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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魏丑夫谄媚李皇城!

    日后魏丑夫遇到吴越王世子钱无垢,二人一见中意,魏丑夫更是仰慕钱无垢文武双全,知书达理,为人英雄,便乖觉成了钱无垢的面首。

    眼前这魏丑夫身后跟着一个老都管,那老都管手中提着篮子,里面装的具是金银珠宝,魏丑夫一边对着两列欢喜百姓发放钱财,一边拱手行礼,十分有礼。

    李牧之和罗丑奴看了,魏丑夫果真长得俊美如玉,只是太过阴柔,跟皇城内的黄门别无二致,但看此人对百姓十分有礼,李牧之和罗丑奴也是对他不喜不怒,权当是看热闹。

    “丁佳!丁佳!”

    吴越王世子门人丁佳还未露面,周遭无知仙女、深闺贱人好似疯癫了一般,竞相呼喊了起来。

    不时,丽景门内走出一个黑面少年,皮如焦炭,长不过六丈,比三寸丁谷树皮高不了许多,穿的乃是吐蕃袍服,耳边打着一个绿松石耳环。

    满心期待的京城男子纷纷一看,倒是吃了一惊:

    是天下女子无知还是此人无耻,如此算上的天下第一等的美男子?和那魏丑夫相比,简直不可同事耳语。

    可前来迎接女子却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疯子也似尖叫了起来,尖叫声足震九天外,跨下卵水能淹九州河。

    李牧之、罗丑奴等寻常男子一看眼前群魔乱舞之景象,叫的、喊得、哭的、跪的,千奇百怪,丑态毕露,尽皆默然。

    而李牧之只看了一眼那个名叫丁佳的少年,不过寻常少年,黑不溜秋,双眼虽不野性,但在李牧之这种心思深重的枭雄面前,单纯的好似个三岁孩童,一眼便能看穿心肝脾肺肾,只是不断摇头:寻常货色,怎敢夸口?

    罗丑奴乃是率性的汉子,一看丁佳那厮,直接破口骂道:

    “不论可是吴越王世子钱无垢的面首,只是一个男子却戴着什么劳什子的耳环,与妇人何异?羞杀我天下好男子!”

    那边摇扇书生跟着取笑道:

    “我道是长得哪般模样,不过是寻常男子,最是那双眼睛,与我家野狗更是相似,哈哈哈哈!”

    吴越王世子钱无垢世子门人魏丑夫在前行礼施财,丁佳以及五十门客在后跟随,只是傻笑。

    迎接男子不论老少,大失所望,只是没想到吴越王世子钱无垢竟然选的丁佳这种面首,不断摇头,可那周遭女子,不论身份背景,疯狂跟随,如此诡异的一静一动端的可笑,正是应了,上战场还需好男子,无知女子最误国。

    李牧之见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快要走到迎接太尉等官吏之前,便带着罗丑奴正面迎接,刚走出拥挤队伍,身旁又有瞧热闹的人赶来。

    看到那黑矮少年不解道:“那个却又是谁?”

    李牧之顺嘴说道:“吴越王世子钱无垢面首天下第一等美男子丁佳的便是。”

    那来人诧异道:“啊?这般黑矮,却跟武大郎不差分毫,我专门赶来,只为看吴越王世子门人风采,却见了这等腌臜之物,真是脏了我的眼睛。”

    李牧之笑着解释道:“休要胡说,自春秋起,有钱有势者便有养男宠的传统,如齐桓公,汉武帝,南北朝十六国更是最多,北齐高欢、南梁萧衍便有豢养侏儒当面首的先河,想来是吴越王世子钱无垢仰慕先古遗风吧。”

    那人这才点头道:“原来如此,还是李皇城您博学多识。”

    “哈哈哈哈!”

    李牧之拍了拍那来人的肩膀,便带着罗丑奴去了迎接太尉之旁,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正好走到跟前,将身后篮子里还未散尽的金银珠宝尽数挥洒了。

    迎接太尉乃是宿元景宿太尉,悠然下了马,先对李牧之行了一礼,再对魏丑夫行了一礼,唱个喏,各自寒暄几句,询问了多大岁数,哪里人氏,吴越王世子钱无垢多久而来。

    等李牧之、宿太尉和魏丑夫说罢之后,便跟魏丑夫身后的丁佳聊了起来,李牧之看在吴越王的面皮上,躬身行了一礼,笑问道:“敢问阁下哪里人氏?”

