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早早就让你们在车里呆着，偏要下来，现在好了。”王碟蹲在大树下任三两个劫匪在他身上搜刮，双手是被捆住了，眼神却犀利地盯着那劫匪中的少年郎，余光又瞟着身边的达州与李青，变化为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李青撇着嘴巴，一脸怎么能就怨我的委屈小表情。
“当家的，看，这是我从他们身上搜下的全部钱财了。”一个小头目，双手奉上从王碟林达州身上的贵重物品，又将李青那的钱袋一并呈上去。
“那他们该怎么办？”小头目眼神示意了王碟等一众被捆了手脚灰头土脸的人。
“本来我们只是劫财的土匪，无意伤你们性命。但你们打伤了我们这么多弟兄，你说我该把你们怎么办好呢？”那少年郎披着动物的毛做的披肩，粗麻绳随意束起头发，看似鲁莽气粗，开口说话的声音却阳刚正气，一股子江湖儿女的侠义气息。
他走到王碟面前，蹲下身，又用食指挑起王碟的下巴，逼他直视。可意外没从他的眼里看到一丝胆怯。
倒是旁边的李青耐不住了，扯着大白嗓子，哭哭啼啼起来：“大哥，求求你们放了我们吧。我们少爷可是家里的独苗。我们有钱，求你们放了我们吧！”
王碟一个眼神杀过去，李青的嗓音弱下来，但还是啜泣不停。
“可是你们的钱财都已经在我手里了呀。”那当家的拿起手里的玉佩戒指在阳光下摩挲，似笑非笑。
“我们是大户人家的，还有钱。只要你愿意放了我们少爷，我们还能给你钱。”李青着急补充。
“何况你杀了我们，我们家人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来找你们麻烦的。”林达州忙点头应和。
王碟开口，目光泛着狡黠：“是啊，你放我们其中一个下山去给你取来。你想要多少我都可以满足。“
那大当家的抬起下巴，摸着自己的胡茬想了一会，起身。”我答应拿钱买你们的命。但，万一你们没拿钱反而找来更多人捉我们呢？”
“那年就和我们一起下山，亲自去拿。”王碟抬头看他，似在打探。
“亲自去拿……”当家的眼珠子转了转，思考一会，“那也行吧，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如何？”
从香山上驱着马车回到城中，已是傍晚，街边的小贩稀稀落落，叫卖声一阵一阵的。路人踏着急忙的脚步赶着回家吃饭。
马车里，王碟和达州被绑着，那少年郎当家的和另一个小匪看着他们。李青坐在边上指引着前面的一个土匪驱赶马匹。剩下的护院则被他们留在了城中的寺庙中，毕竟人多过于吸引视线，引来麻烦。
王碟的嘴没被堵住，一路上倒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土匪们搭话：
“你们竟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进城，也不换一身乔装来。真是不太敬业呀。”
那匪头子嗤笑一声，“我们本就不在一处安家打劫，四处流动。在山上是匪，在山下就是普通百姓。”他还特地强调了“普通”二字。
李青在一旁听得瞪大了眼睛：”什么道理。难道你把这抢人钱财的事看成是一门活计嘛！“
那少年郎听了大笑：”有何不可，我有抢人的本事，你有伺候人的本身。大家都是靠本事吃饭，都是一个理儿。“
”看你年纪也不大，却是一群小匪的当家的。本事确实不小，但你这为人处世的道理却是颠倒是非，乱作一通。”王碟放松了身体，后仰着脑袋，惬意十足的模样。要不是手被困住了，倒真难看出他是被人抢来的。
他也不屑:“我就是讲我自己的这个理儿！快到了没？”说着，撇开帘子四处打量。
“快到了，快到了。我去叫人拿来给你。“李青回话，准备起身的模样。
一条粗壮的手臂拦在他面前，”诶，我可没说让你们自己去找人来拿。”匪头子狡猾地看向他们。
“那你是什么意思？”
“在山上不能放你们自己去，在山下同样不行。谁知道你们不会招引别的人来。“
