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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我喜欢你——隔壁的你

    谁去了多愁善感的你,

    谁安慰爱哭的你,

    谁把你的长发盘起,

    谁给你做的嫁衣

    ——老狼《同桌的你》

    高考完后第二天,老师就叫大家来学校估分了。林锦属于谨慎派,估摸了下自己的成绩大概在570分上下,属于正常发挥。接下来就等成绩公布了。

    之后等待的日子也算过得舒心。

    大家商量着毕业晚会定在明天晚上。在知道成绩以前,再尽情狂欢一次。

    毕业晚会那天,大家都早早地来到了聚会地点。那天所有人都脱了穿了三年的校服,换上了精心准备的服装。有些女孩子甚至还化了妆,格外光彩照人。

    林锦自认没有这个本事,素面朝天,穿着短t短裤来了。伊一和姜冰还吐槽她也穿得太随便了,最后一次了,怎么也不穿得隆重些。林锦扶额说道:我这牛仔短裤还有花领白衬衫已经是精心打扮了,还想怎么穿?

    不过反观他们两个,姜冰娇小,穿了一条嫩黄色的蓬蓬短裙,脚下还踩了一双坡跟系带凉鞋,可爱俏皮,;一个穿了身水蓝色的连衣裙,自带腰身,脚下穿一双浅蓝色带水钻单鞋。最重要的是两个人都化了淡妆。看看自己,跟她们比起来,自己的确是有些朴素了。

    她开玩笑道:“那就让我这片绿叶就衬托衬托你们两朵鲜花吧。”

    他们负责组织的人把一楼一整个大厅都包了下来,地方非常大,可以唱歌、吃东西、喝酒、做游戏。场地里还有十几个卡座,有好些人已经落座自嗨了。

    等人来得差不多时,班主任就先致辞了。

    只见历史老师拿起话筒,清了清嗓音,便开始慷慨陈词:“同学们,时光荏苒,回想过去,我满怀欣慰。很幸运能遇到你们,很荣幸能成为你们的班主任老师,很开心能和你们成为朋友。这种亦师亦友的感情是我教书育人的理想状态。三年的拼搏已经悄然结束,曾经浴血奋战,上阵杀敌的你们可以暂时卸下铠甲,小憩片刻。但是,要知道,人生从来都没有康庄大道,前面还有许多困难和坎坷等着你们自己去喘、去踏平。但我相信我们高三十一班是可以的。每一个你们都是独一无二的,你们都很优秀。能成为你们的老师我真心觉得很骄傲。高中三年,你们也听我说了很多了,今天我就少说两句吧。最后,希望你们能做追光的少年,向着光明前进,也祝愿大家能在高考中取得好成绩,得偿所愿。”

    历史老师延续一贯的激情澎拜风格,可是这次,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历史老师,认真听老师说完。她想,这应该是最后一次听历史老师的慷慨陈词了。此去今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听到了。因此,待他发言完毕,场下马上想起了响雷般的掌声。

    有好几个学生都端上酒杯去敬酒。酒席上,觥筹交错,大家都喝开了。

    林锦之前从来没有喝过酒,不知道自己的酒量深浅,因此她喝得很节制。再看看伊一和姜冰,不一会儿好像就喝了不少酒。

    姜冰她倒是不担心,有陶杰照顾。倒是伊一,脸色通红,好像已经有些上头了。林锦本来想劝她不要再喝了。再想想,觉得人生难得放纵,就随她吧。

    这时,林锦听到时风在叫她。她跟伊一说自己去去就来,乖乖坐着不要乱跑。

    林锦急匆匆地跑过去,发现时风、陶杰、董宵和几位老师正在告别。班主任特别叮嘱了那几个男生,说他和几位老师要先撤了,让他们几个不要喝高了,剩下来的场子要靠他们自己看住了。说完,他还转头看了看林锦,意味深长地对林锦说:“你看起来还很清醒,女孩子这边你要帮忙照看照看了。”

    林锦信誓旦旦的跟班主任保证了,说一定不负所托。

    他们送走了几位老师,林锦问时风:“你怎么样?喝了多少了?”

