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保护朱茱儿
“小明，是你来了吗？”有一个声音在黑暗里问他。
黑影中隐约摆着几张沙发，一个人影正坐在沙发上抽烟，靠近一看，一头金发梳得整整齐齐，不是约翰又是谁？小明生气地问：“你腕表怎么都不接？”
“抱歉，关机了，”约翰朝自己的头指了指，“刚做了一个特殊手术，肢体都还不太协调。”
“可把我找得够呛，”小明压住怒气，“手术怎么样，这回换了什么？”
“该换的全换了。”约翰说着掐灭了烟，站起身来。
“这里是哪里，怎么黑灯瞎火的？”小明问。
“这是S1，主楼的避难层，”约翰说着朝前走去，“来，我带你见识一下梵谷大殿。”
“刚才那个蒙面少女，你好像认识？”小明跟了上去。
“那是朱茱儿。”约翰说道。
“朱茱儿？”小明问，“那个蓝衣少女，朱大小姐？”
“对，她就是这里的主人，”约翰说，“梵谷集团的掌舵者蔡夫人的亲生女儿。”
一道亮光照来，一扇门从光亮里打开，小明眯缝起眼，跟约翰走入光亮中。
“她很有可能就是老张的女儿。”约翰小声地说道。
“什么！怎么可能，”小明愣了一下，“她的妈妈不是蔡夫人吗，要照你这么说，老张岂不是成了……”
“我也不确定，”约翰说，“证据还不够充分。”
“不太会吧，”小明说道，“再说，老张都一百多岁了，她看上去才是个少女。”
“在这个时代，不要被外表欺骗了，”约翰在前面提醒，“小心台阶。”
小明走上台阶，抬起头，他被眼前看到的景象迷住了。
这是一个大殿。
大殿长宽各约三四十米，高约八十米，底大顶小，四壁光彩夺目，披金画银，绘满了走兽禽鸟，仙佛飞天，顶部收束成一个圆形藻井。
小明走上台阶，台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那三个少女也在其中，台中间摆着一个丈许高的器具，状似香炉，炉中火焰正旺，周围供放着香烛花果。
“真不可思议，没想到梵谷大厦的上半部分，居然是全空的。”小明说道。
“这是一个神殿，”约翰说，“你猜猜这里供的是什么？”
小明四下望去，除了中间的香炉和十数个人，整个空旷的空间里，空空如也。
“我猜不出，”小明说，“供的是什么？”
“佛像。”约翰说。
“在哪里？”小明问。
“看，”约翰手指指向空中，“不要看实体，看虚空。”
“虚空？虚空中什么都没有呀？”小明问。
“再仔细看，”约翰说，“看实体围成的虚空。”
小明仰着头，慢慢靠近香炉。
“嗯，有点像，”小明问道，“你是说，四壁围成的空间，是一尊佛像？”
“你看出来了。”约翰说。
“这里面烧的是什么？”小明闻到一股焦臭味，指着香炉问约翰。
“那是祭品。”约翰说。
小明看清楚了，香炉旁的人把一截尺许长的枝干投入火中，那是……那是一截人的手臂。
“我们更换下来的肉身，都会在这里焚毁。”约翰说。
“这身皮囊本就不属于任何人，献祭给弥勒最合适。”蓝衣少女朱茱儿转过身来，小明第二次与她正对面，只见她朱红色面纱上一双凤目，两道黛眉如画正看着小明。
突然，约翰一把将朱茱儿推开，原来她所站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壮汉与约翰撞了个满怀。
“老兄，你这是怎么回事？”约翰问那壮汉。
壮汉并不言语，只用眼睛狠狠地瞪住约翰。
小明觉得周遭的气氛有些奇怪，再仔细看，发现刚才香炉前叩拜的十几个人，围成半圆之势，朝他们走了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朱茱儿身边的驼耳少女也发觉情况有异，斥问道。
十几个人却不言语，刚才撞到约翰的壮汉，手伸向怀中，摸出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来。
“你们快走！”约翰拉开一个马步，挡在朱茱儿身前，“小明，保护好她！”
