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诊脉
敲响于副处长的门。
听到里面传来有些憋闷的：“进来。”
许大姐带着凌振宇走进办公室，就看到一个带着眼镜，满是书卷气的男青年闭目坐在沙发上，正由一位五十来岁的中年人医生诊脉。
凌振宇观他神情倦怠，面色无华泛着青白，额头冒着细汗，呼吸声短促低微，时不时揉着胸口，初步可以判定这位于副处长患有心疾。
不过具体病症有多严重，没诊脉凌振宇也不能确定，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四诊合参不可偏废。
许大姐看到那位医生眼睛立马亮了，按耐住兴奋说道：“于处长，看来我带凌振宇干事来的不是时候啊，打扰到马主任帮您看病了。”
作为红星医院中医内科的主任医师，马主任祖上据说是位御医，从小就是在药材堆里长大的，五年前就评上了主任医生，医术极其精湛，平日里想找他看病相当不容易。
许大姐也是觉最近有些烦躁，再加上月事许久没来，怕不是绝经了吧，可她才四十五，还没到年龄呢，所以想让马主任帮忙瞧瞧。
“不碍事，只是今天胸口突然憋闷的紧。”
于大伟勉强笑道：“你就是凌振宇？不错，是个好小伙，第一次见面就让你看到我这副模样，真是见笑了。”
“于处长哪的话，看您的样子就知道是因为公事繁忙，才患得病。”凌振宇诚恳道。
“这位小伙子说的没错，你啊，就是太操劳了。”
马主任收回了号脉的手，对于大伟说道：“你得的是心痹症，脉虚细缓隐有结代，病在气阴两虚之症，我给你开副人参养荣汤，这病遇劳加重得注意休息。”
凌振宇听完面色却有些古怪，看于大伟的脸色，确实是符合气阴两虚的症状，但其胳膊上还起了些许鸡皮疙瘩，分明是有些冷的样子。
现在是七月份，京城夏热，室内起码有二十五度，就算是病人体虚，也不至于冷成这样。
难道……
马主任误诊了？
“最近厂里失窃频繁，不早些破案没法向上头交差，哎，我这劳碌命，可没办法休息。”
于大伟说着就要起身送马主任一程。
就在这时，凌振宇却突然向马主任发问道：“马主任，晚辈家父是中医院的医生，略得了些皮毛，冒昧请教，这气阴两虚症和心肾阳虚症同属心痹症，那它们有什么不同呢？”
“哈哈哈，问的好。”
马主任见凌振宇问话来了兴趣，就当是给后辈解疑了，说道：“两者不同在于心肾阳虚证常伴四肢不温，下肢肿胀，而脉沉细迟。”
“于处长，能否让我帮您号号脉。”
凌振宇严肃说道，接着看向马主任：“请不要误会，晚辈不是质疑您的医术，实在是心里有些想法急于求证。”
许大姐傻眼了。
先前还觉得凌振宇稳重，现在这是闹的哪一出啊！
关公面前耍大刀？
“凌干事，马主任的医术水平是厂里领导一致认可的，你就别麻烦了，耽误两位领导时间多不好啊。”许大姐微笑道。
言下之意就是，别拿着自己那半桶水医术，在领导面前丢人了，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哦？只要于处长同意，我没意见，但是以表里症状和脉象来看，我还是坚持气阴两虚之症。”
马主任牢牢盯着凌振宇的眼睛。
自从马怀志当上主任以来，多久没人敢这么质疑他的医术了，突然对眼前这位敢挑战他诊断结果的年轻人，有了些兴趣。
“有何不可，年轻人有朝气敢尝试是好事，我这做领导的肯定得支持。”
于大伟坐下，将手放在号枕上，示意凌振宇来诊脉。
许大姐轻叹到底还是年轻了，急于在领导面前表现自己，可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本事，几斤几两？
看来还是得跟李副厂长说说，凌振宇还是得磨炼，不用期待短期内能打破保卫处目前的格局了。
凌振宇屏吸凝神，专心切脉道：“于处长心前区憋闷绞痛，四肢略有浮肿，乃水湿不运，观其舌象舌苔淡红，是为阳虚之象，诊其脉像确实是脉虚细缓隐有结代。”
细脉主气血亏虚，缓脉为迟脉主寒证，两者结合为气阴两虚之症。
这么看，马主任诊断的确实没错，但是凌振宇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马主任依旧老神在在，他相信自己的诊断。
