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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像一个人

    县太爷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方才拿了两三本对照的那一摞,正是被他查看出有问题的案宗。

    此时看向三郎的眼神不由更加惊讶起来,但脸上却还是与往常一般和蔼。

    他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去叫醒齐熵和看案宗入迷的齐二郎,背着手出了屋子的门。

    直接进了内院。

    此时县太爷夫人正准备用饭,见到他过来,有些意外。

    “你不是说在前头跟三丫他们一起用饭?”

    县太爷摆了摆手,坐在桌前,“我就在这里随便吃点。”

    县太爷夫人也没多问,让玉娘与准备碗筷。

    “老爷这是怎么了?前头的案子不好办吗?”徐夫人很少见到自家老爷这个神色。

    有些魂不守舍模样。

    县太爷从思绪中回神,没有回答徐夫人的话,转而没头没尾问了一句:“夫人,你可还记得惠仁公主的那个孩子?”

    徐夫人一愣,“老爷怎么会提起世子来?”

    那位世子在他们还未从东京城到这边来上任的时候就听说失踪了,到现在怕是都还没找到。

    “我虽未曾见过那位世子,但听闻世子极其聪慧,一目三行,过目不忘。”

    他总觉得三郎那个孩子,好像就是那位世子一样。

    徐夫人闻言却摇了摇头道:“老爷也说是听闻了,这道听途说之事,哪里做的准。况且那位世子也就三岁之前还曾被公主带着出门过,到了三岁之后基本就鲜少在人前走动,到底如何,外人又岂会知晓?”

    徐夫人不知县太爷此时心中所想,只按照常理来说出这番话。

    反倒点醒了县太爷。

    “还是夫人说得有道理,是老夫着相了。”

    徐夫人见他朝着自己拱手施礼,笑着回了一礼,“老爷这是瞧着什么聪慧的孩子了吗?突然提起了那位世子。”

    县太爷想了想,还是没有将三郎的事说出来,只笑着摇了摇头,与徐夫人一起吃饭。

    而档案室内的三人,一人看的忘我,已经是废寝忘食。

    另外一人则呼呼大睡,半点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只有三郎一人,他是个作息时间极其规矩的人。

    什么时间点做什么,就像有个闹钟在他脑子里一样,到点了就会提醒他。

    所以在县太爷离开之后,三郎就将手里的册子放下,站起身,看向齐熵,思忖着怎么叫醒她然后去吃饭。

    只不过他知道齐熵不喜欢别人打扰她睡觉,而他又不想惹她烦。

    卷了卷衣服下摆,三郎抿着唇沉默了好一会。

    之后突然抬眸看向了书案后面的齐二郎。

    他对齐二郎没有对齐秀秀那么的抵触,但也没什么好感就是了。

    而且他只要想到今天早上,齐熵带着他去跑圈,却没有叫上自己,对于齐二郎,心底就产生了一股想要将他弄到齐熵再也看不见的地方去。

    三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但他却知道掩饰。

    又卷了卷衣角,三郎犹豫一下,朝着齐二郎走了过去。

    没有去叫齐二郎,而是直接拿脚踹了一下桌子腿。

    动静不算很大,刚好能让齐二郎感觉到,却又不会吵醒齐熵。

    齐二郎有些呆的抬头。

    “怎么了?”

    三郎没说话。

    只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齐熵。

    齐二郎有些没反应过来,三郎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三丫怎么在那里睡觉?

    不是过来帮忙整理案宗的吗?若是这样睡下去,何时才能整理完?

    心中虽然如此想着,但齐二郎看了一眼自己身侧整理的那一小堆,也有点心虚。

    三郎见齐二郎居然没看懂自己的暗示,抿了抿唇,有些不高兴。

    随手从桌上拿起一本册子,翻看两下之后,指着其中一页上面的“吃饭”两个字给齐二郎看。

    齐二郎这才反应过来。

    看了一眼桌上的沙漏,此时已经是午时了。

    不过为何没人进来叫他们出去用饭?

