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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李牧之初到皇城司

    皇城司档案室。

    胜过大殿两倍。

    里面摆满了北宋当下各个地方文官武将的秘密档案。

    足足有一百多书架。

    饶是如此,还有十多个小吏不停地增加删改。

    李牧之被引至皇城司所有人档案书架旁。

    随手翻了起来。

    “你们两个下去休息吧,对了,通知另外两位皇城司公事。”

    “下午必须当值,面见本官。”

    “都在我身上,属下告退。”

    李牧之便仔细地翻阅了起来。

    当首第一位,便是李牧之自己的档案,以及为官以来的所行所言,一一记录,分毫不差。

    随后便是另外两位皇城司公事闻达和刚补任上来的石德利。

    这闻达的档案十分简单,太子赵恒抬举此人,安插入皇城司的心腹。

    然石德利的档案却十分复杂,此人之前乃是太师童贯手下的虞候,既当过文官也当过武将。

    这都不足为奇。

    最令人李牧之眼前一亮的便是这石德利进入皇城司后。

    竟然在把皇城司的细作安插进了水泊梁山,正在南方闹起义的方腊阵营之中。

    李牧之暗暗惊叹于石德利的手段和能力,很想知道石德利到底把哪个安插了进去。

    可惜档案只写了安插进梁山和方腊的人只有石德利本人知晓。

    随后李牧之便继续翻看其他皇城司大小官吏的档案。

    直到看到了午后寅时(四点左右)。

    勾押官悄悄走了过来:

    “李大人,快要过了当值的时间,咱们可以休息了。”

    “哦。”

    李牧之伸了一个懒腰,准备离开的时候。

    方才想起他之前下令让另外两位皇城司公事闻达和石德利来见他。

    这都快到傍晚,居然还没有出现。

    李牧之瞬间大怒:

    “闻达和石德利呢?”

    “这……”

    勾押官有些尴尬,一时间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拿本官说的话当放屁吗?”

    “说!若是有隐瞒,你们的档案本官都看了,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现在就可以治你们的罪!”

    勾押官立刻怂道:

    “不敢隐瞒李大人,属下下午的时候派人去找闻达和石德利大人了……”

    “只不过派去的人回禀,闻达大人和石德利大人还在府上睡觉……”

    “混账!”

    李牧之勃然大怒:

    “好大的胆子!”

    突然一句,吓得勾押官一激灵。

    “现在派人将他们二人给本官抓来!”

    勾押官却有些胆寒道:

    “李大人,抓?怕是不妥吧?”

    “他们可是……”

    李牧之立刻喝令道:

    “他们就是天王老子的人!今天也给本官抓来见我!”

    “是,李大人。”

    勾押官擦着额头的汗水快速退下。

    李牧之本来还有些饿,现在却是气饱了。

    径直来到了皇城司大殿等候。

    半个时辰后。

    石德利和闻达果不其然被请了进来。

    二人刚一进皇城司大殿。

    气冲冲朝着李牧之走来。

    “李大人!你好大的官威啊!”

    “李牧之,你之前过不是小小的禁军,竟然对我等如此无礼?”

    闻达和石德利一左一右堵在李牧之旁边。

    看样子李牧之不给个说法。

    今天要把李牧之给揍一顿。

    “哎呀,两位大人误会了!误会了!”

    李牧之赶紧拉住二人安抚道:

    “两位大人跟本官一样,都是皇城司的头。”

    “我李牧之初来乍到怎么敢和两位大人争权夺势。”

    李牧之立刻对着请闻达和石德利来的勾押官、两个手下呵斥道:

    “你们三个怎么回事?”

    “本大人说请闻达大人和石德利大人到这里。”

    “你们如何得罪了两位大人?”

    那勾押官瞪大了眼睛使劲眨了几下眼睛。

    一度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李大人,刚才您不是……”

    李牧之立刻威吓道:

    “住嘴!”

    “立刻把皇城司所有勾押官、押司官、后行、曹司各四人,表奏司、正名贴司、私名贴司、专知官、副知官、探事司大小官吏,下辖亲从官五指挥、亲事官六指挥三千人叫来!”

    那名勾押官刚才被李牧之戏耍之后。

    再不敢贸然行动。

    看向了另外两名皇城司公事闻达、石德利。

    闻达捋着胡子试探道:

    “李牧之大人如此兴师动众,该不是要给本官和石德利大人一个下马威吧?”

