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青音
第二日，茶楼里那卖画少年如约带来一幅新画，茶楼里新拢聚了一批人，在底下闲言碎语；甚至有的径直问了台上的人昨天的小贼何去何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都被那少年搪塞过去了。
他缓慢小心地打开画卷，将画示人；是一幅波斯菊，不，是一片波斯菊。
王碟在台下看的讶异，想起那天在花店买回去的那两株波斯菊；眼前这画里却是一大片，一大片的五彩斑斓的艳，一簇簇花在青绿的叶里昂扬，绽放生机。
“这画画的好，但画的是什么花？怎么都没见过。”台下有个人问。
台上的少年急急不徐介绍这花，这画。
台下是一如既往的喧闹，有怀疑这花的，有赞赏这画的，也有猜疑昨日之事的。
卖画少年讲了一会，开始竞价；台下一众看客，却鲜有报价的，这价格也不比昨日的热闹，有人在台下说风凉话：“应让青音自己出面说个明白，昨日的事……不然谁愿意买一个有污名的人的画呢。”
话一出，几个有意愿卖画的人面面相觑，肉眼可见的犹豫。
“我要了，这画，六十两。”王碟翘着二郎腿，拨了一瓣橘子塞到嘴里。
旁边有小爷劝道：“王少爷，应该是叫三十两了，您多叫了。”
“没事，它值这个价。不论人，就论画。”王碟说完将橘子皮丢下，抬眼示意李青上去将画买下。
台下议论纷纷，有说王少爷阔绰的，也有说他不知时事的。
“你觉得呢，她画的。”王碟通过神识与昭昭沟通。
昭昭似乎刚醒，打着哈欠，“不错，是一幅好画。”
“不觉得有点眼熟？”
“你说这花？不是说了是波斯菊嘛！”昭昭撇嘴。
“可不知为何，我心里感觉怪怪的，总觉得这画与我关系匪浅，想要……”
昭昭现身，站在王碟身前，仔细盯着他的瞳孔一会，似是确认了什么：”想要什么，见到画的人？”
王碟坐着，此刻仰视着昭昭，没说话，但眼神却透露出渴望。
“那就……跟上他。”昭昭坐到桌上，伸手指向台上的卖画少年。
“但，他不愿示人；我这么莽撞去寻，怕是失礼。”王碟看向昭昭。
昭昭抬手摸了摸他的头：“谁说你是去寻他，你只是去散步罢了。”说完，眼睛弯弯，笑着。
王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脏，有种难以言说的异样感，像是血液忽然分支，某一根神经错乱，心思混乱；不知道自己为何忽然那么想去了解青音，仿佛被人控制勾了魂一般。
昭昭感应到什么，疑惑的看向他，安抚似的摸着他的头。
王碟起身，边走边吐槽：“不许摸我的头，我是小鸡仔嘛。”
昭昭笑着跟上，与他打趣。
跟着那少年在坊市里走了一会，见他买了一盆花，一些吃食，还有一根麻绳。王碟跟在后面，李青在一旁念叨：”他好奇怪阿。“
王碟不吭声，只是默默跟着，好不容易走到了郊外；穿过丛林，李青的声音响起：”这青音居士住的这么远，这么偏；果然隐士都喜欢在山林里。“
王碟敲了敲他的头，示意他别说话了。在那少年不远处跟着，走了半个时辰，终于见他停在了一个木屋院子前。
李青开口：”你看！“王碟随着李青的指向，一眼望去，是一个眼熟的身影；那少年将手里的花交给她，两人说了几句。旁边的屋子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少年奔去。
王碟带着李青，绕道后院，靠近那间屋子的窗；李青在身后偷笑：”少爷，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不像你啊。“
王碟捂住他的嘴，在窗户底下，听见了一席谈话。
“已经堵住她的嘴了，快拿绳子来捆住她，不要再闹了。小姐来了，她又要闹。”一个女声。
“我来。”那少年讲。
“小心一点，我抓着她。”又一个女声。
还有被堵着嘴巴的呜咽声。
“他们这是在干嘛？少爷，这不是绑架吧？”李青面色凝重，望着王碟。
