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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魔种的秘密

    江河市二环路的一个城中村,林云家中,就在杨长宁再次将影魔彻底吞噬后,闭着眼睛坐在椅子上的林云忽然面色一白,陡然间吐出一口乌黑的鲜血,身后的影子在昏黄灯光的照耀下摇曳不定,就像一支蜡烛,随时都会彻底熄灭一样。

    突然的变化让待在房间中的王越和他的马仔顿时一惊。

    “林哥,你…你没事吧。”王越咕噜一声吞咽口水,他看向面色苍白的林云试探问道。

    林云的身子却是微微颤抖,随后,他眼神狠厉的盯着王越,都是眼前小子,让他斩出的两条影子彻底被别人吞噬,导致自己现在身受重伤,而且一身的魔气也被消耗的七七八八,进入二阶不知道又要等多久。

    原本在王越身上种下的魔种,林云本来是想等到时机成熟再收取的,尤其在紧要关头可以帮他一把,但是现在,显然顾及不了那么多了。

    林云声音冰寒:“你给我找了一个好对手啊,王越,你该死!!”

    话音未落,林云朝着王越扑了过去,身后的影子淡的都快看不见了,但依然化作几条黑线沿着地板朝王越穿梭过去。

    噗嗤!

    匕首入体的声音传了过来,影子所化的黑线在距离王越不过十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随后颤抖了几下后,彻底消失不见,化作虚无。

    林云难以置信的看着插入自己胸口的这把匕首,他嘴巴张了张,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整个人直挺挺的倒在地板上。

    王越颤抖着双手,将匕首放在灯光下,尽管心中恐惧万分,但他依然将匕首上的鲜血擦干净,揣入了怀中。

    林云对他没安好心,他王越又何尝不是呢,自从魔种入体之后,王越就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一个骗局,不除掉林云,他迟早会被林云杀掉的。

    如今有这个机会,哪怕心中充满了恐惧,他也得拼出这个机会。

    平复了一下心情,对身后吓瘫在地上的马仔说道:“你把尸体处理掉,这件事情守口如瓶,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马仔脑袋如同小鸡啄米,“明…明白,明白,我绝对不会乱说的。”

    ……

    在另一边公交车上。

    杨长宁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他对眼前这人还有着很深刻的印象,前一阵子因为追查鼠魔杜海,在长山路附近的一家茶馆歇息观察过一阵,而在茶馆中他曾向一个人打探过杜海的消息,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人的名字叫做陈大钊。

    “陈大钊!”杨长宁低声道,他没想到陈大钊居然也会是一头鼠魔。

    陈大钊显然没有丝毫被认出身份的紧张,他看了眼杨长宁,脸上挂着一丝随意的笑容,蹲在骨刺魔物尸体身边,自顾自的说道:

    “你知道吗?这东西看起来就像怪物一样,但身体上的骨刺十分坚硬,这都不是最主要的,在它身上,还有一个让人垂涎的东西。”

    说着,陈大钊双手在骨刺魔物脊背上摸索着,似乎是抓住了什么东西,随后眼睛一亮,用力的朝外一拉。

    只见骨刺魔物的一截脊柱直接被陈大钊猛然拉出,场面血腥至极。

    杨长宁看向陈大钊手中的那一截脊柱,发现了些许不同寻常之处,这截脊柱洁白如玉,仿若琉璃,上面滴落着些许殷红的鲜血,有一种强烈的反差感。

    这个时候,陈大钊接着说道:“要说这鬼东西全身上最坚硬的一截骨头,非脊柱莫属,回去好好打磨打磨,锋利程度不亚于一些特殊材料制成的武器。”

    说完,他开心的将这一截脊柱上面的鲜血擦干净,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等做完这一切后,陈大钊这才抬起头来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杨长宁。

    杨长宁深呼了一口气,寒声说道:“看来,你也是一头鼠魔。”

    陈大钊显然对鼠魔这个称呼很不满意,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别叫的这么粗俗,你也不用紧张,我要杀你的话,就凭你现在的样子,你觉得自己能逃掉吗?”

