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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江洋大盗

    甲十二号房,不知道是多久的牌子,黑褐霉茵,勉强看的到字。

    打开牢门,里面铁链绑着个汉子,脸上血迹斑斑看不清容貌。

    白怀安跟在人群后面,这一路上就这么跟着,没人管他,也没人问他。就是那牛校尉也只是看了白怀安一眼,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把人赶出去的意思,反而任由白怀安进入。

    石蒙没有一起,耍起钱的石蒙完全没有注意到白怀安的离开。

    张大泼水将汉子唤醒,也不问话,直接抡起鞭子就狠狠的抽。

    啪啪啪!

    先打这下火的鞭子,让自己舒服了再说。

    每一鞭下去,汉子身上就多一道血痕,皮肉翻卷,啥是恐怖。

    打人的鞭子上更是沾了盐水,刺激到伤口上,每一鞭汉子都疼的仰脸惨叫。

    白怀安这时才看清楚,这家伙分明是前几日被抓的江洋大盗。

    白怀安与他一起吃席,记得他的样貌,没理由会认错人。

    所以白怀安再顾不上其他,立即运转道功倾听他的心声。

    这可是明确拥有上三境功法的人物。错过了,白怀安不知还要找多久才能找到这么一部上三境的功法。

    毕竟白怀安只不过是一个夜不收。

    前面就说过。修行一途,三境,九品。

    在众修士之中,

    下三境人数众多,如过江之鲫,恒河之沙。

    中三境百里挑一。

    上三境则是万里挑一,

    其中上三境的修士都是惊才绝艳之辈,或为独掌一军镇守一方的武将,或为一方门派的长老、甚至是在掌门,或者为某些世家的族长。

    这等大人物,一个小小的夜不收连接近都办不到,更不用说蹲人家身边听心声了。

    白怀安试过自己听心声的范围,最多十米。

    距离再远听到的便是呢喃无序的杂音。

    甚至十米也不保险,十米听到的是对方最大最强烈的心声。

    如果对方的心声最强烈的不是功法,而是其他什么,白怀安同样听不到。

    比如石蒙,他一心要儿子,听到的便是儿子。

    所以对白怀安来说,自然是离的越近越好。如果能握住对方的手,听其说功法,才是最好的。

    一边听其嘴巴上说,再听其心声有没有错漏,这事才稳妥。

    这些人嘴上说一套,心中想一套,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牛校尉端坐太师椅上,慢悠悠的品茶,低声与负责记录的书吏说话。

    周围十几个人看着汉子受罪,或一脸爽快,或漠然无视,或打赌犯人能撑住几轮。

    许久之后。

    张大抽鞭子累了,拎起通红的烙铁,随意的在汉子身上按。

    滋滋滋!

    一股子焦臭味传出,汉子已经气息奄奄,只剩下本能的哼哼声。

    这时候牛校尉不得不阻止张大继续施刑:“莫要把人弄死了!”

    而书吏已经将审讯过程写完,拎起汉子的手掌,上面的血液直接在认罪书上留下了清晰的血手印。

    铁证如山,供认不讳!

    白怀安偷看了一眼,只有这些。

    功法呢?你们不问功法的吗?

    白怀安这还等着他们问功法,想着自己在一边偷听一边心记呢。

    但是他们怎么直接就审完了?

    难道他入狱的第一天就交待了?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

    白怀安诈作不知,低声问旁边狱卒:“胡哥,这人犯的什么罪?看模样不像是官老爷。”

    “这贼人是个混江湖的,外号盗帅留诗还是什么。”

    “前些日子这厮夜入王府,杀了十几个看守不说,还在郡主的闺房留诗。”

    那位老狱卒胡老七说道:“这厮躲入红楼,当场被锦衣卫抓获,直接判的斩首!”

    胡老七看上去五六十岁的样子,但事实上也才三十多岁。

    说起江洋大盗在郡主的闺房留诗,更是眉飞色舞,就好像是亲眼所见一样。

    这边正说着,牛校尉接过认罪书看了看,微微颔首:“江湖逆贼,偷盗功法,害人性命!记得好生喂他吃饭,一月后问斩,至少要活的。”

    绝口不提郡主闺房的事,供状上也没有。

    张大立即说道:“大人放心,咱们办事稳妥的呢。”

    “不过,大人,要不要喂些好的?”

    口中说着稳妥,其实还是担心。

    果然就问牛校尉是否给些好的吃食,养一养身子。

    什么稳妥。嘴巴上说,张大根本没有把握。

    方才他折磨犯人折打的多嗨,这时候便有多担心。

    牛校尉知道自己这帮手下不学无术,功法习练的艰苦根本承受不了,无知的很,所以摆摆手:“无需麻烦,这贼人锤炼五脏六腑,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可不那么容易死。”

    牛校尉这么说完,人便走了。

    但是他高估了自己在手下们心目中地位。一个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领导怎么可能得人心。

    送着牛校尉离开天牢,便有人骂道:“呸!扣死他算了。”

    更多的人却是围上了张大:“头,这可怎么办?还有一个月。这清汤寡水的真就熬的住?万一没等行刑,人便死了,咱们又要吃挂落。这姓牛的怕是又扣咱们的银子。”

    “不行,这人不能再死牢中了。咱们兄弟一起凑凑。”张大拿主意。

    “头,真凑啊!”

    一听说自家出钱,十几个汉子全成了苦瓜脸。

    这时候有人注意到白怀安:“新来的,也算上你一份。”

    “我?”

    白怀安指了下自己,“我只是个夜不收。”

    “知道知道,所以哥哥才与你这美差。看到了,这里的犯人一时三刻还死不了。他们只要不死,便是咱们兄弟的油水。”

    天牢的法则,靠天牢吃天牢。

    天牢中有犯人,犯人的伙食不好。

    犯人想吃的就要给银子。而这些银子就是天牢狱卒的收入。

    说了这么多,还不就是“善财难舍”。

    面对自己出钱养天牢的犯人,他们当然希望有人分担。

    至于他们说的分银子。

    不好意思各人顾客各人找。能炸出油水的犯人,早让他们分完了,哪里还有白怀安的份。

    说的白了,就是穷忽悠,先把白怀安的钱忽悠出来再说。

    白怀安不是老油子,但他可以听心声。他们的算计一一从心声中流出,但……白怀安答应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