    石德利更是出言不逊:

    “李牧之,你之前的事情还没有解释清楚,现又为何要把汴京内的皇城司全部叫来?”

    李牧之对着石德利和闻达躬身行礼赔笑解释:

    “瞧两位大人说的。”

    “我李牧之初来乍到,石德利大人也是昨天补任。”

    “咱们今天就见一下同僚下属,好生亲近一番,日后也好行事不是。”

    石德利乃是太师蔡京、太傅童贯等人推荐,自然对李牧之十分厌恶和不屑。

    “本官可没有这闲工夫,蔡太师可是等着本官去下棋呢。”

    石德利说的时候言语间尽是得意和傲慢。

    李牧之赶紧搂住石德利讨好道:

    “石大人,在下也就是简单说几句,耽误不了您和蔡太师的棋局。”

    然后给石德利和闻达倒了一杯热茶。

    石德利自然是不会领情,刚要起身走人。

    闻达见李牧之态度竟然如此谦逊,又是低头哈腰又是端茶倒水。

    便给了李牧之这个官场新人一个面子:

    “石大人,消消气,李牧之大人也是咱们皇城司的人。”

    “日后咱们三人还要一起共事,低头不见抬头见,罢了,就给咱们李大人这个面子吧。”

    石德利想了一下,便继续坐了下来。

    李牧之赶紧对着那个勾押官命令道:

    “还不快去?”

    “是。”

    勾押官一走。

    李牧之亲自把茶杯端到石德利跟前。

    石德利依旧没有好脸,什么都没有说,直接摆手推开。

    而李牧之继续讨好石德利。

    一旁的闻达也是看戏看的热闹。

    他对李牧之和石德利背后的太师蔡京、太傅童贯等六贼之间的矛盾也是略知一二。

    自己乃是太子的人。

    料定他们两个日后必然会闹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不过今天令他大吃一惊的是。

    之前听说救了徽宗天子一命的禁军李牧之是个好汉。

    结果没想到也是趋炎附势的鸟人。

    倒是高看了他一眼。

    过了半个时辰。

    皇城司所有大小官吏由官职大小从皇城司大殿一直立足到外墙大门。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

    皇城司官员议论纷纷,窃窃私语。

    不知道新来的李牧之大人和石德利大人要搞什么鬼。

    石德利一脸厌恶的看着李牧之那趋炎附势一味讨好他的样子,不耐烦道:

    “李大人,人都到齐了,开始吧?”

    李牧之为了谨慎,又看向那个勾押官:

    “人都到齐了吗?”

    勾押官回道:

    “按照李大人吩咐,所有人都到齐了。”

    “好!”

    李牧之对着皇城司大小官员大喝一声:

    “肃静!”

    全场哪个还敢说话。

    李牧之起身道:

    “在下李牧之!陛下钦点的新任皇城司公事。”

    “左手边的乃是石德利大人,是昨日充任的皇城司公事。”

    皇城司大小官吏对着李牧之和石德利躬身行礼:

    “两位大人辛苦。”

    石德利根本想不明白这个李牧之弄这么大阵势究竟要如何。

    依旧不耐烦的举起手随意回道:

    “不辛苦,不辛苦,李大人,若没什么事,本官这就走了。”

    李牧之赶紧按住了石德利的肩膀仍是赔笑:

    “石大人且等等,再有几句话就完了。”

    “哼!”

    石德利便不再理会李牧之。

    而李牧之对着所有皇城司大小官吏嬉笑道:

    “皇城司,乃我大宋之耳目,一掌宫禁宿卫,一掌刺探监察。”

    “可是如今……”

    李牧之话锋一转:

    “罢了,本官也就不废话了,本官和石德利大人初来乍到。”

    “听说你们这些人这些年靠着掌握百官秘闻敲诈勒索,富如巨贾……”

    闻达一听就急了:

    “李牧之,你究竟什么意思?”

    “抓贪抓到我们皇城司了?”

