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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流言

    子末如今伤势痊愈,一心想着如何救溪音出宫,务必要制定一套完美的计划。忽然官家传召,命他立即觐见。

    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最近宫里流言些许,钟良也曾提醒过。但之前也不是没有过类似的情况,也曾有宫女倾慕徘徊于明月楼外,但也未曾惹出过什么大事。

    他一路忐忑不安,终于见到了赵佶。

    “你来了,今日朕召你前来是有个差事,之前命你去宰相府协助作画遴选美人一事,你可是迟迟未交差,如今月贵人想让你绘幅丹青。”

    “臣自当尽心竭力。”

    拜别后,子末内心在想:“官家忽然有此诏令,想必并非寻常事,以往为后宫娘子描摹画像的都是固定的画师,这差事本不应落在自己头上。又提起之前遴选美人一事,莫不是官家知道了些什么。思想想去,只怕是美人图一事有人揣测。”

    “阿莫,我要出宫去见一下宰相大人。”

    “好的,郎君,小的这就为您备马。”

    一路飞奔到了蔡京府中,蔡大人的几位郎君也正巧在,阴阳怪气了一番,“呦,这不是官家眼前的红人,我们的亲兄弟吗?”

    “说什么呢,我们哪里配和人家称兄道弟。”

    “说的是了,这三天两头的,莫不如直接出宫住进来好了。”

    此时,蔡大人来了,斥责道:“你们都退下去,好男儿哪个像你们这般长舌!”

    几个儿子畏惧老子,吓地病猫鼠一样逃窜了。

    “子末,你来我这可有要事?”

    “回大人,臣有一事。”说完示意了一下,下人们纷纷退下。

    “何事如此谨慎?”

    “义父,昨日官家突然召我去为月贵人画丹青,我总觉得官家好像是听到了什么。”

    “你说怀疑之前你为瑾美人画的那副美人图?”

    “是的,我虽然极少画人物,但画师技法确是很难隐藏,还有着色部分,也是和其他画有相似地方。”

    “让为父想想,此事宁可信其有,切莫大意了。”

    “义父,孩儿以为只要寻到真正的画师,此事方可化解。”

    “行,我去为你寻这么一人,其他事情你自己处理,另外,那月贵人,你须提防。”

    “孩儿明白,多谢义父。”

    离开后,子末心想那月贵人与溪音同为清音阁姐妹,按理本应相互,但义父让自己提防,确实此事蹊跷,若那告发者是她,一切倒也说的通,总之小心为上,还须见溪音一面。但如今风口浪尖,若是被人瞧见了,怕是更惹是非。一番思量后,他决意命钟大人为溪音传话。

    钟太医来清云宫诊脉时道:“我来有件极重要的事,之前子末在宫外为你绘制美人图一事,恐怕已经被官家怀疑,如今蔡大人准备寻一个画师,假冒作画之人,届时你只需要承认那人就是为你作画之人,至于故事怎么遍,等人寻到了,我自会来通知你。”

    溪音急地咳嗽了几声,“怎么我入宫这许久忽然怀疑这事,到底何缘故?”

    “听说是官家忽然命子末去给月贵人作画,看时辰,此时怕是应该在月贵人那里了。”

    “月贵人……”溪音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忽然觉得有点陌生。她明明知道自己同子末相识,如今贸然提出此事,到底是为了什么?

    “多谢你,我自会小心应对,你放心,也请子末放心。”

    “如此便好,我见你最近身体调理的不错,若无事可多出去走走散散心,别成日里憋闷坏了。”

    “知道了,婆婆妈妈的。”

    “什么婆婆妈妈呀,我那是医者仁心,你这小白眼狼!”钟良戳了一下溪音的额头。

    旁边的幽若咳了一声,示意外面有其他宫女。

    钟良也意识到自己举止放肆了,赶忙退下了。

    乔贵妃的眼线已经布进了清云宫,那宫女回禀道:“娘娘,奴婢看见那瑾美人同钟太医有说有笑,而且钟太医每隔几日便要来一次清云宫,二人关系看起来非比寻常。”

    “哦?是吗,这瑾美人的桃花运倒是不错。”

    “娘娘,如今我们可要禀明官家?”

    “不急,是狐狸总有狐狸尾巴漏出的时候,况且此时动她,于我无益,留些把柄在手里也是好的。其他的,就交给那个墙头草去出头吧。”

    “娘娘睿智。”

    月茗已经在宫中等待着子末前来为她作画。

    不一会,子末前来,她一见,果然是朗月清风般的人物。

    “王画师,多日未见,你风姿更甚。”

    “臣不曾记得与您相见过。”

    “你不记得不打紧,我倒是记得,那日你在望江楼与小妹溪音……”

    子末见她如此直白,心头一紧。

    “别紧张,我同阿音是姐妹,此事天知地知。之前你为溪音绘的那副图可是成就了她,不然哪还有机会得见天颜。”

    “您说笑了,臣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画。”

    “那惟妙惟肖的美人图不是出自你手?”

    “不是。”

    月茗见他眼神坚定,回答得如此果决,暗道:“难道真不是他?兴许是装的,待他今日作画,一鉴便知。”

    “无妨无妨,今日请画师来也是因为我前些日子总是做胎梦,心烦意乱的,人都说女子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极其辛苦,诞育子嗣后更是容颜易老,还请画师帮忙,将我如今形貌绘制下来,他日全当个纪念。”

    “臣定当尽心。”

    月贵人去换了一身华服,子末见她绫罗遍身,却毫无富贵之相,只觉得晦气,竟然要为她作画。

    “贵人,请您安坐,莫要晃动,臣不好下笔。”

    月茗道:“向来听闻画师过目不忘,无须如此仔细看便能绘得惟妙惟肖,想来竟是传言?”

    “贵人说笑了,世间岂能有此等才能之辈。”

    可是当时他也只是略略看了溪音几眼,便画出来了,向来惊鸿一面,心头百转千回。

    “那便这么画吧。”月茗虽不开心,却也不敢为难他。

    一笔一笔,子末心不在焉地画着,尽力去规避自己之前的技法,倒是有意模仿民间画师的画风,出来后,一幅俗气的美人图便完成了。

    月茗一看,平平无奇,说道:“这……想来传言算不得真,画师这画技照官家还差的远。”

    “臣不擅人物肖像,还请贵人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