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 两难之选（三）
“莱特先生！起～床～咯～”
第二天早晨八点，汉娜蹦蹦跳跳地到了莱特的房门，用小孩子的声调叫莱特。
吱呀。
门被推开了，莱特的眼底有一点黑眼圈，然而他并没有什么困意。
“早啊～莱特先生！”
“早，汉娜。”
通过读心，汉娜脸上的表情有点僵住了，轻轻地歪头。
“你也看出来了啊，那这样的话，我就直说吧。”
拉了一下自己的战袍，莱特摸了摸汉娜的头发：“我并不打算亲自干涉你们的事情，可是这惩罚明显是不太好的，对吧？所以我希望汉娜你呢，可以与你的哥哥姐姐协商一下，毕竟你是家族的一份子嘛。”
“可是即便我说了，哥哥和姐姐也不会听我的……”
“这就是我想补充的：倘若他们再不听的话，我就出面来告知他们这样不好，作为一个客人，如果说了这样的话，应该不至于被赶出去吧？”
莱特的这句话仿佛是定心丸，让汉娜那颗不稳定的心坚定了下来。
“…我知道啦，那到时候就拜托莱特先生了哦？”
“我以我人类勇者的名义保证。”
两人并排走入了宴会厅，而鲁特已经在王座上等着他们了。只是，珍妮弗并不在宴会厅里。
“休息得不错吧？莱特先生？那么，让宴会再次开始吧！”
又是一排的珍馐，女仆小心翼翼地将葡萄汁递过来，却不小心被地毯绊了一跤，摔趴在地上，葡萄汁哗啦地撒了莱特一身，紫色的果汁顺着长袍而下。
“看看你干的都是些什么事？！你这没出息的奴才，来人，拉下去斩首！”
不知为何，鲁特相比较于昨天，变得十分易怒残暴，拍着桌子大发雷霆，他的黑色眼睛里也多了几道血光。
“？！陛下饶命！奴才不是故意的！陛下！陛下！……”
不管女仆怎么求饶挣扎，她还是被进来的两个侍从架住胳膊拖拽着，往门口走去。
“国主且慢。”
放下手中的刀叉，莱特从椅子上起身，向鲁特抱拳：“今天是国主订的宴会之日，杀人是和吉利相悖的，还请看我薄面，饶过这个女孩子。”
他心中那闪闪发亮的，是善良吧？
汉娜一言不发，将双手托腮，看着自己对面的莱特的内心，不由得在心中发出一声慨叹。
只希望他不要对哥哥大人和姐姐大人下手就好……
原本杀心已起的鲁特刚下命令，就被莱特横插一手干涉，心中大为不快，怏怏地摆了摆手：
“看在勇者大人的份上，饶你这小猪狗不死，还不快滚！”
“多谢国王陛下不杀之恩！多谢勇者大人为我求情！”
向着自己的国主磕了三个响头，女仆又要向莱特磕头作揖时，被莱特一把搀扶起来，微微地拍了拍她裙子上的灰尘。
“！？勇者大人！使不得！我不配！”
“既然知道你不配就不要多讲啦，因为这是我自愿的。”
眼角还挂着泪花的女仆在一瞬间呆住了，在她生命里，第一次感受到了他人最真诚的善意。
“没关系的～是我的袍子太渴了，这才把你端过来的葡萄汁喝了。下次我让它注意，不能欺负给我们端茶倒水的人儿。”
正在读取莱特心声的汉娜，眼中渐渐被一种从未有过的光泽填满。
那便是，一个善者的温柔。
莱特他……
“嗐，别这样。莱特先生。”
见莱特如此礼遇一个下人，鲁特的脸上多少有一点挂不住了，不耐烦地提醒了莱特一声：“你我都是有着能力，有着水平的强者，不要太在意弱者的心思好吗？这样有点拉低我们的身份。”
“国主，我认同你的前半句话。”
缓慢地站起身来，莱特转头向鲁特看去，眼神里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奇特光辉。
“我们都是名声响一方的强者，你是堂堂曼彻之国的国主，我是浪迹天下的勇者。可是不能因为我们很强，我们就把弱者的无心之举当做挑衅，并且杀了他们吧？”
一段话堵得鲁特哑口无言，只觉得自己身体里的一股心头火烧得更旺了。
“正因为我们有着过人之能，所以我们才要做出像能人的事情。所谓之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是我听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说起过的……”
“够了！你这该死的家伙！烦不烦啊？！在这个方面，用不着你TM教我！”
深感自己心中的一团火忍耐不住，鲁特再也绷不住脸面，朝莱特破口大骂；被怼了的莱特也毫不示弱，右手很快地握住了自己的金色手镯。
