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音讯
前往东方之海的计划是象征着初春与生机的神明在某个偶然的时刻在脑海中构建出来的，正如春天这个温暖与寒冷交替来临，阳光与雨水结伴同游的季节，这样的日子让女人，男人，老人，小孩常常面对衣柜里数不过来的绫罗绸缎无所适从。
春天就是这样一个飘忽不定的季节，正如万物初生，一切没有定型，也正如生命的诞生，来自于偶然与不经意间，未来如何，同样了无定数。
记不得是那些时候，也许更早一点，在未遇见祁连之前，这个月的第一天里，刚刚将一处潜藏良好，全无一丝破绽的谋求反抗之人的老巢肃清，【句芒】便在心里萌生了这样的想法。
至于这特殊的凡人与自己不谋而和，则要感谢天地的施舍，感谢自己终于不用对这独一无二的人儿挥下屠刀——在在成为所有神明公开的秘密之前。
现在，春神与祁连，终于快要来到了他们前往东方之海的第一站，名为金城的古老城市。
无论是千年之前，还是现在，它来是人类文明里某个古老国度中的一员，西北最为重要的几个城市之一，是某个古老王朝开辟未知道路的起点之一，三个千年过去了，依旧恒古不变，万古不惊地屹立在某条伟大的河流边上。
尽管神明们已将人类留下来的古老遗产改造的面目全非，但还是能从岁月变迁里看到这座城市过去的样子。
突突突！突突突！
这不是拖拉机的声音，这是某台几乎快要报废的车辆在操劳过度之下的呻吟声，这预示着它将命不久矣，只能无奈对天发出怒吼。
清脆到骇人，如同数根钢管跌落的声音自这辆汽车里的每一处机械元件里发出，它终于不再有任何动弹。
任凭【句芒】如何摆弄它胸前的方向盘，甚至将澎湃的神力注入车里，也无济于事，只能看着这辆车彻底报废。
此时，他们才堪堪看到金城雄伟英姿下的一点影子。
“呃，这就是你说的刚好能到？”祁连抬手眺望远处，觉得应该有个几公里远，于是说道：“看来即使是神明也有出差错的时候啊。”
“我又不是什么机巧之神，有些偏差不很正常吗？”【句芒】为自己辩解，只是声音显的心虚，似乎遇到一些超越自身预料的事情，它总会流露出更偏向于人的一面。
“那就下车吧。”
说话的功夫，祁连已经下车，顺便将车门关好，他不知何时用路上采集的枯叶干枝编成了一个肩袋，将熟睡之中的河伯装了进去，背到自己肩上。
是的，河伯还是没醒，也不知要睡到何时何分何秒，中途祁连也问过【句芒】，对方也无从解释，只能归于水民的自我调节。
“来吧，让我飞起来！”
祁连张开手臂，对春神这样说道，同时，将双眼闭上，一副誓死如归的模样。
“别想了，几里路而已。”
【句芒】下了车，同时，嘴里吐出一口气，便见得身后的车辆如同某种有机垃圾袋在化学试剂中被高速溶解一般，就地消散了，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祁连对此见怪不怪了，这一路上春神显露的神奇手段多得数不胜数，比如装着河伯的肩袋，便有它的大半功劳，毕竟，没有丝毫韧性的枯枝干叶怎么能用于编织呢？
“那还蛮遗憾的，可即使是被发现了，也不会有事吧?”