    这倒是实话,杨长宁刚才已经耗尽了所有力气,如果不是陈大钊突然出现,解决了骨刺魔物的话,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看来你有很多疑问。”陈大钊环视了一下四周,“不过这里显然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找个茶馆吧。”

    片刻后,杨长宁和陈大钊走近附近一家茶馆的包厢中,感受着入口的温热香茗,杨长宁此刻终是感觉到劫后余生的喜悦。

    “陈大钊?我应该没有记错吧。”

    陈大钊笑了笑,回道:“你小子记性还不错,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大钊,长山路的包打听,除此以外还有一个身份,魔化者。”

    杨长宁瞳孔一缩,眼神变得冰寒,“魔化者?”

    他现在哪里还不明白陈大钊的身份,魔化者?不就是自己平常所寻找的魔化之人吗?一般而言魔化之人的神志都会被魔气吞噬,作出许多残忍的事情,但是眼前这个陈大钊似乎并没有这种状况。

    不过随即,杨长宁想到了自己的情况,看样子这个陈大钊跟自己的状况似乎差不多。

    陈大钊看见杨长宁的表情变化,将其心中的想法猜的八九不离十,笑着摇了摇头,“我跟你的情况还真不一样,你对魔物了解有多少?”

    杨长宁愣了下,不明白陈大钊为什么忽然又提到魔物的事情,他所在的调查三科虽然平常也跟魔物打交道,但如果说真正的魔物,他只见过两次而已,所以对于魔物的了解仅限于很基础的层面,想来这些事情,陈大钊比自己了解的更深入。

    想到这里,杨长宁一拱手,“愿闻其详。”

    陈大钊喝了一口茶,将茶杯放下,随后面色变得严肃起来,盯着杨长宁说道:

    “魔物最开始是怎么出现的,没有人清楚,但是短时间内,造成了非常严重的后果。”

    杨长宁点点头,这些他倒是明白,魔物出现的时间并不长,但威胁却十分巨大,一旦出现成熟的魔物,周围定然会有许多无辜的人遭殃,好在这几年尤其在许多专门针对魔物的机构出现后,这种情况才稍微被控制下来。

    但魔物到底是如何产生,又如何彻底灭绝它们,目前依然没有一个说法,可谓是任重而道远。

    “但你可知,魔物之间…或者说我们和魔物又有什么分别吗?”说完,陈大钊似笑非笑的看着杨长宁。

    杨长宁有些疑惑,不明白陈大钊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有什么分别?普通人感染魔气之后,最终不都是会变成丧失理智的魔物吗?像我和你一样,最终也会成为只知道杀戮的魔物,难道不是这样吗?”

    听到杨长宁的回答,陈大钊一巴掌拍在额头上,表情十分无奈,“算了,看来你真的什么都不懂,我也不问你了。

    其实我们和魔物,有着很大的区别。

    魔物自然是一切的源头,我们就好像是……”

    陈大钊用手在半空比划了一下,“就像是母体和感染者的区别一样,魔物是母体,魔化者则是被感染的人。

    魔物对人类进行感染,通常是需要播种魔种的,魔种在我们体内吸收养分,生根发芽,最后破体而出,我们只是一具无关痛痒的躯体而已,如果没有意外,所有被种下魔种的人都逃不过一死。”

    杨长宁听到此处心中一震,他将右手深处,在其上有着一滴黑色的血液深深的嵌入手掌心内。

    陈大钊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笑了笑,“没错,这就是魔种,等到它吸收到足够充足的养分后就会破体而出,在短时间内吸收完你身体中的所有精血,到那个时候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你只有等死,魔物破体而出的滋味可非常的不好受。”

    杨长宁苦涩道:“就没有其他办法,只有等死了吗?”

    “当然不是,事实上魔化者的出现要比魔物出现的时间更短,你以为魔化者都是怎样来的?”