“那你究竟想怎么样？”
“你担心的有道理。既然你不信任我们几个。那便在街上随便招呼个小二跑腿的，我写了书信交予他，让他到府上拿了钱财来。”王碟开口，打断李青和匪头子的谈判。
“嗯，你说的有理，就按你说的办。”匪头子赞扬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渐渐垂暮，路上的人越来越少。风吹起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萧瑟不已。
“我饿了。”林达州在车上忽然开口，委屈十足。
“折腾一天了，都没怎么吃东西呢。”
“别多事，马上拿了银两就放你们回家，到底还有多久到？！”少年郎不耐烦道。
他再一次掀起车帘，一眼望去。
“就这吧。”王碟开口。
“到了?“少年匪头子转头看他。
”前面那家食肆。“少年听他的话再次望去确认，发现是一家疆南菜馆子，深深吐了一口气，正准备发火。
”去那家里随便招呼一个小厮来，顺便买点吃的。“说着，伸出手，示意他解开绳子。
匪头子想了想，还是去解了绳索。其他人还没来得及解手，他单独将王碟撤下了车。回头嘱咐车上的小喽啰：”你看着他们，我带他去写书信来。“目光又转向车上的可怜兮兮的用乞求目光盯着他的达州与李青：”会将吃的带回来给你们的。“
李青他们回以感恩的眼神。
接着，王碟大摇大摆地进入了疆南菜馆。
”小二，拿些纸笔来，再上些吃的我要带走。“王碟嚷着，目光在店里探索。
小二呈上纸笔，王碟一挥而就，写完递给他看。
”今在外游春，遇一人病重，家中贫瘠，无法救治。遂写此信，见信者，准备百两银钱交托到城中寺庙处，自有人交接……”
匪头子看完并无不妥，再抬头看王碟，不禁感叹：“不愧是王城里的少爷，出手就是大方，百两银子毫不在意。”
遂招呼来小二，准备让王碟交代住址，让人拿了信去。谁知，那小二似认识这位少爷，眉眼亲切，卑躬屈膝，一股子讨好的味道。保险起见，他打断对面人的话：“换一人去。“
说着，匪头子在店里巡视一圈，叫住一个在角落里擦洗的小厮。唤他：“诶，你过来。”
那人没有反映，面前的小二见风使舵赶忙前去揪着那瘦小身材的衣领子，就提溜过来。
是阿拉庆，王碟见了，心中窃喜，面上打量着少年匪头子的表情变化。
阿拉庆生生被人提过来，脸垂着，不敢抬头，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事。
“去！把这封信送到王府上去！”小二扯高嗓音对阿拉庆道。
王碟意味深长看她说：“小兄弟，要好好送这封信阿，交给府里的管家就好。我等着你。”听到王碟的声音，阿拉庆小心翼翼地抬头，与王碟四目相对
说完，阿拉庆低头看着手里的信。只听见王碟身边响起一阵暴躁的催促：“快去，别在这磨磨唧唧的。”声音熟悉，想看一眼，却来不及，阿拉庆被身后的小二推搡着，就被推出门外，让她快点，别误了王公子的事。
王碟目光越过窗外看着奋力奔跑的小背影，在心里默默和昭昭盘算。回神看着面前的少年匪头，一幅奇怪的表情，不知怎么了。
他拍了拍匪头子的肩，催促他，走了。再不走，天黑前都不知道能不能赶到庙里。
此刻马车上，李青和那小喽啰也聊的正欢。
“诶，别说，你们当家的人其实也不是特别坏！”
“那是，我们当家的可是最好的人。他不仅讲义气，还特别善良。”小喽啰露出崇拜的目光。
“咳咳，善良倒也不至于。”林达州加入群聊……
“你不知道。我们这一群兄弟都是没有爹妈的，没有大当家的，我们早在街上饿死了。是当家的收留我们，交我们武功本事。带我们行走江湖。”小喽啰不满达州的怀疑。
“你们当家的一直是孤身一人，没有家人嘛？”
“没有吧。当家的一直四处飘荡，没有在哪停歇过，没有什么兄弟姐妹，只有我们一群兄弟。唯独在疆南，好像有一个……”话还没说完，王碟他们回来了，一步踏上马车，将食物放到他们腿上。
“这我们怎么吃阿？”林达州动了动手，向他们示意自己被束缚的双手。