“稍安勿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青悄然爬上窗，戳破了窗户纸，看见了屋内的情况。是两个婢女，有一个还是在茶楼里见过的那个，是她与那个少年，正绑着在茶楼里闹事的小贼。
一面汇报给王碟，不见回应，便拿脚轻点；只听见王碟的咳嗽声。
”别咳了，少爷，声音太大了。“李青用一只手撑着，回头看，看见王碟不知什么时候站起身；身旁是一个白衣女子。
”你们在这干嘛？“声音盖下，李青慌张从窗户上落下，迅速跑到王碟身边。
声音惊醒屋子里的人，打开窗户，看着屋外的人，那婢女疑惑的喊了一声：”小姐？“
王碟与李青在双方之间，尴尬伫立。
“你们为何再此？”白樱开口，声音凌厉。
“我和我家少爷在此散步罢了，碰巧见到你们绑人，就来看看究竟。”李青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谎。
此刻，王碟和李青被面前几个人围在中心，目光审视。
“散步？！在这偏远山林里？”一个丫鬟开口，王碟想起，是之前在街上陪着白樱的那人。
“你不是早上买了那幅波斯菊画的客人？”那卖画少年怀疑道。
“咳咳，”王碟尴尬以咳嗽掩饰。
“你想来找青音？”白樱开口，直视王碟。
“我，我只是……”王碟在内心猛摇昭昭的手，“怎么办？怎么办？该说什么。”
昭昭被他摇的难受，拨开他的手，说了一句;“等着。”
紧接着，一旁的木屋里响起一声尖叫。
“啊-——”
王碟先一步跑过去，白樱他们跟在后面，打开门。如目所见，那女贼小小身材此刻脚下踢着麻绳，手上攥着从那个丫鬟头上拔出的簪子抵在丫鬟的颈间。见众人一哄前来，手微微发颤。
“你们走开！”女贼视线扫过众人，见到白樱，情绪忽然激动起来。
“白樱！你这个祸害！害死了我哥，还想把我抓起来。”
“青青，你把簪子放下。不要伤人。”白樱走到她面前，欲上前拿开那女贼的簪子，被王碟一手拉下。
“你小心。”王碟提醒。
青青见白樱想上前，那簪子离婢女的脖子更近一些。
”你还好意思说，如此虚情假意，当初我哥就是这么被你骗了的，丧了命，如今你还好意思装作好人。在这里，惜他人的命，那我哥呢？谁来惜他的命？“青青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开始哽咽。
”姐姐去报官吧。“旁边的少年开口。
”不许。“白樱回绝的强硬，眼里泛红。”青青，你不要做这些蠢事。“
王碟在一旁看他们拉扯，在心里质问昭昭：”这就是你说的等着？”
昭昭一勾嘴角，不说话。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王碟追问。
“你先救下她，自会知晓。”昭昭终于悠闲开口，仿佛事情无关与她。
王碟在内心深处，感到奇怪，昭昭的反应。他看了一眼四下的环境，慢慢往旁边挪。
“你想干嘛，不许动。”女贼青青看见他的移动，叫起来。
王碟身影顿住，神情却是闲逸的样子，学着昭昭那般，随意勾嘴一笑，手指勾起一只茶杯。惬意端起来，喝了一口，似是在旁边看热闹。
李青在一旁着急：“少爷，你在干什么？”
白樱也投来微愠的目光。接着转头劝慰，“是我对不起你哥，但我也不想。他已经走了，断然不希望你继续活在他的死里。”
“是，我不像你。出生富贵，我哥即使没了，你依然吃喝不愁，生活如故。可是我呢？我哥没了，我就什么都没了啊！白大小姐。“青青愈说愈加崩溃。
王碟一面听着，露出难色；一面握紧了茶杯，看准时机，稳准一掷。
茶杯在空中划出一道直线，准确打在青青执簪子的手背，青青吃痛，收回手，已经是红肿了一片，簪子也落了地。
霎时，那小丫鬟跑回众人一侧，王碟顺势用手架住了青青的两只手臂，一抬下巴，李青明白，捡了地上的麻绳，捆了挣扎的青青的手。
”放开，放开我。白樱你可真是厉害。没了我哥，你身边还有这么多男人围着你啊。“青青冷笑，嘴里叫着。
白樱终于受不了，走上前，一巴掌甩在青青脸上。惊讶众人，大家目光看着她，一跛一跛走到青青面前，一颗泪落下来，巴掌的声音响起。
“因为你哥，我已经忍你很久了，你不要不知好歹。”紧接着，第二颗泪珠夺眶而出，白樱掀起手无声抹去；从声音里可以听出，她用了很大的力气在压下咳嗽。