    齐二郎划过一抹疑惑之后,站起身去叫齐熵。

    等三人出门,就见屋外原本还收着的差役此时已经不在,不知去了哪里。

    三人到了用饭的厅堂,饭菜却是已经摆好,只不过没有人在旁边伺候,也无人去叫他们用饭。

    齐二郎不由微微皱眉,却也没多说什么。

    这里是县衙,不是齐家,也不是外头的客栈酒楼。

    人家没有义务伺候他们。

    三人吃着已经有些凉了的饭菜,都没怎么说话。

    倒是齐二郎,看着齐熵跟个麻雀似的,只吃两口就扔下了筷子,不由有些不赞同道:“这饭菜虽不如家中做的好,你总也要多吃些才是啊。一会下午还要忙活呢。”

    齐熵撑着下巴,重重地叹了口气道:“我也想吃啊,奈何没胃口,我也没办法。”

    齐二郎有些怀疑的看着齐熵。

    对于她的话,怎么都觉得有点难以相信。

    一顿饭结束之后,三人回去午休。

    刚进屋,齐熵就看见她先前跟那位上齐家找她的人说过的东西,被送了过来。

    不止齐熵看见了,三郎也一样。

    这东西三郎许是从未见过,看起来很是感兴趣的跑了过去。

    蹲在那东西面前就开始鼓捣起来。

    也不嫌脏了。

    “不睡觉了?”齐熵见他没完没了的摆弄着东西,不过一会就已经快要把那东西给拆了,不由喊了一声。

    三郎看了看齐熵,又看了看地上的东西,似乎在纠结到底要不要睡觉。

    来回看了半响,还是觉得先睡觉。

    等睡醒了再来玩地上这个东西。

    那东西是齐熵让县太爷帮她弄来的一个秤,方便她称体重的。

    齐熵看着秤,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其实她觉得自己好像瘦了不少。

    只不过因为体积大,所以即便瘦了些,也不是很明显。

    .......

    下午,齐熵三人又去了档案室那边。

    只不过,才进去不到半个小时,门就被拍的啪啪直响。

    齐熵原本正拿了本案宗看的津津有味,被这声音打扰,有些不悦。

    不过还是放下手里的书,去开门。

    看着外面的差役,懒洋洋道:“有事吗?”

    她脸上戴着口罩,说话瓮声瓮气的,比寻常如夜莺般好听的声音又多了两分微哑的磁性。

    差役被这声音和她那张奇奇怪怪的脸惊了一下,继而道:“太爷差我过来叫齐姑娘,说是有事相商。”

    齐熵挑眉,也没问什么事,点了点头道:“知道了。”

    差役见她一副不怎么上心的样子,生怕去晚了自己会挨骂,也不走,直接看着齐熵,“太爷那边还等着,还请齐姑娘快些。”

    齐熵扫了他一眼,看向屋内的二郎,“你跟着一起去吧。”

    那差役闻言不由皱眉,太爷说让这位齐三丫去,可没说让那个齐二郎也跟着一起去。

    若是一会到了前头,太爷见到这不相干之人也去了,说不得会怪罪他。

    “齐姑娘,太爷那边只说让您过去。”言外之意是不让齐二郎去。

    齐熵目光平淡的看向差役,那张肿胀的脸,明明看起来很滑稽可笑,可偏偏,脸上的神情以及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让差役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还想再说什么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三丫,要不我还是不去了,你去吧。”齐二郎听到差役的话,拒绝道。

    县太爷能让人过来叫三丫,显然是因为有案子发生。

    齐二郎自然很想跟去看看。

    但他到这里来,本就是乘了三丫的面子,他不能不知足,还没有自知之明。

    “不用在意,一会跟着我一起,三郎也去。”齐熵道。

    说完拍了拍三郎的肩膀,示意他起身离开。

    差役没想到这一个人变成两个人还不够,居然成了三个人,简直离谱!

    一会要是太爷问起来,那他怎么交代?

    但想起刚才那种压迫感,差役口中不满的话又下意识咽了下去。

    齐熵让三郎将门锁好,三人就一起往前面的衙门而去。

    前衙。

    县太爷看到三人一同过来似乎并不惊讶,直接招呼齐熵三人上马车。

    那差役见太爷居然如此纵容这个齐三丫,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不免对她多打量几分。

    衙门里关于这齐三丫的传言不少,但可没几个说她好话的。

    就这样一个人,到底是怎么得到太爷青睐的?