    李牧之赶紧安抚:

    “非也,非也,听本官说完嘛。”

    李牧之继续嬉笑,厚颜无耻道:

    “本官第一次来,之前又是不入流的禁军。”

    “没什么油水,如今呐这汴京物价飞涨,你们又是在皇城司当值这么多年。”

    “这样吧,每个人现在给本官和石德利大人一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官交子),就当是见面礼了吧。”

    李牧之说完便坦然的坐下。

    噗!

    正在喝茶的石德利闻言直接喷了出来。

    怒指李牧之:

    “你小子竟然公然索贿?”

    下面的皇城司官吏也是颇为震撼。

    在这皇城司,上下级公然索贿的还真是北宋以来的头一遭。

    这要是让设立皇城司的宋太祖赵匡胤知晓,高低要从棺材里出来给李牧之一个嘴巴子。

    “这李大人什么意思?”

    “穷疯了吧?以后又不是没钱赚!”

    “这他娘的是杀熟啊。”

    “咱们贪污一点容易吗?”

    底下皇城司大小官吏是议论纷纷,气愤不已。

    闻达虽然震撼,但是不怒反笑:

    没想到这李牧之比我们还能贪?

    不过在如今大宋官场,贪点好,不贪反而是异类。

    看李牧之嗜钱如命的样子,日后也好捏不是。

    只不过对着下属当面敲诈索贿,确实令人不齿。

    “李牧之,你想钱想疯了吧你?”

    石德利立刻对着底下的皇城司大小官吏解释道:

    “这是李牧之的主意,跟本官无关。”

    “哼!”

    石德利落座时狠狠瞪了李牧之一眼:

    李牧之,你就不怕走夜路吗?

    你不想在这里混,本官还想继续混呢!

    想拉本官下水?做你的春秋大梦。

    李牧之继续厚颜无耻的得意奸笑:

    “既然石大人不想要各位的钱。”

    “那就每人给本官孝敬五十两吧。”

    李慕白随便挑了一个人一指:

    “那就从你开始吧。”

    那个勾押官心里那叫一个恨啊。

    只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无奈,只能带头把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放在李牧之跟前的木案上。

    一个两个、三个……

    李牧之仔细的观察着皇城司的每一个人。

    他们虽然心里不爽,但是敢怒不敢言。

    有的奸猾之辈,为了讨好李牧之,不但上交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反而多交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李牧之望着那些奸滑之辈满意点头。

    最后几乎整个皇城司的大小官吏全部上交了。

    李牧之望着眼前厚厚的银票琢磨道:

    “本官一直在数,似乎有人没有孝敬本官吧?”

    石德利对李牧之反感已经到了一个阈值:

    “李牧之,差不多得了,这都几万两银票了,够你花一辈子了。”

    闻达也出言劝道:

    “李大人,看你的样子是第一次当堂官吧?”

    “不是这样当官的,弟兄们都不容易,这些已经够意思了。”

    李牧之着执拗道:

    “怎么当官不用两位教我。”

    啪!

    李牧之怒拍木案:

    “说!谁还没有向本官孝敬?”

    石德利也是从没有见过这么贪财的人。

    自己急着要走,便对着底下皇城司大小官吏命令道:

    “快!快点!谁还没有给李大人孝敬啊!自己喊出来!”

    石德利话音刚落。

    “老子没钱!”

    底下一个大汉手持镔铁霸王枪从队伍中走到了最前面。

    李牧之上下打量了一眼那个大汉,内心颇为满意。

    面前那大汉身材异常高大魁梧,足有两米多高,有些驼背,右肩有盔甲保护。

    由面部至全身有龙形纹身,胸间有古兽型护心镜。

    此人一站出来。

    在场对李牧之恨得牙根痒痒的皇城司大小官吏心中纷纷暗喜。

    本来急着想走的石德利居然嘴角诡异的笑了。

    反而端坐摸着胡子看李牧之接下来的下场。

    “是他!这李牧之这一回估计要栽咯。”

    闻达也在一旁看起了热闹,看着李牧之接下来如何出丑。

    李牧之瞪着眼前大汉愤怒质问道:

    “你是何人?竟然敢当众顶撞本官?”

    “就不怕本官将你赶出皇城司吗?”

    那大汉歪头不屑看向别处:

    “在下罗丑奴!”

    “不惧你这等鸟官!”

    “罗丑奴?”

    李牧之心里迅速回忆今天查阅过的皇城司档案。

    对于罗丑奴这个名字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