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
从银行走了出来，田静涵空着手，高兴的和他往车站走去。
卡里兜里装着三千多元，对于每个月都问老爸要生活费的她来说，却是有种衣锦还乡的感觉。
虽然这钱是弟弟赚的，但弟弟的，就是她的啊！
不过，这个钱暂时不能给家里。
弟弟的网店很重要。
虽然她还没见过网店开启是什么样子。
但田义这两天的表现带给她很强的自信。
俏脸开心的挽起田义手臂。
“我们回家。”
“恩。”
田义拉了一下将要滑下来的书包，提着两个鞋盒。
这里面是刚买的东西。
女生的心思总是细致，买鞋子衣服零食带回家这事田义想都没想过。
姐弟两迈开脚步，向着车站走去。
这时代去往乡镇还没有标准的公交车，都是那种二十来个座位的巴士，澜城的人把它叫做班车。
一小时一班，整点开车，票价十块。
现在这个点，学生们放假回家来城里赶集的人也将回去，所以等车的人很多。
田义的家，叫兰云乡，算不上富裕，但也不算最穷。
两人坐在，澜城-兰云乡，公交车前的长凳上，等着司机整点到来。
在这一小片地带等车的人，多是沿途乡镇的居民，不少人身边放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时下交通不是特别便利，普通人家很少到县城，偶听闻谁要去都会托一声帮忙带什么东西。
坐在这，田义突然明白那句诗的涵义。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重生回来，他第一次出现怯乡的感觉。
怯是怕，怕是对未知的恐惧，恐惧的是人，所以，他怕的是爸妈日子过的不好.....
“你怎么了？”
田静涵心思细腻，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田义道：“没什么，突然想起老爸身体不好的事了。”
“老爸这身体，哎，”
田静涵心情也被带偏，老爸身体的毛病，不只一两处，姐弟两在风中莫名忧郁。
不久，有个四十多岁的人提着一蛇皮袋往这边走来，看清楚两人后，非常高兴的道：“咦，兆冬，涵涵，你们今天回家啊。”
他叫田德才，和老爸关系较好，家里世世代代种田，很本分的人。
“是啊才叔，到买什么好东西？”
田德才在他身边坐下，田义和田静涵调了个位置，让自己靠着他。
“哪有，哪有什么好东西哦，小民让我帮他带点粉回去。”
田静涵问道：“奥，他在澜城买房子了吗？”
“没有，他老婆不是嫌他在兰云没出息了吗？然后上个月到澜城租了个店卖东西来着....”
田德才话匣子一打开，然后滔滔不绝，姐弟两半天才能说上一句话。
“这样啊，他店租在哪啊？”
“离这很近，就在那边。”田德才手往西南方向一指。
两人马上知道他说的是农贸市场。
半天过去，司机才不急不缓的走了过来。
田义和田静涵在最后排着队。
头站，不怕没有座位，没必要和这些人挤。
见人差不多走完，田义才和她往上走。
“你坐那里面。”
田义指着中间座位，然后把背包拉了下来，提到手上。
小会后，一位三十多岁的售票员迟迟而来。
司机见她坐好，才开始启动车子。
澜城离兰云乡三十多公里，路上不时有行人横窜马路，所以走的并不快。
田静涵听着田德才说起村里乐事，乡镇八卦，不时发出铃音般的声音。
车上几个侧边位置男性，不时伸着头想看她的脸，不过都被田义高大身躯挡住。
田德才回头看着田义，道：“兆冬，中秋去不去舞火龙？”
“去啊，怎么不去，志飞去不去。”听到这个，田义毫不犹豫的说着。
这风俗在十多年后基本上断绝，连扎草龙的人都没有了。
舞火龙是兰云乡一带乡镇的中秋风俗。
用稻草扎成龙的形状，走到家家户户赞龙诗喝彩。
田德才道：“他回来的话肯定去啊，前几天他还打电话问我，你要不要去。”
田静涵，以为田德才是做主的人，就说：“我也想去。”
“哈哈，涵涵，你哪能走的动啊。”
田义还没说话，田德才马上接口笑着说。
舞火龙在中秋前后两天，脚基本上停不了，一走通常四五个小时，很多时候还是跑步。
女孩子舞火龙也不是没有。
不过，田静涵长的又白又水润，落在谁眼中，都会认为她不适合。
“我怎么就走不动了？冬冬还没我走的快了。”
她把逛街走的快也算上了。
“不会吧，兆冬怎么可能没你走的快？”
田义看了看她期盼的目光，就点了下头。
大不了到时候背着她走。
