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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生骨

    那十九爷咧开嘴笑了:“矮子,你没看见这家伙的下场吗?”他从手下手中抢过赖老二的人头,晃了晃,然后丢到了萧景兰脚下,萧景兰不由感谢面具,她已经快吐了,那血沾着自己的黑斗篷,简直恶心透顶。萧景兰强制自己镇定下来,她慢慢道:“我猜治人想必是件要紧事,不然您也不会来找这种人,既然反正也是死马当做活马医了,您何不考虑一下我呢?”十九爷眯起眼,道:“你是什么人?看起来不大像是一直在无良城的人。”萧景兰不动声色道:“我的确不是无良城的人,不过是外出历练,来到无良城罢。”十九爷看看萧景兰,又看看萧景兰身后的摊子,下巴一抬:“那是你的摊子?”萧景兰道:“是我的。”“那,那两人也是你的人喽?”萧景兰一口应承下来:“是的,是我结伴出游的伙伴。”十九爷哈哈大笑:“好,是个有胆量的,希望你不要后悔。”他点点头:“跟我走吧。不过,要是我发现你也是个只长了嘴,不长手的家伙,你们仨一个个都跑不掉。说不定,赏个凌迟[1]呢?”

    萧景兰猜的的确不错,那位殷嬴帮的帮主确实受了重伤,帮内上下找遍了无良城所有医师都医不好,现在已经是病急乱投医了。更要命的是,殷嬴帮还没敲定下一任帮主,有外人虎视眈眈,也有里面的人虎视眈眈。

    萧景兰被带上一辆马车,柳琳和黎琅也被带了进来,他们的眼睛都被黑布蒙上了,萧景兰不由得想起在蛇族的那次,暗叹了一口气。萧景兰隐隐察觉柳琳在颤抖,连忙安抚住她,将一根手指放在唇上,轻轻摇了摇头,意思是让柳琳一句话也不要讲。柳琳握住萧景兰的手,缓缓点了点头。萧景兰看看她,忍不住问:“会后悔吗?”柳琳咬着唇,倔强地摇摇头。萧景兰舒了一口气。

    马车不知绕了多远,萧景兰有时还能听到外面的打斗之声。马车停下,有人把他们牵下马车,接着一把冰凉凉的锋利武器抵在他们颈后,有一个陌生的阴沉男音道:“好好跟着,敢有小动作,一刀毙了你们!”萧景兰深吸一口气,跌跌撞撞地几乎是被押着往前走。在不知走了多少回廊和楼梯后,领路的那个人终于停下了,“咚咚“,他敲击了一扇门。里面有一个平缓的男音道:”进来吧。“萧景兰被领路的人,轻轻一推,进了屋。她俯身,摸索到了席子,心里喘了一口气,规规矩矩地坐好。“大哥,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家伙。”萧景兰认出是那个十九爷的声音,旁边又有一清朗的男音响起,听上去颇为不赞同十九爷的决定:“老十九,你太莽撞了,不打听好什么来历,就急急地把人带进来。”十九爷大大咧咧道:“是是是,二十六,我可比你大好吧,哪有这么叫哥哥的,你心思多,那你说怎么办?”清朗男音略带上愁苦:“大哥,你说该怎么办?”

