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八月，离别的季节
门外若无南北路，人间应免别离愁。
——许浑的《赠别》
之后的日子倒是无波无澜，时风倒是也没什么异于之前的行为，除了偶尔来几句似是而非的情话。林锦是充耳不闻，自动过滤，倒也乐得自在。两人竟也和谐地相处了一个多星期，似乎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
到了查分数那天，是爸爸打的电话，林锦执笔等候。电话那头一直处于占线中，话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声响，林锦拿着笔的手也有些颤抖，心跳砰砰直跳。
“喂，你好。”
“通了，通了。”妈妈使劲摇着爸爸的手，激动地喊道。
“诶，你别摇我。你好，我想查询一下我女儿的高考成绩。”
“好的，请报学生准考证号以及学生姓名。”
“好的。20161033755，林锦。”
“好的，请稍后。”
电话那头传来了短暂的忙音，事实上只是短暂的十几秒，但是林锦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她握着笔的手心都开始出汗了。爸妈也在屏息等待。
“你好，请问还在吗？”电话那头再次响起了声响。
“在的，在的。”爸爸焦急地回应道。
“林锦，20061033755，语文110，数学140，英语131，文综220，总分601。”
林锦一边颤抖地记下自己的成绩，一边回想自己估分的成绩。不过那时候她的脑中一片混乱，其实什么也想不到，只是盲目地记下了自己的成绩。
直到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声音。大家才都回过神来。
“601分，比林锦估的分数多了整整30分！”
一家人高兴地抱团在一起，欢快地转圈。这个时候，妈妈突然停了下来，说：“等等，林锦，你再看看你记录的，加下总分，不会是刚刚我们听错了吧。”
“对对对。”爸爸连声附和道。
林锦再次把成绩一一核对了一次。其实不怪乎爸妈不太相信，就算是林锦自己也不太自信。所以当初估分的时候，林锦就给每科都减了十分。所以当她知道自己的分数时，她一方面是心中有数，一方面也是有些不敢相信。主要是数学，比平时多了整整20分，叫人难以置信。
林锦现在心心念念地就是想告诉时风这个好消息，不知道时风考得怎么样？
林锦趁着大家都还沉浸在知道成绩的喜悦中，爸爸妈妈忙着给亲戚朋友报喜炫耀，她便偷偷溜了出来。听说他们男生一帮人聚在一起，在网吧一起查成绩。
她跑到卧龙网吧楼下，忽然又有些忐忑。自己怎么一冲动就跑了过来了。等会儿要是有人出来看到她，她该说什么呢？还是回家等时风回来再问吧。
她正在门口来回徘徊，突然听到人响，立刻一个闪身躲进了巷子里。她探出脑袋张望了下，发现是一个陌生人走下楼下，吓死自己了。
她想着：算了算了，还是回家等吧。在这里心惊胆战的。一会儿要是遇到一大帮人就糟糕了。
回到家的林锦，看到爸妈还在打着电话，正打算一人上楼去了。结果刚走到楼梯口就被爸妈拉住，说要带着她和弟弟一起出去吃夜宵，以表庆祝。
等到他们一家人从外面回来，夜已经深了。林锦跑到楼上，探出头看了看窗外，隔壁房间黑漆漆的，毫无声响。时风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呢。林锦有些担心，不知道时风到底考得怎么样。她躺在床上，卸下了长期的压力，竟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她看了下时间，竟然都十点了。自己什么时候这么能睡了。她一起身，就跑到窗户边发暗号：“sibsibsib……”
“嗨～”，时风的脑袋从隔壁窗户探了出来。看他状态好像也没有很糟糕。
林锦连忙问：“你昨天晚上没回家？”
“是啊，和淘杰他们在网吧混了一个晚上。”
“你——考得怎么样？成绩查了吗？”林锦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怎么样吧。不过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估分的时候，就心里有点数了。不过仍然希望会有奇迹发生吧。不过看来你说得对，老天爷是很公平的。他更喜欢有准备的人。你呢？应该不错吧。”
