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夏至将至，天气逐渐热了起来。煜恒长公主的寿宴吸引来了许多外番的商人，自然也有使者。两国之间没有永恒的战争，有的只是利益纷争下的时和时战。这些在公主寿宴得到风声就千里迢迢赶来的，自然是在需要的时候，来求通商求贸易，甚至是求联姻的。而这对于目前来说的煜恒，也是求之不得，当然是打开国门呈欢迎姿势。
齐漱站在街边看到这种场景，会感叹京城的繁华的同时，对这些“另类长相”的人们好感不起来。
她小时候在父王封地中，见过往来的商队，见过骆驼背上那些煜恒并不常见的东西，也见过煜恒与外国人通婚的家庭，按理说，对这些人应该并不陌生。可是，在野外被群狼围攻的人一辈子都会留下阴影，这些草原和大漠来的，对于齐漱来说就是“不速之客”，这辈子都没法再好转过来。
一声压过一声的驼铃，齐漱只觉得聒噪。在街边站了一会，就感觉这种繁华带来的摩肩接踵烦躁无比。她总觉得热，没站一会就走了。
果然，李常乐差人送给齐漱了一件衣服。齐漱拿到衣服便仔细端详了起来，这柔软的触感，这精美的刺绣，绝佳上乘。穿上身后，也十分的合身。齐漱心想，这李常乐不愧是煜恒帝的掌中宝，这样的衣服随随便便地就拿来赏人了。
她穿上衣服，正合适，心中讶异长公主殿下就见了自己几面就可以让宫人们做出这样合身的衣服。
宫里的高墙遮挡住了部分太阳，走在阴影下还不算十分炎热。琼苑里的花从入春开始已经换过一茬接着一茬，如今荷花开的正盛。可是今天的李常乐没有心思看满池的红花绿叶，她急匆匆地向陛下的寝宫赶去。
李常乐一路跑跑走走，侍女和宦官们跟在身后使劲地追，边追边喊着长公主殿下有失体统。可李常乐哪顾得上这些。
她在宫中换上了她华丽的女装，衣裙和披帛在风中翻飞，头上的珠钗也花枝乱颤。细密的汗在她的额头她也顾不上擦，她有事要同自己的皇兄说。
她一路跑进皇帝寝宫，坐在床边看书的李稷裕还未反应过来，李常乐便一下扑在李稷裕的腿上，抱着他的腰哭了起来。
李稷裕放下手中的书，亲亲拍着常乐环着自己的手臂，问道：“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朕的好妹妹，哭什么，有谁欺负朕的昭阳了。”
李常乐停止了抽泣，可怜巴巴地抬头，撇着嘴答道：“过了昭阳的寿辰，皇兄要把昭阳嫁出去，嫁到很远的地方，皇兄不想看见昭阳了。”
“怎么会呢？你怎么会这么说？”李稷裕看着妹妹这个样子，知晓了前因后果。
“怎么会这么说？皇兄先说，是不是有外邦的使者向皇兄求娶煜恒的公主了？咱煜恒又只有昭阳一个，皇兄就是要把昭阳嫁出去？”
“是有此事，而且不只一国使者有如此表示。”李稷裕故意停顿下来，看看常乐的表情，看到常乐的嘴都撅上了天，摇摇头笑了出来。
“皇兄还笑，昭阳马上就要去十万八千里外的大草原大沙漠啦，皇兄还笑的出来。果然，皇兄就是答应了。说吧，给了多少贡品。”李常乐把手抽回来，别着头不看李稷裕。
“朕没答应。”李稷裕把李常乐的头拨回来，“近的草原部落的首领，远的波斯大食的王子，都说要娶煜恒的公主。这些年，煜恒国力稍有提升，周边小国就忙不迭地前来求和，那这和亲便是这最平和快速的方式了。”
“第一关那里的风沙消散了吗，他们怎么听着风声来的？”
“煜恒国土辽阔，从第一关过不来，还有其他关口可以过。休战后，边塞的百姓早就开始通商了，京城里也有些许的外邦商队。不然，你用的香料是哪里来的？”
李常乐沉默了，思考了一会又胡乱摆摆手，说道：“偏题了偏题了。那皇兄决定怎么办啊？”
“朕还是觉得，有几个人选在年龄、长相和学识教养方面都很适合你的。”
“皇兄！”李常乐从李稷裕的脚边站起来，哼哼唧唧地跟李稷裕撒娇，“昭阳才十七，昭阳想一辈子就待在皇兄和母后身边，做最乖最快乐的小昭阳。昭阳不想嫁去那么远的地方，昭阳要是去了可能这辈子就再也见不着我爱的皇兄和母后了。求求皇兄了，皇兄肯定也不想昭阳嫁到那么远吧。嗯？嗯？”李常乐拉着李稷裕的手臂扭来扭去。
“那你说，要朕怎么办。”
“不如来个比武招亲，这些外邦的不都喜欢展示自己的力量嘛。而且这么多想要和亲的，我们煜恒也不能厚此薄彼，只能通过较量的方式来赢得想要的。然后再来场文试，写写字、做做诗，辩一下论，看看各国王子贵族的才识。这得本人参与，不是本人一律不算。”
