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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听谣

    萧景兰支着脑袋坐在竹斋内部朝对面岩壁一边窗台上,她们竹斋朝对面岩壁的窗户是公用的,因为正好可以让最充足的光照进屋里的大桌案上,后来被萧景兰改造了一番,方便坐在窗边看风景,当然在萧景兰后来数次的改造下,这个窗台越来越适合萧景兰一些非常随意、慵懒的姿势,甚至直接在窗台上睡觉也是勉勉强强可以了。萧景兰一只腿翘在窗台上,还有只腿虚悬在空中,穿着随意,骑服半敞,腰带也束得歪歪斜斜的,还拖了截外衣在大腿上摇晃,披头散发。她心神不宁地把视线从窗外移向屋内,伸手从额头一路撸到后脑勺,萧景兰仰头叹了口气。她终于下定决心,扭头问正在屋里看书的舒紫微:“舒紫微,我问你个事,你觉得我是一个怎样的人?”柳琳现在有课,屋里只有萧景兰和舒紫微两个,之前两人在屋里时都是互相看得碍眼,索性互相当作空气,现在经过这么多事后,两人倒是和睦相处起来。舒紫微停下手中翻阅的书,侧脸看看萧景兰,她平静问:“你真的想从我这听到回答吗?”“啊,是的,你就放大胆说吧。”舒紫微果断道:“好,要我说,你有时候聪慧异常,有时候又愚钝异常。说得再过分点,叫不知进退。”萧景兰哑口无言,“当然,我猜你们家族一贯悠闲平淡,所以有些东西你看不太清,看清了有时候又不敏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上佳。”萧景兰感到好笑:“那你就很清楚了?”舒紫微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反而问道:“你们五行世家都是嫡长继承吧。”萧景兰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事实上五行族的传承是有一点复杂的,但她也没有必要与舒紫微讲清,况且她自己也说不清。于是,萧景兰只是道:“怎么?你们北洛四大家不是?”舒紫微摇摇头:“不是。当年四大家与安氏共事前,我们就已经是北地的大姓了,家族支系繁多。嫡系自有祖业继承,何必去谋这刀尖上舔着血的事,只有那些旁支出身又年少气盛的族人为了自己的一番天地,也为了‘名利’二字,敢靠着一腔热血,拼上自己的身家性命,去为北侯做事。所以,后来四大家的传承从不看出身,只看能力。想要什么,就自己去抢。”萧景兰这才想起自己借的那本《一国四家》中好像提过四大家无论嫡庶都个个是能独当一面的人才,所以北洛才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强盛异常,倒也可能是因为如此啊。萧景兰暗自慨叹,又问道:“那你呢?你不去抢吗?”舒紫微没有说话,她轻轻伸手拂掉刚刚掉落在书本上的灰尘,叹气道:“我不想要什么,也不愿抢什么,可是有些东西是我的,那我得把它们守好。”

    他们这次的课难得换到了地面上的朝歌楼,这也是萧景兰他们之前上通识课、通典课的地方。楼前有一副对联:“朝闻道,夕可死。”应该是改自“朝闻道,夕死可矣。”[1]他们上到了三楼,之前从未来过的楼层的最里面的屋子。屋子不大,但屋子四周的墙壁的几个角都贴了或是直接刻在了上面一些符纸和符纹,整间屋子延续了稷下宫一贯的风格:端庄、肃穆。萧景兰匆匆扫了一眼,感觉和之前的摆设没什么区别,时薇坐在屋子的中间一点,这倒是与以往不一样,但更不一样的是,时薇的面前摆着一张琴。时薇等他们全部入座,萧景兰和黎琅靠在一起,至于木意欢和木清欢……她们基本上对萧景兰和黎琅一直是要么视作看不见,要么就露出一副恨不得把他们生吞活剥的表情,所以离他们也是夸张的远。萧景兰不屑地一撇嘴,看木意欢这样子,仿佛恢复得不错。时薇不会没有注意到屋里可以流淌一条银河的僵持,但她应该是装作没有注意,面不改色地上她的课。时薇道:“最近,我们会进行一些特别的课堂活动。”她伸手轻轻拂过身前的琴,微微一笑:“我想请大家听一支琴曲。不是考验之类的,是帮助大家增强灵识,舒缓识海的,大家只需放松就好。”时薇讲完便双手抚琴,开始了弹奏。

    萧景兰才听了一段,就立即认出了,这是《流水谣》,是南胤民间的歌谣,舒缓流畅,带着南胤流水特有的活泼与温柔,从人的耳边淙淙流过。“放松——”时薇轻声念叨着:“敞开你们的心扉。让自己的灵识和识海无保留地被流水所温润……”萧景兰感到熟悉,但还远远没熟悉到能让她毫无顾虑地把识海开放,她能感到流水在不断地从自己的识海边上流过去,带着温和的灵力想要平定抚慰她的识海。萧景兰在尝试打开,可她就是打不开,有什么阻止了她,有什么令她迟缓迟疑。时薇突然开口:“萧景兰,放松……放松,想一些快乐的,轻松的……打开你自己,敞开自己……”萧景兰暗自念叨:我在努力敞开自己啊。可是她就是有什么放不下的,让她敞开不了。时薇一节课到底没能让萧景兰彻底敞开自己,时薇叹口气:“萧景兰,你需要放松,需要……”时薇用了一个意义奇异的词:“宽容你自己。”萧景兰也很无奈地点头,她晚了一点走,落在后面好和时薇讲话:“时先生,这是南胤的民谣吧。”时薇笑了:“是《流水谣》,你听出来了。”萧景兰“嗯”了一声,又问:“时先生是南胤人吗?对这首歌很熟悉的样子?”时薇笑笑:“不是……我算是和一个南胤人比较熟吧,他教了我这首歌。”时薇看样子不是很想接着谈下去的样子,于是她再次叮嘱萧景兰道:“放松,萧景兰,你必须学会让自己放松。不过,萧景兰,你虽说是主修通灵,但你有没有想过,把通灵和你的琴结合在一起?”萧景兰一愣,这她竟然从来都没有想过,“我想这样的话,也许你的通灵的威力会更强大一些?”萧景兰大喜,连忙谢过时薇。

    晚上通识课,他们终于结束了儒家的孔子、孟子、《大学》、《中庸》,时薇正在对儒家进最后的总结,并且要求他们每人回去交一卷纸写明自己认为儒家思想最重要的以及最基础的是什么。

    萧景兰敲了敲旁边黎琅的桌子,努嘴问他:“你是怎么做到敞开自己的?”黎琅告诉她:“就听,别的什么都不干。”“就听?”“嗯。”好吧,萧景兰叹了口气。

    [1]出自《论语·里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