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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众义士画像前盟誓,呆陆虚大意失丁佳!

    众细作磕头忏悔道:“日后恩相便是让我等去死,那便去死,哪个敢悔!只当恩相自有计较,不敢再疑!”

    如此,李牧之与众细作打开心扉,谈笑交心,命令下人摆上诸多菜蔬果品,鱼肉鸡鸭,宰牛杀猪,网鱼捕蛙,只办得大碗酒,大盘肉,宰了三十腔大羊,杀了百十个鸡鹅,准备下酒食筵宴,与府内下人一同欢喜吃了起来。

    过得半个时辰,夤夜霏霏,李牧之便让罗丑奴领着那吃饱喝足的一百多细作去了汴京大小妓院,勾栏瓦舍,一解欲火,所有费用,皆是李牧之所掏,众细作欢喜非常,一切不在话下。

    李牧之送走了众细作,下人们收拾残局,自己单独回了房间,此前恨不得一日当了一年使用,如何敢睡,乘其壮志,磨得墨浓,蘸得笔饱,去那白纸书册上,挥毫便写,给各方细作制定详细计划,不论耗费多少银两,只要能混入各国朝堂,就是耗尽沧州盐山所有收益,也在所不惜。

    顺便指令各国细作绘制详细地图,李牧之心中有梦,立志恢复大唐版图,另外还制定了两套密语。

    现如今皇城司各方细作确认身份,只有一套密语,李牧之还觉不够,生怕出了内奸,再制定一套,写好一切,已是夜里三更天。

    忽的殿外有人求见,李牧之开门一见,却是安插在高俅身边的细作,那细作只把今日陆谦兄弟陆虚与高太尉密谋之事说了一遍,李牧之细细听了一遍,只是点头,那细作临走前再三交代望李牧之千万小心。

    李牧之心中急了,再度回殿重复誊抄了数十份细作任务,方才休憩。

    往后三日,李牧之与罗丑奴暗中训练一百多名各方细作,白天训练,晚上吃肉喝酒,请他们快活。

    那些各方细作不是呆子傻子,更不是瞎子聋子,夜里出动时,凡遇到百姓,哪个不夸李牧之的百般好处。

    就是那勾栏瓦舍的女子,也说着李牧之如何英雄,细作更是见了李牧之周济汴京穷苦百姓每日不下万人,心中好不感慨,愈发对李牧之心驰神往,恨不得立时建功。

    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丁佳那边,先是东宫太子最先摆宴,然后是太师蔡京、枢密使童贯之流,唯独少了郓王赵楷,李牧之也得到了细作密报,那郓王赵楷打的一手好算盘,不见兔子不撒鹰,只在等吴越王世子钱无垢来到东京。

    第四日,高俅与陆虚谋划已毕,抢着邀请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丁佳等人前来赴宴,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驳不了高俅面皮,这一夜终究是答应了。

    高俅、陆虚大喜,便在另一酒楼祥瑞楼大摆宴席,各方官吏具都来了,唯独少了李牧之,一众佞臣早已暗中商议,只把吴越王门人魏丑夫来、丁佳等五十门人来灌醉。

    李府之内,李牧之训练已罢,摆了最后一次宴席,众人吃饱喝足之后,今夜便是分手之日,再相见不知几时,是生是死,难以预料。

    李牧之慷慨激昂,请了一百各方细作来到大殿之内,其内早已换了模样,往日墙壁前换了一方神厨,其上摆放大唐万里疆域图,还有李氏先祖,其中唐太宗李世民排位尤为醒目,其上更摆放唐太宗李世民神俊画像。

    李氏先祖排位之前,摆列三牲,李牧之喝令所有下人今夜不得靠近大殿,由罗丑奴殿外守候,不得靠近一人。

    各方细作跪列整齐,李牧之跪在最前,从神案上抓了两把神香,递于各个细作。

    一切准备停当,李牧之手持三束香,看向众细作激昂道:

    “众位兄弟,我李牧之何等样人?”

    众细作高声道:“天下英雄!”

    李牧之朗声再问:“尔等可是真心为我李牧之效力?”

    众细作附和道:“仰慕恩相,视若神明,愿效死力!”

    李牧之再喝一声:“当今天下,无论宋国、辽国、西夏、吐蕃还是其他去处,朝堂如何?”

    众细作道:“具是一色,大宋皇帝昏庸,辽国郎主失德,西夏皇帝无能,吐蕃各部相互厮杀,天下苍生有倒悬之急!”