“是啊才叔，她走路有时候我都跟不上。”
田静涵的开心笑起来。
一顿闲聊中，兰云乡的面貌慢慢出现。
又走过大片农田，小片莲花塘，田家村也已经到了，田德才对售票员大声喊了一句：“停一下，我们下车。”
等车停稳，田义在他蛇皮袋后面搭了一把手，然后走下车去。
下车点有个小店，门口有张桌子打的‘啪啪’响，不用看田义都知道是牌九。
而这张桌子四周，此时正围满了人，不少人看不到，还拿着凳子垫高脚。
农村地区，种田要说苦吧，闲着的时间还挺多。
要说轻松吧，农忙干旱时候真的会累死人。
几人下车后，有些人好奇的回头，然后议论着。
“这是娇苓家那两个吧？”
“叫兆冬还是什么的，长太高了吧。”
“娇苓家里的女孩长的挺好看的，今年多大来着？”
“你就算了，也不看看你家里那两长什么样。”
田静涵看了他一眼，嘿嘿笑着，道：“冬冬，他们说你吃什么长大的，长这么高。”
“姐，你做的黑暗料理营养太过丰富，肯定要长高。”田义逗弄她一句。
田静涵红着脸说：“也不知道做好了是谁吃完的。”
老姐做饭确实好几年，但这东西，有时候天赋真的很重要。
打闹中，家的身影也已出现。
两层小平房，说不上寒酸。
农村的人家大部分都是这种建筑。
大门正开着，两人到了大厅后，老爸田国先关好电视，从卧室出来。
“回来了。”
很平淡的见面语。
田义仔细打量起他。
老爸穿着衬衫黑裤，裤脚扎着，黄色的农人皮肤，身材算是高大。
不过脸上....
田义在他脸上看了半天，又在姐姐脸上看了一会。
都没能在他脸上找到相同之处，感觉姐弟两都不像他。
完全无法知道谁才是亲生的。
不过也不要紧。
他都两世为人，对于父母，养育之恩最重要。
“爸，给你买了双鞋，试试好不好穿。”
田静涵从田义手中接过鞋子，把鞋盒打开，拿出一双黑色网布鞋。
田义看向这位父亲，眼中有些担忧。
记忆中，两年后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家里没有余钱，平常时候也舍不得钱去检查身体。
等到感觉难受时候，一检查，什么都晚了。
田国先接过鞋子，眼中有些开心，嘴上说：“买鞋子干嘛，我还有鞋穿，浪费钱。”
“你先穿上试试嘛，又不贵。”
田静涵帮他拿掉一只鞋里面的鞋塞，放到地上。
田国先脚塞了进去，动了动，道：“还行，多少钱买的。”
“30块，那人正搞清仓断码呢，就卖的比较便宜。”
田静涵担心的往身边看了眼，见田义点着脑袋，立马放心下来。
果然，田国先听后抬起头，道：“那还可以，这鞋子还挺好的。”
说完，他重新塞好鞋塞，拿到房间放好。
“妈去田里了吗？”田静涵一边从包里把零食拿了出来，一边问着。
田国先这会已经走到房间，放下鞋子后开口道：“没去田里，你妈去山上弄钩藤去了。”
“又去弄钩藤了啊，妈也真是，不知道闲一会。”
田静涵嘟囔着，拆开一包垃圾食品，捏出一根扬起手递到田义嘴边。
“呵呵，好吃吧。”
田义点头，又让她捏出一根，然后走出门口。
老妈这会正在路上走着，头上戴着草帽，身上衣服很脏、
肩膀上，一根木棍左右插着一大把绿色藤蔓，几乎把她身影都掩盖。
藤蔓多数介于筷子大小，上面的钩子很大，稀疏，有点软，并不怎么钩人。
田义跑过去，扛到自己肩上。
老妈叫朱娇苓，肩上担子松了后，她喘了几口气，平复着剧烈运动后的身体。
“冬冬，你回来了啊，涵涵了？”
“呐，出来了。”
田静涵这会正走到门口，看到两人后，也走了过来。
“妈，你也不知道闲下来。”
“闲着不也是闲着。”
朱娇苓咧着嘴笑了笑，脱下草帽在耳边扇风。
钩藤是一种中草药，街上每天有商人到固定地点收取，价格还算可以，一天辛苦下来，能赚到一百多块钱。
对于补贴家用还是不错。
不过，这种东西并不是那么好找，近的地方都被砍光了。
老妈今天算是运气比较好，寻到钩藤密集且没人砍的地方。
18、家
田国先提着一桶菜往门外走，田义道了一声：“爸，我去吧。”
“那好，你去。”
田国先说完，走到厨房与主房的巷子中，把割回来的番薯苗剁成1厘米长短的菜段。
“等我一下，我也去。”田静涵抬头对喊了田义一句。
这会她手上的菜也剥好壳，端着走进厨房。
“好，快点啊。”
话还没说完，田静涵就跑到他身边。
田义看了看她伸出的手，拍了一下，道：“我来就好。”
“呵呵，好。”
猪的所在，离家里两百米左右，这一片，都是低矮的屋子。
家中的白猪差现在一百斤，耳朵很大...