“一次两次，也许无事发生，三次四次，便会酿成大祸，这不是怀有侥幸的理由。”
“好像也没有两次吧。”
“少废话，看路。”
看着已经走到自己前面的【句芒】，祁连不再多说些什么，提了提肩上的负担，跟了上去。
其实，他根本没必要这么做，但无垠之根，总需要一些握在手里的依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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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纸鹤飞过千山万水，传来西北递出的音讯。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满堂文武，不过都不是活生生的人或者投影，而是一尊又一尊的神像。
神像形态各异，颜色各异，但在这千奇百怪中有一点是相同的。无论是何方神明，无论是何种着装，皆是人形里带着野兽的特征，神像越是颇具规模，其特征便越发明显。
大殿正座前，摆放着十二尊硕大的神像，其中名为【句芒】的神像位于正数第三，而排在末尾处的，是一尊损毁过半的神像。
正座下，五尊比之更大的神像矗立在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
正座上，是三尊几乎快有整个大殿高的巨大神像，但三者形态除去繁琐的衣饰，皆保有人形。
巴掌大的纤白纸鹤飞入殿内，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朵百合飘了进来。
一入殿内，便化作光彩照人的雨滴，落在每一尊神像上，包括正座上的，破损过半的。
随着雨滴落定，大殿开始热闹起来，一时间，声音此起彼伏。
“西北传来消息了。”浑厚的声音作出宣告。
“如此迅速，必然关系重大。”苍老的声音如此断言。
“瞧瞧，竟然与一位大君有关。”尖锐的声音高声喧哗。
“莫非是发现祝融大君的踪迹？”中气十足的声音做出推断。
“祝融堕入疯癫境地，妄称大君之名。”沉稳的声音进行反驳。
只见金光一闪，大殿上方出现五个耀眼的金字，同时配有【千里眼】的声音：春神到此一游。
一时间，整个大殿鸦雀无声，别说是根针了，一根毫毛，一根鹰毛掉地上都能听到。
神明嘛，自然是听力发达。
安静的有一会了，正座上最中心的神像发话了。
“诸位，有何想法，都说来听听。”
依旧无半点声响，似乎神明们皆有默契在身，真如过去九州历代王朝末年一般，人人皆知而人人不言。
大约是看出了端倪，高座于上的声音传出。
“少昊，你且退去一阵，莫要吓得那些仙神。”
“是。”名为【少昊】的神像眼中神光隐去，大殿里围绕诸神的重压也一并消退。
“老夫有一言，望天帝采纳。”苍老的声音响起。
“说。”
“只需将句芒大君唤回，一问究竟即可。”
“言之有理，但不可采纳，吾等已许诺句芒假日数天，不可收回。”
最右边的巨大神像也随之发话，言道：“吾等乃九州共主，震慑海外诸神千年有余，人类都有君无戏言的说法，吾等贵为神明，怎可言而无信？”
“天帝说的是。”苍老的声音随即退去。
“不过，吾等虽不能撤回之前所言，但可派一神前去询问。”
说着，最左边的巨大神像高呼起来。
“司法天神到了何处？”
下面有声音传来。
“已到金城，随时听候差遣。”
“便让它去问话吧。”
春天就是这样一个飘忽不定的季节，正如万物初生，一切没有定型，也正如生命的诞生，来自于偶然与不经意间，未来如何，同样了无定数。
记不得是那些时候，也许更早一点，在未遇见祁连之前，这个月的第一天里，刚刚将一处潜藏良好，全无一丝破绽的谋求反抗之人的老巢肃清，【句芒】便在心里萌生了这样的想法。
至于这特殊的凡人与自己不谋而和，则要感谢天地的施舍，感谢自己终于不用对这独一无二的人儿挥下屠刀——在在成为所有神明公开的秘密之前。
现在，春神与祁连，终于快要来到了他们前往东方之海的第一站，名为金城的古老城市。
无论是千年之前，还是现在，它来是人类文明里某个古老国度中的一员，西北最为重要的几个城市之一，是某个古老王朝开辟未知道路的起点之一，三个千年过去了，依旧恒古不变，万古不惊地屹立在某条伟大的河流边上。
尽管神明们已将人类留下来的古老遗产改造的面目全非，但还是能从岁月变迁里看到这座城市过去的样子。
突突突！突突突！
这不是拖拉机的声音，这是某台几乎快要报废的车辆在操劳过度之下的呻吟声，这预示着它将命不久矣，只能无奈对天发出怒吼。
清脆到骇人，如同数根钢管跌落的声音自这辆汽车里的每一处机械元件里发出，它终于不再有任何动弹。
任凭【句芒】如何摆弄它胸前的方向盘，甚至将澎湃的神力注入车里，也无济于事，只能看着这辆车彻底报废。
此时，他们才堪堪看到金城雄伟英姿下的一点影子。
“呃，这就是你说的刚好能到？”祁连抬手眺望远处，觉得应该有个几公里远，于是说道：“看来即使是神明也有出差错的时候啊。”
“我又不是什么机巧之神，有些偏差不很正常吗？”【句芒】为自己辩解，只是声音显的心虚，似乎遇到一些超越自身预料的事情，它总会流露出更偏向于人的一面。
“那就下车吧。”
说话的功夫，祁连已经下车，顺便将车门关好，他不知何时用路上采集的枯叶干枝编成了一个肩袋，将熟睡之中的河伯装了进去，背到自己肩上。
是的，河伯还是没醒，也不知要睡到何时何分何秒，中途祁连也问过【句芒】，对方也无从解释，只能归于水民的自我调节。
“来吧，让我飞起来！”
祁连张开手臂，对春神这样说道，同时，将双眼闭上，一副誓死如归的模样。
“别想了，几里路而已。”
【句芒】下了车，同时，嘴里吐出一口气，便见得身后的车辆如同某种有机垃圾袋在化学试剂中被高速溶解一般，就地消散了，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祁连对此见怪不怪了，这一路上春神显露的神奇手段多得数不胜数，比如装着河伯的肩袋，便有它的大半功劳，毕竟，没有丝毫韧性的枯枝干叶怎么能用于编织呢？
“那还蛮遗憾的，可即使是被发现了，也不会有事吧?”
