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离去
黑暗，失重，摇摇欲坠;痛楚，不安，口干舌燥。
身体如同在幽谷中，在泡沫里，在海面上，渐渐下沉，时不时有滑嫩而冰冷的触须拂过自己的脸颊，在昏昏欲睡中保留一丝清醒。
轻柔而诡异的声音随着潮汛将自己包围，万物哀嚎中，他听见。
“复活吧，我的爱人！”
当然，肯定不是这句。
“什么东西!”
祁连大叫一声，猛然惊醒，呼啸而过的风沙直接灌入口鼻，沙砾入腔，满口是颗粒感。
“呸！”他连忙吐出口水，将嘴里的异物排出。
“醒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祁连这才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辆敞篷车上，不过这并非车本身的构造。
他环视左右，发现车身四周多有断裂的痕迹，原来敞篷原因竟是包括车顶车窗在内，上半个车身都被拆除了。
“这车也能开？”
用手扶住额头，祁连声音听着有气无力，他只觉得自己浑浑噩噩，正好自己是在后坐，索性直接躺下。
刚一躺下，就感觉背被什么磕到了，转过身一看，河伯正躺在自己边上，依旧在昏迷或者说昏睡。
“这是在哪？”祁连换了个地方躺好，感受着这几乎快要报废车身带来的摇晃，问道。
【句芒】变作十五六岁的模样，单手抓着方向盘，空出来的手着在车外晃悠。
“路上。”
一边是荒无人烟的戈壁摊，一边是黄沙漫天大漠，至于中间，则是一条突兀的单程公路，更突兀的是，上面竟有一辆快要报废的汽车在行驶，速度还不慢。
“之后发生了什么？”
祁连躺着，看着，天空还未有浩日高悬，但一切已是在透亮中苏醒，每当看到天空，这个时候，他都会想起懵懂时期，自己孤身一人偷溜进学校的天台，等待黎明的降临。
只记得冷气一直往裤管里钻，初春的微寒，单薄的衣物也抵挡不了半分，甚至黎明也没有看到，因为那天是阴天，厚实的乌云和如同工业污水般的天空。
等到大地被光明笼罩，自己早就睡着了，小孩子就是这样，难以抵御彻夜不眠的煎熬。
等等，我有这样的记忆吗？祁连坐起身，冷汗浸湿后背，栀子花的味道袭来，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衣服也被换洗过。
“发生了什么？就是任何故事里会展开的一样，这样那样然后再这样那样。”
“好吧，其实我也不需要问你。”
祁连试图唤起祝融的意识，但在心里叫唤了半天，全无半点动静。
他感到疑惑，因为这并非对方的性子，正如一位严肃与幽默并存的老管家，不会在主人需要时默无声息的消失，即使真派不上用场，至少也会留下张小纸条，写上些老掉牙的笑话。
“我们现在要去哪？”
“金城。”
祁连在脑海里回忆有关这座城市的信息，很遗憾，全无印象，只记得地图上确实有这样的城市。
“我们去干嘛？”
“沿路，你忘了，你之前不求我带你去不周山吗？睡了个觉都忘光了？那可真是个好觉。”
【句芒】忙里偷闲，回头看了眼，就睹见祁连迷茫的眼神。
【不周山】，祁连回忆起这个名字，似乎正是自己要去的地方，但无法解释的是，自己为何而去。
如同心里空了一大块，名为执念的东西变得可有可无。
没有必须要去的地方，也没有必须不去的地方，那我接下来要干嘛？找家公司上班？
想着，祁连抬头看看四周，飞速倒退的景象变了又变，可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哪有什么人烟。
“怎么，后悔了？可惜后悔也没用，这是一趟没有回头的旅途！”
【句芒】不知为何突然抒情起来，连带着车也摇晃起来。
“喂！这车开到半路不会报废吗？”
祁连赶忙问起来，东倒西歪走线，动荡的不止车身，还有举棋不定的人心。
“在我们到达之前，不会有问题。”
【句芒】向后比了个ok的手势，一脚油门踩到底，在看不到尽头的公路上飞驰起来，身后是正在高高升起的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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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个城镇，在它中心的神庙内，三个身影齐聚一堂。
它们分别是，【千里眼】，【黄大仙】，【土地公】。
“此事就让它过去吧。”【千里眼】坐在主位，手向上一摆，示意可以退下了。
“可，这定然有蹊跷，我们不该履行公责，向上报告吗？”
与【千里眼】比起来，如若玩具一般的小老头问道，似乎想要追究什么。
“喔，然后天帝询问句芒大君，再全盘把我们托出，从此天天担心被报复？”【千里眼】没好气地说道。
“大君什么身份，我们什么身份？别说是把你捆了，就是把你磨成粉，用去泡茶，它都没点事。”
“可是......”边上的【黄大仙】还想说些什么，就被【千里眼】打断了。
“你们这些地方神明一个个的，就是书读少，才一天到晚想些这种事。”
“没听过一句话吗？不在其位，不谋其事，先不谈句芒一口气就能把你们这些小神吹死。”
【千里眼】顿了顿，观察下面的两位有没有好好听，检查无误之后，说道：“人家可是天帝面前的红神，知道什么叫红神吗？最器重的神，随叫随到的神，但凡有点大事小事要禀报天帝，都得经过它的手。”
说完，它又敞开衣服，从内侧口袋里取出一叠书籍，不是什么出土的文物古典，而是带有书腰，油墨印彩的现代书刊。
都有些什么了？
《职场成功学》，《职场话术》，《如何成为百万富翁》，《学说话》等等，诸如此类，就不再细说。
【千里眼】将这些书分发给二位，同时说道：“虽然人类比之我们神明就像蝼蚁，大部分沦为人俑之后，还是数量稀少的蝼蚁，但不要小瞧他们的智慧，这些书教的东西，宝贵的很啊。”
【黄大仙】与【土地公】听到上神如此说，也连忙视若珍宝将书收起，只待回去好好细读。
“可若是就这样简单的过去了，万一......”