许大姐则暗暗摇头，想着怎么帮凌振宇圆场。
于大伟表情没变化，但凌振宇还是能从眼神里感受到他有些失望。
凌振宇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一下。
“咦？”
一股咖啡豆的香气扑鼻而来。
拿起于大伟的茶杯了下，凌振宇豁然开朗，问题找到了！
“于处长，你这几天是都在喝咖啡吗？”
“嗯，是啊，最近加班加的厉害，医生说我肾结石刚好，不能喝浓茶，我爱人之前在港岛社楼里任职，最近调回来了，正好带了些咖啡，我就拿来替代了，一天喝个两三杯。”
“那就对了，咖啡里的咖啡因能影响人的心率，脉由心生，所以我跟马主任号脉才会有偏差。”
凌振宇再观察了一阵，说道：“您平躺下来，我已经知道您的心痹之症是什么类型了。”
“有这么回事？”马主任讶异道。
马怀志还真不知道有这么个说法，毕竟咖啡在这年头可是稀罕玩意，不去老莫餐厅或者东桥饭店可不容易喝上。
许大姐狐疑的看着凌振宇，怀疑凌振宇在为自己开脱。
于大伟依凌振宇所言躺在沙发上。
只是没一会就感觉胸闷的不能呼吸，只能“唰”的一下坐起来，大口喘气。
“平躺则憋闷加重，于处长，您这是寒凝心脉之症，应该用当归四逆汤来治疗。”凌振宇露出了然的神情，肯定道。
顿了顿看向马主任，问道：“马主任，晚辈诊的如何。”
凌振宇这行为算是越俎代庖。
马主任是红星医院的老干部了，树大根深，没必要开罪他。
“对、对，哎呀老于，你这新来报到的小伙子有一手啊。”
马主任眼睛滴溜溜一转，开玩笑似说的道：“要不你把凌振宇给我吧，我收他当关门弟子，有如此观察力，当是学医的好苗子，留你们保卫处，实在浪费人才！”
许大姐惊愕，凌振宇竟然有如此本事，马主任在京城中医界久富盛名，能当他的关门弟子在常人看来已经是平步青云了。
嘴里不由泛起一丝苦笑，原来看走眼的是她自己，人家明显有十足的把握帮于处长诊病。
听到里面传来有些憋闷的：“进来。”
许大姐带着凌振宇走进办公室，就看到一个带着眼镜，满是书卷气的男青年闭目坐在沙发上，正由一位五十来岁的中年人医生诊脉。
凌振宇观他神情倦怠，面色无华泛着青白，额头冒着细汗，呼吸声短促低微，时不时揉着胸口，初步可以判定这位于副处长患有心疾。
不过具体病症有多严重，没诊脉凌振宇也不能确定，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四诊合参不可偏废。
许大姐看到那位医生眼睛立马亮了，按耐住兴奋说道：“于处长，看来我带凌振宇干事来的不是时候啊，打扰到马主任帮您看病了。”
作为红星医院中医内科的主任医师，马主任祖上据说是位御医，从小就是在药材堆里长大的，五年前就评上了主任医生，医术极其精湛，平日里想找他看病相当不容易。
许大姐也是觉最近有些烦躁，再加上月事许久没来，怕不是绝经了吧，可她才四十五，还没到年龄呢，所以想让马主任帮忙瞧瞧。
“不碍事，只是今天胸口突然憋闷的紧。”
于大伟勉强笑道：“你就是凌振宇？不错，是个好小伙，第一次见面就让你看到我这副模样，真是见笑了。”
“于处长哪的话，看您的样子就知道是因为公事繁忙，才患得病。”凌振宇诚恳道。
“这位小伙子说的没错，你啊，就是太操劳了。”
马主任收回了号脉的手，对于大伟说道：“你得的是心痹症，脉虚细缓隐有结代，病在气阴两虚之症，我给你开副人参养荣汤，这病遇劳加重得注意休息。”
凌振宇听完面色却有些古怪，看于大伟的脸色，确实是符合气阴两虚的症状，但其胳膊上还起了些许鸡皮疙瘩，分明是有些冷的样子。
现在是七月份，京城夏热，室内起码有二十五度，就算是病人体虚，也不至于冷成这样。
难道……
马主任误诊了？
“最近厂里失窃频繁，不早些破案没法向上头交差，哎，我这劳碌命，可没办法休息。”
于大伟说着就要起身送马主任一程。
就在这时，凌振宇却突然向马主任发问道：“马主任，晚辈家父是中医院的医生，略得了些皮毛，冒昧请教，这气阴两虚症和心肾阳虚症同属心痹症，那它们有什么不同呢？”