    时风说:“我还好,没喝多少。你呢?一晚上都没怎么看到你?”

    林锦吐槽道:“我忙着照顾姜冰和伊一啊。她们两个今晚都疯了,姜冰这样我是觉得很正常。可是就连伊一都一反常态,喝了不少。真是看不出来,不会是憋坏了吧。平时的淑女风范哪去了。不跟你说了,我得去看着伊一。”说一说完,她转头就想回去找伊一,结果一把被时风拉住。林锦回头看向时风,刚想问怎么了时,却发现时风眼睛黑得发亮,正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林锦拿起手,在时风眼前晃了晃,问:“你怎么了?你不会也喝醉了吧?”

    时风轻轻抓住了林锦的手,放了下来,用一种很温柔的声音询问:“高考考完了,也许以后我们就要天各一方,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那时的林锦,还没完全回过神来,也没意识到时风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她看着时风难得的严肃,倒是也正色道:“好,你说吧。”

    时风轻声说道:“林锦,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女孩。你善良、活泼,天真、单纯。你还记得我在留言册里给你写的话吗?我写了一首歌,你还记得吗?‘谁去了多愁善感的你,谁安慰爱哭的你,谁把你的长发盘起,谁给你做的嫁衣’,傻傻的你,是不是那时候仍然没有明白我对你的心意?”

    林锦呆住了,她没想到时风会跟她说这一番话。虽然在平时的相处中,林锦也偶有感觉时风对自己稍有不同,可是时风对其他女生好像也挺好的。后来他们做了邻居,自然就更亲近些。林锦倒是也没觉得什么特别。完了,接下来难道要对她说那四个字,自己要怎么回答啊?林锦有一种想要挖个洞,原地消失的感觉。

    时风看着林锦呆呆的,不知道自己这一番话会不会吓到她,吓跑她,但是如果不说,他怕自己再没勇气和机会说了吧。

    他抓着林锦的肩膀,郑重地对林锦说:“林锦,我很喜欢你。我曾经想过放弃。毕竟我们之间差距太大了。你有的我都没有。可能是老天爷觉得我可怜,竟然让你做了我的邻居。其实我现在也不敢奢求什么。只想问问你,我在你心目中有没有一点点不同,你觉得未来我有机会吗?”

    林锦脑中乱成了一团浆糊,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是时风啊,她虽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想法,可是时风绝对是她很重要的朋友,她不想失去这个重要的朋友。可是男女朋友,她好像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两人之间的时间静静流淌着,时风也没有打扰林锦,就让林锦静静地想。

    过了好一会儿,林锦艰难地抬头,说:“我目前没有谈恋爱的打算。你这告白对我来说太突然了,你容我好好想想。”

    虽然不是时风想要的答案,但是时风已经觉得很满足了,他从来没想过林锦会答应他。至少她没有明确拒绝他,说明他还有机会。

    他松快地对林锦说:“你别有压力,我只是说了我想说的。就算最后你不答应,我们也会一直是最好的朋友。我知道你现在没有打算,我可以等你。”

    林锦回答说:“不要,不要等我,这样我会很有压力的。我会感觉自己在耽误你。”

    时风看着林锦如临大敌的表情,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也有些难过。他说:“好。不等你。我若是遇到其他喜欢的女孩子,我就不等你了。这样吗?”

    林锦满意地点了点头。

    时风委屈地对林锦说:“第一次告白就被拒绝,你是不是可以安慰一下我受伤的心灵?”

    林锦内疚地说:“你想要怎么安慰?”