青青被她打懵了，一时间睁着眼，木讷地看着她。
白樱转身，面色冷酷，“你们先出去吧。”她对着身后的丫鬟说着，又伸手作请的姿势，：王少爷，您也先离开吧。“
白樱关了门，将一众人隔出门外。
”姐姐一个人在里面，可以吗？”刚刚被抵着脖子的小丫鬟，红着眼问。
“会没事的，她不会伤害小姐的。”另一个丫鬟解释。
“为什么？你叫她小姐，而他们则称呼她为姐姐？”王碟看着她。
那小丫头微微欠身，向他行礼，是大户人家的丫鬟，有规矩。王碟在心里下定义。
她开口，“我是从小跟着小姐在白府长大的。他们是小姐从家里离开后路上收留的。”
“白府？黔县的白府？那个商贾大户？”王碟在脑子里想到了，脱口而出。
“是。”那小丫鬟微微低着头，回应。
“白府的大小姐……”王碟手指敲着，脑子里在追忆。
“就是之前你娘提起过的，说是坠崖而亡的那个白府大小姐。”昭昭的声音响起。
“不是坠崖而亡了?“王碟顺着昭昭的话说了下去。
那婢女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门，只说了一句：”这事我说不得，您若想知道，便亲自去问小姐吧。”说着，欠身行礼。带着那吃惊的还捂着脖子的小丫鬟和少年到了后头。
留下王碟和李青在院子里。
“她是青音吧。”王碟开口，语气平淡。
“啊，我以为青音是男子呢。没想到是女子，可真看不出来。”李青在一旁咕噜。
王碟没理会，他坐在院子里的石椅上，听着昭昭说：“是啊，她是一个女子呢，不一般的女子。”
王碟在心里问：“你与她相识？”
昭昭摇摇头。
“可是我看你很熟悉她的样子。昭昭你是神仙吧，不然怎么能预判，知晓世事。”王碟用着开玩笑的语气问她。
昭昭透明的身体，在太阳底下，王碟眼里，微微泛着金光。昭昭蹦跳着，回头向他挥手：“这个问题从前你总问我，从你十岁起，倒问得少了。”
“那你是吗？”
“不是啊。”昭昭继续在四周蹦跶着，一会追凤蝶，一会看院子里的花草。
“那你怎么，可以知道所有事一样……“
“啊——什么？“昭昭在一旁摆弄花瓣，没听清。
王碟摇了摇头，看着昭昭的身影不语。
他缓慢小心地打开画卷，将画示人；是一幅波斯菊，不，是一片波斯菊。
王碟在台下看的讶异，想起那天在花店买回去的那两株波斯菊；眼前这画里却是一大片，一大片的五彩斑斓的艳，一簇簇花在青绿的叶里昂扬，绽放生机。
“这画画的好，但画的是什么花？怎么都没见过。”台下有个人问。
台上的少年急急不徐介绍这花，这画。
台下是一如既往的喧闹，有怀疑这花的，有赞赏这画的，也有猜疑昨日之事的。
卖画少年讲了一会，开始竞价；台下一众看客，却鲜有报价的，这价格也不比昨日的热闹，有人在台下说风凉话：“应让青音自己出面说个明白，昨日的事……不然谁愿意买一个有污名的人的画呢。”
话一出，几个有意愿卖画的人面面相觑，肉眼可见的犹豫。
“我要了，这画，六十两。”王碟翘着二郎腿，拨了一瓣橘子塞到嘴里。
旁边有小爷劝道：“王少爷，应该是叫三十两了，您多叫了。”
“没事，它值这个价。不论人，就论画。”王碟说完将橘子皮丢下，抬眼示意李青上去将画买下。
台下议论纷纷，有说王少爷阔绰的，也有说他不知时事的。
“你觉得呢，她画的。”王碟通过神识与昭昭沟通。
昭昭似乎刚醒，打着哈欠，“不错，是一幅好画。”
“不觉得有点眼熟？”
“你说这花？不是说了是波斯菊嘛！”昭昭撇嘴。
“可不知为何，我心里感觉怪怪的，总觉得这画与我关系匪浅，想要……”
昭昭现身，站在王碟身前，仔细盯着他的瞳孔一会，似是确认了什么：”想要什么，见到画的人？”
王碟坐着，此刻仰视着昭昭，没说话，但眼神却透露出渴望。
“那就……跟上他。”昭昭坐到桌上，伸手指向台上的卖画少年。
“但，他不愿示人；我这么莽撞去寻，怕是失礼。”王碟看向昭昭。
昭昭抬手摸了摸他的头：“谁说你是去寻他，你只是去散步罢了。”说完，眼睛弯弯，笑着。
王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脏，有种难以言说的异样感，像是血液忽然分支，某一根神经错乱，心思混乱；不知道自己为何忽然那么想去了解青音，仿佛被人控制勾了魂一般。
