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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第二天一早,货郎刚收拾好东西,挑了担子跟媳妇说了声便要出门。

    此时天色还早,路上行人不多。

    他今天要去另外一个方向的几个村子,比昨日最远的凤鸣村还要远些,所以要早点出门。

    刚走没多远,就看到前头有个身影,似乎有点眼熟。

    货郎挑着担子不由走快了些。

    相距只有十几米的时候,他眼神一亮,这不是凤鸣村的王大远吗?

    这个时辰,他怎么会在这里的?

    而且蔫头耷脑的,精神似乎不大好。

    货郎以为他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上前就想安慰两句。

    谁知那转过头来的一张脸,却堪比地狱里的恶鬼一般,让人青天白日里也好似入了地狱的门。

    “鬼啊!”

    货郎转身就跑,跑得飞快,恨不得肩膀上长了双翅膀才好。

    “这人不会被吓出毛病来吧?”却见那原本稀烂的一张脸下面出现了一张正常人的脸,嘴里嘀咕一句道。

    不过一会,旁边的巷子里就走出来了四个人。

    正是齐熵几人。

    “齐姑娘,这样就能断定此人乃王大远吗?”县尉有些怀疑。

    “当然不行,这也充其量不过是证明我心中的猜测罢了。现在,想证明这王大远的身份,以及此人是怎么死的,很容易。”

    齐熵说完对着县尉耳语了几句。

    “这样真的能行吗?”县尉觉得齐熵就是小孩子胡闹,这查案怎能如此儿戏?

    齐熵见他不怎么情愿的样子,就道:“您要是不想去办,那我就只要回去找我爹了。”

    齐熵说着还一连无奈的样子。

    县尉一听要去找郡马爷做那等不合礼教之事,当下便点头应允了。

    “晚上一起汇合,等我命令再开始。”

    齐熵说完也没回麻山村,而是又跑到凤鸣村去了。

    凤鸣村的那座林子里,长了几颗野樱桃树,她准备去摘樱桃吃。

    ........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除了田地里不停呱呱叫着的青蛙,就连鸟儿也休息了。

    凤鸣村那片林子里,此时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样真的能行吗?”县尉扯了扯身上奇奇怪怪的装扮,觉得很是不习惯。

    “放心吧,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们只是试一试,如果真是清白的,那就算看到你了,自然不会害怕,说不定还挺高兴呢。”

    将县尉哄走了之后,齐熵带着王行人就准备从后面悄悄摸过去看王大远媳妇的反应。

    王行人看着有点兴奋的齐熵,想了想还是小声道:“那妇人肚子里还怀着身孕呢,若是出事了,这岂不是.....”虽然还未出生,但也是条性命,王行人即便看多了死人,也有些于心不忍。

    齐熵看着王行人,语气不仅冷静,甚至称得上冷漠,“就算我们不这样做,一旦真相大白,您觉得她肚子里的孩子还能保住吗?”

    别说王大远的娘那样性子的人会做出什么来,就是那个“奸夫”,他定然也是有妻有子的,出了这样的事,那妻子能善罢甘休吗?

    农村的妇人可不是那些什么自诩知书达理的闺门女子。

    做什么都得考虑这考虑那。

    她们要干脆直接的多。

    况且在村子里讨生活,若是不厉害点的妇人,大多都是要被人欺负的。

    齐熵可不认为,那位“奸夫”的妻子会是个软趴趴的鹌鹑。

    王行人虽觉得此话难免冷漠,但心底也知道齐熵说得并没有错。

    暗自叹了口气便不再多言。

    一行人放轻脚步,猫着腰,很快就到了王大远家的后门。

    夜深如泼墨,发出的动静虽小,沉睡中的人们听不见,那还在辛勤“工作”的田蛙却突然收了声。

    叩叩叩——

    叩叩叩——

    在这一片寂静中,叩门的声音显得格外诡异而响亮。

    王大远的母亲住在后头的屋子里,前面的东西厢房,东厢房是空着的,西厢房里则住着王大远的妻子。

    “谁啊?”王大远的妻子从床上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声音有些沙地问。

    这么晚了,谁会来敲门啊?