那壮汉已经扑上来了，匕首一挥，在约翰的左臂上划开一道血口，但约翰毫不相让，奋力抓住壮汉持匕首的臂膀。
小明和朱茱儿向门口跑去，但门口也站了五、六名陌生人。
“走这边。”朱茱儿向小明招呼，他们拐了个弯朝一侧的墙壁跑去。墙壁壁画上绘了一尊天王，足下踏着两只恶鬼。
一名驼耳少女俯身将其中一只恶鬼口中舌头拨去，一扇暗门出现在面前，少女将手中包裹交给另一名少女：“小姐，你们快走！”
小明回头看去，只见那壮汉与三个人合力，已把约翰按倒在地，其他人都快步朝他们奔来。
“拜托了，请你保护好小姐！”那名驼耳少女将小明也推入门中，自己进来后将门关上，死死用脊背顶住。
门中有一条暗道，有一个狭窄的楼梯，螺旋向上爬升，小明跟在两名少女后面向上攀爬。
不一会儿，楼下传来两下撞击声，继而响起杂乱的脚步登登登追上楼来。
“你……你是老张的女儿？”小明一边跑一边问朱茱儿。
“什么老张？”朱茱儿看来并不知情。
“老张就在楼下的临终关怀室里，你要不要去看看他。”小明喘着粗气。
“先别说这些了，快跑！”另一名驼耳少女说道，“他们要追上来了！”
暗道很长，楼梯大概有几百阶，后面追赶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小明累得气喘吁吁，却不敢停下脚步。
终于看到前面出现光亮，楼梯的尽头是一个大平台。平台的一边有一扇电梯门，另一边望见一个巨大的穹形藻井，显然这里与梵谷大殿相通，已经到了大殿的顶部。
剩下的一名驼耳少女按下电梯的按钮，那个按钮上写着S2。
“来不及了，小姐，快，戴上这个。”驼耳少女将包裹扯开，露出里面缀满白色羽毛的物件，竟然是一对翅膀。
“绫绡之翼。”小明脱口而出。
正在此时，楼梯口人影闪动，小明赶紧堵在平台边，尽全力不让下面的人上来。那人影虽然身手矫健，但个头瘦小，被小明压制住，一时也不能突破。驼耳少女和朱茱儿慢慢向平台另一边退去。
“闪开！”只听一声大吼，那瘦小的人影往后一缩，换了一名壮汉扑出，手握匕首朝小明胸口刺来。小明可不像约翰有自我修复的能力，他血肉之躯不敢硬接，侧身向后一躲。
只这一躲之势，壮汉立即冲出平台，直向平台边二姝扑去。
小明眼见不能阻止壮汉，索性重心低垂，身后的尾巴横扫而出卷住对方脚踝，把他绊倒在地。
壮汉功夫不弱，就地一个打滚，起来单膝抵住小明腰间，手起刀落，缠住脚踝的尾巴已被他斩成两截。
这时节，楼梯里冲出矫健的瘦小身影和另外三人，已站在平台尽端的二姝面前。
“朱茱儿，束手就擒吧，我们不伤你性命。”一位年长者劝说道。
“小姐，快走。”驼耳少女将朱茱儿往平台栏杆上一送，朱茱儿背后呼哧一声张开两扇洁白的翅膀。
“拦下她！”年长者命令道。
只听得一声惊叫，驼耳少女已仰身从平台上跌落下去，朱茱儿悬停在空中，左边小腿下挂了个瘦小的人影。
说时迟那时快，年长者命令刚出，朱茱儿从栏杆上一跃而起，翅膀扇动飞向空中，驼耳少女上前阻敌，被人迎面一记重脚踹出平台，从高空中跌落下去。
瘦小人影则一个翻滚，飞扑而出抱住朱茱儿的左腿挂在空中。
“抓住你了！我抓住你了！”瘦小人影在半空中尖声叫道。
年长者单手一翻，一把匕首破空而出，飞向朱茱儿面门。朱红色面纱飘落，只见朱茱儿鼻翼翕张朱唇微启，整张脸庞毫无表情宛若冰雕玉琢一般，只左颊上一道刀痕渗出一缕鲜血来。
“还不快飞回来！”年长者叱道。
朱茱儿轻轻将手朝腰间一拍，她的左腿与身躯分离，带着瘦小人影从半空中坠落下去。她背后气流涌动，紫色长发飘拂，将她托上大殿的顶部。
只见藻顶上现出了成百上千个凹入的小圆球，慢慢旋转着将藻顶打开，朱茱儿从开启的天顶中飞了出去，一轮明月出现在夜空。
眼见得朱茱儿越飞越高，众人却是无可奈何，年长者气得在平台上直跺脚。
电梯到达，电梯门开启，电子播报音响起：“S2层到了。”
“这个人怎么办？”斩断小明尾巴的壮汉问道。
年长者一脸愠色走向电梯，从小明身边经过，也不回头，朝壮汉甩了甩手。
壮汉操起匕首一刀猛扎进了小明的胸膛。