    李牧之满意点头,再度喝道:

    “我生十八年,耳闻的,史书亲眼见,真所谓‘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一人,一家,一团体,一地方,乃至一国,无有不开朝兴盛,灭朝糜烂。

    凡是开朝时,大凡初时聚精会神,没有一事不用心,没有一人不卖力,也许那时艰难困苦,只有从万死中觅取一生。”

    “既而环境渐渐好转了,精神也就渐渐放下了,有的因为历时长久,自然地惰性发作,由少数演为多数,到风气养成,虽有大力,无法扭转,并且无法补救。”

    “一部历史,‘政怠宦成’的也有,‘人亡政息’的也有,‘求荣取辱’的也有,无不跳脱其中。”

    “当今天下,大宋、辽国西夏诸国,灭亡只是时间而已,我有一言,请诸位静听。”

    众细作只是手持神香,跪地仰视,竖耳倾听。

    李牧之怅然道:

    “昔日唐玄宗安史之乱后,汉统衰落,宦官酿祸,国乱岁凶,四方扰攘。”

    “唐僖宗时,朱温、李克用、郭威等接踵而起,劫持唐皇,残暴生灵。”

    “而后周世宗柴荣乃当时英雄,一统北方,意欲夺燕云十六州,曾放言以十年开拓天下,十年养百姓,十年致太平,何等壮志!只因天不假年,天妒英才,教我朝太祖皇帝夺了江山,结束自晚唐以来,君弱臣强,武将擅权,藩镇割据,列土分疆之格局,却也埋下祸根,重文抑武,断了脊梁。”

    “太祖驾崩,太宗皇帝继位,以此往后,出了仁宗、英宗、神宗、哲宗,具是英明之主,只是士大夫尾大不掉,经历庆历新政,王安石变法,国家愈发溃烂。”

    “时至当今天子,昏庸无道,任用奸佞,以变法之说,荼毒天下,只为一己私欲,因之,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

    以狼心狗肺之辈汹汹当朝,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以致社稷变为丘墟,苍生饱受涂炭之苦!”

    “值此国难之际,我等具抛开愚蠢之见,管他宋国、辽国,西夏之类,你我各自先祖哪个不是李唐臣子,而今天数有变,神器更易,而归有德之人,此乃自然之理。”

    “我等今后所做之事,只为天下百姓,各位可愿与我共同盟誓!”

    众细作自然听的热血激荡,如何不愿,门外那罗丑奴听得更是热血沸腾,按捺不住,冲将进来,跪在李牧之跟前:“恩相,如此盟誓,怎敢忘了洒家?”

    “那便一同盟誓!”

    罗丑奴也接了神香,跪拜已毕,李牧之再度跪在众人之前,只看向唐太宗李世民画像,整衣佩剑,慨然而上,焚香再拜,慷慨激昂,对唐太宗李世民盟誓:

    “华夏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蔡京之流,乘衅纵害,祸加天下,虐流百姓。”

    “牧之等惧社稷沦丧,纠合义士,并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戮力,以致臣节,必无二志。”

    众细作及罗丑奴齐齐盟誓。

    李牧之话锋再转:

    “若诸皇无德,人神共弃,便请大宋赴死!我李牧之愿以李唐宗亲起兵,扫清六合,席卷八荒,万姓倾心,四方仰德,此非以权势取之,实乃天命所归也!”

    “有渝此盟,俾坠其命,无克遗育,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

    盟誓已罢,众细作及罗丑奴纷纷盟誓,李牧之掏出解腕尖刀,划破指尖,抹在面门,以手加额,对唐太宗李世民画像排位磕头不止。

    众细作及罗丑奴纷纷效仿,面带三指之血,诚心膜拜。

    适时,屋外月朗星繁,万里无云,却无端焦雷乍响,瞬间起了一个霹雳,李牧之等众抬头一望,神案上火烛闪烁,人影飘散。

    唐太宗李世民排位隐隐颤动,画像之上,李世民双目湿润,并无雨水,画像竟然湿了一半。

    李牧之等人直觉神奇,忽的再一霹雳,一切如旧,画像并无异动,众人感慨涕零,原来是唐太宗李世民神魂显灵,恍若一梦。

    众皆慨叹,只对李牧之忠心不二,愿与之共成大事,拯救天下苍生!

    李牧之这才将写好计划,交于众人头目,仔细安排好一切,李牧之凄凄然与众细作不舍而别,趁着月色,亲送各方细作出了东京。

    子时已到,夤夜已至,李牧之便和罗丑奴返回府邸,刚一回来,皇城黄门领了道君天子赵佶圣敕丹诏宣读。

    圣敕丹诏说的是辽国使团明日一早,进入汴京,吴越王世子钱无垢还有十数日赶到,令李牧之统辖皇城司与禁军、厢军各方加强戒备,谨防反贼生事。

    李牧之送走了黄门,对着罗丑奴疑道:

    “从滑州至东京不过一夜,这辽国使团却足足走了三天,为何耍怪?”