“你喂给他们吃。“年轻匪头子抬了抬下巴示意王碟。
王碟一脸不情愿，还是拿出了一块烤馕无比嫌弃的一只手喂一张嘴。
李青撇着嘴巴，一脸怎么能就怨我的委屈小表情。
“当家的，看，这是我从他们身上搜下的全部钱财了。”一个小头目，双手奉上从王碟林达州身上的贵重物品，又将李青那的钱袋一并呈上去。
“那他们该怎么办？”小头目眼神示意了王碟等一众被捆了手脚灰头土脸的人。
“本来我们只是劫财的土匪，无意伤你们性命。但你们打伤了我们这么多弟兄，你说我该把你们怎么办好呢？”那少年郎披着动物的毛做的披肩，粗麻绳随意束起头发，看似鲁莽气粗，开口说话的声音却阳刚正气，一股子江湖儿女的侠义气息。
他走到王碟面前，蹲下身，又用食指挑起王碟的下巴，逼他直视。可意外没从他的眼里看到一丝胆怯。
倒是旁边的李青耐不住了，扯着大白嗓子，哭哭啼啼起来：“大哥，求求你们放了我们吧。我们少爷可是家里的独苗。我们有钱，求你们放了我们吧！”
王碟一个眼神杀过去，李青的嗓音弱下来，但还是啜泣不停。
“可是你们的钱财都已经在我手里了呀。”那当家的拿起手里的玉佩戒指在阳光下摩挲，似笑非笑。
“我们是大户人家的，还有钱。只要你愿意放了我们少爷，我们还能给你钱。”李青着急补充。
“何况你杀了我们，我们家人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来找你们麻烦的。”林达州忙点头应和。
王碟开口，目光泛着狡黠：“是啊，你放我们其中一个下山去给你取来。你想要多少我都可以满足。“
那大当家的抬起下巴，摸着自己的胡茬想了一会，起身。”我答应拿钱买你们的命。但，万一你们没拿钱反而找来更多人捉我们呢？”
“那年就和我们一起下山，亲自去拿。”王碟抬头看他，似在打探。
“亲自去拿……”当家的眼珠子转了转，思考一会，“那也行吧，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如何？”
从香山上驱着马车回到城中，已是傍晚，街边的小贩稀稀落落，叫卖声一阵一阵的。路人踏着急忙的脚步赶着回家吃饭。
马车里，王碟和达州被绑着，那少年郎当家的和另一个小匪看着他们。李青坐在边上指引着前面的一个土匪驱赶马匹。剩下的护院则被他们留在了城中的寺庙中，毕竟人多过于吸引视线，引来麻烦。
王碟的嘴没被堵住，一路上倒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土匪们搭话：
“你们竟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进城，也不换一身乔装来。真是不太敬业呀。”
那匪头子嗤笑一声，“我们本就不在一处安家打劫，四处流动。在山上是匪，在山下就是普通百姓。”他还特地强调了“普通”二字。
李青在一旁听得瞪大了眼睛：”什么道理。难道你把这抢人钱财的事看成是一门活计嘛！“
那少年郎听了大笑：”有何不可，我有抢人的本事，你有伺候人的本身。大家都是靠本事吃饭，都是一个理儿。“
”看你年纪也不大，却是一群小匪的当家的。本事确实不小，但你这为人处世的道理却是颠倒是非，乱作一通。”王碟放松了身体，后仰着脑袋，惬意十足的模样。要不是手被困住了，倒真难看出他是被人抢来的。
他也不屑:“我就是讲我自己的这个理儿！快到了没？”说着，撇开帘子四处打量。
“快到了，快到了。我去叫人拿来给你。“李青回话，准备起身的模样。
一条粗壮的手臂拦在他面前，”诶，我可没说让你们自己去找人来拿。”匪头子狡猾地看向他们。
“那你是什么意思？”
“在山上不能放你们自己去，在山下同样不行。谁知道你们不会招引别的人来。“
“那你究竟想怎么样？”
“你担心的有道理。既然你不信任我们几个。那便在街上随便招呼个小二跑腿的，我写了书信交予他，让他到府上拿了钱财来。”王碟开口，打断李青和匪头子的谈判。
