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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沈瑶的第二次恋情

    我和沈瑶有一个月没有见面,我气她对感情太不当回事,她气我不理解她的感受,我们知道谁也不能说服谁,就干脆不联系。

    本以为这样的局面会继续僵持下去,但我考完期末考试的那天晚上,沈瑶主动打电话联系了我。

    我们约在学校外的一个烧烤摊见面,我从沈瑶的语气里听出来,这是一次和解的见面。

    可当我赶到约好的见面地点时,却看到一个身材魁梧,纹着花臂男人坐在她的身边。

    我迎面走上去,那个纹着花臂的男人,歪嘴叼着一支烟,他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我,然后特别热情的介绍起了自己。

    “是琳琳吧,学校里走出来一个琳妹妹,哈哈哈。我叫阿宝,你姐的对象,你叫我宝哥就行,以后有啥事,哥罩着你。”

    我勉强跟他打了个招呼就径直坐下了,阿宝的形象让我再次认定,这就是个地痞流氓。

    尤其是他胳膊上那道长长的疤痕,触目惊心,一看就是个血雨腥风混社会的家伙。

    沈瑶见我坐下了,赶忙给我拿了一杯冷饮,不停的给我碗里夹菜,她带着一丝恳求的语气开始跟我说话。

    “琳琳,阿宝就是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其实是个心细的人,你不要以貌取人,他人真的的不错。”

    “妹子,我跟你说,这个世界上,有的人看起来文文雅雅,但你听说过斯文败类吗?你宝哥,看起来是个败类,其实我可比那些衣冠禽兽好的多。”

    阿宝见沈瑶小心翼翼的跟我说话的样子,就特别护着她开始跟我理论开了。

    “你在那种地方混,我怎么放心我姐跟你在一起,求你行行好,放了她,她到现在没过过几天好日子!”

    沈瑶和阿宝都愣住了,他们完全没有预料到我会说出这么尖锐的话。

    “琳琳,你住嘴,你怎么这样说话,多少你得给我留点面子吧!”沈瑶生气了。

    “没事,没事,瑶妹,你这个妹妹是真关心你!”

    阿宝安慰完沈瑶,转而对我说到:“琳琳啊,我听你姐说了,你反对我们在一起,可我今把话挑明了,你反对无效,你姐以后我还就要定了,等老子攒够了钱,还就回你老家把她娶了。”

    阿宝说完,挑衅似的看了看我,然后拿起桌上的酒瓶子,咕嘟咕嘟的喝了大半瓶啤酒。

    他把喝剩下的酒往桌子上一放,拿起桌子上的菜就大快朵颐。

    沈瑶摇了摇阿宝的手,急忙解释到:“阿宝,你别生气,我妹妹她也是担心我,你知道的,我妹妹是最在乎我的啊。”

    阿宝笑了笑,特别温柔的回到:“我又没生气,这有什么好气的,小丫头片子,我跟她较什么真。”

    阿宝说完就把右手伸到我跟前,用一副特别友善的样子对我说:“我们混社会的,常说不打不相识,妹子也是个直爽人,哥很赞赏你这性格,你姐你就放心交给我,我绝不会让她受委屈。”

    我看了看沈瑶,她那双大眼睛里,满是期望我跟阿宝能握手言和的表情。

    虽然我真的不希望沈瑶在一起,可最终还是和阿宝握了握手。

    也许阿宝真的不靠谱,可沈瑶恋爱后的幸福样子却是真切的。

    如果眼前这个不靠谱的男人,真的能安安稳稳的和沈瑶过日子,我好像也没有反对的理由,沈瑶觉得幸福,我的反对也是无用的。

    但是我也怕沈瑶再受伤害,于是对着阿宝特别严肃的说:“我姐不容易,你既然跟她在一起了,那就好好对她,不要辜负她,她再经不起什么打击了。”

    听我说完,阿宝笑了,笑的眼泪都下来了,他说:“瞧你妹这个样子,跟老妈嫁女儿一样,都不知道你们经历些什么,年纪轻轻的一副老妈子的架势。”

    “你别瞎说,喝点酒就癫狂了啊,我妹又没说错什么,你笑她干嘛!”沈瑶说着就往阿宝背上砸了两拳。

    阿宝一边疼得躲开了,一边求饶到:“好好好,你这妹妹跟我高中班主任一样,一天到晚都严肃的垮着脸,以后见她我就喊严老师吧!”