“一次两次，也许无事发生，三次四次，便会酿成大祸，这不是怀有侥幸的理由。”
“好像也没有两次吧。”
“少废话，看路。”
看着已经走到自己前面的【句芒】，祁连不再多说些什么，提了提肩上的负担，跟了上去。
其实，他根本没必要这么做，但无垠之根，总需要一些握在手里的依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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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纸鹤飞过千山万水，传来西北递出的音讯。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满堂文武，不过都不是活生生的人或者投影，而是一尊又一尊的神像。
神像形态各异，颜色各异，但在这千奇百怪中有一点是相同的。无论是何方神明，无论是何种着装，皆是人形里带着野兽的特征，神像越是颇具规模，其特征便越发明显。
大殿正座前，摆放着十二尊硕大的神像，其中名为【句芒】的神像位于正数第三，而排在末尾处的，是一尊损毁过半的神像。
正座下，五尊比之更大的神像矗立在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
正座上，是三尊几乎快有整个大殿高的巨大神像，但三者形态除去繁琐的衣饰，皆保有人形。
巴掌大的纤白纸鹤飞入殿内，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朵百合飘了进来。
一入殿内，便化作光彩照人的雨滴，落在每一尊神像上，包括正座上的，破损过半的。
随着雨滴落定，大殿开始热闹起来，一时间，声音此起彼伏。
“西北传来消息了。”浑厚的声音作出宣告。
“如此迅速，必然关系重大。”苍老的声音如此断言。
“瞧瞧，竟然与一位大君有关。”尖锐的声音高声喧哗。
“莫非是发现祝融大君的踪迹？”中气十足的声音做出推断。
“祝融堕入疯癫境地，妄称大君之名。”沉稳的声音进行反驳。
只见金光一闪，大殿上方出现五个耀眼的金字，同时配有【千里眼】的声音：春神到此一游。
一时间，整个大殿鸦雀无声，别说是根针了，一根毫毛，一根鹰毛掉地上都能听到。
神明嘛，自然是听力发达。
安静的有一会了，正座上最中心的神像发话了。
“诸位，有何想法，都说来听听。”
依旧无半点声响，似乎神明们皆有默契在身，真如过去九州历代王朝末年一般，人人皆知而人人不言。
大约是看出了端倪，高座于上的声音传出。
“少昊，你且退去一阵，莫要吓得那些仙神。”
“是。”名为【少昊】的神像眼中神光隐去，大殿里围绕诸神的重压也一并消退。
“老夫有一言，望天帝采纳。”苍老的声音响起。
“说。”
“只需将句芒大君唤回，一问究竟即可。”
“言之有理，但不可采纳，吾等已许诺句芒假日数天，不可收回。”
最右边的巨大神像也随之发话，言道：“吾等乃九州共主，震慑海外诸神千年有余，人类都有君无戏言的说法，吾等贵为神明，怎可言而无信？”
“天帝说的是。”苍老的声音随即退去。
“不过，吾等虽不能撤回之前所言，但可派一神前去询问。”
说着，最左边的巨大神像高呼起来。
“司法天神到了何处？”
下面有声音传来。
“已到金城，随时听候差遣。”
“便让它去问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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