    罗丑奴禀告道:“恩相,监视辽国使团的兄弟回禀,那辽国使团凡走五十里便要住宿打尖,好生奇怪。”

    李牧之又问道:“去见辽国使者耶律得骁的人可曾回禀?”

    罗丑奴回道:

    “恩相容秉,似这般人,却是难寻,前面两日把东京城翻遍,才寻到一个往来辽国宋国的客商,此人生意通达四海,繁茂三江,与辽国皇族、女真部落关系极好,若大个东京城,只有此人见过辽国使者耶律得骁。”

    李牧之点头道:“何时才有结果?”

    罗丑奴如实道:“今日下午去的,既然辽国使团明日进城,想来今夜便有结果!”

    如此这般,李牧之便领着罗丑奴在大殿内闲聊等候,非要得知结果才去休息,而大殿之内,早已恢复往日模样,撤去了李唐祖宗排位,神像之类,此刻摆放的均是寻常家私。

    约摸有一顿饭的功夫,皇城司手下来报,一个时辰以前,皇城司教那客商扮作皇城司军汉,假意迎接辽国使团,于灯火阑珊处,见到了辽国使者耶律得骁。

    那客商如实回禀,说那辽国使者耶律得骁便是本尊,绝无作假,愿以身家性命担保。

    李牧之听了眉头紧皱:

    “又来耍怪,天下还有这等事?既然这辽国使者耶律得骁乃是本尊,如何引了一个强人杀马儿在其中,此中必有文章!”

    罗丑奴也分析道:

    “辽国在北称王尽百年,有南北两院大王,南院大王管辖汉人,辽国朝廷半数也有汉人大臣,朝廷建制与我大宋无二,也有礼部,不挑选文人士子,怎会挑选一介强盗,不妨明日去见了辽国使者耶律得骁询问清楚?”

    李牧之点头道:“此事关乎宋辽两国边境百姓安危,一旦出错,战火又燃,须小心为上,我也正有此意,今夜好生休息,明日看那辽国使者耶律得骁嘴脸,且看他如何是说。”

    时辰已晚,李牧之便请罗丑奴府中休息,李府之内,灯火尽灭,归于和谐。

    话分两头,高俅与陆虚毒计谋划已久,几大奸臣早暗中协助,魏丑夫等五十门客喝的不省人事,唯独丁佳半醉半醒,群臣非要相送,高俅为丁佳单独安排车架,本是合流一道,将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等五十余人送往馆驿。

    行至半途,载着丁佳车辇却如树木枝杈,江河支流,被悄然送往男妓勾栏,群臣见了心中了然,全然充作不见。

    待丁佳行至男妓勾栏,那精壮男妓早已得了陆虚好处,搀扶丁佳,入了一拐角阁楼,丁佳本欲询问此间乃是何处,只是汉话说的犹如放屁,男妓如何听懂,只倒着辽国草原烈酒,端着就被把丁佳来灌,丁佳本就半醉半醒,再加上自身嗜酒如命,数十年烟枪,那男妓最会哄人,说的尽是好听话。

    丁佳与男妓便再喝了起来,不觉半个时辰过去,丁佳与那男妓吃醉了酒,均是酩酊大醉,趴在酒桌上鼾声如雷。

    早就潜入的陆续从床底爬出,盯着喝醉的丁佳得意道:“李牧之性命、老爷往后荣华富贵,都在你身上了!”

    说罢,陆续还不放心,假意叫醒丁佳与那男妓,左右推搡,乃至于拳打脚踢,丁佳与男妓均无响动。

    陆续这才大胆,从丁佳身上寻出随身解腕尖刀,握在丁佳手中,将其手掌一合,陆虚从外死死抓住丁佳持刀手掌,另一手抓住男妓发髻,轻轻抬起,以丁佳手中解腕尖刀对准男妓喉头,就要一刀结果了性命。

    呼!

    一阵邪风刮来,屋内灯火忽的乍灭,昏昏暗暗,阴阴恻恻,好似鬼魂显灵,游荡四方,出来害人。

    “嗯?”

    陆虚怎知会屋内灭了灯火,正迟疑间,忽觉背后有人,立刻躲过丁佳手中解腕尖刀,弃了丁佳与男妓,反身便刺。

    “无知蠢物,也敢卖弄!着!”