“简单，只需写上六个字报上去，即可。”
“请上神赐教。”
“春神到此一游。”
言罢，【千里眼】自觉很酷地摆了下手。
“都下去吧，莫要再打扰我。”
“是。”
待两神退下，背影也见不着，正要打坐的【千里眼】忽觉神庙外日光耀眼，不禁自语起来。
“这个时段了，高顺这混小子这么着也该到了吧？”
-----------------
驱车行使一路通畅，毕竟路上就一辆车，倒是往来的动物皆好奇地看向这钢铁异物，移动之迅疾，实属少见。更有少些动物，如狼，狗这般，撒开腿追逐起来，不过都被【句芒】一一驱散。
观察有一路的祁连，终于知道为何这早该报废的汽车可以一路不见减速的行驶。
原来这辆车完全不依靠本身的引擎，自【句芒】手里的方向盘投射出错综复杂的绿色光线，用神秘的编织方式将整给车的内部控制起来，而前进的动力，方向把控，皆由春神把控。
想明白后，祁连仍有不解，问道：“你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哦？你这就看出门道了？”
“呃，你这也没遮掩，傻子都该看出来了。”
“那可不见得。”
【句芒】也不指明所言何方圣神，只是解释道：“其实我早就想开一次车了，这次正好是个机会，就顺其自然了咯。”
“好老套的说辞，活了那么久，不可能没开过车吧。”
祁连显然不信，但也没有再问什么，只是在内心梳理起现状。
二者陷入了沉默，只有汽车的轮胎嗡嗡作响，这是除去抖动的车身外唯一的声音。
依旧在心里呼喊祝融，依旧得不到回应，一些光怪陆离的想法在祁连心底生根发芽。
难道我有精神分裂？可身体里能被感知的力量是真实存在的，即使是心里暗示，也不可能让这超乎现实的东西出现吧？
或者说，祝融只是一道触发器，当我不需要他的时候就会自行消失。
想着祁连自己都笑了起来，那可真是太科幻了，真的有人干这样的事吗？那也太撒比了吧，图啥？
“看你这一会皱眉头，一会笑的，活像个精神病人。”
“不，”面对调侃，他反而很认真地回答到：“我只是，有些不适应，就好像脑袋里多了许多新的东西。”
“是吗？看来你开窍了呢，之前你确实像脑袋里少了什么东西的样子。”
“比如，当然，我先声明一下，这只是我的观察，听听得了，毕竟我不是人，也无法与人共情，”【句芒】说道：“你好像没有作为人类的生存意识。”
“那是什么？还有这种东西吗？怎么听起来和某些rpg游戏里的被动技能一样。”
“我，我，我，这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吗，就随便说说的，大概就是你不像个人，呃，也不对，哎呀，你不是说了听听就得了吗，点评干嘛啊！”
【句芒】罕见地有些语无伦次，似乎话语间没了往日的从容，如同一个谈论学识的文艺青年，被人指出了错误后的窘迫。
随后，似乎为了掩盖这种窘迫，春神嘴里吐出一大段急促的文字。
“就是说，呃，这么说好呢，虽然你确实很有实力，一般神明也不是你的对手，但你遇到任何不熟悉的异类，都毫无防备之心，只有好奇与兴奋。”
“老实说，我都觉得你单纯的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祁连完全沉默下来，半响，才说道。
“谢谢，虽然知道你本心，但还是让我的情绪有些波动。”
“你不会生气了吧？”
“也许吧。”
身体如同在幽谷中，在泡沫里，在海面上，渐渐下沉，时不时有滑嫩而冰冷的触须拂过自己的脸颊，在昏昏欲睡中保留一丝清醒。
轻柔而诡异的声音随着潮汛将自己包围，万物哀嚎中，他听见。
“复活吧，我的爱人！”
当然，肯定不是这句。
“什么东西!”
