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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宋公明邀皇城使大聚义!

    李牧之见此人恭敬有礼,极会讨人欢喜,只是说话办事神神秘秘,高深莫测,心中不免生疑:

    此人似乎在东京见过,只是想不起在哪里。

    随即点头道:

    “也罢,今日得此闲暇,便随你走一遭。”

    黑矮小吏将李牧之引出凉亭,左右警惕环顾,来到锦绣林子旁,一颗三人合抱的大树之下,其后手持双斧的黑汉子跟随。

    此间幽静无比,又无人多眼杂,更无隔墙有耳,话音入林,不传六耳,鸟兽听了无妨,最是方便说话。

    李牧之双手背负,瞧着那黑矮小吏询问道:

    “说吧,你特意寻我李牧之究竟所谓何事?”

    那黑矮小吏再度对着李牧之鞠躬行礼,恨不得把屁股都撅起来。

    行礼之后,环顾左右,没有旁人。

    黑矮小吏仍旧保持躬身行礼之状,一脸谄媚:

    “我只见今日也有人说李皇城使好,明日也有人说李皇城使好,可惜小可不曾相会。

    众人说李皇城使的名字,聒的小可耳朵也聋了,想必其人是个真男子,以致天下闻名。”

    “久闻李皇城使大名,无缘不曾拜会,今日且喜相认得李皇城使。”

    李牧之不解其人为何一直拐弯抹角,谦虚回道:

    “不才何足道哉,不过是百姓错爱,江湖侠士谬赞罢了,今日得识慈颜,平生甚幸!”

    那黑矮小吏听了之后,便猛地拉李牧之的手,低声赔笑道:

    “适才恩相询问在下何人,小可不敢隐瞒,小可之前乃是郓城县小吏宋江是也。”

    李牧之随口笑道:

    “适才我还与管家说笑你不会是郓城县小吏宋江吧,没成想你还真是郓城小吏宋江宋押司,哈哈哈哈!”

    李牧之爽朗笑着,身体不由得一哆嗦,耳边似乎起了一个霹雳,猛地愣住,察觉到似乎哪里不对,盯着眼前宋江上下打量,态度都变了一变,柔和的试探道:

    “敢问阁下是哪个宋江啊?”

    站在最后护卫的黑厮把脸上藏不住的骄傲喊了出来:

    “你这鸟人倒也有趣,天下能有几个宋江?我家哥哥自然是山东呼保义,孝义黑三郎,梁山好汉之首天魁星宋江是也!”

    “啊呀!”

    李牧之好似被雷电击中,不住哆嗦,差一点喊了出来:

    “贼配……”

    皇城司李牧之乃当今皇帝心腹宠臣,怎可跟这种天下第一等反贼在一处密谋。

    但凡让别人发现告发,李牧之必死无疑。

    本想疾步而去,舍下宋江和黑厮去观音寺找来帮手活捉了宋江,必然是大功一件。

    可那手持双斧的黑汉子岂是等闲?

    李牧之自有绝学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可那是试武演艺的技巧,遇强则强,遇弱同弱。

    那黑汉子胳膊赛过寻常人大腿,气力该有千斤,李牧之技法高超,气力不大,再看那黑汉子铁石一般的糙肉,最是耐打,万一争将起来,必然敌他不过,被双斧劈做两段。

    本想暗示河边管家曹达华速去观音寺寻来罗丑奴过来救驾。

    可自己一旦张嘴暗示,估摸着被那黑厮一斧子活劈了。

    眼前之人若是宋江,其后之人必然是水泊梁山第一恶汉黑旋风李逵。

    传闻这黑旋风李逵心粗胆大,率直忠诚,鲁莽好战,弑杀成性,视人命如草芥。

    李牧之为求真实,不敢妄动,盯着那汉子说笑道:

    “这位好汉莫不是梁山义士黑旋风李逵?”