    陆虚还未转身,只觉脑袋疼痛不已,屋内传出得闷哼一声,陆虚两眼一闭,昏厥过去。

    等到灯火再亮,只见陆虚与那男妓胡乱趴在桌上,不省人事,一个是酒包着身子,全是醉意,怎知变故,一个是被人偷袭,脑袋空灵,真是糊涂,陆虚这糊涂虫与男妓这醉酒鬼巧巧凑了一对,诡谲之处,便是不见了丁佳。

    黑云压城,浓云泼墨,苍穹之上,闪过一道霹雳,淅淅沥沥,雨水又把东京包了起来,夜雨再渡汴京城,卧灯长眠话桑麻,汴京好似一头被雨水浇醒的凶兽,开始咬人,必然见血。

    翌日一早,李牧之如往常那般去了皇城司画卯当值,处置公务,不在话下。

    而那陆虚让高太尉苦等了一夜,等不到暗算丁佳的消息。

    原来那陆虚昨夜谋害丁佳杀人之后,从后被人打昏,竟然睡了一夜。

    男妓勾栏的掌柜只当是寻常嫖宿,见怪不怪,只是等到了早上,却不见客人出来。

    等到天亮许久,这才去催促,卡啦一声,轻推门扉,不见那丁佳,只看到了熟客陆虚和那男妓唤作吃鸟儿的在桌案上呼呼大睡。

    掌柜不由得疑道:“奇哉!昨夜不是有个吐蕃少年来了,怎变成了这该死的陆虚?这钱哪个出?不行,须算在这厮身上。”

    掌柜的知晓陆虚会些拳脚功夫,只怕他恃武赖账,换来七八个大汉,将陆虚和吃鸟儿围在当中。

    “陆虚阿哥,你怎地在这里?听说你这厮跟了殿帅府高太尉,攀上了高枝,时辰到了,如何不去当值?”

    陆虚仍旧趴着,只顾睡,哪里听得到掌柜的言语,掌柜的见陆虚是熟客,不便打扰,好说歹说了许久,可陆虚与那吃鸟儿就是在睡,糊涂虫陆虚梦中相会周公,醉酒鬼吃鸟儿做着黄粱一梦。

    掌柜的说的久了,气性上了,嘴里骂道:“老爷这里是挣钱养命的勾当,不是白吃白睡的去处,怎敢赖着不起!”

    说罢,掌柜的把空的酒壶装满了水,只望陆虚和吃鸟儿脸上一泼,吃鸟儿最先醒来,脑子里只是空空荡荡,全然不记得昨夜如何,只抬头看到了眼前渐渐醒来的陆虚:“冤家,你昨日下午不是走了?怎又来了这里?”

    陆虚被人打昏,醒得慢些,脑后勺只是针扎一般疼,眼睛争得越大,脖子抬得越高,脑仁就越疼,只在嘴里叫苦:“啊呀!何人打我?”

    掌柜的耻笑道:“陆虚,你少放狗屁,哪个打你?昨夜客人变成了你,这账须算一算,该是三两银子!”

    陆虚猛地醒来,睁大了眼睛不去看别人,只看到了男妓吃鸟儿活的正欢,哪里是被他杀了,陆虚吃了一惊,浑身不由得一颤,好似被霹雳击中,猛地站了起身,四处去寻丁佳:

    “丁佳那厮在何处?”

    掌柜的出言耻笑道:“我不问你,你却问我?莫要装呆,结算了本钱是住是走随你方便!”

    吃鸟儿也惊讶道:“昨夜陪那吐蕃人吃酒,怎地成了你?”

    陆虚惊慌寻找,偌大的房间,连丁佳的毛都寻不着,却看到窗外云雾惨淡,氤氤氲氲,雾气颇大,不分日月,怎见东西,天竟然亮了。

    陆虚更加慌了,抓着窗沿急道:“莫不是一夜过去了?现在什么时辰?”

    掌柜的耻笑道:“陆虚,往日你也是爽利的人,怎么今日开始耍赖,一夜过去,现在该是午时头牌(11.00)了。”

    “啊呀!误了大事!误了大事!”

    众人看陆虚好不懊恼,恨不得一拳把窗户打碎,疯癫地屋内寻着什么。

    陆虚又仔细寻了一遍,不见丁佳,也不见丁佳随身解腕尖刀,遍地无血渍,先是一惊:“这厮去了何处?”