本想跟时风分享自己的喜悦的，此时却感觉那么地不合时宜。“嗯，还可以吧。刚上一本线。”林锦轻描淡写得说道，想就此带过。
时风倒是很开心，他说：“可以嘛。你看老天爷果然喜欢有准备的人。你不用考虑到我的感受，其实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不过真的来临的时候，多少有些失落。昨晚已经释放完了。现在没事了。”
其实他昨晚没有回来就是怕面对林锦，怕看到林锦失望的表情，怕自己颓丧的情绪影响到她的心情。他知道林锦一定能考好的。经过了一晚上的调整，他觉得自己没问题了，才敢找她。
林锦接着又问了一下其他人的成绩。
“陶杰考前竟然发了高烧，结果可想而知。陈远中规中矩，算是稳定发挥。董宵也没有发挥好，没上二本线，所以他打算复读。最搞笑的是蔡振，竟然成绩比自己估分少了整整30分。大家都笑他是不是吹牛吹得太早了。”
看着时风神色如常地说着别人的事情和对未来的打算。林锦其实很想问问：那你呢？你打算怎么做？要复读吗？
她既想知道答案，又害怕知道答案。
看着林锦欲言又止的样子，时风说道：“我已经想好了，我不复读了。我本来就不是读书的料，我打算去读专科学校，想着学一门手艺也是挺好的。不至于饿死。”
林锦接着问：“去哪读呢？”
时风低头看着林锦，认真地问道：“你说呢？”
林锦看着时风深邃的眼睛，一下有些怔住，她慌忙说道：“我怎么知道！”
时风笑了笑，说：“不是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么。那就去杭州呗。正好跟你一道不是。”
林锦眼神闪烁，小声地说：“谁说我要去杭州了？”
时风接着问：“那你要去哪？我跟你去。”
林锦倒是不再说话了，忙推着时风回去，说：“走开走开，我不跟你说了。”
林锦的志愿的确填的是杭州。一来她也不想离家里太远，二来杭州也有不少好学校，她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学校了。现在成绩也出来了，那专业的选择性更多了，可以好好想一想了。
最后，一家人商量了好久，决定选择一个新兴流行的专业。填志愿那天，林锦去学校还遇见了不少同学，虽然只是半个月没见到，却感觉隔了许久许久，这次见面之后，真的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了。这么想想，林锦感觉还是有些伤感。
林锦走进校园，先去了停车场，曾经挤满自行车的地方现在如今只有几辆自行车稀稀拉拉地停放着，看起来也有些孤单。一路走过去，看着校园里的一草一木，显得那么生动可爱，就连那一座座名人雕像如今都变得和蔼可亲起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教室前，以前并没有觉得这条路那么短，尤其是自己腿摔断的那段时间，觉得这条路真是历史最长。
她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想起读书时，过往的人总是会在边上来来往往，如今教室里却是空无一人，突然感觉有些怀念过去读书的日子。
“林锦，你怎么坐这？你志愿填了吗？”
有同学在门口叫她。她这才想起今天来学校的正事。
走到办公室，她发现办公室里面还有不少同学，也有其他班的也都挤在办公室。林锦打算拿了志愿表，回去填好了再拿回来。
班主任老师看到她，倒是狠狠夸了她一番，说她倒没让他失望，超常发挥了，算是今年高考跑出来的一匹黑马。
之后，林锦把注意事项了解清楚，就把志愿表放进了书包里，就从办公室里退了出来。
她今天来学校，是自己一个人来的。看着昔日的好友，一个都不在。林锦觉得有些孤单了。她背着书包漫无目的地游荡着，走着走着，走到了操场上。她选了一块树荫，坐在下面，操场上倒是还有些人在打球、跑步。
她正坐着发呆，突然一瓶冰冰的饮料贴到她的额头上，她转头发现是时风。她又惊又喜，问道：“你志愿表拿了吗？”
“嗯，刚刚拿了。问了下陈生，说你已经拿过走了。路过操场就看到有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坐在这里，很是可怜。”
“时风，你确定了吗？要去杭州吗？”
“对呀，你不去杭州吗？”
“我去呀，可是你可不要因为我选择去杭州，你自己的事情还是要考虑清楚。”林锦觉得说出这话的自己很虚伪，明明很想要这样的答案，却又害怕承担责任。
时风像是看出了林锦的内心挣扎，反倒安慰道：“安心啦，去哪里不是读书。杭州风景好，地方大，选择多。以后找工作也好找，不是？”