    杨长宁不解,回说道:“魔化者难道不是全身魔化吗,我也接触过许多,等到最后还是难逃一死。”

    “哼,那算什么魔化者,那只是被魔气感染而已,有的甚至于根本没有被种下魔种,只不过身体无法抵抗魔气的侵袭,最终魔化,但却和我们不一样,这种人被魔气感染后只会成为杀戮机器,没有一点意识和神志,就像生化大军一样,只是最底层的炮灰。”

    陈大钊又举了一个很形象恰当的例子,杨长宁这时终于有些明白了,照陈大钊的说法,被魔气感染却没有魔种的人根本算不得魔化者。

    “那也就是说只有被种下魔种的人才能成为魔化者?”杨长宁急切的问到。

    “是,也不是,我刚才说过,被种下魔种之后九死一生,魔种破体而出后这个世界又多了一个魔物,少了一个可怜的人,但被种下魔种后并非必死无疑,相反,这也可以成为一个机会,如果活了下来,体内存在魔气,神志也不会受到魔气侵扰,同时,还拥有魔化的能力,这……才能被称为魔化者。”

    陈大钊的话在杨长宁心中泛起惊涛骇浪,这是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的,而且更关键的是,杨长宁原本以为已经预见了自己的命运,但是现在,似乎又可以在绝望之中找到一丝活下去的希望,尽管这希望非常的渺茫。

    陈大钊也说过,被种下魔种后九死一生,但只要有希望,他杨长宁就绝对不会放弃。

    “那…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活下来。”杨长宁的声音有些干涩。

    陈大钊深处三根手指,“目前我所知的只有三个办法。”

    杨长宁没有插话,因为他知道,陈大钊会继续说下去的。

    “第一个,也是最简单的一个,找一个三阶以上的魔化者替你取出魔种,但是这个方法也会有弊端,如果给你种下魔种的魔物只是低阶魔物的话,那么一切都好说,但如果是高阶魔物,取出魔种的时候难免会有魔气泄露,魔物会循着这些这气味找上门的,所以除非关系特别密切,一般是没有高阶魔化者愿意承担这个风险。

    第二个,强行破坏体内的魔种,但当魔种破坏的时候会释放出大量的魔气,而没有挣脱魔种的束缚,是根本没有办法跨入一阶魔化者的,就像你现在这样,身体根本承受不了魔种破坏时所散发的大量魔气,只有死路一条,除非有人愿意替你引导魔气。

    第三个,在魔种还未成熟,破体而出之前,储存够足够的魔气,等到它成熟时从你身体中吸收的精血就没有原本那么多,趁着它刚刚破体而出虚弱之时,解决掉魔物,这同样也是九死一生的办法,但对你来说却是最可行的一种办法,不过这个办法也会带有一个弊端,身体上同样会沾染上些许独特气息的魔气,逃脱不了魔物的猎杀。”

    陈大钊一口气将所有的办法都说了出来,趁着这个机会,杨长宁也向陈大钊请教了许多问题,良久以后,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此时的他终于明白了自己许久以来未曾清楚的问题,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明白,摆在自己面前的到底是怎样的艰难险阻,就拿陈大钊所列举的三种方法,每一种方法都难如登天。

    魔物和魔化者根本就是两种不同的类别,一般来说,只有挣脱魔种束缚的人才能成为魔化者,而对于魔化者,又根据其所掌握的不同能力和实力,分为五阶,从一阶到五阶,能力由弱到强。

    只要挣脱了魔种的束缚,就会获得魔物相应的诡秘能力,这个时候的魔化者,也就步入了一阶的门槛,成为了一个真正的魔化者。

    但想要挣脱魔种束缚的三种方法,都会沾染上独特的魔气,这些魔气寻常人分辨不出来,但是对于魔物而言,却异常的显眼,而且破坏魔种之后,相应的魔物也会有感应,从那时候开始,就要永久的防止魔物的猎杀,这样一来,魔化者就只有两种命运。

    被魔物猎杀,或者杀死猎杀自己的魔物。

    除此以外,别无选择。

    可以说当普通人一旦被种下魔种,就在生与死的边缘不断地来回试探,一个不慎便会踏进万丈深渊。

    “所以说,只有魔物才能种下魔种吗,那这样一来,岂不是魔物泛滥?而我们却只能在生死挣扎之后才能活下来?”杨长宁不由得想到了这个问题,如果只有魔物才能种下魔种的话,按道理来说这个世界上的魔物不应该这么少。

    “而且魔种有什么好处?”