吃的很多，还不长肉。
田义上辈子就挺烦家里养这玩意。
小时候他和姐姐大半休息时间，都在帮它们找食物和柴禾。
打开门，田义揣了它几脚。
田静涵赶紧在把门关上，怕它发怒跑出去。
田义倒也懒得和它置气，把桶里的菜倒在石漕，就和姐姐往回走。
等两人回来，饭菜也已经做好，三素一荤。
荤的那个是鸡架子，虽然材料便宜，但也是田义最喜欢的一道菜。
以前家里更穷，鸡架子因为全是骨头，所以很便宜。
所以在那时，鸡架子就代替了猪肉，成为家里一道常见的主菜。
小时候的口味一旦养成，以后即便几十年，也很难再次改变。
坐在小桌子上，田义抱怨：“明年就别养猪吧，卖又卖不了几个钱。”
朱娇苓解下围裙，笑骂道：“让你喂一下就抱怨，我和你爸天天喂都没说。”
田静涵这会也说道：“本来就卖不了多少钱，吃又吃的多。”
田义认同的道：“这一年下来，光被它吃掉的菜就够一车了吧，烧的柴也那么多，还不如直接卖菜卖柴呢。”
田国先一边夹菜一边说着：“青菜卖给谁？”
田义嚼着菜，道：“那别种呗，也能落得轻松点。”
家里养的猪，没有饲料，长的很慢，养个一两年，待到出栏时，也就卖个一千多块钱，本钱都不够.....
吃好饭后，田义瞧着刚洗澡换好衣服的姐姐。
她已经换上昨晚买的衣服。
白皙的皮肤，黑色的裙子，裙摆在膝盖位置，露出匀称有型的小腿。
小巧的脚裸上，穿着性感的绑带高跟凉鞋。
腿很白，很光滑，就是不知道再往上是不是…
正想着，耳边传来一道男孩声音。
“娇苓婶，兆冬在哪啊，听我爸说他下午回来了。”
“回来有一会了，和涵涵在房间。”
“冬冬，志飞来找你玩了。”
田义走出房间。
田志飞，算是他的发小，两人家离的近，从小一起玩到大。
两年前春节期间，玩牌九玩上瘾，偷了家里很多钱，输在赌桌，觉得没脸见人，偷偷跑到省城，找了家饭店干活。
“没有去赌吧？”
田志飞摇头道：“现在哪还敢去玩，戒了。”
田义点了下头。
这玩意一玩起来，任何人都会失去理智。
“戒了最好，对了志飞，你这次回来中秋还能请到假吗？”
田志飞道：“中秋肯定得放假嘛。”
“那，走，去看看小杰回来没有。”
“没回来吧，都没听我爸说。”
“你爸还不是刚回来。”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去不去他家，结果，还没决定好，就已经到了.....