黑影中隐约摆着几张沙发，一个人影正坐在沙发上抽烟，靠近一看，一头金发梳得整整齐齐，不是约翰又是谁？小明生气地问：“你腕表怎么都不接？”
“抱歉，关机了，”约翰朝自己的头指了指，“刚做了一个特殊手术，肢体都还不太协调。”
“可把我找得够呛，”小明压住怒气，“手术怎么样，这回换了什么？”
“该换的全换了。”约翰说着掐灭了烟，站起身来。
“这里是哪里，怎么黑灯瞎火的？”小明问。
“这是S1，主楼的避难层，”约翰说着朝前走去，“来，我带你见识一下梵谷大殿。”
“刚才那个蒙面少女，你好像认识？”小明跟了上去。
“那是朱茱儿。”约翰说道。
“朱茱儿？”小明问，“那个蓝衣少女，朱大小姐？”
“对，她就是这里的主人，”约翰说，“梵谷集团的掌舵者蔡夫人的亲生女儿。”
一道亮光照来，一扇门从光亮里打开，小明眯缝起眼，跟约翰走入光亮中。
“她很有可能就是老张的女儿。”约翰小声地说道。
“什么！怎么可能，”小明愣了一下，“她的妈妈不是蔡夫人吗，要照你这么说，老张岂不是成了……”
“我也不确定，”约翰说，“证据还不够充分。”
“不太会吧，”小明说道，“再说，老张都一百多岁了，她看上去才是个少女。”
“在这个时代，不要被外表欺骗了，”约翰在前面提醒，“小心台阶。”
小明走上台阶，抬起头，他被眼前看到的景象迷住了。
这是一个大殿。
大殿长宽各约三四十米，高约八十米，底大顶小，四壁光彩夺目，披金画银，绘满了走兽禽鸟，仙佛飞天，顶部收束成一个圆形藻井。
小明走上台阶，台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那三个少女也在其中，台中间摆着一个丈许高的器具，状似香炉，炉中火焰正旺，周围供放着香烛花果。
“真不可思议，没想到梵谷大厦的上半部分，居然是全空的。”小明说道。
“这是一个神殿，”约翰说，“你猜猜这里供的是什么？”
小明四下望去，除了中间的香炉和十数个人，整个空旷的空间里，空空如也。
“我猜不出，”小明说，“供的是什么？”
“佛像。”约翰说。
“在哪里？”小明问。
“看，”约翰手指指向空中，“不要看实体，看虚空。”
“虚空？虚空中什么都没有呀？”小明问。
“再仔细看，”约翰说，“看实体围成的虚空。”
小明仰着头，慢慢靠近香炉。
“嗯，有点像，”小明问道，“你是说，四壁围成的空间，是一尊佛像？”
“你看出来了。”约翰说。
“这里面烧的是什么？”小明闻到一股焦臭味，指着香炉问约翰。
“那是祭品。”约翰说。
小明看清楚了，香炉旁的人把一截尺许长的枝干投入火中，那是……那是一截人的手臂。
“我们更换下来的肉身，都会在这里焚毁。”约翰说。
“这身皮囊本就不属于任何人，献祭给弥勒最合适。”蓝衣少女朱茱儿转过身来，小明第二次与她正对面，只见她朱红色面纱上一双凤目，两道黛眉如画正看着小明。
突然，约翰一把将朱茱儿推开，原来她所站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壮汉与约翰撞了个满怀。
“老兄，你这是怎么回事？”约翰问那壮汉。
壮汉并不言语，只用眼睛狠狠地瞪住约翰。
小明觉得周遭的气氛有些奇怪，再仔细看，发现刚才香炉前叩拜的十几个人，围成半圆之势，朝他们走了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朱茱儿身边的驼耳少女也发觉情况有异，斥问道。
十几个人却不言语，刚才撞到约翰的壮汉，手伸向怀中，摸出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来。
“你们快走！”约翰拉开一个马步，挡在朱茱儿身前，“小明，保护好她！”
那壮汉已经扑上来了，匕首一挥，在约翰的左臂上划开一道血口，但约翰毫不相让，奋力抓住壮汉持匕首的臂膀。
小明和朱茱儿向门口跑去，但门口也站了五、六名陌生人。
“走这边。”朱茱儿向小明招呼，他们拐了个弯朝一侧的墙壁跑去。墙壁壁画上绘了一尊天王，足下踏着两只恶鬼。