    阿宝揶揄我,沈瑶听着笑了,我也笑了,我年纪轻轻,怎么就老气横秋起来了。

    我们算是和好了,我心里依然对阿宝和沈瑶不安,怕他们再出个岔子,可又觉得,阿宝可能没有他的外在看起来那么的不靠谱。

    吃饱喝足,我要回学校了,沈瑶和阿宝送我回寝室,阿宝突然从他的背包里拿出一件薄衬衫穿在身上。

    他边穿衣服,边说:“你姐说,晚上怕太晚了,我们要把你送到楼下,我到不怕路黑有鬼,到怕我这两支花胳膊吓到你们同学。”

    说完他像邀功一样看着沈瑶,沈瑶的脸立马红了起来,催促着阿宝快点送我回寝室,怕宿管阿姨锁了门,我进不去了。

    暑假来临了,我妈提早给我打电话,说她和我爸要去市里打工,两个弟弟报了暑期补习班,住在学校不回家,让我就在学校这边找个工作。

    我本是要告诉他们不回家的打算的,可没等我说,我妈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寒假的时候,我本来也是不打算回家的,因为手上的钱所剩无几,来回的路费除开,来年的生活费就是个问题了。

    可是临到年关,外婆重病,我妈深更半夜打电话,要我务必赶回家。

    那个时候的正常车票已经销售一空,剩下的就只有黄牛票。

    黄牛票的价格让我望而却步,只好打电话回家,向父母求援。

    我妈说:“我们供着你两个弟弟,哪里有办法啊。”

    我说:“那我现在回去,来年的生活费都是问题,我该怎么办?”

    “你一个大学生,办法总比我们多,你念书都可以贷款,一张票钱解决不了?”

    “我的假期兼职要干完才结钱,这才过了一半不到,又临时要走,我能不能拿到工资都是问题,你让我想什么办法呢?”

    电话那头开始沉默,每每到了问题卡壳的节点,他们除了用沉默对抗我以外,再也没有其他招数。

    “那我就不回家了。”我实在不愿每次都是自己来解决问题。

    “你外婆那么重的病,你说得出口这话。你不回来,你让我们的面子往哪搁!”

    “你们要面子,可是摆在眼前的经济问题,你们要我一个人怎么解决!”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我受够了他们这种心理战术,可无能为力。

    “好吧,我尽快!”

    挂掉电话,我被深深的无力感包围着,我不知道女儿对于我的父母来说算什么?

    需要面子的时候,我要必须服从,可我陷入绝境的时候,他们确总说,那是我自己的事。

    细细想来,我的绝境大多也是他们努力给我创造出来的。

    第二天,到了下班的时候,我近乎哀求的跟老板说明情况,希望能得到通融,多少结清一些工资。

    老板先是没好气的拒绝我,说眼看就要过年了,餐饮业最忙的时候就要来了,我说走就走,他也不好找人。

    自知理亏,我只好收拾东西,先回学校再想办法。

    就当我要离开员工宿舍的时候,老板和店里洗碗的阿姨又赶了过来。

    老板说:“你在这里吃住都快一个月了,不能说走就走,住宿费和伙食费起码要五百块!”

    “可我还是做了那么长时间的工作,你说我提前走,你不好招人,我已经不要工资了啊!”

    洗碗阿姨小心翼翼的跟我说:“丫头,强龙不压地头蛇,老板是本地人,你就服软,给了钱算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世道是可以这么黑白颠倒的,也怨恨父母对我不珍重,一次次把我推向这样不堪的境地。

    拿不出钱,也忍不下这口气,我据理力争,可无数的道理都败在我提前离职这一条上。

    僵持不下的时候,老板说:“我也不为难你,你就好好给我干到过完年,工资我双倍给你。”

    完全被愤怒击败的我,已经对双倍工资这个词毫无感觉,只想赶快从这里逃离,然后想办法以最快的速度回去!