    念头一转,想起不会是那人来了吧?

    吓得一个激灵,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顾不得穿外衫,趿拉着鞋就往外跑,生怕叩门声继续,到时候吵醒了婆婆或是隔壁的邻居。

    门还没拉开,就压低了声音道:“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不是跟你说了......”

    话音未落,抬眸借着月光看到了外面的人。

    .......

    “啊!!!鬼啊!”

    扮做王大远的县尉还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这位王大远的妻子就已经吓得脸色发白,整个人处于疯癫状态了。

    他往前走了两步。

    “别过来,你别过来!”

    “我没杀你,你不要来找我。不是我的错,跟我没关系,你别过来。”

    “都怪你,谁让你回来不说一声的,若不是如此我们又怎么会撞上,阿秦也不会起杀心了。都是你,是你自己活该,跟我没关系,你别来找我。”

    王大远的妻子魔怔了一般,冲着门口的县尉大喊大叫,嘴里没头没尾的说着。

    而本就觉轻的王大娘正被王大远妻子那一嗓子惊醒,拉开门准备看看怎么回事,就听到了她嘴里乱七八糟的一番话。

    她虽年纪大了,但却不傻。

    从自己儿媳嘴里那零零碎碎的话也能拼凑出大致的情况来。

    “啊,我要杀了你这个毒妇!你居然敢杀害我儿,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王大娘咬着牙,恶狠狠朝着儿媳就扑了过来。

    这般大的动静,两边的邻居也都听见起身了。

    那昨日还与王家吵过架的妇人,此时已经披上外套,跑了出来。

    刚到门口,就听到王大娘说要杀了自己儿媳。

    惊得脸都白了,忙上前把人给拉住。

    也顾不得昨天还吵架了的。

    “快来帮忙啊!”王大娘见门口站着一个门神似的男子,穿的奇奇怪怪的,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顾不上别的,忙叫他帮忙。

    齐熵此时和王行人原本还躲在一边没有出现,此时也从侧面走了出来。

    人逐渐多了起来,王大娘也被拉住了。

    齐熵让人去弄了盏油灯过来点上,院子里还燃着几个火把,瞬时灯火通明起来。

    院子里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王家大半夜的吵吵什么?

    还有那个县太爷派过来查案的小姑娘怎么半夜不睡觉,会出现在这里?

    就连仵作都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半刻钟过去,院子里已经站了不少人了。

    县尉拦在门口,他们不好进屋去,就站在院子里伸长了脖子往里看,不忘怯怯私语。

    这个时候,又有个人高马大的男子,急急忙忙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妇人。

    妇人边追赶嘴里边骂骂咧咧的,男子却好似没听到一般,满脸着急。

    到了王家的院子,见到街坊邻居居然来了不少人,脸上的急切神色忙收敛起来。

    “你个挨千刀的,跑这么快做什么?咋地,人家王家的事,你这么上心,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妇人不过随意一说,根本就没往其他方面想。

    倒是男子,不知是不是心虚,冷着脸提高嗓门道:“胡说八道什么?你要是再胡说就给我回去!”

    妇人没想到自己丈夫居然就因为这么一句话而凶她,当下便怒道:“好啊你个冯阿秦,我不过是开玩笑说了两句,你就敢对我这么大呼小叫的?我看你是被我说中心思,心虚了吧?你说,你是不是跟那个臭婊子有一腿?你说,你说啊!”

    妇人拽着男子的衣服拼命摇晃着,脸上怒意、不甘、伤心,各种情绪交织。

    男子此时见大家都看了过来,担心他们发现什么,忙低声哄起妇人来。

    妇人许是被哄习惯了,很快便笑了起来。

    而此时的堂屋内,齐熵看着如恶鬼一般盯着儿媳妇的王大娘,以及满脸好奇与八卦的乡亲,想了想,为了给自己积点德,还是让县尉把人给轰了回去,不让在这里逗留。

    乡亲们虽然嘟嘟囔囔,但县尉身上还带着刀呢,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

    不过一会,院子里的人就走得差不多了。

    “孩子他爹,干嘛呢,你还不走,等着人家衙门里的人把你抓起来啊?”