“哥哥大人！别这样！莱特先生他是我们的贵客啊！”
汉娜能很清楚地感受到黑魔法对自己兄长的反噬，同时她也明白，如果兄长在这里失去理智，莱特一定会动手！
“……是我失态了，抱歉，莱特先生。我只是，昨天没能休息好。如果给你造成了困扰，等下我会亲自向你鞠躬谢罪。”
在自己妹妹的提醒下，鲁特勉强地扭转回了自己的情绪和心态，将自己的手肘放在桌上，脸颊埋在手心。
“哥哥……你话都说出去了，只凭赔礼道歉恐怕是不够的吧？……”
看到莱特心中的“鲁特怕是要压不住黑魔法的反制”的心中所想，汉娜借题发挥，小心翼翼地劝起了鲁特：
“莱特先生之前曾经和哥哥大人说过，不希望哥哥把那些人们用铁链绑起来……况且那些人并没有伤害我们，对吧哥哥？我们不如送莱特先生一个人情，还他们自由吧？”
“……妹妹啊，你难道忘了他们是如何对待我们，对待我们的父母了吗？！”
微微地把自己的脸露出些许，鲁特的眼睛里带着昨天没有的凶光。
“我们这么做，就是为了让他们铭记，作为罪人的后代，他们没有资格成为普通人！”
“你错了！鲁特陛下！”
响亮的声音回荡在宴会厅内，回音不绝。
鲁特怔住了。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反对他的说法。
“……什么？！”
“他们对父辈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那些人是无辜的存在！”
用右手指着鲁特，莱特已经气不打一处来：“他们是应该记住不能做那样过分的事情，这不代表你的行为是正确的！我听你妹妹讲过，你已经将闯入你家的恶人全部杀了个干净，你的仇已经报了，为何还要抓着对先辈所作所为一无所知的无辜之人不放？！”
“给我住口！你怎么可能会懂得我们的痛苦？！告诉你清楚，莱特，我们的仇恨，不管他们有几辈的后代，都会持续下去！他们就得给我永远跪在那里！”
狠狠地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桌面应声而碎。鲁特身边开始冒出黑色的气息——
这是黑魔法开始反噬人类的征兆。
“为什么总是听不进去话呢！陛下，我这是在想办法拯救大家，想办法在救你的命啊！”
望着鲁特身边的黑色气息，莱特心中的焦急几乎火烧眉毛。
黑魔法的释放，以人类的负面情绪为能源，如果一个人一直持有这样的想法，则会被黑魔法完全反噬至死。
而鲁特一直以来的这种想法和做法，无疑是负向循环。
“我的命不用你操心！自从我父母被他们这些贱.人杀害后，我就明白了，人类是有极限的！自那之后，我就不打算再做人类了！莱特！”
四面扫了一眼，莱特这才发现，珍妮弗并不在这里。
复仇之人，她的举动……
糟了！
不再搭理鲁特的言辞，莱特迅速地转回身，猛地跳跃起来，砸穿了屋顶，飞向自己最初碰到的那个村子。
“饶命……”
“求求您了！贵族大人！饶过我爷爷吧！”
衣衫褴褛的小男孩不断向阴沉着脸的珍妮弗磕头，而这个御姐正用自己的黑魔法将被莱特碰过的老人用力下压！
“那个外乡人和你说什么了！快讲！你这老不死的！”
“没……没有……”
“求求您了，贵族大人！”
小男孩一把抱住她的小腿，眼泪已经弄花了他灰尘扑扑的脸。
嗤啦——
下一秒后，小男孩不动了，他的脑浆和鲜血从被珍妮弗用剑插穿的头部流出，顺着细剑滴落在地面。
“肮脏的畜牲，想死直说！弄脏了我珍贵的宝剑……”
对杀掉一个活生生的人毫不在意，珍妮弗握紧手掌，老人在一声痛苦地哀嚎之后，化作了一滩被挤扁的血污！
“你这混蛋！给我住手！”
一杆金枪出如龙，莱特此刻已经再也忍耐不住自己的愤怒，一枪刺向珍妮弗的额头。
“我杀你的同类让你心痛了吗？杂.种？”
把细剑从小男孩的脑袋里拔出，珍妮弗一剑挡开莱特的进攻，脸上写满了对他的厌恶。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种样子！？你们这些禽.兽！”
稳稳的落在地上，看着死去的一老一幼，莱特再也不顾平时的教养，对御姐破口大骂。
原本就是纸糊的交往，此刻彻底被冲突所捅破！