    房间里沉默了良久,之前说“进来的。”那个声音出现了:“姑娘,你有何把握啊。”此语一出,在场诸位皆是哗然,萧景兰心中一惊。“姑娘?你是个姑娘?哎,你得给我看看你究竟长什么样。”萧景兰默然片刻,仰头道:“帮主好眼力,只是小女十分好奇您是怎么看出来的?”那人笑了笑,不急不慢道:“你的坐姿,端正娴静,我们吵成这样,你脸上既无惧怕,也无好奇,始终都十分平静,想必你还是大家教养出来的吧。”萧景兰听到此处,点点头,道:“不过是家道没落四字。”那男人似是笑了,也不知他信了没。“你有信心医治?”萧景兰颔首道:“不敢求十成把握,至少也有八成。只求先看过帮主再说。”帮主不置可否,又问道:“你是医师吗?”萧景兰一愣,转念一想,对这人说谎没什么好处,于是坦诚道:“不是,小女是灵修。”众人皆是一惊。“不是,你到底行不行啊?”十九爷吆喝道。萧景兰坦然道:“小女只能先替帮主一把脉才清楚。”大家又是一阵纷纷扰扰,突然有人拍了两掌,帮主道:“好,那就请姑娘上前来吧。”萧景兰闻言,知道他们不怕自己一个弱女子,刚准备站起,就闻那先前的二十六爷道:“姑娘缘何要来啊,你看上去倒像是个清白人家的女子,何苦来无良城混迹?”萧景兰倒是不怕,直言道:“没钱,小女虽然知道无良城危机四伏,可也知道无良城若是真有本事,大赚一笔,也不是不可能。”“原来是为了钱,姑娘你放心,你若是医得好,银子少不了你的。”十九爷道。萧景兰判明声音来源,朝那边行了一礼,干净利落地回道:“谢十九爷。”有人扶着她的手臂领她上前,又有人掀开帘子,放她进去,又将帘子放下,里面竟是异常安静。

    “摘下黑布吧。”帮主说道,萧景兰依言摘掉,她身处一个泛着温暖黄色的阁子里,燃着一种极苦的香,泛着药香味。她面前的人带着狰狞的面具,上半身赤裸,白色的纱布从前胸横贯整个身躯,细闻闻还有股恶臭味。“我可以……”萧景兰比划了个动作,帮主点点头,萧景兰慢慢揭开纱布,那纱布上先是一点点红痕,后来便是浓郁的紫黑色了,萧景兰大骇。那似乎是一道刀痕从上直劈到下,伤口腐烂溃败不堪。萧景兰将灵力凝聚在指尖,缓缓靠近伤口处,“唔”帮主忍不住闷哼了一声,“您忍一忍。”萧景兰尝试用灵力将血气勾回,可她随即感到指尖一寒。“退回来!”水犀警告道,萧景兰定定神,重新包扎伤口,面色凝重地坐了会。半晌开口道:“是毒。”帮主点点头:“还有呢?”萧景兰沉吟片刻道:“恐怕我得把您之前包扎伤口的纱布带回去研究一下。”“好,我们的人会把你重新带回你居住的客舍,并且保证你在医治好我的这段时间内的安全。”帮主又看了眼萧景兰:“当然,我们也会负责这段时间你的住宿费。”

    萧景兰捧着散发着恶臭的纱布回了客舍,客舍条件明显肉眼可见的变好了。柳琳本有一堆事想问,但一看萧景兰紧皱的眉,黎琅立即知趣地拉住柳琳。萧景兰将自己封在刚刚多出来的隔间里,将纱布仔细放在案上,这才长舒了一口气,“难怪他们要点那么浓的药香,这味道……真是绝了。”萧景兰想起自己的任务又非常难过地叹了一口气,她深吸一口气,如临大敌般凑近纱布,闻了一股子的腐烂、血腥、恶臭的味道,萧景兰捏住鼻子问水犀:“水犀,你知道是什么毒了吗?”“是蝎毒,寒林蝎,也可能是冰石寒川蝎。难怪,他们把那个阁子搞得那么热。”水犀说到这,突然停顿了一下,“我刚刚突然想起来,为什么黑铁荒漠里没有蝎子这种东西。寒林蝎生活在北地的林地里,冰石寒川蝎则生活在极寒之地,他们都是寒毒。这两种蝎若一定要说个区别就是寒林蝎毒性比冰石寒川蝎更大,但冰石寒川蝎寒性更大。不过啊——他们的天敌都是蛇族。”萧景兰张张嘴。“解这个毒不难,问题在于,恐怕大多数人都认不出来这毒是什么。”水犀盘算一番:“我等会报几个名字,你记下来,然后让他们去采购,还有些东西就是我们必须亲自去买了。”水犀又沉吟片刻,还是道:“说实在的有点奇怪,按理说,被毒刀划伤,应该早就能发现,实在不知道怎么办,还可以乘着毒性不曾扩散把那片肉隔下来,怎么会弄到如此地步?”萧景兰正忙着找笔纸,也就胡乱应了几声。

    [1]古代刑法一种,指把人身上的肉一片片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