    那黑厮本对当官之人厌恶无比,可听李牧之嘴里说出梁山义士黑旋风李逵,好不受用,便也好气回道:

    “先前只当你是鸟官,不曾想倒也是眼明心亮之人,不错,俺就是黑旋风李逵。”

    得知李逵身份,李牧之不由得心生厌恶,脸上不由得露出三分鄙夷之色,宋江精通刀笔,小吏出生,亦是察言观色的好手,见李牧之心生不悦,定有了离去之心,便笑着威胁道:

    “上官莫怕,有这黑厮护驾,寻常百八十人近不得身,上官安危可护周全。”

    此言杀人诛心,看似安抚,实则吓唬,李牧之怎能不懂,如此言语,倒显宋江本色,李牧之已看透宋江为人七八分了。

    曾在来处时,李牧之未曾看过《水浒传》其书,更对宋朝时宋江不曾了解。

    得知宋江其名,具是通过电视剧,剧情记得还不牢靠。

    不过当时看时,几个亮眼的弹幕还是牢记于心。

    眼下形势,左右无人保护,自身虽然厉害,却打杀不得黑旋风李逵,可降服李逵的罗丑奴又不在身边,李逵这厮跃跃欲试,李牧之心中叫苦不迭,便想着先稳住宋江李逵再图后续。

    当即装作对梁山贼寇十分熟络的样子,此番竟然主动热情拉起了宋江的手,正经笑问,色厉内荏,信口胡诌道:

    “敢问尔等梁山的天饼星武大郎、天梨星郓哥、天音星刘欢现在如何?我亦仰慕其名,但求一问。”

    “……”

    宋江和李逵闻言均是一愣:我梁山一百单八将,上天一百单八星宿不曾有这号人啊。

    “莫不是我记错了?”

    李牧之仔细察查,看到宋江和李逵一脸茫然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为防激怒这二人,立刻又赔笑问道:

    “素闻山东及时绿张文远亦有贤名,不知在梁山泊过得可如意?”

    “呵呵,李大人说笑了,我梁山并无此人。”

    宋江不失尴尬赔笑,却不知如何作答,只是心中嘀咕这李牧之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莫名其妙之人。

    那宋江之旁的李逵哪里能够忍受,举起手中板斧就要活劈了李牧之:

    “公明哥哥,俺道是这鸟人喝多了胡说八道,不成想提及哥哥过往丑事,竟然拿你耍笑,且让开!让俺砍了他分作两段,为哥哥出气!”

    宋江吃了一惊,暗暗后悔不该带这黑厮前来坏事,立刻阻拦呵斥道:

    “黑厮!退到一边去!若再胡闹,罚你今日起不得吃酒!”

    李逵却不依不饶道:

    “这鸟人取笑哥哥,俺就是不爽!早早杀了了事!”

    宋江全力推开了李逵,厉声呵斥道:

    “你这黑厮!着实可恶,只许你做得杀人越货的勾当,就不许别人说得?”

    “再要闹事,休要怪我翻脸!”

    “哼!哥哥只会欺负俺这忠厚人,罢罢罢,俺不听了便是,免得污了耳朵。”

    李逵方才悻悻作罢,吹胡子瞪眼走出五六米,放下板斧,从怀中掏出一个牛皮袋子,喝着闷酒。

    宋江唯恐黑旋风李逵无礼冲撞了李牧之,赶紧安抚李牧之一阵,赔礼道歉不在话下。

    见李牧之态度缓和,脸色正常,这才长话短说,说明来意。

    “李皇城使,不知可有想法加入我们水泊梁山,大块吃肉,大口喝酒,论秤分金银,成套换衣服?”

    “什么?”

    李牧之就是曹孟德谋略城府,天下最聪明的脑袋,哪个能想到自己被梁山贼寇给盯上,寻思道:

    我李牧之登天般的难,经历十生十死,方才有今日的权势富贵,为的就是拯救万民于水火,避免七年之后的靖康之耻,更想征服四海,席卷八荒,如何能落草为寇,成了梁山反贼,宋江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怪到来禁军传闻梁山泊之贼寇盯上了今日进香祈福的寒露帝姬、长乐帝姬,实则以两位帝姬为饵,来钓我这李牧之这条鱼,定然是智多星吴用之计!

    李牧之心中这般想,可嘴上却不敢如此说,宋江是个明白人倒也不怕,可那黑旋风李逵却不是省油的灯。

    只是担心在此与宋江、李逵密谋,被六贼、太子等人耳目看到,便是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楚,只是希望此二人赶紧离开,免生事端,心中早已有了计较,想好了一套说辞,忽的热情起来:

    “哎呀,原来你便是义名传我大宋的山东呼保义,孝义黑三郎宋江哥哥。”

    “听闻梁山泊一百单八将各个都是顶天立地、义薄云天的一方豪杰。”

    “只是我李牧之……名声恶臭,与那太师蔡京、枢密使童贯、李彦等六贼齐名,就是那个高俅、杨戬之辈都不如,若是我李牧之加入咱们梁山聚义,莫不是折损了各位英雄好汉的英名?”