“哈哈哈，问的好。”
马主任见凌振宇问话来了兴趣，就当是给后辈解疑了，说道：“两者不同在于心肾阳虚证常伴四肢不温，下肢肿胀，而脉沉细迟。”
“于处长，能否让我帮您号号脉。”
凌振宇严肃说道，接着看向马主任：“请不要误会，晚辈不是质疑您的医术，实在是心里有些想法急于求证。”
许大姐傻眼了。
先前还觉得凌振宇稳重，现在这是闹的哪一出啊！
关公面前耍大刀？
“凌干事，马主任的医术水平是厂里领导一致认可的，你就别麻烦了，耽误两位领导时间多不好啊。”许大姐微笑道。
言下之意就是，别拿着自己那半桶水医术，在领导面前丢人了，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哦？只要于处长同意，我没意见，但是以表里症状和脉象来看，我还是坚持气阴两虚之症。”
马主任牢牢盯着凌振宇的眼睛。
自从马怀志当上主任以来，多久没人敢这么质疑他的医术了，突然对眼前这位敢挑战他诊断结果的年轻人，有了些兴趣。
“有何不可，年轻人有朝气敢尝试是好事，我这做领导的肯定得支持。”
于大伟坐下，将手放在号枕上，示意凌振宇来诊脉。
许大姐轻叹到底还是年轻了，急于在领导面前表现自己，可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本事，几斤几两？
看来还是得跟李副厂长说说，凌振宇还是得磨炼，不用期待短期内能打破保卫处目前的格局了。
凌振宇屏吸凝神，专心切脉道：“于处长心前区憋闷绞痛，四肢略有浮肿，乃水湿不运，观其舌象舌苔淡红，是为阳虚之象，诊其脉像确实是脉虚细缓隐有结代。”
细脉主气血亏虚，缓脉为迟脉主寒证，两者结合为气阴两虚之症。
这么看，马主任诊断的确实没错，但是凌振宇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马主任依旧老神在在，他相信自己的诊断。
许大姐则暗暗摇头，想着怎么帮凌振宇圆场。
于大伟表情没变化，但凌振宇还是能从眼神里感受到他有些失望。
凌振宇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一下。
“咦？”
一股咖啡豆的香气扑鼻而来。
拿起于大伟的茶杯了下，凌振宇豁然开朗，问题找到了！
“于处长，你这几天是都在喝咖啡吗？”
“嗯，是啊，最近加班加的厉害，医生说我肾结石刚好，不能喝浓茶，我爱人之前在港岛社楼里任职，最近调回来了，正好带了些咖啡，我就拿来替代了，一天喝个两三杯。”
“那就对了，咖啡里的咖啡因能影响人的心率，脉由心生，所以我跟马主任号脉才会有偏差。”
凌振宇再观察了一阵，说道：“您平躺下来，我已经知道您的心痹之症是什么类型了。”
“有这么回事？”马主任讶异道。
马怀志还真不知道有这么个说法，毕竟咖啡在这年头可是稀罕玩意，不去老莫餐厅或者东桥饭店可不容易喝上。
许大姐狐疑的看着凌振宇，怀疑凌振宇在为自己开脱。
于大伟依凌振宇所言躺在沙发上。
只是没一会就感觉胸闷的不能呼吸，只能“唰”的一下坐起来，大口喘气。
“平躺则憋闷加重，于处长，您这是寒凝心脉之症，应该用当归四逆汤来治疗。”凌振宇露出了然的神情，肯定道。
顿了顿看向马主任，问道：“马主任，晚辈诊的如何。”
凌振宇这行为算是越俎代庖。
马主任是红星医院的老干部了，树大根深，没必要开罪他。
“对、对，哎呀老于，你这新来报到的小伙子有一手啊。”
马主任眼睛滴溜溜一转，开玩笑似说的道：“要不你把凌振宇给我吧，我收他当关门弟子，有如此观察力，当是学医的好苗子，留你们保卫处，实在浪费人才！”
许大姐惊愕，凌振宇竟然有如此本事，马主任在京城中医界久富盛名，能当他的关门弟子在常人看来已经是平步青云了。
嘴里不由泛起一丝苦笑，原来看走眼的是她自己，人家明显有十足的把握帮于处长诊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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