伊一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分数已经够线了，却选择去了江西。而姜冰则选择复读，曾经三剑客如今竟只剩下了她一个。还记得大家之前说好的毕业后都去同一个地方继续读大学。结果到现在却只剩下她一个人了。一想到这，她又觉得无比惆怅。感觉自从高考结束后，好像大家一下子都长大了，都有了自己的主意和方向，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大家就各奔东西了。
林锦想起之前打电话问伊一：为什么说好的一起去杭州，结果你却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读书？
伊一是这么说的：“林锦，对不起。我食言了。我的爸爸妈妈分开了，他们其实一直感情一般，直到等我考试考完了才告诉我，他们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很清楚，只是一直不想面对，觉得一切还有希望。现实逼我必须做一个选择。所以我选择了跟我妈妈去北方了。人生不可能有两全其美的选择，但是我多么希望你可以永远这么单纯幸福下去，不用去面临选择。但是，林锦，你要知道，人生总是会不可避免地遇到许多别离，可能是主动的，也可能是被动的，没有人会陪你一辈子的。但是人来人往，不要害怕，旧的走了，就会有新的来代替。也许你会一时不适应，但是随着时间的往前推移，你会慢慢接受的。”
林锦感觉伊一一下子长大了，又或者是她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伊一。她很难过，却又什么也做不了。
曾经她觉得爱情也许不会永恒，友情会是世界上最牢不可破的关系。可是现在呢？身边熙熙攘攘，一场高考，大家都面临着对未来的重新选择，大家已经站在了不同的分岔路口，打算奔向不同的未来。
她看了看坐在自己边上的时风，抬头看了看天边漂浮不定的云朵，心里想着：会不会有一天，你也会像这些云一样，飘着飘着，自己就找不着了。如果总有一天，你也会走，那我是不是一开始还是不要让自己陷得太深。
——许浑的《赠别》
之后的日子倒是无波无澜，时风倒是也没什么异于之前的行为，除了偶尔来几句似是而非的情话。林锦是充耳不闻，自动过滤，倒也乐得自在。两人竟也和谐地相处了一个多星期，似乎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
到了查分数那天，是爸爸打的电话，林锦执笔等候。电话那头一直处于占线中，话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声响，林锦拿着笔的手也有些颤抖，心跳砰砰直跳。
“喂，你好。”
“通了，通了。”妈妈使劲摇着爸爸的手，激动地喊道。
“诶，你别摇我。你好，我想查询一下我女儿的高考成绩。”
“好的，请报学生准考证号以及学生姓名。”
“好的。20161033755，林锦。”
“好的，请稍后。”
电话那头传来了短暂的忙音，事实上只是短暂的十几秒，但是林锦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她握着笔的手心都开始出汗了。爸妈也在屏息等待。
“你好，请问还在吗？”电话那头再次响起了声响。
“在的，在的。”爸爸焦急地回应道。
“林锦，20061033755，语文110，数学140，英语131，文综220，总分601。”
林锦一边颤抖地记下自己的成绩，一边回想自己估分的成绩。不过那时候她的脑中一片混乱，其实什么也想不到，只是盲目地记下了自己的成绩。
直到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声音。大家才都回过神来。
“601分，比林锦估的分数多了整整30分！”
一家人高兴地抱团在一起，欢快地转圈。这个时候，妈妈突然停了下来，说：“等等，林锦，你再看看你记录的，加下总分，不会是刚刚我们听错了吧。”
“对对对。”爸爸连声附和道。
林锦再次把成绩一一核对了一次。其实不怪乎爸妈不太相信，就算是林锦自己也不太自信。所以当初估分的时候，林锦就给每科都减了十分。所以当她知道自己的分数时，她一方面是心中有数，一方面也是有些不敢相信。主要是数学，比平时多了整整20分，叫人难以置信。
林锦现在心心念念地就是想告诉时风这个好消息，不知道时风考得怎么样？