    “……”

    哪个能想到那丁佳竟然沉默了片刻,李牧之和宿太尉不禁皱眉对视:莫不是这厮是个聋子还是没说清楚?

    李牧之只当是丁佳那厮没有听懂,正欲再说一遍时,那丁佳暖心一笑,口齿不清别别扭扭道:“俺是俺娘生的。”

    “哈哈哈哈!”

    李牧之和宿元景宿太尉面对丁佳这没由来的一句,听得是云里雾里,好似丈二高的和尚,半天摸不到头脑,本来看在吴越王和世子钱无垢的面皮上,忍住不笑,可越是琢磨这句话越是滑稽。

    堂堂当朝太尉,进士出身,寒窗苦读数十载,李牧之亦不是凡人,二人具是大风大浪里过来的人,一时间再也无法忍受,只是捂着嘴低头耻笑。

    “哈,哈哈,哈哈哈!”

    更让李牧之和宿太尉笑而不止的便是那丁佳居然还跟着笑了起来,这让吴越王门人魏丑夫夹在中间最是尴尬,连忙苦笑解释道:

    “二位大人莫怪,这丁佳乃吐蕃而来,目不识丁,你我华夏言语说的不甚利落,千万海涵。”

    李牧之和宿元景这才收起笑容点头道:“原来如此,晓得了。”

    魏丑夫忽然盯着四周官吏询问道:“敢问皇城司李牧之大人何在?”

    宿元景正要说旁边少年便是李牧之,可李牧之却微微摇头,宿元景便不说话,李牧之拱手笑道:

    “敢问世子门人寻那李牧之作甚?”

    魏丑夫瞬间激荡起来:

    “汴京第一好汉李牧之大名,天下哪个不知?吴越王和我家世子早已仰慕已久,有幸拜会,只是无缘得见,世人常说北虎面郎君李牧之,南麒麟才子钱无垢,乃天下双绝,我家世子早对李皇城使倾心已久,最是爱惜,很想结交,小人此番前来,替我家公子先跟李皇城使亲近一番,特备厚礼南海鲛人泪赠与李牧之大人,等我家世子来到汴京,再行拜会。”

    “哈哈哈哈!”

    李牧之得知来意,这才实言相告:“在下便是李牧之李皇城的便是!”

    “啊呀!”

    魏丑夫立时大惊:“我道这位大人仪表非俗,英武俊朗,面相贵不可言,原来您就是李皇城,受小人一拜!”

    魏丑夫诚惶诚恐立刻跪拜行礼,身后丁佳以及五十门客纷纷对着李牧之下跪行礼,周遭所有人更是看的呆了,尤其是那无知女子,心中一百个不服:我家丁佳哥哥如何给这杀人魔君下拜?

    堂堂吴越王世子门人,代表吴越王世子钱无垢,竟然对李牧之下拜行礼,还是如此多的人之前,倒是令李牧之有些震撼,不过也从侧面看出,吴越王世子钱无垢乃是真心仰慕李牧之为人。

    李牧之赶紧搀扶而起,魏丑夫立刻将身后老都管手中夺来一个金丝楠木盒子,当着众人打开,顿时银光暴射,璀璨之光耀眼夺目,在阳光之下,交汇呼应,瞬间夺了所有人的目光。

    “核桃大小的南海珍珠,李牧之好大的面子啊!”

    一旁的宿元景宿太尉看的无比嫉妒,不觉喊了出来,心中更是愤怒:这吴越王世子如此不识礼数,汴京多少权臣,却单单只给李牧之送礼,倒是看小了我等!

    周遭的人早就看的呆了,眼珠快要飞出,舌头伸出半天缩不回去,心中均寻思道:这南海鲛人泪该有千年方能孕育,真个是价值连城啊!

    李牧之却不敢收,他可是天下清流之首,便连忙推脱道:

    “多谢世子美意,只是我李牧之两袖清风,绝不收礼,若是薄酒一杯,我李牧之倒是可以受用,如此贵重礼物,断不可授!请世子门人收回!”