林小杰光着膀子，非常专心的在凳子上拆解复读机。
“小杰，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怎么都没听说。”
小杰转头看了一眼，露出喜色，道：“诶，兆冬志飞，我才刚回来，本来想搞好这玩意就去找你们的。”
“这玩意怎么了？”
田义两人这会也蹲在他身边，好奇的看着。
“不晓得怎么不响了，搞了半天也搞不来。”
“你真废，这都搞不好。”
“行行，有本事你来。”
田义接过他手中的螺丝刀，三下五除二，干净利落的把外壳露了出来。
“没磁带吗？拿个磁带来试试转不转嘛。”
“有，我给你找一下。”
林小杰转头跑到房间，小会，拿出一张打卷的磁带，看的田义一阵头疼。
“至于么。”
“反正就是看能不能转，又不是不能用，志飞，你牵一下啊。”
说着，他一边解开磁带打结的地方，一边把另一头递给田志飞。
未久，又用手指在压带轮口上转，把长长的带子卷到里面。
田义接过后，放在复读机磁带位，开启。
很自然的，当然是没有任何反应。
小杰适时道：“不行的吧，不知道哪坏了。”
田义用螺丝刀这里挑一下，那里扯一下，田志飞也用手这里抹摸，那里摸摸。
然后，一不小心，把复读机上连接主板的线给扯断了。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半响，小杰连忙道：“快装起来，别被我妈看到了。”
“奥，好好好。”
田义尴尬的连忙把盖子合上，上好螺丝。
几人若无其事的坐在凳子上，相当淡定。
小时候，这种事也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
很多东西拆下来容易，完整的装上去，，那，反正吧，男孩子拆东西那刻，就已经很大概率是彻底毁了。
田志飞从来不会意识到自己错误，反而抱怨道：“你吃饱没事，拆这东西干嘛？”
小杰道：“小尾巴好几次打电话，都有说到这事，好不容易回来了，肯定得帮着弄一下是不是。”
“你也真是，就不知道帮小尾巴买一个。”
“哪没有，早就给她寄了个MP3回来了。”
“奥，那没事了，对了，小尾巴哪去了？”
田义往他家看了一眼，按照以往，看到两人来了，马上就跟到后面。
小杰摇头道：“不知道，饭也没回来吃。”
田义不满的道：“那你不会去找一下？”
小杰撇了他一眼，道：“我这一回家就没停下来好吧。”
“走，去问一下吧。”
小尾巴叫林清，在读初三。
从小就到大，都非常粘他们几个，走到哪跟到哪，不让跟还哭哭啼啼。
所以这么多年下来，田义也早把她当妹妹看了。
问了小尾巴几个同学后，都没人知道她去哪了，几人脸色越来越不好。
“小尾巴不会出什么事吧？”
“别乱讲，她老老实实的，能出什么事。”
“去学校看看。”
19、小尾巴
村里离中学不算远，几人连走带跑，五分钟就到了。
而学校只留了侧边的一个小门，大门已经关上。
几人在学校转了一圈，只看到一些老师在操场上乘凉。
他们曾经的老师见到他们后，非常高兴的走过来，道：“田义你们几个都回家了啊。”
田义点点头，道：“是啊，罗老师，最近身体好吗？”
农村地区，对于很久没见到的长辈，第一句话都是问身体好不好，哪怕那人只有三十来岁。
不用奇怪，风俗就是这样。
“好，怎么能不好。”罗老师回了一句，然后又问，“你们几个来学校干嘛。看你们这上气不接下气。”
林小杰道：“我妹林清到现在还没回家，问了她几个同学，都说不知道哪去了。”
“额，林清是你妹妹啊？”罗老师上下看了一眼，“怎么相差这么大，你比林清可差远了。”
林小杰尴尬的对他笑了笑。
其他乘凉的老师听到谈话，有一个女老师道：“刚下课那会，五文村那几个在校门口走来走去，林清不会被那几人带走了吧？”
她话刚说落，三人道了声谢，急往街上走。
“那几玩意，要敢把小尾巴怎么样，我非得把他们弄死。”
三人到街上时候，一个点一个点找。
以前都有在街上混过，自然是知道他们喜欢去哪些地方。
不久，田义他们到了街尾的一家游戏厅店里。
有三个二十岁左右的男的，染着黄头发，留着爆炸头。
他们正叼着烟打着‘西游释厄传’，眼角不时凶狠的撇向地上蹲着的三个女学生。
中间那女孩，十五六岁的模样，长的水灵灵。
头发已经乱成一团，白蓝色校服上，有很多脚印。
此时她蹲在地上，脸埋在膝盖，身体不停的抖着，偶然抬头时，能看到脸上很脏，有指印和鞋底印在上面。
正是三人要找的小尾巴。
“没钱就把你们卖到理发店去。”
靠着墙壁的流子，一边打着游戏，一边威胁地上蹲着的三个女生、
手上还有半截没吸完的烟直接往边上的女孩头上扔，烧了起来。
女孩吓的呜呜哭出声。
流子从游戏机上起身，对着女孩踹了几脚，嘴里不停的说：“还敢哭是吧，还敢哭是吧。”