    我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闪到厕所报了警,直到警察来了,才从厕所出去。

    老板一直跟警察解释,人手不够,他也就是吓唬吓唬我,想让我干到过完年。

    而我坚持要回家,不要工资也可以,就是不愿意出那五百块,因为实在是没有那么多的钱可以支付。

    好在警察调节之下,我不仅拿到了全额工资,还在他们的帮助下,买到了一张站票,就这样站了三天两夜,才在一个滴水结冰的清晨赶到了家里。

    我直接去了外婆那里,踏进屋的时候,外婆正靠在我妈怀里吃着饭,脸色不好,精神却还不错。

    没有人问我一路风尘可疲惫,都在给我讲述外婆重病时的惊心动魄,也都夸赞我妈教育出个有孝心的孩子。

    我长出一口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就是觉得不值得流下来,应付完众人只想好好睡一觉。

    当我迈出大门的时候,二舅匆匆而来,他拉着我着急的问到:“你瑶瑶姐不是去你学校那边打工吗,你知道地址不,我打电话让她回来过年,她死活不回来。”

    他看我没开口,又急急忙忙的说:“你外婆这回重病,她都不愿意回来,说钱没挣够,不敢回来,我看她是没个良心了。”

    沈瑶是不愿意回来的,她说要是回去了,二舅只会劝她跟着朱青好好过,那钱,是万万不愿意拿出来的。

    我只好回他:“我见过她,可不知道她在哪里,我也没问。”

    说完便回了家,睡了三天,也为自己开学的路费和生活费愁了三天。

    那三天里,我跟自己说,再也不要回家了,这不是我所想的家。

    那个寒假幸运的是,一开学,老师给我争取的社会资助基金的三千块钱就放款了,这才让我顺利度过难关。

    每到寒暑假,学校周边的兼职工作就特别少,学生放假了,老板们自然也就不需要那么多人了。

    我只好去市中心的各种快餐店找短工打。

    没钱在市里租房子,我就只能每天坐最早的公交车去打工的地方,然后坐最晚一班车回学校。

    日子虽然辛苦,但与在家的那些年相比,心里却无比的轻松与自在。生活可以是我自己的,心情也可以是我自己的。

    对于家庭来说,我还不能给予他们太多经济上的支持,所以大多数时候,我算是被遗忘人,不会有人主动打电话给我。

    工作的时候,我每天回学校的时间太晚了,所以和沈瑶也很久没见。

    到了要快开学的时候,我的暑期工作也结束了,领了工资的那天,我约沈瑶一起吃饭。

    沈瑶一个人赴约,阿宝没来。

    “你怎么一个人来了,阿宝没跟你一起啊。”

    “今天我没叫他,我有事情跟你商量。”

    我看着沈瑶一脸犹犹豫豫的样子,感觉她要跟我商量的事情一定又是我要反对的,我猜的也没错。

    “我爸让我再给家里寄四万块钱回去。”沈瑶无奈的告诉我。

    “还要四万,还给朱青的钱,不是就只差几千块了吗?怎么突然又要四万!”

    “朱青的钱,他们把剩下的几千给补上还了,我爸说我的工作那么能挣钱,要我再给四万,他们想在县城给我哥买套房子。”

    “为什么要给他买房子,他才刚上大二,要房子做什么?再说了,凭什么要你给这个钱?”

    “我也问他们为什,他们说他们老了,我哥毕业以后要在县城找工作,要成家,他们帮不上忙,我哥就完了,现在就只有我能帮我哥。”

    “可是你也还没有成个家啊,你结婚的彩礼是他们拿了,你分手要还的钱是你出的,现在怎么还要问你要!”

    沈瑶擦了擦眼睛,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我气不打一出来,几乎对着她吼出来。

    “你就一火锅店的小服务员,一个月加奖金,你一年不吃不喝才能攒两万多块钱,你有多能挣?”

    “还债的这一年多,你连内裤都舍不得买,他们怎么好意思喊你再拿钱!”

    沈瑶见我发火了,她长出一口气,无力的对我说到:“能有什么办法,我又不像你,能靠学习好有个出路,我们那里的女孩子,不都这样吗?”

