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既至冬日

    “既至冬日，凋零枝头。记二十四回之往事，任凭秋色渲染。”

    身着红衣的沈树国独立于阁楼之上，毫笔轻扬，他在信纸上写下最后这样一句话。

    明明是冬日里的一片银装素裹，流火树依然保持着“火光冲天”的景象。

    ......然而，流火树的“相”也捂不热一颗冰冷无比的心。

    “冰云。”

    他口中呢喃，彼此之间无疑横亘着一条鸿沟。

    红色太过妖艳，一般男性确实驾驭不了，沈公子穿着却颇有一种“一树梨花压海棠”的韵味。

    只因为那人说过：“哥哥穿着挺好看的。”

    慕家三姐妹，可以说是帝国史中最璀璨的明珠，只是众人愚昧，不识光华，徒增伤悲。

    “天君大人，有何吩咐？”沈家心腹后生静听差遣。

    “清眉，帮我把这封信送到慕阁主那里。”当然，这位慕阁主已经不是当初的浅浅姑娘，而是二小姐慕冰云。

    寒天君已经无颜再面对慕氏族人，李天君则借助游历的借口逃避事务已久。

    （还有一点点颜面可言就只有李询况了）

    经过落神川事件后，整个世界仿佛都变得谦逊起来。

    既无人传颂，也无人问津，世间魔神都三缄其口。帝国三天君，沉安国三圣，海国三幕府。风序国风祖守关，夜国祖巫无恙，寄沙国秘法会不变。只有魔渊空荡荡，无人守土。

    命星已经有所偏移，魔渊的繁荣指日可待。

    远东的故事还不到揭幕的时刻，那是完全不同的色调。

    “既至冬日，凋零枝头。记二十四回之往事，任凭秋色渲染。”

    看完信后是长久的沉默，一个热热闹闹的小姑娘变成现在这样也不容易。

    “既至冬日，流火伐春。两忘相安，饮冰以自持，望君自重。”慕冰云周身缭绕的暗星进化成了梭巡的暗兽，它们匍匐且忠诚，与主人心意相通。

    “姐姐说的对，自由比爱情什么的更宝贵。”黑色的火焰从指尖燃起，将信纸付之一炬。

    自从姐姐陨落以后，她的精神也变得不太正常了。

    不，不对，应该说当初她被卖到黑市的时候就不正常了，暗星的“相”也是那个时候觉醒的。

    “摧折之花，流回易赐。

    旧梦月白，今夕不同。

    寄望无瑕，后来有风。

    恐摄全端，尽数移灭！”

    她的理念和姐姐不太一样，但大方向是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