    他想不明白。

    马车不大,齐熵又是个体型能占两个位置的,四个人相当于五个人坐在里面,立马显得拥挤起来。

    拉扯的马匹,都吃力不少。

    出事的地点就在县城内,不远。

    平时如果是县太爷一个人,他也不会坐马车。

    但知道齐熵不是个喜欢动的性子,又有些晕马车,有意锻炼她做马车,所以特地让人把马车驾了出来。

    距离不远,不过十来分钟就到了地方。

    下车之后,齐熵就看见他们是停在了一处大宅院门前。

    上头挂着杨府的匾额。

    此时门庭冷落,县太爷来了,居然连个迎接的人都没有。

    朱红的门大开着,似在邀人请进。

    一行人直接走了进去。

    这宅子属实很大,东西跨院,一进二进三进,共四进,这还不算跨院。

    凉亭水榭、花园竹林都有。

    花园内的湖里种着寻常见不到的睡莲,还养着名贵的锦鲤。

    湖中心放着天然一体的太湖石。

    进来之后,齐熵两眼四处观看,嘴里“啧”了一声。

    这杨家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人家,居然这么有钱。

    跟着差役,一行人径直来到了内宅后院。

    到了后院,齐熵就发现这杨家挺有意思,那内院挨着跟联排别墅似的,一个接一个,只在中间做了不同的隔断。

    比如有的是种了一排竹子,有的是直接砌了一堵墙。

    每座院子的匾额上,就是用花的名字来命名的。

    什么牡丹、芍药、百合、栀子......,她一路看过来,约莫十来个。

    这还不算另外一个跨院。

    搞得有点像故宫的东西宫。

    这杨府的男主人还挺会享受,他这是打算跟那青楼梦里的书生一样,集齐三十六花不成?

    没一会,齐熵跨进了牡丹院。

    这院子,就跟故宫里皇后住的坤宁宫一样,是所有院子里最大的,也是位置最好的。

    至于是不是最豪华的,这就不得而知了。

    刚跨进院子,就能听到有女子的哭声。

    莺莺燕燕,此起彼伏,听得齐熵脑门儿都有点抽抽起来。

    “行了,都别哭了,我们太爷来了!”差役怕是也烦这哭声,不耐烦的喊了一嗓子。

    那些呜呜呜的哭声瞬间停了下来。

    但也有不满的,直接便与差役争辩道:“你,你这人,好没道理,我们家老爷不明不白这样去了,你却还不许我们伤心吗?”

    “似你这般冷血无情之人,难道自家嫡亲的人没了,也要如此冷语嗖嗖吗?”

    那差役还要训斥这妇人两句,就被县太爷给拦住了。

    “这位娘子不要见怪,府上老爷不幸身故,我们此番来正是为了查明原因。老夫知道诸位一时失了枕边人,心中悲痛难忍,这才哭声哀哀,但斯人已逝,当务之急还是查出府上老爷因何身亡,还这位杨老爷一个清白,也好让杨老爷走得安心。”县太爷为人和气温润,对着这满屋子的莺莺燕燕,也并不见不耐,徐徐道。

    那妇人见县太爷出来说话了,哪里还好继续。

    忙施了一礼,就退到一边去了。

    倒是齐熵,视线落在屋内的棺木上,眼睛都快直了。

    上好的金丝楠木做棺材,这特么是不是太暴殄天物了一点?

    等这老爷子下葬了,她就去把棺木给换了!

    齐熵摩拳擦掌,视线一直盯着那棺木,都快看出个花来了。

    今日出门,三郎没有带着斗笠,猛然看见这么多女子,有些不安。

    一直拽着齐熵的胳膊,紧紧跟着她。

    此时见她看着那棺木,好像很喜欢的样子,不由皱眉小声道:“不好,不要。”

    齐熵回过头来瞪了他一眼,“不识货!”

    不跟不识货的小男生计较。

    三郎闻言却嘟了嘟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脸上有些不高兴。

    眼角余光一扫,却发现了一个曾经见过一面的人。

    他忙往齐熵身后躲了躲,没有告诉齐熵他发现了谁,只低垂着头,不再说话。

    齐熵也没在意,她此时满心满眼都是这楠木棺材,恨不得此时就抱回家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