    “哪样?卖了自己帮扶家里,不做扶弟魔,就当顶哥椽?你觉得这样对吗?”

    “就算不对,又能怎样?会有人因为不对替我们说话吗?琳琳,你将来其实也一样,只不过你会比我办法多。”

    我竟然无言以对,我有两个弟弟,读书能带给我一切,可能在我父母眼里,早就平分给两个弟弟了。

    可我心里又不服气,凭什么总是我们这些姑娘去承担这些,而儿子们就理所当然的享受这一切。

    沈瑶见我气的说不出话,她又赶忙安慰我:“家栋和家梁其实很懂事,他们将来肯定会心疼你,你不会像我一样。”

    我实在不想再去探讨这个话题,于是赶紧问沈瑶,她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去阿宝的酒吧,他们那里有专门推销酒的销售,阿宝说工资很高。”

    “推销酒的销售?不就是陪酒小妹吗?阿宝脑子进水了吗?让自己的女朋友去做这种事。”

    我的声音太大了,周围的人都开始朝我们这边看。

    沈瑶急忙安抚我,让我小声一些:“你别这么激动,不是你想的那样。”

    “姐,你当年从高叔那里逃跑,就是为了不做酒吧女,你现在又回去做,那你不如当初就在那,还遇不见朱青那个畜牲!”

    “琳琳,你听我说,阿宝说了,会罩着我,不会让我吃亏的。而且我就是做酒水推销员,按提成拿工资,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见我还是一副不肯相信的样子,沈瑶接着说:“要不我去工作以后,带你去看看工作内容,这样你总放心了吧。”

    “那边工资要高很多,我想着我挣了钱,早点把家里的事解决完了,好和阿宝好好过日子。不然他们三天两头的问我要钱,我什么时候才能过正常的生活。”

    我看着沈瑶难为情的样子,看着她眼里对平凡生活的向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对,就像她和阿宝在一起一样,我找不出反对的理由来。

    “那好吧,你一定不要去做其他的,就卖酒,也不要把工作内容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家里的人,不然你又会成为村头大树下的谈资。”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等我赚够钱,我就找个正经活干,跟阿宝结了婚,好好过日子。”

    但愿一切都能如沈瑶的意吧,我能做的就是努力祝福她。

    开学了,我忙忙碌碌的准备英语四级考试,无暇顾及沈瑶的事,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们的生活中没有了彼此的出现。

    南方城市的深夏,其实和所谓的仲夏没有什么区别,天气闷热而潮湿。

    寝室里的吊扇聊胜于无,下课了,我最喜欢去图书馆呆着,一边复习英语,一边可以看看我喜欢的书。

    我不怎么跟寝室的舍友们来往,因为她们聊钢琴过级的经历时,我脑海里只有干不完的家务。

    她们说起假期的旅行时,我只有辛苦兼职的回忆。

    她们说起十八岁的生日礼物时,我只记得我的18岁,为了继续上大学,在昏暗的屋子里,和舅舅们精神搏斗的场面。

    寝室室友们一起看电影,一开始说去学校附近的影院,我一听票价,就拒绝了。

    太贵了,我毫不掩饰的说出我的想法。

    “切,二十块而已,你有必要那么扣吗?”睡我旁边床的室友说。

    “你不要每次都扫兴好吗,真的是被你们这种农村人搞得什么都没兴致了。”睡我对面室友说。

    “我就想说,你家再困难,不至于二十块拿不出来吧。”睡我斜对面的室友说。

    每个月有1500块生活费的她们,不能理解我的窘迫,20块在我这里,和在她们手里,份量是全然不同的。

    每个月分担完寝室的网络费用和桶装水的费用,我实在不敢再多一分钱的奢侈消费。

    虽然我没有电脑,也没有智能手机,我依然分担网费,我也想努力融入到这个寝室中。

    可都是徒劳,寝室注定没有我的容身之处,我的室友和我有着巨大的阶级鸿沟,这是我如何努力,也无法跨越的。

    一开始我还小心翼翼的解释,大概是我的自卑和不自信,激发了室友们的盛气凌人。

    我床单被套的花色,可以成为她们调侃和嘲笑的焦点。

    我吃饭时的样子,可以成为她们的笑料。

    我穿的发白的牛仔裤,可以让她们肆无忌惮的当众说我穷酸。

    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去默默忍受这些,可我不就是一路忍受各种不公平成长起来的吗?