第二天早晨八点，汉娜蹦蹦跳跳地到了莱特的房门，用小孩子的声调叫莱特。
吱呀。
门被推开了，莱特的眼底有一点黑眼圈，然而他并没有什么困意。
“早啊～莱特先生！”
“早，汉娜。”
通过读心，汉娜脸上的表情有点僵住了，轻轻地歪头。
“你也看出来了啊，那这样的话，我就直说吧。”
拉了一下自己的战袍，莱特摸了摸汉娜的头发：“我并不打算亲自干涉你们的事情，可是这惩罚明显是不太好的，对吧？所以我希望汉娜你呢，可以与你的哥哥姐姐协商一下，毕竟你是家族的一份子嘛。”
“可是即便我说了，哥哥和姐姐也不会听我的……”
“这就是我想补充的：倘若他们再不听的话，我就出面来告知他们这样不好，作为一个客人，如果说了这样的话，应该不至于被赶出去吧？”
莱特的这句话仿佛是定心丸，让汉娜那颗不稳定的心坚定了下来。
“…我知道啦，那到时候就拜托莱特先生了哦？”
“我以我人类勇者的名义保证。”
两人并排走入了宴会厅，而鲁特已经在王座上等着他们了。只是，珍妮弗并不在宴会厅里。
“休息得不错吧？莱特先生？那么，让宴会再次开始吧！”
又是一排的珍馐，女仆小心翼翼地将葡萄汁递过来，却不小心被地毯绊了一跤，摔趴在地上，葡萄汁哗啦地撒了莱特一身，紫色的果汁顺着长袍而下。
“看看你干的都是些什么事？！你这没出息的奴才，来人，拉下去斩首！”
不知为何，鲁特相比较于昨天，变得十分易怒残暴，拍着桌子大发雷霆，他的黑色眼睛里也多了几道血光。
“？！陛下饶命！奴才不是故意的！陛下！陛下！……”
不管女仆怎么求饶挣扎，她还是被进来的两个侍从架住胳膊拖拽着，往门口走去。
“国主且慢。”
放下手中的刀叉，莱特从椅子上起身，向鲁特抱拳：“今天是国主订的宴会之日，杀人是和吉利相悖的，还请看我薄面，饶过这个女孩子。”
他心中那闪闪发亮的，是善良吧？
汉娜一言不发，将双手托腮，看着自己对面的莱特的内心，不由得在心中发出一声慨叹。
只希望他不要对哥哥大人和姐姐大人下手就好……
原本杀心已起的鲁特刚下命令，就被莱特横插一手干涉，心中大为不快，怏怏地摆了摆手：
“看在勇者大人的份上，饶你这小猪狗不死，还不快滚！”
“多谢国王陛下不杀之恩！多谢勇者大人为我求情！”
向着自己的国主磕了三个响头，女仆又要向莱特磕头作揖时，被莱特一把搀扶起来，微微地拍了拍她裙子上的灰尘。
“！？勇者大人！使不得！我不配！”
“既然知道你不配就不要多讲啦，因为这是我自愿的。”
眼角还挂着泪花的女仆在一瞬间呆住了，在她生命里，第一次感受到了他人最真诚的善意。
“没关系的～是我的袍子太渴了，这才把你端过来的葡萄汁喝了。下次我让它注意，不能欺负给我们端茶倒水的人儿。”
正在读取莱特心声的汉娜，眼中渐渐被一种从未有过的光泽填满。
那便是，一个善者的温柔。
莱特他……
“嗐，别这样。莱特先生。”
见莱特如此礼遇一个下人，鲁特的脸上多少有一点挂不住了，不耐烦地提醒了莱特一声：“你我都是有着能力，有着水平的强者，不要太在意弱者的心思好吗？这样有点拉低我们的身份。”
“国主，我认同你的前半句话。”
缓慢地站起身来，莱特转头向鲁特看去，眼神里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奇特光辉。
“我们都是名声响一方的强者，你是堂堂曼彻之国的国主，我是浪迹天下的勇者。可是不能因为我们很强，我们就把弱者的无心之举当做挑衅，并且杀了他们吧？”
一段话堵得鲁特哑口无言，只觉得自己身体里的一股心头火烧得更旺了。
“正因为我们有着过人之能，所以我们才要做出像能人的事情。所谓之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是我听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说起过的……”
“够了！你这该死的家伙！烦不烦啊？！在这个方面，用不着你TM教我！”
深感自己心中的一团火忍耐不住，鲁特再也绷不住脸面，朝莱特破口大骂；被怼了的莱特也毫不示弱，右手很快地握住了自己的金色手镯。
“哥哥大人！别这样！莱特先生他是我们的贵客啊！”
汉娜能很清楚地感受到黑魔法对自己兄长的反噬，同时她也明白，如果兄长在这里失去理智，莱特一定会动手！