昭昭感应到什么，疑惑的看向他，安抚似的摸着他的头。
王碟起身，边走边吐槽：“不许摸我的头，我是小鸡仔嘛。”
昭昭笑着跟上，与他打趣。
跟着那少年在坊市里走了一会，见他买了一盆花，一些吃食，还有一根麻绳。王碟跟在后面，李青在一旁念叨：”他好奇怪阿。“
王碟不吭声，只是默默跟着，好不容易走到了郊外；穿过丛林，李青的声音响起：”这青音居士住的这么远，这么偏；果然隐士都喜欢在山林里。“
王碟敲了敲他的头，示意他别说话了。在那少年不远处跟着，走了半个时辰，终于见他停在了一个木屋院子前。
李青开口：”你看！“王碟随着李青的指向，一眼望去，是一个眼熟的身影；那少年将手里的花交给她，两人说了几句。旁边的屋子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少年奔去。
王碟带着李青，绕道后院，靠近那间屋子的窗；李青在身后偷笑：”少爷，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不像你啊。“
王碟捂住他的嘴，在窗户底下，听见了一席谈话。
“已经堵住她的嘴了，快拿绳子来捆住她，不要再闹了。小姐来了，她又要闹。”一个女声。
“我来。”那少年讲。
“小心一点，我抓着她。”又一个女声。
还有被堵着嘴巴的呜咽声。
“他们这是在干嘛？少爷，这不是绑架吧？”李青面色凝重，望着王碟。
“稍安勿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青悄然爬上窗，戳破了窗户纸，看见了屋内的情况。是两个婢女，有一个还是在茶楼里见过的那个，是她与那个少年，正绑着在茶楼里闹事的小贼。
一面汇报给王碟，不见回应，便拿脚轻点；只听见王碟的咳嗽声。
”别咳了，少爷，声音太大了。“李青用一只手撑着，回头看，看见王碟不知什么时候站起身；身旁是一个白衣女子。
”你们在这干嘛？“声音盖下，李青慌张从窗户上落下，迅速跑到王碟身边。
声音惊醒屋子里的人，打开窗户，看着屋外的人，那婢女疑惑的喊了一声：”小姐？“
王碟与李青在双方之间，尴尬伫立。
“你们为何再此？”白樱开口，声音凌厉。
“我和我家少爷在此散步罢了，碰巧见到你们绑人，就来看看究竟。”李青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谎。
此刻，王碟和李青被面前几个人围在中心，目光审视。
“散步？！在这偏远山林里？”一个丫鬟开口，王碟想起，是之前在街上陪着白樱的那人。
“你不是早上买了那幅波斯菊画的客人？”那卖画少年怀疑道。
“咳咳，”王碟尴尬以咳嗽掩饰。
“你想来找青音？”白樱开口，直视王碟。
“我，我只是……”王碟在内心猛摇昭昭的手，“怎么办？怎么办？该说什么。”
昭昭被他摇的难受，拨开他的手，说了一句;“等着。”
紧接着，一旁的木屋里响起一声尖叫。
“啊-——”
王碟先一步跑过去，白樱他们跟在后面，打开门。如目所见，那女贼小小身材此刻脚下踢着麻绳，手上攥着从那个丫鬟头上拔出的簪子抵在丫鬟的颈间。见众人一哄前来，手微微发颤。
“你们走开！”女贼视线扫过众人，见到白樱，情绪忽然激动起来。
“白樱！你这个祸害！害死了我哥，还想把我抓起来。”
“青青，你把簪子放下。不要伤人。”白樱走到她面前，欲上前拿开那女贼的簪子，被王碟一手拉下。
“你小心。”王碟提醒。
青青见白樱想上前，那簪子离婢女的脖子更近一些。
”你还好意思说，如此虚情假意，当初我哥就是这么被你骗了的，丧了命，如今你还好意思装作好人。在这里，惜他人的命，那我哥呢？谁来惜他的命？“青青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开始哽咽。
”姐姐去报官吧。“旁边的少年开口。
”不许。“白樱回绝的强硬，眼里泛红。”青青，你不要做这些蠢事。“
王碟在一旁看他们拉扯，在心里质问昭昭：”这就是你说的等着？”