    陈大钊摇了摇头,“并不是,事实上当你成为魔化者之后,你也可以对别人种下魔种,而且一颗魔种需要巨大的魔气才能形成,你以为是这么简单地?否则的话这个世界早就是魔物横行了,哪还有这么安静祥和的画面。

    魔种这个事情,好处巨大,破体而出的魔物对你有天然的亲近,就像你自己的子嗣一样,同样也可以跟着你一起成长,堪称天然的打手,但其中的具体信息又是和阶位以及魔物的种类有关,一时也说不清楚。”

    杨长宁却没有就此放弃话题,继续追问道:“阶位和魔物的种类又是什么意思?”

    陈大钊有些无奈,揉了揉太阳穴,苦笑道:“这个问题说来可就话长了,事实上尽管我们将魔物和魔化者作出了区分,但那也只是因为我们是人类,它们是怪物,仅此而已,但一旦沾染上魔气,彼此之间依旧是有相同的地方,根据种类的不同,大体又分为灵异和五虫两类,其下还有许多细分的地方,短时间内说不明白,例如你,魔化后的特征是全身覆盖鳞甲,我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对你种下魔种的应该是类似于蜥蜴一样的魔物,它和你都被归为五虫类下的鳞类,而当时给我种下魔种的是一头鼠魔,所以我又属于五虫类的毛类,以此类推。”

    “灵异又是如何分类的?”

    “灵异就是你分不出来的,统统归于灵异,例如脑袋上长个章鱼,身体却是蛇身的这种。”陈大钊夸张的在自己身上比划着。

    看到陈大钊的描述,杨长宁忽然想到早餐店的张叔,破体而出的魔物就像是一头怪物,全身长得奇形怪状的,如此看来那头魔物应该就分属于灵异类,还有就是之前的骨刺巨魔,应该也分属于灵异类。

    “它们仅仅是分类不同而已?那和阶位有什么关系?”

    “不仅仅是分类的不同,五虫类的魔物和魔化者比较普遍,而且进阶的曲线平缓,不会那么困难,可是灵异类的就不同了,它们由于自身的特殊性,很难进阶,但本身实力强劲,拥有不止一种诡谲的神通,高位阶的灵异类魔物或者魔化者,实力非常强悍,大家都不愿意招惹。

    至于阶位,这更关键,哪怕同属于五虫类,实力也是天差地别,譬如我,又譬如鳞类中的蛇,你觉得同等实力下谁生谁死呢?”

    杨长宁眉毛一抬,他明白了陈大钊的意思,蛇捕食鼠,这是五虫中的规律,换做魔物也是如此,如果遇见一个和陈大钊同位阶的蛇类魔化者,陈大钊遭遇的危险更甚。

    不过随即,陈大钊接着说道:“鼠天生怕蛇,这是自然规律,但并不意味着就是我的一个劣势,毕竟高等级的五虫很少见,而我们需要进阶的话,最快速的一个办法就是吞噬同类的魔气,虫类吞噬虫类所获取的魔气要比虫类吞噬鳞类所获取的魔气多到不知道哪里去,你想一想,到底是虎魔少见还是鼠魔少见?事实上低等级的五虫在进阶速度上要快于高等级的五虫,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原来如此,杨长宁恍然大悟,至此他终于算是大体明白了魔物这里面的门门道道,如今摆在他面前的无非就只有一条路而已,毁掉魔种,杀掉给自己播下魔种的魔物,然后最后再吞噬鳞类魔物或者魔化者的魔气,以达到快速进阶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