    有时候,甚至觉得,这种被人不断挑刺和讨厌的环境,会让我觉得正常,但对我都友好的氛围,常常让我觉得——我不配。

    所以我开始逃离她们的圈子,不参与她们任何活动,一个人埋在图书馆消磨时光,寝室只是我晚间落脚的地方而已。

    这样的生活过了一年半,内心极其压抑,却又懦不堪,连晚上厕所被说冲水声吵到正在熬夜打游戏的她们时,我都没敢为自己的权益发声。

    春桃是我大学同班同学,也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

    每一次我受了委屈,跟她哭诉的时候,她总是眉头一皱,愤愤不平的说:“你是在忍让什么呢?你期待所有人如你一般懂事,懂得理解别人的苦楚,可以做到先人后己?现实是,你经历的那些,放到大学来,那都是极端的少数!”

    “你幸运的,是你走出来了。可不幸的是,这里你是少数,大多数人都是被父母宠的非常自我的人,你期待她们主动理解你,那是不可能,因为她们习惯索取,却不怎么会付出的好吗?”

    我问春桃:“那我怎么办呢?我也是大学才发现我这么不合群,哎。”

    “天哪,你读那么多书,难道还不明白吗?合群这件事最没意思。你总是想得到认可,所以处处先人后己,处处忍让,你觉得别人会认为你是个好人吗?”

    “可不忍又怎么办,她们要是背后说我坏话,我不知道要被说成什么样子。”

    “你以为现在她们没有说你吗?一样的,你弱,就是她们肆无忌惮释放人性之恶的源头。”

    “那这还能是我的错啊,我让她们来欺负我的啊!”

    “对啊,你要是原则笃定,她们又怎么敢如此没有底线!你父母亲友也一样,别惯着,不然你这一辈子都被欺负,而且很活该,是你太想当个完美的人了!”

    我听完她的话,心里还是特别难过,也被欺负怎么还是我活该了呢?

    可细细想来,别人对我肆意践踏,不正来自于我对他人的放纵吗?自己给自己挖的坑。

    可她有一句话,我不认可,于是我还是很有骨气的回了她一句:“我忍让可不是想当个完美的人,我就是想少挨骂!”

    春桃听完就笑了:“你以前是怕挨骂,你现在又怕什么呢?”

    我一听,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是啊,我现在怕什么?

    我是独立自由的人,我本就应该在学校里和大家平等相处,我为什么要惧怕矛盾,而放弃底线呢?

    不知道哪里突然生出的勇气,我对春桃说:“那我现在要鼓足勇气,来和寝室的小姐妹们斗斗智和勇了!”

    春桃用孺子可教的眼神看着我,点点头,嗯了一声。

    她正准备夸我的时候,我又说:“那要是我做错了怎么办,她们会不会更讨厌我,更会欺负我啊!”

    春桃像泄了气的气球一般,一下子萎靡起来。她恨铁不成钢的问我。

    “网费你拖欠过吗?电费你拖欠过吗?桶装水的钱你欠过吗?”

    我摇摇头,她接着说:“那好,你没电脑不上网,却分担网费,你有错吗?”

    我又摇摇头,她接着说:“你电费回回按时交,她们却因为你晚上给手机充电,说你浪费电,你错还是她们错。”

    “她们不一样也充嘛!”

    “那就对了!你因为接了一杯水去教室,她们到处说你占小便宜,打寝室的水去教室,那么她们不也一样接寝室的水去教室吗?”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又说:“她们晚上上厕所关门开门,那个声音跟你有何不同?”

    “没有啊,我也是尽量最小声的。”

    “那她们拿这种事说你,你有错没错?”

    我又摇摇头,心里突然明白,有时候对错不在乎一件事,而在乎于这件事是发生在谁身上。

    春桃给我的大学人际关系,上了很深的一课,我开始决定好好改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