祁连大叫一声，猛然惊醒，呼啸而过的风沙直接灌入口鼻，沙砾入腔，满口是颗粒感。
“呸！”他连忙吐出口水，将嘴里的异物排出。
“醒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祁连这才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辆敞篷车上，不过这并非车本身的构造。
他环视左右，发现车身四周多有断裂的痕迹，原来敞篷原因竟是包括车顶车窗在内，上半个车身都被拆除了。
“这车也能开？”
用手扶住额头，祁连声音听着有气无力，他只觉得自己浑浑噩噩，正好自己是在后坐，索性直接躺下。
刚一躺下，就感觉背被什么磕到了，转过身一看，河伯正躺在自己边上，依旧在昏迷或者说昏睡。
“这是在哪？”祁连换了个地方躺好，感受着这几乎快要报废车身带来的摇晃，问道。
【句芒】变作十五六岁的模样，单手抓着方向盘，空出来的手着在车外晃悠。
“路上。”
一边是荒无人烟的戈壁摊，一边是黄沙漫天大漠，至于中间，则是一条突兀的单程公路，更突兀的是，上面竟有一辆快要报废的汽车在行驶，速度还不慢。
“之后发生了什么？”
祁连躺着，看着，天空还未有浩日高悬，但一切已是在透亮中苏醒，每当看到天空，这个时候，他都会想起懵懂时期，自己孤身一人偷溜进学校的天台，等待黎明的降临。
只记得冷气一直往裤管里钻，初春的微寒，单薄的衣物也抵挡不了半分，甚至黎明也没有看到，因为那天是阴天，厚实的乌云和如同工业污水般的天空。
等到大地被光明笼罩，自己早就睡着了，小孩子就是这样，难以抵御彻夜不眠的煎熬。
等等，我有这样的记忆吗？祁连坐起身，冷汗浸湿后背，栀子花的味道袭来，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衣服也被换洗过。
“发生了什么？就是任何故事里会展开的一样，这样那样然后再这样那样。”
“好吧，其实我也不需要问你。”
祁连试图唤起祝融的意识，但在心里叫唤了半天，全无半点动静。
他感到疑惑，因为这并非对方的性子，正如一位严肃与幽默并存的老管家，不会在主人需要时默无声息的消失，即使真派不上用场，至少也会留下张小纸条，写上些老掉牙的笑话。
“我们现在要去哪？”
“金城。”
祁连在脑海里回忆有关这座城市的信息，很遗憾，全无印象，只记得地图上确实有这样的城市。
“我们去干嘛？”
“沿路，你忘了，你之前不求我带你去不周山吗？睡了个觉都忘光了？那可真是个好觉。”
【句芒】忙里偷闲，回头看了眼，就睹见祁连迷茫的眼神。
【不周山】，祁连回忆起这个名字，似乎正是自己要去的地方，但无法解释的是，自己为何而去。
如同心里空了一大块，名为执念的东西变得可有可无。
没有必须要去的地方，也没有必须不去的地方，那我接下来要干嘛？找家公司上班？
想着，祁连抬头看看四周，飞速倒退的景象变了又变，可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哪有什么人烟。
“怎么，后悔了？可惜后悔也没用，这是一趟没有回头的旅途！”
【句芒】不知为何突然抒情起来，连带着车也摇晃起来。
“喂！这车开到半路不会报废吗？”
祁连赶忙问起来，东倒西歪走线，动荡的不止车身，还有举棋不定的人心。
“在我们到达之前，不会有问题。”
【句芒】向后比了个ok的手势，一脚油门踩到底，在看不到尽头的公路上飞驰起来，身后是正在高高升起的日出。
-----------------
还是那个城镇，在它中心的神庙内，三个身影齐聚一堂。
它们分别是，【千里眼】，【黄大仙】，【土地公】。
“此事就让它过去吧。”【千里眼】坐在主位，手向上一摆，示意可以退下了。
“可，这定然有蹊跷，我们不该履行公责，向上报告吗？”
与【千里眼】比起来，如若玩具一般的小老头问道，似乎想要追究什么。
“喔，然后天帝询问句芒大君，再全盘把我们托出，从此天天担心被报复？”【千里眼】没好气地说道。
“大君什么身份，我们什么身份？别说是把你捆了，就是把你磨成粉，用去泡茶，它都没点事。”
“可是......”边上的【黄大仙】还想说些什么，就被【千里眼】打断了。
“你们这些地方神明一个个的，就是书读少，才一天到晚想些这种事。”
“没听过一句话吗？不在其位，不谋其事，先不谈句芒一口气就能把你们这些小神吹死。”
【千里眼】顿了顿，观察下面的两位有没有好好听，检查无误之后，说道：“人家可是天帝面前的红神，知道什么叫红神吗？最器重的神，随叫随到的神，但凡有点大事小事要禀报天帝，都得经过它的手。”
说完，它又敞开衣服，从内侧口袋里取出一叠书籍，不是什么出土的文物古典，而是带有书腰，油墨印彩的现代书刊。
都有些什么了？
《职场成功学》，《职场话术》，《如何成为百万富翁》，《学说话》等等，诸如此类，就不再细说。
【千里眼】将这些书分发给二位，同时说道：“虽然人类比之我们神明就像蝼蚁，大部分沦为人俑之后，还是数量稀少的蝼蚁，但不要小瞧他们的智慧，这些书教的东西，宝贵的很啊。”
【黄大仙】与【土地公】听到上神如此说，也连忙视若珍宝将书收起，只待回去好好细读。
“可若是就这样简单的过去了，万一......”