“那要是照你的选法，样样都合格呢？”
“首先，比武可以让煜恒的人一起参加啊，咱煜恒朝也是有能人勇士的。其次，他们外邦的文化与咱中原的差别很大，用我们的标准要求他们，也算是娶我的一个门槛，不是任谁都能跨过去的。经过这一番折腾，想必那些求亲的使者也能知难而退。要是……真的有迎难而上、文武双全，其他条件也不错的，想必皇兄也是愿意的吧。”
“你啊。”李稷裕点点李常乐的额头。
李常乐所说的全部内容，其实李稷裕早就考虑过。她说的字字句句看起来如此客观公平，但其实每一个字都透露着想让皇兄帮她“作弊”。
李稷裕看着自己这个撒泼的妹妹笑而不语，可李稷裕越不说话，李常乐哼哼唧唧地越厉害。
李稷裕憋不住笑了出来，把李常乐按在自己的身边，宠溺地说道：“皇兄帮你想想办法？”
“好！那昭阳先走了，不打扰皇兄了。皇兄多注意身体，不要总是不知疲倦地批折子到三更。昭阳来的路上看到琼苑里的荷花开的正好，皇兄多出去看看。昭阳告退。”
听到皇兄的承诺，李常乐瞬间笑靥如花。她知道她的皇兄定会顺着她向着她，她来闹着一番不过是想给皇兄表明一下态度，好让皇兄功夫下在前面，少些尴尬和冲突。得到了皇兄的承诺，她的心自然放在肚子里了，就高高兴兴地走了。
李稷裕看着李常乐完全走后，挂在脸上的笑瞬间掉了下来。他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低声道：“司徒。”
这时不知从哪个黑暗中闪出来了一位男子，单膝跪在李稷裕面前应道：“臣在。”
“公主招亲这件事，可以办妥吗？”
“臣明白。只是臣不知陛下的……”
“朕的底线很低，只要和亲这事没有结果就行，至于各国的使者贵族会不会死在比武场上，朕，不在乎。至于昭阳的婚事，她即使嫁给街边的泼皮破落户也好过嫁去朕够不着的地方，做什么波斯大食的王妃强些，对吧。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借着她的名，她又借着谁的势，威胁到煜恒和朕呢，朕就剩昭阳了，朕得把昭阳紧紧地窝在手里不是吗。”
齐漱站在街边看到这种场景，会感叹京城的繁华的同时，对这些“另类长相”的人们好感不起来。
她小时候在父王封地中，见过往来的商队，见过骆驼背上那些煜恒并不常见的东西，也见过煜恒与外国人通婚的家庭，按理说，对这些人应该并不陌生。可是，在野外被群狼围攻的人一辈子都会留下阴影，这些草原和大漠来的，对于齐漱来说就是“不速之客”，这辈子都没法再好转过来。
一声压过一声的驼铃，齐漱只觉得聒噪。在街边站了一会，就感觉这种繁华带来的摩肩接踵烦躁无比。她总觉得热，没站一会就走了。
果然，李常乐差人送给齐漱了一件衣服。齐漱拿到衣服便仔细端详了起来，这柔软的触感，这精美的刺绣，绝佳上乘。穿上身后，也十分的合身。齐漱心想，这李常乐不愧是煜恒帝的掌中宝，这样的衣服随随便便地就拿来赏人了。
她穿上衣服，正合适，心中讶异长公主殿下就见了自己几面就可以让宫人们做出这样合身的衣服。
宫里的高墙遮挡住了部分太阳，走在阴影下还不算十分炎热。琼苑里的花从入春开始已经换过一茬接着一茬，如今荷花开的正盛。可是今天的李常乐没有心思看满池的红花绿叶，她急匆匆地向陛下的寝宫赶去。
李常乐一路跑跑走走，侍女和宦官们跟在身后使劲地追，边追边喊着长公主殿下有失体统。可李常乐哪顾得上这些。
她在宫中换上了她华丽的女装，衣裙和披帛在风中翻飞，头上的珠钗也花枝乱颤。细密的汗在她的额头她也顾不上擦，她有事要同自己的皇兄说。
她一路跑进皇帝寝宫，坐在床边看书的李稷裕还未反应过来，李常乐便一下扑在李稷裕的腿上，抱着他的腰哭了起来。
李稷裕放下手中的书，亲亲拍着常乐环着自己的手臂，问道：“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朕的好妹妹，哭什么，有谁欺负朕的昭阳了。”
李常乐停止了抽泣，可怜巴巴地抬头，撇着嘴答道：“过了昭阳的寿辰，皇兄要把昭阳嫁出去，嫁到很远的地方，皇兄不想看见昭阳了。”