“……是我失态了，抱歉，莱特先生。我只是，昨天没能休息好。如果给你造成了困扰，等下我会亲自向你鞠躬谢罪。”
在自己妹妹的提醒下，鲁特勉强地扭转回了自己的情绪和心态，将自己的手肘放在桌上，脸颊埋在手心。
“哥哥……你话都说出去了，只凭赔礼道歉恐怕是不够的吧？……”
看到莱特心中的“鲁特怕是要压不住黑魔法的反制”的心中所想，汉娜借题发挥，小心翼翼地劝起了鲁特：
“莱特先生之前曾经和哥哥大人说过，不希望哥哥把那些人们用铁链绑起来……况且那些人并没有伤害我们，对吧哥哥？我们不如送莱特先生一个人情，还他们自由吧？”
“……妹妹啊，你难道忘了他们是如何对待我们，对待我们的父母了吗？！”
微微地把自己的脸露出些许，鲁特的眼睛里带着昨天没有的凶光。
“我们这么做，就是为了让他们铭记，作为罪人的后代，他们没有资格成为普通人！”
“你错了！鲁特陛下！”
响亮的声音回荡在宴会厅内，回音不绝。
鲁特怔住了。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反对他的说法。
“……什么？！”
“他们对父辈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那些人是无辜的存在！”
用右手指着鲁特，莱特已经气不打一处来：“他们是应该记住不能做那样过分的事情，这不代表你的行为是正确的！我听你妹妹讲过，你已经将闯入你家的恶人全部杀了个干净，你的仇已经报了，为何还要抓着对先辈所作所为一无所知的无辜之人不放？！”
“给我住口！你怎么可能会懂得我们的痛苦？！告诉你清楚，莱特，我们的仇恨，不管他们有几辈的后代，都会持续下去！他们就得给我永远跪在那里！”
狠狠地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桌面应声而碎。鲁特身边开始冒出黑色的气息——
这是黑魔法开始反噬人类的征兆。
“为什么总是听不进去话呢！陛下，我这是在想办法拯救大家，想办法在救你的命啊！”
望着鲁特身边的黑色气息，莱特心中的焦急几乎火烧眉毛。
黑魔法的释放，以人类的负面情绪为能源，如果一个人一直持有这样的想法，则会被黑魔法完全反噬至死。
而鲁特一直以来的这种想法和做法，无疑是负向循环。
“我的命不用你操心！自从我父母被他们这些贱.人杀害后，我就明白了，人类是有极限的！自那之后，我就不打算再做人类了！莱特！”
四面扫了一眼，莱特这才发现，珍妮弗并不在这里。
复仇之人，她的举动……
糟了！
不再搭理鲁特的言辞，莱特迅速地转回身，猛地跳跃起来，砸穿了屋顶，飞向自己最初碰到的那个村子。
“饶命……”
“求求您了！贵族大人！饶过我爷爷吧！”
衣衫褴褛的小男孩不断向阴沉着脸的珍妮弗磕头，而这个御姐正用自己的黑魔法将被莱特碰过的老人用力下压！
“那个外乡人和你说什么了！快讲！你这老不死的！”
“没……没有……”
“求求您了，贵族大人！”
小男孩一把抱住她的小腿，眼泪已经弄花了他灰尘扑扑的脸。
嗤啦——
下一秒后，小男孩不动了，他的脑浆和鲜血从被珍妮弗用剑插穿的头部流出，顺着细剑滴落在地面。
“肮脏的畜牲，想死直说！弄脏了我珍贵的宝剑……”
对杀掉一个活生生的人毫不在意，珍妮弗握紧手掌，老人在一声痛苦地哀嚎之后，化作了一滩被挤扁的血污！
“你这混蛋！给我住手！”
一杆金枪出如龙，莱特此刻已经再也忍耐不住自己的愤怒，一枪刺向珍妮弗的额头。
“我杀你的同类让你心痛了吗？杂.种？”
把细剑从小男孩的脑袋里拔出，珍妮弗一剑挡开莱特的进攻，脸上写满了对他的厌恶。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种样子！？你们这些禽.兽！”
稳稳的落在地上，看着死去的一老一幼，莱特再也不顾平时的教养，对御姐破口大骂。
原本就是纸糊的交往，此刻彻底被冲突所捅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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