忙说道:“你,你莫要这样,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池鱼激动地站起来,笑着。

    “五百年前,仙魔大战,梓渊灰飞烟灭之时,我设法保住他一缕元神,再以我的元神温养,花了两百年,他醒了过来。”柳南絮说道。

    “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五百年来,池鱼第一次这般高兴,“那你告诉我,他在哪?我求求你告诉我。”

    “那……那我告诉你,你可莫要去打扰他,他可再经不起你折腾。”

    “好好,我就远远看他一眼。”

    “妖族的桃花坳,听他说,是……”柳南絮还没有说话,池鱼便冲了出去,“哎,我还没说完呢!”

    原来,他一直在桃花坳,为何她之前却没有见到过,莫不是在后山那片无人的桃花坳,之前她与他降服穷奇掉入的地方。

    池鱼来到那片桃花坳,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她的心中害怕又心喜,紧张又兴奋。

    忽然间,手中姻缘石发出红色的光,池鱼看着姻缘石,好像在为她指引方向。

    忽然间,在桃花坳的深处,只有一望无尽的桃花林和淙淙流水,哗啦啦的流着,微风轻轻吹着,有一处木屋立在深处。

    池鱼走进,问道的是一股子桃花香,还有梅花,这个季节,虽说没有梅花,但是这梅花上面星星点点的灵光,暗示她好像是被人施了法术,让梅花四季常开。

    忽然间,屋外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前,梓渊穿着一袭蓝色青衫,手腕上系着一根蓝色的发带,披着长发,面容消瘦,却任然俊俏,他坐在门前的椅子上,轻轻拈起一杯茶,放在嘴边,抿了一口。

    微风吹过他的发丝,隐隐可见的是手臂上的伤疤,这伤疤,她认得,是灭魂钉的伤疤。

    池鱼强忍着内心地欢喜,缓缓走进,躲在桃树后,呆呆的看着她,她不知道,是否他还讨厌她,她不敢去见他,万一,他看见了她,离开了桃花坳,怎么办?

    池鱼摸了摸泪水,只敢偷偷地看着他。

    待到傍晚,池鱼见梓渊睡下后,瞧瞧的在窗边看着他,眼泪止不住的掉,他居然没有法力了,都是因为她。

    池鱼只觉得自己对不起他,把一份桃花酥放在窗边,便偷偷离开。

    天亮时,梓渊缓缓醒来,刚刚准备去晒一些桃花瓣做酒喝,却看见窗前放了一个食盒,盒子里装着桃花酥。

    梓渊愣了一下,又缓缓拿起一块,咬了一口,眼神里要是惊诧,然后是欢喜,最后是悲伤。

    连着几日,梓渊每天早晨都在窗前看见一个食盒,里面装着各色美食糕点,每次都是池鱼送来的,而池鱼就躲在不远处的桃花树后,痴痴地看着他,就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