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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假传了圣旨

    哦?

    司万顷冷笑道:“那还真是意外之喜。”

    这可比让圣上赐婚容易多了。

    但对方显然并不在意,不加掩饰的看着他身后的姑娘:“将军带的兵都是硬骨头,晚辈费了好大的劲才清出一片谈话之地。”

    “料到了。”

    “既如此,那我们便开门见山好好的谈谈。”

    “你我有什么好谈的?”

    “就谈皇位?”

    殷深看着对方微变的神色,不紧不慢的道出下文:“将军不就是担心本相谋权篡位么?若我许诺太子继位后,便退位让贤,将军可愿改变主意?”

    司万顷微抬下巴,“为何要等太子继位?”

    说完,眼前的墨衣男子便负手分析起局势:“三皇子已在金州操练精兵三万,这还没加上郁家军与郁家死士,若太子没有我相助,此战必败。”

    “好大的口气!”

    “怎么,”

    殷深不以为然的反问:“将军麾下有比本相更广的人脉?”

    嘁。

    司万顷讽刺道:“安插眼线也能说得如此好听。”

    但事实是……

    他的确没有殷深的人脉广,唯有一支数量庞大,且常年在战场厮杀的精锐队伍。

    见对方不予理睬,殷深只好递出一张地图:“的确,就算没有本相的人脉,凭借镇北候与您的兵力,便足以碾压三皇子的势力。但若三皇子选择先吞并城池,再逐一击破要塞,没有眼线传递消息的您……又当如何呢?”

    这……

    司万顷看到地图上的红点,不由陷入了沉思。

    他虽常年在边疆征战,但也明白朝中有不少人站在三皇子这边,大多都是看到郁家军的日渐强盛,选择铤而走险,来日或许能成为功臣。

    而太子多是一些老臣鼎力相助,其母家并无什么特别强大的实力。

    这两者若是对上,谁输谁赢确实不好定论。

    可……

    他冷眼盯着那人:“我怎知你会信守承诺?”

    就凭一个尚不知真假的破戒指?

    心中刚涌现不屑,便看见眼前的男子默默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走向他身后的姑娘。

    “你干什么!”

    话音刚落,匕首就转而递到了他的手上。

    殷深将人拉到他面前:“这里没有外人,不如您亲自动手,验证一二便知真假,如何?”

    什么?

    司万顷眼皮一跳,自是不可能下手的。

    可谁知自己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女儿,直接上来握住他的手,往她的手指上狠狠一划——

    咣!

    白光瞬间大绽!

    不知从哪儿涌来的气流,将他当场击退三步之远!

    真真是应了‘风灵’二字!

    司万顷不可思议的看着手中的匕首,仍心有余悸。

    而不远处的男子与旁边的丫头十指紧握,无畏无惧:“您若仍不信,我可以站着这里任您处置,风灵之力会虽我的脉搏消逝而消失。”

    他已然不想再验证什么了。

    司万顷艰难的问:“你……到底是何人,这世上本该无怪力乱神才对,可那风灵戒……”

    “抱歉,”

    殷深打断了他的话,“在与瑕儿成亲之前,我不能透露任何将军眼下想要知道的讯息,否则就算将军想饶我,天也不会饶我的。”

    真是愈发玄乎了。

    司万顷觉得自己脑子一团乱,看着那两人紧握的双手,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他还是无法接受,可三皇子的三万精锐又逼得他不得不正视。

    但甭管谁继位,都比殷深这厮要正统多了。

    想到这里,他又甩袖冷哼道:“本将军还在此处呢,你们两个能不能别这么腻歪?真是有伤风化!瑕儿,还不快给为父过来!”

    “不!”

    司无瑕缩在某人身后,“父亲常教导我要知恩图报,大人为救我才受了伤,女儿定要好好报答,照顾大人直到痊愈,还请父亲……恩准。”

    恩准?

    这先斩后奏的口气,像是征求他意见的意思么?

    司万顷当场气笑:“你若不怕被军法处置,便尽管忤逆亲父!”

    说完又想起那该死的风灵戒,气得脸都绿了:“左右我是唤不动你了,索性气死为父算了!”

    从小到大都是这套说辞。

    司无瑕撇撇嘴道:“父亲言重了,怕是女婿换成谁,您都跟要了命似的,有这功夫怎么不给大哥说说亲?他都老大不小了……”

    话音愈发弱了下来,察觉到自家父亲情绪不对,急忙拉着身边的男子溜之大吉。

    远远听见营帐内传来咆哮声:“你就是被你大哥惯坏了!”

    嘶……

    司无瑕后怕的缩脖子,便听见头顶上方传来一声低笑。

    还有心情笑?

    她狠狠瞪了一眼:“你便笑吧,回头父亲准不饶我。”

    “有风灵。”

    “风灵可不管喜怒”

    “放心。”

    殷深握紧她的手,“司家人护短,只会为难旁人,你回头说两句好话,他自然不会计较。”

    不过在大是大非面前,那人的确做得出大义灭亲之事。

    但她有句话说得不错,换谁要做司将军的女婿,都会受到如此严厉的对待与考验。

    他还算幸运。

    手握重权,又练就一身功夫,岳父轻易奈何不了他。

    司无瑕仍觉得头大:“我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再看看他从容的步伐,与那格格不入的纱布:“大人不愿吐露身世,那总可以告诉我,大人的一手好医术都是跟谁学的吧?这金疮药……可比太医院的好用多了,才一个时辰的功夫,大人便身轻如燕。”

    哪儿像是需要伺候的人呐?

    可惜这医术似乎也与对方的身世息息相关。

    见男子轻笑着摇头,司无瑕叹了口气,回头看向远处的营帐:“方才外头分明悄无声息,大人莫不是用了迷药,将门外那些士兵都迷晕了?”

    “不,”

    殷深眼也不眨的说:“我不过是假传了圣旨。”

    谁也没他这个胆!

    司无瑕犹如置身冰窟,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您就肆意妄为吧,小心真将圣上气得闭眼。”

    圣上能活到这把岁数,当真是不易啊……

    某人却无丝毫检讨:“死了更好,省得为老不尊,一天天作妖,净知寻我晦气。”

    这些年他为大盛收回多少失地,又摆平多少贪官冤案,他四处奔波辛劳,那老家伙却瞧着快要闭眼了,便打算釜底抽薪。

    也不想想,若他真要谋权篡位,还用等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