    “我....”男子欲言又止,看了看屋内的情况,虽然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还是跟着妻子准备回去了。

    “等一下!”

    屋内传来一个如夜莺般清脆好听的声音,两人脚步不由停了下来。

    疑惑地望了过去。

    “两位不如留下来一起听一听?”反正也是当事人,不然一会还得再去把人找来,省的费劲了。

    “可以吗?”不待男子说话,妇人就语气兴奋道。

    没想到他们居然可以留下来听到这一手消息,妇人想到明日村里人都来找她打探消息的样子,不由更是骄傲得意起来。

    “当然可以了。”齐熵笑眯眯点头。

    男子拉着妻子的衣袖,就想拒绝,谁知妻子却已经走到堂屋去了。

    男子心中有些不安,但又害怕妻子会做出些什么不当的举动来,也跟了进来。

    “好了,既然人都齐了,那咱们就来说说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齐熵让王行人在旁边记录自己所说的案情。

    “首先从尸体开始说起。”

    “尸体的特征就不用我多说了,大家都见过。我就来说说大家没有看到的东西。”

    “这人身上穿着一身短褐,衣袖虽有些长,但农村人嘛,穿衣没有城里人那么讲究,大些小些都能穿,特别这衣服还不是死者的。”

    “所以很多人并没有怀疑此人不是农村人,或者准确来说,不是一个常年劳作的农村人。”

    “为何说他不是常年劳作的农村人?”

    “死者手上虽有茧子,但却不难看出,他的肤色并不算黑,身上脸上也没有常年在太阳底下劳作而长出来的斑。”

    “当然,还有一点。死者脚上的鞋子没了,只剩一双脏兮兮的袜子。但把袜子摘下来,就会发现,他的脚相比大多数男子来说要细嫩很多。这是常年走路不多的缘故。”

    “既是农村人,又怎么可能走路不多。此人最大的可能就是,最近几年根本就没有做过什么农活,也不能算是农村人。”

    “但是我当时又问过里正,他说村子里没有外来人,也没有那种从外地回来的,只有一个王大远,即将回来,但大家却都未曾见到他,只以为还有几日才到家。”

    “只不过,所有人都以为王大远还有两三日才能归家,却没想到他其实已经提前到了镇上。而村子里也不是所有人都不知道,至少王大远的妻子就知道的一清二楚。”

    齐熵看向还在自言自语的那妇人。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你这个贱人!你个扫把星,你个不会下蛋的母鸡,你个贱货,你怎么不去死?老娘杀了你,老娘要杀了你!”

    王大娘被人按着,不能动弹,嘴里却不停冲着儿媳妇吐唾沫,骂的也很是难听。

    那妇人低垂着脑袋,似乎没听到那些骂声一般,只念叨着“跟我没关系,不是我杀的,别来找我”这些话。

    “而王大远在街上跟妻子一起逛街的时候,正好被认识的人给看见了,只不过那人当时并未上前打招呼,却没想到这一见就是永别了。”

    “也是那天下午,王大远准备将妻子送到村子,顺便一起回去。”

    “而妻子却说要给婆婆一个惊喜,她先回去,等丈夫第二天的时候再回来。”

    “只不过没人想到王大远会去而复返,然后就撞见了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的一幕。”

    “妻子不仅没有离开,而且还跟一个男子去了客栈。王大远当即跟了上去,在门外等了多久,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他撞门进去的时候,应该很精彩。你说是吧,这位大叔?”齐熵看着冯阿秦,笑眯眯问。

    “小姑娘,你这话什么意思?这个女人不守妇道,活该被自己丈夫抓了个正着,跟我相公有什么关系?”

    “这话,婶子不如问问您身边的丈夫?”齐熵在旁边坐下了,接下来就是这冯家夫妻的表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