“嗯，你说的有理，就按你说的办。”匪头子赞扬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渐渐垂暮，路上的人越来越少。风吹起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萧瑟不已。
“我饿了。”林达州在车上忽然开口，委屈十足。
“折腾一天了，都没怎么吃东西呢。”
“别多事，马上拿了银两就放你们回家，到底还有多久到？！”少年郎不耐烦道。
他再一次掀起车帘，一眼望去。
“就这吧。”王碟开口。
“到了?“少年匪头子转头看他。
”前面那家食肆。“少年听他的话再次望去确认，发现是一家疆南菜馆子，深深吐了一口气，正准备发火。
”去那家里随便招呼一个小厮来，顺便买点吃的。“说着，伸出手，示意他解开绳子。
匪头子想了想，还是去解了绳索。其他人还没来得及解手，他单独将王碟撤下了车。回头嘱咐车上的小喽啰：”你看着他们，我带他去写书信来。“目光又转向车上的可怜兮兮的用乞求目光盯着他的达州与李青：”会将吃的带回来给你们的。“
李青他们回以感恩的眼神。
接着，王碟大摇大摆地进入了疆南菜馆。
”小二，拿些纸笔来，再上些吃的我要带走。“王碟嚷着，目光在店里探索。
小二呈上纸笔，王碟一挥而就，写完递给他看。
”今在外游春，遇一人病重，家中贫瘠，无法救治。遂写此信，见信者，准备百两银钱交托到城中寺庙处，自有人交接……”
匪头子看完并无不妥，再抬头看王碟，不禁感叹：“不愧是王城里的少爷，出手就是大方，百两银子毫不在意。”
遂招呼来小二，准备让王碟交代住址，让人拿了信去。谁知，那小二似认识这位少爷，眉眼亲切，卑躬屈膝，一股子讨好的味道。保险起见，他打断对面人的话：“换一人去。“
说着，匪头子在店里巡视一圈，叫住一个在角落里擦洗的小厮。唤他：“诶，你过来。”
那人没有反映，面前的小二见风使舵赶忙前去揪着那瘦小身材的衣领子，就提溜过来。
是阿拉庆，王碟见了，心中窃喜，面上打量着少年匪头子的表情变化。
阿拉庆生生被人提过来，脸垂着，不敢抬头，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事。
“去！把这封信送到王府上去！”小二扯高嗓音对阿拉庆道。
王碟意味深长看她说：“小兄弟，要好好送这封信阿，交给府里的管家就好。我等着你。”听到王碟的声音，阿拉庆小心翼翼地抬头，与王碟四目相对
说完，阿拉庆低头看着手里的信。只听见王碟身边响起一阵暴躁的催促：“快去，别在这磨磨唧唧的。”声音熟悉，想看一眼，却来不及，阿拉庆被身后的小二推搡着，就被推出门外，让她快点，别误了王公子的事。
王碟目光越过窗外看着奋力奔跑的小背影，在心里默默和昭昭盘算。回神看着面前的少年匪头，一幅奇怪的表情，不知怎么了。
他拍了拍匪头子的肩，催促他，走了。再不走，天黑前都不知道能不能赶到庙里。
此刻马车上，李青和那小喽啰也聊的正欢。
“诶，别说，你们当家的人其实也不是特别坏！”
“那是，我们当家的可是最好的人。他不仅讲义气，还特别善良。”小喽啰露出崇拜的目光。
“咳咳，善良倒也不至于。”林达州加入群聊……
“你不知道。我们这一群兄弟都是没有爹妈的，没有大当家的，我们早在街上饿死了。是当家的收留我们，交我们武功本事。带我们行走江湖。”小喽啰不满达州的怀疑。
“你们当家的一直是孤身一人，没有家人嘛？”
“没有吧。当家的一直四处飘荡，没有在哪停歇过，没有什么兄弟姐妹，只有我们一群兄弟。唯独在疆南，好像有一个……”话还没说完，王碟他们回来了，一步踏上马车，将食物放到他们腿上。
“这我们怎么吃阿？”林达州动了动手，向他们示意自己被束缚的双手。
“你喂给他们吃。“年轻匪头子抬了抬下巴示意王碟。
王碟一脸不情愿，还是拿出了一块烤馕无比嫌弃的一只手喂一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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