    宋江能为李牧之刻意设了一计,专门赚(骗)李牧之出城,单独至此,怎么能不打探清楚李牧之底细。

    现在东京百姓哪个不夸李牧之贤名,仅凭清名、仁义,可执天下牛耳,宋江岂能不知?

    李牧之如今高官厚禄,天子红人,前程远大,如何肯落草为寇,如此自污,必是借口,宋江岂能不懂?

    宋江摇头大笑,指着那边独自喝闷酒无聊用板斧劈蚊子的黑旋风李逵:

    “贤弟名声传播四海,天下皆知,即便真如贤弟所说,怕是也比不过那个黑厮吧?”

    李牧之看着天杀的李逵,不由得感叹道:

    “不怕哥哥生气,跟李逵阿哥比名声,我李牧之倒显得冰清玉洁,天下无双。”

    “只是……”

    李牧之话锋一转,早已想好了话术,为难道:

    “当今大宋,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我李牧之不过下贱武夫出身,只是靠着曲意逢迎鸡犬升天,说是天子眼前红人,皇帝跟前心腹,实则不过一条咬人恶犬罢了,又无一技傍身,更没有多少家私,敢问宋公明哥哥为何让我这等愚蠢废人加入梁山大聚义啊?”

    宋江却摇头摆手,一万个不认同,对着李牧之所行之事夸赞道:

    “出身寒微,并不可耻,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

    李牧之摇头叹息自嘲道:

    “哥哥休要说笑,你们不曾见过天子,并不知晓天子用人之道,我李牧之在天子眼中不过跟阉人杨戬、李彦、六贼蔡京之辈一样,视为助纣为虐的鹰犬,只是为虎作伥的爪牙,好生惭愧,实在羞辱我李唐先祖英明。”

    宋江虽说以仁义出名,行扶危济困之事,然也是脸厚心黑之辈,对于李牧之的借口听也不听,只是如实说道:

    “小可宋江,现为梁山贼寇,盖为官吏污滥,威逼得紧,误犯大罪,因此权借水泊里随时避难,只待朝廷赦罪招安,小小梁山泊具是好汉,我宋江坐梁山泊头一把交椅,自然要为众位兄弟前途着想。”

    “总不能让我等好汉到死只落下一个草寇名声吧?如此上对不起列祖列宗,中对不起爹娘亲族,下对不起妻儿老小,背负万世恶名,被后代百姓戳断脊梁骨,故此,我宋江想通过如今位高权重的贤弟协助我等招安。”

    “不想起动贤弟,致劳神力,实慕贤弟虎威,今者误有冒犯,切乞恕罪。”

    李牧之听了才明白宋江设计寻他的意图,可自己志愿高远,心怀四海,一旦落草为寇,万世洗不去清白之身,永世难翻身,只是自毁前途,便推说道:

    “听闻高太尉喜好招揽门客,公明哥哥何不去找寻那高太尉?”

    宋江摇头道:

    “高太尉那厮是个心地匾窄之徒,忘人大恩,记人小过,倘蒙贤弟不弃山寨微贱,宋江情愿让位与贤弟,等朝廷见用,受了招安,那时尽忠报国,未为晚矣。”

    李牧之心中只是苦笑:

    这一个大宋朝他值得天下心怀报国之志的赤子忠心吗?但又不怪宋江目光狭隘,当下大宋乃是华夏正统,忠心报国亦是理所应当,即便有九天玄女天书在手,如何看得到日后山河破碎之事?

    便又推脱道:

    “太师蔡京乃文臣第一,枢密使童贯乃武将第一,梁师成、王黼、李彦权势颇大,哥哥亦可寻他们啊。”

    宋江着急道:

    “贤弟身在龙庭,该当比我看的清楚,当下朝廷腐败,奸臣当道,便是蔡京、童贯、王黼等六贼所致,懵逼圣听,蛊惑天子,罪大恶极,如何能寻他们办事?岂不是明珠暗投?”

    李牧之却反驳道:

    “哥哥亦是博学之士,适才口中吟唱诗句该是胸有才华之人,如何不知楚国细腰元自瘦,文君腻脸谁描就,若无楚王喜好细腰美女,楚国上下如何尚行细腰之风?以至于万千女子为讨楚王欢喜,为成细腰美女,尽皆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