    时风说:“那就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吧。”

    林锦想着,大家好像也都在互相拥抱告别,这应该没什么。于是她往前走了一步,时风笑眯眯地上前,把林锦抱了个满怀。

    这是他第一次抱林锦,无数次在梦里他也曾这样抱过林锦,香香软软的。时风觉得此刻空落落的心被填的满满的,幸福感爆棚。他都有些舍不得放手了。时风松开了双手,林锦看了下四周,好像大家都在拥抱告别,大家可能都醉了,还有好多人都哭了。也许是在宣泄长久以来的压力;也许是离别在即,不忍分离;也有可能是受酒精的影响,很多人都把压抑在心底许久的话和情绪都宣泄了出来。

    林锦想起伊一,连忙去看,结果伊一已经不在位置上了。她在大厅里面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人。她刚想出去找,却被姜冰拉住了,说:“伊一没事,我刚刚看她状态挺好的,她好像说自己去外面透个气就回来。”

    林锦这才松了口气。林锦拉住姜冰,凑到她耳边说:“你知道刚刚时风跟我说什么吗?他说他喜欢我。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姜冰倒是一点也不意外,回答道:“那你怎么想?”

    林锦看姜冰这反映不太对劲,反问道:“你怎么一点也不意外?”

    姜冰回答:“应该是全世界都知道,只有你不知道吧。也是,你天天埋进书堆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再说,我也觉得你可能本来在这方面就少根筋吧。那你听了他的告白,你是怎么想的?”

    林锦回忆了下刚刚的情景,双手托腮,说道:“我也不知道呢。他跟我说了以后,我脑子就是很乱,我们不是好朋友么,一直做朋友不好吗?爱情太不牢靠了,如果以后处不好了,不是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姜冰笑着说:“男女之间哪有纯友谊的。”

    林锦反驳道:“怎么没有,不说我。就说时风,你看他跟许多女生都是纯友谊。还是你觉得他是个花心大萝卜。”

    姜冰为时风感到不值,那你说说看:“时风之前为你做的事,他对你说的那些女生都做过吗?他为你风里来雨里去所做的事情也为那些女生做过吗?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林锦面对姜冰的直白剖析,即有些生气,也有些转不过弯来。但是仔细想想,似乎姜冰说的也没错。难道自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之前偶有隐隐约约的错觉,都马上被自己否决了。她为什么从来没有试着换一个角度看这个问题。仔细想想,自己对时风跟对其他男生也是一样的吗?难道自己没有特别关心他吗?

    她可能只是有些害怕吧。她不喜欢改变,不喜欢复杂的关系。她觉得友情比爱情来得可靠。她只是潜意识里不想改变。

    姜冰看到林锦还在发呆,眼眶也变得红红的,她才意识到自己话说重了,自己刚刚和陶杰吵了一架,所以说话有点冲。她拍拍林锦的肩膀说:“其实你不用害怕,顺着自己的心走,如果你还没做好准备或者还没有想清楚,那就按原来的相处方式相处就好了。相信时间能够证明一切的。其实太快在一起也未必是好事。能够经受得住考验的感情才能长久。”说完这话,姜冰也有些感伤,端起一罐啤酒就喝了起来。

    林锦看着姜冰的情绪有些不对,就问她:“你怎么不高兴?和陶杰吵架了?”

    姜冰无奈地摆摆手说:“我们可能要分手了。我估分不是很理性,陶杰也是。但是我之后打算再复读一年,可是陶杰估计要去上大学了。这样我们就成了异地恋了,不是常说异地恋十有九分。那还不如趁现在早点分开。”

    这还是林锦第一次听姜冰说起高考的事情。她之前一直想问,却不好主动开口询问。

    此刻,林锦也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她向来不擅长这方面的事,她只能嘴笨地说:“你要相信你们的感情是不一样的,能够经受得住时间和距离的考验。”

    姜冰勉强地笑了笑,说:“没事,我想得很开的。合则来,不合则散。”

    林锦静静地坐在一旁,没再说话。

    青春时期的爱恋好像一列火车,车票已经为大家都准备好:有人拿着车票,却不愿意上车,怕万一上错了车,到达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目的地;有人着急上车,扬言自己一定会到达终点;有人匆匆下车,挥别过去,干净利落;有人踟蹰不前,明明知道到不了终点,却仍然不舍得中途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