昭昭一勾嘴角，不说话。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王碟追问。
“你先救下她，自会知晓。”昭昭终于悠闲开口，仿佛事情无关与她。
王碟在内心深处，感到奇怪，昭昭的反应。他看了一眼四下的环境，慢慢往旁边挪。
“你想干嘛，不许动。”女贼青青看见他的移动，叫起来。
王碟身影顿住，神情却是闲逸的样子，学着昭昭那般，随意勾嘴一笑，手指勾起一只茶杯。惬意端起来，喝了一口，似是在旁边看热闹。
李青在一旁着急：“少爷，你在干什么？”
白樱也投来微愠的目光。接着转头劝慰，“是我对不起你哥，但我也不想。他已经走了，断然不希望你继续活在他的死里。”
“是，我不像你。出生富贵，我哥即使没了，你依然吃喝不愁，生活如故。可是我呢？我哥没了，我就什么都没了啊！白大小姐。“青青愈说愈加崩溃。
王碟一面听着，露出难色；一面握紧了茶杯，看准时机，稳准一掷。
茶杯在空中划出一道直线，准确打在青青执簪子的手背，青青吃痛，收回手，已经是红肿了一片，簪子也落了地。
霎时，那小丫鬟跑回众人一侧，王碟顺势用手架住了青青的两只手臂，一抬下巴，李青明白，捡了地上的麻绳，捆了挣扎的青青的手。
”放开，放开我。白樱你可真是厉害。没了我哥，你身边还有这么多男人围着你啊。“青青冷笑，嘴里叫着。
白樱终于受不了，走上前，一巴掌甩在青青脸上。惊讶众人，大家目光看着她，一跛一跛走到青青面前，一颗泪落下来，巴掌的声音响起。
“因为你哥，我已经忍你很久了，你不要不知好歹。”紧接着，第二颗泪珠夺眶而出，白樱掀起手无声抹去；从声音里可以听出，她用了很大的力气在压下咳嗽。
青青被她打懵了，一时间睁着眼，木讷地看着她。
白樱转身，面色冷酷，“你们先出去吧。”她对着身后的丫鬟说着，又伸手作请的姿势，：王少爷，您也先离开吧。“
白樱关了门，将一众人隔出门外。
”姐姐一个人在里面，可以吗？”刚刚被抵着脖子的小丫鬟，红着眼问。
“会没事的，她不会伤害小姐的。”另一个丫鬟解释。
“为什么？你叫她小姐，而他们则称呼她为姐姐？”王碟看着她。
那小丫头微微欠身，向他行礼，是大户人家的丫鬟，有规矩。王碟在心里下定义。
她开口，“我是从小跟着小姐在白府长大的。他们是小姐从家里离开后路上收留的。”
“白府？黔县的白府？那个商贾大户？”王碟在脑子里想到了，脱口而出。
“是。”那小丫鬟微微低着头，回应。
“白府的大小姐……”王碟手指敲着，脑子里在追忆。
“就是之前你娘提起过的，说是坠崖而亡的那个白府大小姐。”昭昭的声音响起。
“不是坠崖而亡了?“王碟顺着昭昭的话说了下去。
那婢女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门，只说了一句：”这事我说不得，您若想知道，便亲自去问小姐吧。”说着，欠身行礼。带着那吃惊的还捂着脖子的小丫鬟和少年到了后头。
留下王碟和李青在院子里。
“她是青音吧。”王碟开口，语气平淡。
“啊，我以为青音是男子呢。没想到是女子，可真看不出来。”李青在一旁咕噜。
王碟没理会，他坐在院子里的石椅上，听着昭昭说：“是啊，她是一个女子呢，不一般的女子。”
王碟在心里问：“你与她相识？”
昭昭摇摇头。
“可是我看你很熟悉她的样子。昭昭你是神仙吧，不然怎么能预判，知晓世事。”王碟用着开玩笑的语气问她。
昭昭透明的身体，在太阳底下，王碟眼里，微微泛着金光。昭昭蹦跳着，回头向他挥手：“这个问题从前你总问我，从你十岁起，倒问得少了。”
“那你是吗？”
“不是啊。”昭昭继续在四周蹦跶着，一会追凤蝶，一会看院子里的花草。
“那你怎么，可以知道所有事一样……“
“啊——什么？“昭昭在一旁摆弄花瓣，没听清。
王碟摇了摇头，看着昭昭的身影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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