林锦趁着大家都还沉浸在知道成绩的喜悦中，爸爸妈妈忙着给亲戚朋友报喜炫耀，她便偷偷溜了出来。听说他们男生一帮人聚在一起，在网吧一起查成绩。
她跑到卧龙网吧楼下，忽然又有些忐忑。自己怎么一冲动就跑了过来了。等会儿要是有人出来看到她，她该说什么呢？还是回家等时风回来再问吧。
她正在门口来回徘徊，突然听到人响，立刻一个闪身躲进了巷子里。她探出脑袋张望了下，发现是一个陌生人走下楼下，吓死自己了。
她想着：算了算了，还是回家等吧。在这里心惊胆战的。一会儿要是遇到一大帮人就糟糕了。
回到家的林锦，看到爸妈还在打着电话，正打算一人上楼去了。结果刚走到楼梯口就被爸妈拉住，说要带着她和弟弟一起出去吃夜宵，以表庆祝。
等到他们一家人从外面回来，夜已经深了。林锦跑到楼上，探出头看了看窗外，隔壁房间黑漆漆的，毫无声响。时风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呢。林锦有些担心，不知道时风到底考得怎么样。她躺在床上，卸下了长期的压力，竟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她看了下时间，竟然都十点了。自己什么时候这么能睡了。她一起身，就跑到窗户边发暗号：“sibsibsib……”
“嗨～”，时风的脑袋从隔壁窗户探了出来。看他状态好像也没有很糟糕。
林锦连忙问：“你昨天晚上没回家？”
“是啊，和淘杰他们在网吧混了一个晚上。”
“你——考得怎么样？成绩查了吗？”林锦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怎么样吧。不过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估分的时候，就心里有点数了。不过仍然希望会有奇迹发生吧。不过看来你说得对，老天爷是很公平的。他更喜欢有准备的人。你呢？应该不错吧。”
本想跟时风分享自己的喜悦的，此时却感觉那么地不合时宜。“嗯，还可以吧。刚上一本线。”林锦轻描淡写得说道，想就此带过。
时风倒是很开心，他说：“可以嘛。你看老天爷果然喜欢有准备的人。你不用考虑到我的感受，其实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不过真的来临的时候，多少有些失落。昨晚已经释放完了。现在没事了。”
其实他昨晚没有回来就是怕面对林锦，怕看到林锦失望的表情，怕自己颓丧的情绪影响到她的心情。他知道林锦一定能考好的。经过了一晚上的调整，他觉得自己没问题了，才敢找她。
林锦接着又问了一下其他人的成绩。
“陶杰考前竟然发了高烧，结果可想而知。陈远中规中矩，算是稳定发挥。董宵也没有发挥好，没上二本线，所以他打算复读。最搞笑的是蔡振，竟然成绩比自己估分少了整整30分。大家都笑他是不是吹牛吹得太早了。”
看着时风神色如常地说着别人的事情和对未来的打算。林锦其实很想问问：那你呢？你打算怎么做？要复读吗？
她既想知道答案，又害怕知道答案。
看着林锦欲言又止的样子，时风说道：“我已经想好了，我不复读了。我本来就不是读书的料，我打算去读专科学校，想着学一门手艺也是挺好的。不至于饿死。”
林锦接着问：“去哪读呢？”
时风低头看着林锦，认真地问道：“你说呢？”
林锦看着时风深邃的眼睛，一下有些怔住，她慌忙说道：“我怎么知道！”
时风笑了笑，说：“不是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么。那就去杭州呗。正好跟你一道不是。”
林锦眼神闪烁，小声地说：“谁说我要去杭州了？”
时风接着问：“那你要去哪？我跟你去。”
林锦倒是不再说话了，忙推着时风回去，说：“走开走开，我不跟你说了。”
林锦的志愿的确填的是杭州。一来她也不想离家里太远，二来杭州也有不少好学校，她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学校了。现在成绩也出来了，那专业的选择性更多了，可以好好想一想了。
最后，一家人商量了好久，决定选择一个新兴流行的专业。填志愿那天，林锦去学校还遇见了不少同学，虽然只是半个月没见到，却感觉隔了许久许久，这次见面之后，真的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了。这么想想，林锦感觉还是有些伤感。