“怎么会呢？你怎么会这么说？”李稷裕看着妹妹这个样子，知晓了前因后果。
“怎么会这么说？皇兄先说，是不是有外邦的使者向皇兄求娶煜恒的公主了？咱煜恒又只有昭阳一个，皇兄就是要把昭阳嫁出去？”
“是有此事，而且不只一国使者有如此表示。”李稷裕故意停顿下来，看看常乐的表情，看到常乐的嘴都撅上了天，摇摇头笑了出来。
“皇兄还笑，昭阳马上就要去十万八千里外的大草原大沙漠啦，皇兄还笑的出来。果然，皇兄就是答应了。说吧，给了多少贡品。”李常乐把手抽回来，别着头不看李稷裕。
“朕没答应。”李稷裕把李常乐的头拨回来，“近的草原部落的首领，远的波斯大食的王子，都说要娶煜恒的公主。这些年，煜恒国力稍有提升，周边小国就忙不迭地前来求和，那这和亲便是这最平和快速的方式了。”
“第一关那里的风沙消散了吗，他们怎么听着风声来的？”
“煜恒国土辽阔，从第一关过不来，还有其他关口可以过。休战后，边塞的百姓早就开始通商了，京城里也有些许的外邦商队。不然，你用的香料是哪里来的？”
李常乐沉默了，思考了一会又胡乱摆摆手，说道：“偏题了偏题了。那皇兄决定怎么办啊？”
“朕还是觉得，有几个人选在年龄、长相和学识教养方面都很适合你的。”
“皇兄！”李常乐从李稷裕的脚边站起来，哼哼唧唧地跟李稷裕撒娇，“昭阳才十七，昭阳想一辈子就待在皇兄和母后身边，做最乖最快乐的小昭阳。昭阳不想嫁去那么远的地方，昭阳要是去了可能这辈子就再也见不着我爱的皇兄和母后了。求求皇兄了，皇兄肯定也不想昭阳嫁到那么远吧。嗯？嗯？”李常乐拉着李稷裕的手臂扭来扭去。
“那你说，要朕怎么办。”
“不如来个比武招亲，这些外邦的不都喜欢展示自己的力量嘛。而且这么多想要和亲的，我们煜恒也不能厚此薄彼，只能通过较量的方式来赢得想要的。然后再来场文试，写写字、做做诗，辩一下论，看看各国王子贵族的才识。这得本人参与，不是本人一律不算。”
“那要是照你的选法，样样都合格呢？”
“首先，比武可以让煜恒的人一起参加啊，咱煜恒朝也是有能人勇士的。其次，他们外邦的文化与咱中原的差别很大，用我们的标准要求他们，也算是娶我的一个门槛，不是任谁都能跨过去的。经过这一番折腾，想必那些求亲的使者也能知难而退。要是……真的有迎难而上、文武双全，其他条件也不错的，想必皇兄也是愿意的吧。”
“你啊。”李稷裕点点李常乐的额头。
李常乐所说的全部内容，其实李稷裕早就考虑过。她说的字字句句看起来如此客观公平，但其实每一个字都透露着想让皇兄帮她“作弊”。
李稷裕看着自己这个撒泼的妹妹笑而不语，可李稷裕越不说话，李常乐哼哼唧唧地越厉害。
李稷裕憋不住笑了出来，把李常乐按在自己的身边，宠溺地说道：“皇兄帮你想想办法？”
“好！那昭阳先走了，不打扰皇兄了。皇兄多注意身体，不要总是不知疲倦地批折子到三更。昭阳来的路上看到琼苑里的荷花开的正好，皇兄多出去看看。昭阳告退。”
听到皇兄的承诺，李常乐瞬间笑靥如花。她知道她的皇兄定会顺着她向着她，她来闹着一番不过是想给皇兄表明一下态度，好让皇兄功夫下在前面，少些尴尬和冲突。得到了皇兄的承诺，她的心自然放在肚子里了，就高高兴兴地走了。
李稷裕看着李常乐完全走后，挂在脸上的笑瞬间掉了下来。他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低声道：“司徒。”
这时不知从哪个黑暗中闪出来了一位男子，单膝跪在李稷裕面前应道：“臣在。”
“公主招亲这件事，可以办妥吗？”
“臣明白。只是臣不知陛下的……”
“朕的底线很低，只要和亲这事没有结果就行，至于各国的使者贵族会不会死在比武场上，朕，不在乎。至于昭阳的婚事，她即使嫁给街边的泼皮破落户也好过嫁去朕够不着的地方，做什么波斯大食的王妃强些，对吧。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借着她的名，她又借着谁的势，威胁到煜恒和朕呢，朕就剩昭阳了，朕得把昭阳紧紧地窝在手里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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