一名驼耳少女俯身将其中一只恶鬼口中舌头拨去，一扇暗门出现在面前，少女将手中包裹交给另一名少女：“小姐，你们快走！”
小明回头看去，只见那壮汉与三个人合力，已把约翰按倒在地，其他人都快步朝他们奔来。
“拜托了，请你保护好小姐！”那名驼耳少女将小明也推入门中，自己进来后将门关上，死死用脊背顶住。
门中有一条暗道，有一个狭窄的楼梯，螺旋向上爬升，小明跟在两名少女后面向上攀爬。
不一会儿，楼下传来两下撞击声，继而响起杂乱的脚步登登登追上楼来。
“你……你是老张的女儿？”小明一边跑一边问朱茱儿。
“什么老张？”朱茱儿看来并不知情。
“老张就在楼下的临终关怀室里，你要不要去看看他。”小明喘着粗气。
“先别说这些了，快跑！”另一名驼耳少女说道，“他们要追上来了！”
暗道很长，楼梯大概有几百阶，后面追赶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小明累得气喘吁吁，却不敢停下脚步。
终于看到前面出现光亮，楼梯的尽头是一个大平台。平台的一边有一扇电梯门，另一边望见一个巨大的穹形藻井，显然这里与梵谷大殿相通，已经到了大殿的顶部。
剩下的一名驼耳少女按下电梯的按钮，那个按钮上写着S2。
“来不及了，小姐，快，戴上这个。”驼耳少女将包裹扯开，露出里面缀满白色羽毛的物件，竟然是一对翅膀。
“绫绡之翼。”小明脱口而出。
正在此时，楼梯口人影闪动，小明赶紧堵在平台边，尽全力不让下面的人上来。那人影虽然身手矫健，但个头瘦小，被小明压制住，一时也不能突破。驼耳少女和朱茱儿慢慢向平台另一边退去。
“闪开！”只听一声大吼，那瘦小的人影往后一缩，换了一名壮汉扑出，手握匕首朝小明胸口刺来。小明可不像约翰有自我修复的能力，他血肉之躯不敢硬接，侧身向后一躲。
只这一躲之势，壮汉立即冲出平台，直向平台边二姝扑去。
小明眼见不能阻止壮汉，索性重心低垂，身后的尾巴横扫而出卷住对方脚踝，把他绊倒在地。
壮汉功夫不弱，就地一个打滚，起来单膝抵住小明腰间，手起刀落，缠住脚踝的尾巴已被他斩成两截。
这时节，楼梯里冲出矫健的瘦小身影和另外三人，已站在平台尽端的二姝面前。
“朱茱儿，束手就擒吧，我们不伤你性命。”一位年长者劝说道。
“小姐，快走。”驼耳少女将朱茱儿往平台栏杆上一送，朱茱儿背后呼哧一声张开两扇洁白的翅膀。
“拦下她！”年长者命令道。
只听得一声惊叫，驼耳少女已仰身从平台上跌落下去，朱茱儿悬停在空中，左边小腿下挂了个瘦小的人影。
说时迟那时快，年长者命令刚出，朱茱儿从栏杆上一跃而起，翅膀扇动飞向空中，驼耳少女上前阻敌，被人迎面一记重脚踹出平台，从高空中跌落下去。
瘦小人影则一个翻滚，飞扑而出抱住朱茱儿的左腿挂在空中。
“抓住你了！我抓住你了！”瘦小人影在半空中尖声叫道。
年长者单手一翻，一把匕首破空而出，飞向朱茱儿面门。朱红色面纱飘落，只见朱茱儿鼻翼翕张朱唇微启，整张脸庞毫无表情宛若冰雕玉琢一般，只左颊上一道刀痕渗出一缕鲜血来。
“还不快飞回来！”年长者叱道。
朱茱儿轻轻将手朝腰间一拍，她的左腿与身躯分离，带着瘦小人影从半空中坠落下去。她背后气流涌动，紫色长发飘拂，将她托上大殿的顶部。
只见藻顶上现出了成百上千个凹入的小圆球，慢慢旋转着将藻顶打开，朱茱儿从开启的天顶中飞了出去，一轮明月出现在夜空。
眼见得朱茱儿越飞越高，众人却是无可奈何，年长者气得在平台上直跺脚。
电梯到达，电梯门开启，电子播报音响起：“S2层到了。”
“这个人怎么办？”斩断小明尾巴的壮汉问道。
年长者一脸愠色走向电梯，从小明身边经过，也不回头，朝壮汉甩了甩手。
壮汉操起匕首一刀猛扎进了小明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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