    随后一喜:“莫不是这厮昨夜醒来自己走了?虽然计谋不成,总归是不曾枝节横生,此事干系颇大,我须去见高太尉说了情况。”

    陆虚便要往外冲,掌柜的怎能放他,只问陆虚要昨晚丁佳的花销,陆虚急的火烧,身上又不曾多带银钱,只是胡乱打将出去,夺路而逃,掌柜的带着七八壮汉手持棍棒后面追赶,只到了殿帅府门前,那掌柜的才悻悻作罢,往殿帅府啐了一口:“猪狗不如的东西,与那高俅一般,这才跟了一日,便撒泼赖账!哼!”

    殿帅府门口军汉看是新来的本府都虞侯陆虚,不敢阻拦,陆虚一路直入,高俅与几个心腹正在机要之地白虎节堂处置军国大事,却见陆虚莽撞闯了进来。

    高俅当即呵斥道:“你这厮好生无礼!恁地这般没规矩?这里是何处?你莫不是寻死?”

    陆虚冲到跟前便跪了下来:“祸事了!祸事了!太尉天大的祸事!”

    高俅见陆虚一夜未归,寻思办妥了谋划之事,不曾想今日一早便来报丧,只是晦气,周遭官吏也是眼明心亮之人,纷纷主动退下。

    白虎节堂只剩下高俅与陆虚,陆虚扒着高俅长靴,高俅一脚踢开,不爽道:“有屁快放!似你这班模样,若是干系到了吴越王,你自悄悄死了,休要扯到本官身上!”

    陆虚这才把昨夜之事细细说了一遍,高俅听了眼角不自觉抽搐不止,呆呆傻傻看着前方,支支吾吾道:

    “那丁佳是死是活?若是活着,那到济事,若是死了,待吴越王世子钱无垢知晓,向陛下参奏老夫,不死也要削官罢职,你可吃罪的起?”

    陆虚不住哆嗦,怂的怎敢说话,但看高俅那吃人眼睛,为求活命,陆虚假意骗道:

    “恩相,小人寻思昨夜偷袭我的人该是丁佳,要么吴越王世子暗中豢养的保镖,救了丁佳出去,该是如此!”

    高俅耻笑拍案大喝道:“若是李牧之那厮派来的皇城司手下该当如何?”

    陆虚拍着胸脯摇头道:“若是皇城司最好,我等又不曾对丁佳下手,就是李牧之知晓又能如何?”

    高俅倒也老辣,最先心定下来,捋着胡须闭目端详,不时,高俅忽的看向陆虚道:

    “此事千万不可有差错,一旦有错,必有人人头落地,不管是皇城司还是丁佳昨夜偷袭了你,你今日不必在殿帅府当值,四处仔细打听,丁佳此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陆虚磕头谢恩:“小人令旨,今日定见结果!”

    “还不去,等到几时!”

    高俅一挥手,陆虚爬了出去,高俅脸色忽变的阴戾,嘴里嘀咕道:

    “我怎敢误信了这等小人,万一丁佳死了,只怕害了我的性命,陆虚这厮怕死为求活命,逃出东京,去寻吴越王世子那边胡说,谋划害我,我当如何?哼!”

    “来人!”

    进来两个殿帅府军汉,高俅低声命令道:

    “你们两个速速换了便服,与本太尉盯着陆虚,只要这厮收拾家私,意欲出城,就地拿下,杀了沉尸汴河,事后本相只有封赏。”

    “是恩相。”

    两个军汉领命去了,高俅还不放心,只怕惹火烧身,因此事太过诡异,心中忐忑难安,好似火烧,总觉着哪处不对,为求活命,立时去寻了枢密使童贯、太师蔡京等人,将昨晚拐骗丁佳一节不得对皇城司说起。

    午时已到,辽国使者耶律得骁率领使团五十余人从陈桥门而入,只因宋辽两国自仁宗朝以后,鲜有使者往来,此番还是带着诸多宝贝,如此规模使团庆贺道君天子赵佶寿辰。

    朝廷礼部着派有司差遣数百仪仗亲自迎接,从陈桥门一直迎接至馆驿,等到道君天子赵佶寿辰前一日再行接见。

    待辽国使团入住馆驿,礼部建议由开封府本府衙役三十、皇城禁军五十、皇城使军汉五十保护安危,谁料那辽国使者耶律得骁对礼部官吏说他们辽国武德充沛,各个骁勇,如何让南蛮子保护,岂不是惹天下人耻笑。

    此事通报道君天子赵佶,天子得知,直觉辽国使者耶律得骁甚是无礼,但礼部官吏考虑周详,向天子建言,只说此事关系宋辽两国关系善恶,又是道君天子赵佶寿辰,乃天下大喜之事,不必动怒,这些时日礼部引领辽国使团各处游玩之际,由皇城司暗中保护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