“简单，只需写上六个字报上去，即可。”
“请上神赐教。”
“春神到此一游。”
言罢，【千里眼】自觉很酷地摆了下手。
“都下去吧，莫要再打扰我。”
“是。”
待两神退下，背影也见不着，正要打坐的【千里眼】忽觉神庙外日光耀眼，不禁自语起来。
“这个时段了，高顺这混小子这么着也该到了吧？”
-----------------
驱车行使一路通畅，毕竟路上就一辆车，倒是往来的动物皆好奇地看向这钢铁异物，移动之迅疾，实属少见。更有少些动物，如狼，狗这般，撒开腿追逐起来，不过都被【句芒】一一驱散。
观察有一路的祁连，终于知道为何这早该报废的汽车可以一路不见减速的行驶。
原来这辆车完全不依靠本身的引擎，自【句芒】手里的方向盘投射出错综复杂的绿色光线，用神秘的编织方式将整给车的内部控制起来，而前进的动力，方向把控，皆由春神把控。
想明白后，祁连仍有不解，问道：“你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哦？你这就看出门道了？”
“呃，你这也没遮掩，傻子都该看出来了。”
“那可不见得。”
【句芒】也不指明所言何方圣神，只是解释道：“其实我早就想开一次车了，这次正好是个机会，就顺其自然了咯。”
“好老套的说辞，活了那么久，不可能没开过车吧。”
祁连显然不信，但也没有再问什么，只是在内心梳理起现状。
二者陷入了沉默，只有汽车的轮胎嗡嗡作响，这是除去抖动的车身外唯一的声音。
依旧在心里呼喊祝融，依旧得不到回应，一些光怪陆离的想法在祁连心底生根发芽。
难道我有精神分裂？可身体里能被感知的力量是真实存在的，即使是心里暗示，也不可能让这超乎现实的东西出现吧？
或者说，祝融只是一道触发器，当我不需要他的时候就会自行消失。
想着祁连自己都笑了起来，那可真是太科幻了，真的有人干这样的事吗？那也太撒比了吧，图啥？
“看你这一会皱眉头，一会笑的，活像个精神病人。”
“不，”面对调侃，他反而很认真地回答到：“我只是，有些不适应，就好像脑袋里多了许多新的东西。”
“是吗？看来你开窍了呢，之前你确实像脑袋里少了什么东西的样子。”
“比如，当然，我先声明一下，这只是我的观察，听听得了，毕竟我不是人，也无法与人共情，”【句芒】说道：“你好像没有作为人类的生存意识。”
“那是什么？还有这种东西吗？怎么听起来和某些rpg游戏里的被动技能一样。”
“我，我，我，这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吗，就随便说说的，大概就是你不像个人，呃，也不对，哎呀，你不是说了听听就得了吗，点评干嘛啊！”
【句芒】罕见地有些语无伦次，似乎话语间没了往日的从容，如同一个谈论学识的文艺青年，被人指出了错误后的窘迫。
随后，似乎为了掩盖这种窘迫，春神嘴里吐出一大段急促的文字。
“就是说，呃，这么说好呢，虽然你确实很有实力，一般神明也不是你的对手，但你遇到任何不熟悉的异类，都毫无防备之心，只有好奇与兴奋。”
“老实说，我都觉得你单纯的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祁连完全沉默下来，半响，才说道。
“谢谢，虽然知道你本心，但还是让我的情绪有些波动。”
“你不会生气了吧？”
“也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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