林锦走进校园，先去了停车场，曾经挤满自行车的地方现在如今只有几辆自行车稀稀拉拉地停放着，看起来也有些孤单。一路走过去，看着校园里的一草一木，显得那么生动可爱，就连那一座座名人雕像如今都变得和蔼可亲起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教室前，以前并没有觉得这条路那么短，尤其是自己腿摔断的那段时间，觉得这条路真是历史最长。
她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想起读书时，过往的人总是会在边上来来往往，如今教室里却是空无一人，突然感觉有些怀念过去读书的日子。
“林锦，你怎么坐这？你志愿填了吗？”
有同学在门口叫她。她这才想起今天来学校的正事。
走到办公室，她发现办公室里面还有不少同学，也有其他班的也都挤在办公室。林锦打算拿了志愿表，回去填好了再拿回来。
班主任老师看到她，倒是狠狠夸了她一番，说她倒没让他失望，超常发挥了，算是今年高考跑出来的一匹黑马。
之后，林锦把注意事项了解清楚，就把志愿表放进了书包里，就从办公室里退了出来。
她今天来学校，是自己一个人来的。看着昔日的好友，一个都不在。林锦觉得有些孤单了。她背着书包漫无目的地游荡着，走着走着，走到了操场上。她选了一块树荫，坐在下面，操场上倒是还有些人在打球、跑步。
她正坐着发呆，突然一瓶冰冰的饮料贴到她的额头上，她转头发现是时风。她又惊又喜，问道：“你志愿表拿了吗？”
“嗯，刚刚拿了。问了下陈生，说你已经拿过走了。路过操场就看到有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坐在这里，很是可怜。”
“时风，你确定了吗？要去杭州吗？”
“对呀，你不去杭州吗？”
“我去呀，可是你可不要因为我选择去杭州，你自己的事情还是要考虑清楚。”林锦觉得说出这话的自己很虚伪，明明很想要这样的答案，却又害怕承担责任。
时风像是看出了林锦的内心挣扎，反倒安慰道：“安心啦，去哪里不是读书。杭州风景好，地方大，选择多。以后找工作也好找，不是？”
伊一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分数已经够线了，却选择去了江西。而姜冰则选择复读，曾经三剑客如今竟只剩下了她一个。还记得大家之前说好的毕业后都去同一个地方继续读大学。结果到现在却只剩下她一个人了。一想到这，她又觉得无比惆怅。感觉自从高考结束后，好像大家一下子都长大了，都有了自己的主意和方向，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大家就各奔东西了。
林锦想起之前打电话问伊一：为什么说好的一起去杭州，结果你却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读书？
伊一是这么说的：“林锦，对不起。我食言了。我的爸爸妈妈分开了，他们其实一直感情一般，直到等我考试考完了才告诉我，他们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很清楚，只是一直不想面对，觉得一切还有希望。现实逼我必须做一个选择。所以我选择了跟我妈妈去北方了。人生不可能有两全其美的选择，但是我多么希望你可以永远这么单纯幸福下去，不用去面临选择。但是，林锦，你要知道，人生总是会不可避免地遇到许多别离，可能是主动的，也可能是被动的，没有人会陪你一辈子的。但是人来人往，不要害怕，旧的走了，就会有新的来代替。也许你会一时不适应，但是随着时间的往前推移，你会慢慢接受的。”
林锦感觉伊一一下子长大了，又或者是她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伊一。她很难过，却又什么也做不了。
曾经她觉得爱情也许不会永恒，友情会是世界上最牢不可破的关系。可是现在呢？身边熙熙攘攘，一场高考，大家都面临着对未来的重新选择，大家已经站在了不同的分岔路口，打算奔向不同的未来。
她看了看坐在自己边上的时风，抬头看了看天边漂浮不定的云朵，心里想着：会不会有一天，你也会像这些云一样，飘着飘着，自己就找不着了。如果总有一天，你也会走，那我是不是一开始还是不要让自己陷得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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