    “这可如是好何?李大人不收,我家公子知晓定要问罪小人。”

    魏丑夫又和李牧之推说一番,最后决定魏丑夫暂且收着,等吴越王世子钱无垢来了再议。

    随后,宿元景宿太尉迎接,李牧之皇城司等人护送,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丁佳之辈一路跟随。

    附近看热闹百姓,都各自忙去了,唯有那不知深浅的无知女子疯狂跟随呼喊,搅的李牧之不胜其烦,最后命令皇城司军汉轰赶,如此才还了一个安静世界。

    按照宰执蔡京的钧旨,是让宿元景宿太尉、李牧之迎接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丁佳等人去他府邸居住,傻子都能想到老贼蔡京便是有心拉拢吴越王钱氏一门。

    这蔡京本是杭州城一介小吏,巴结上了时任杭州供奉局童贯才一步登天,彼时吴越王钱氏一门如何看得起蔡京小人。

    如今蔡京贵为大宋宰执,权势滔天,依旧对吴越王钱氏一门低三下四,此番讨好之意,昭然若揭,行至半路,魏丑夫询问宿元景宿太尉带着他们去何处。

    宿元景宿太尉却说太师蔡京钧旨,引着吴越王世子门人去太师府邸暂住,魏丑夫听了皱眉一脸不悦,连忙推说道:

    “宿太尉千万不可!我家世子交代我等钱氏门人不可住在太师蔡京、太傅童贯、梁师成、朱勔、王黼、李彦、高俅府邸,京城之中除了李皇城府邸,任何官吏之家不得去住,否则就杀了我等!”

    李牧之只听了这一句,便知晓吴越王以及世子钱氏一门均对北宋六贼高俅等奸佞之辈不喜,看的出来吴越王世子钱无垢与他乃是志同道合之人,令李牧之对吴越王世子越发心驰神往。

    宿元景宿太尉和迎接的殿前司指挥使却犯了难:

    吴越王世子钱无垢好大的口气,摆明了不给太师蔡京、太傅童贯、梁师成、朱勔、王黼、李彦、高俅面皮,也就是杭州钱氏,就是沧州柴氏如何敢说出这般大话?莫不是寻死?只是世子钱无垢目中无人,却让我等中间坐蜡?如此该当如何?

    李牧之除了徽宗天子、三大王郓王赵楷以外,朝中有权有势作恶者,已然吃罪了个遍,目前只想隐忍蛰伏,只待天时,虽说吴越王世子钱无垢表达不与朝堂奸佞同流合污之志向,可李牧之不忍再多生事端,便立刻顺势说道:

    “世子门人,下官府邸乃官家为端王时的潜邸,除却皇宫,便是属在下府邸最为奢华,可惜不济事,在下请了京城内外无家可归者居住,八十多间房,住的满满当当,就是我府上管家还是跟在下同挤一个屋檐下,若是尔等五十多人来居住,怕是要赶那些可怜百姓流落街头,素闻吴越王世子爱民如子,一旦如此,怕是误了吴越王世子钱氏一门的威名,还望世子门人多多端详。”

    魏丑夫自然早就知晓李牧之以官俸接济东京穷苦百姓,只是没想到居然至此,把自己的府邸都让出来与百姓同住,听了不觉泪目,一时不忍,内疚道:

    “不曾想李皇城爱民至此,在下实在惭愧,世子交代必须住在李皇城府邸,既然李皇城有难处,朝中官员府邸又不让居住,我等不妨暂住馆驿,等世子殿下来了再议不迟。”

    宿元景满意点头:“世子门人言之极当。”

    便率众先去了馆驿,让吴越王世子钱无垢门人五十余人入住,随即派人通知了太师蔡京等辈。

    太师蔡京本在处置公务,却没想到吴越王世子如此不给面皮,可又惹吴越王不起,最后想了一番,决计今夜在东京樊楼设宴,款待吴越王世子门人。

    汴京各院各司各衙门当值已毕,夕阳衔山,金乌当归去,明月登天来,黑了半边天,正是公子佳人欢喜时。

    东京樊楼,不是东京最大酒楼,但是藏了大宋多少事。

    往远了说了大宋风流雅士如范仲淹、欧阳修、晏殊、大小苏学士,往近了说,才女李清照、陆谦骗林冲喝酒、宋江来东京时,只要是北宋风流之人,要么在樊楼粉壁题诗,要么在樊楼留下故事。

    小小一座樊楼,北宋多少故事烟雨中。

    是夜,东宫太子赵桓率领东宫属官、太师蔡京率领宰相府属官、太傅童贯率领枢密院属官高俅等太尉、三司使刘桐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