小尾巴和另外一个女孩看都不敢看一眼，抖的更厉害。
流子打了还不够，又捡起地上燃着的烟嘴，抓着女孩的头发，想烧她的脸。
“不要，不要啊，我不敢了。”
女孩拼命的躲着插过来的烟嘴，撕心裂肺的呜咽求饶。
田义已经看不下去了，立即化身拳皇风云再起太阳神，一顿阳光普照黑虎掏心再接指鹿为马，游戏厅内立即响起呜呼哀哉。
“你谁啊，敢打劳资！”
流子被招呼的半懵，骂骂咧咧的想从地上爬起来。
其他两见变故，从游戏机凳子上跳了出来。
田志飞把刚录制的视频保存好，和小杰一起冲了过去，化身地狱狂暴二神，随着一顿技能疯狂输出，直接把对方破防。
地上蹲着的小尾巴，这时才敢睁开眼，哇哇大哭起来，“你们怎么才来啊，呜呜。”
游戏店老板这会也走了过来，手上拿着包条子，抽了几支出来。
三人接都懒得接，不用问也知道，那几个和他肯定有什么关系。
“不用搞那套，什么都敢做，胆子飞上天了！”
一人抓着一个提着出门。
游戏店老板想拦，但想了一下，又看向跟在后面的几个女孩，终究是没拦。
这事如果闹大，他跟过去，以后店就没办法开了。
几流子虽然和派里的人有点关系，但刚才他看到田志飞有拍视频。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在那玩手机，所以没去管。
“你们死定了，别以为到派又怎么样。”
“卧槽，尼玛现在还敢这么硬气！”
越想越气，直接带到阴暗角落，一顿招呼。
“哥，对不起，我们真的不知道她是你妹妹啊。”
“真是不解气。”
小杰说着，又是一套连招。
“行了小杰，按照你那做法，你自己也完了。”
“恩，兆冬刚不拦着，我还真没想到那去，志飞，刚才你视频发出去没有。”
“这还要你说，发了给我几个同事，他们说现在帮我发到网上去。”
田义道：“看看发到什么网上，我也让人转一下。”
“天涯和贴吧肯定会发吧。”
眼见地上人要晕死过去，他们才拖着往派出所走去。
小尾巴又怕又觉得解气。
派出所这会轮班工作的警员，看到有人被提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学生，连忙站起来，道：“怎么回事？”
田志飞把刚才录制的视频打开。
值班警察看了后，脸上挂满怒气：“真的是无法无天了。”
看他脸上的表情，显然也和这几个流子不熟。
不过，田义还是道：“这几人以前没少干这事，要不是我们妹妹今天被他们抓了，也不会去找他们，可能这些人还有合伙人的，视频刚才我们已经发到网上了。”
警员道：“怎么还发到网上，能删除不？”
田义道：“删不了，已经有别的网友转载了。”
警员没有再说话，让他们做了几个笔录。
另外两女孩在等她们爸妈来，留下电话后，一行人才走出门。
相信警察肯定是没错，不过，那只是对别人说的话，如果事情到自己身上.....
“哥哥，你们怎么会知道我们在那里呀。”
小尾巴这会开心的跟在几人身后。
田义打趣道：“刚谁还嫌我们来的慢来着。”
小尾巴脸红道：“那会，那会，，我。”
“哈哈。”
小尾巴经常不知道怎么回答几人的逗趣，所以几人也特别喜欢逗她。
“伤到哪没啊。”
小杰这会正想扒开她衣服检查，田义连忙拉住他手，气骂道：“你能不能注意点分寸，她这么大人了。”
小杰这也是急中生乱，一想起来，然后看着大马路上人来车影，拍了下脑门，尴尬道：“哎，这不刚才一急没注意吗。”
“呵呵。”
看三人打闹，小尾巴嘴角弯笑。
“哥哥，我没事。”
20、放钩
“真的没事？身上这么多印子，还没事？”
帮她擦掉脸上的印子，又拍了一下她身上后。
小尾巴弱弱的道：“待会，能不能不要告诉爸妈啊。”
田义道：“那肯定是不行，你哥哥们也不是天天在家，如果下次再有这种事怎么办？”
田家村在兰云乡也算是大村，肯定不能这么白欺负了。
不过，这事是父辈对父辈的事。
田义没有跟着去小杰家。
回到家，已经九点多。
二叔两夫妻刚从家里走了出来，见到他后，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田国先五岁时，亲妈第二胎时候难产，老爸和两个叔叔属于同父异母的关系。
“爸，二叔来干嘛啊。”
田静涵也刚从外面回来。
田国先愁眉苦脸坐在矮凳子上，没有理田静涵。
老妈正数落着他。
“都叫你不要找他借钱，还去借，现在上哪里去拿钱还。”
“没找他借，上个礼拜去医院时候，国明不也在那吗，就那时给我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老婆什么人，还敢拿他钱.....”
田国先沉默的闭口
田义倒也听出来了，二叔是瞒着二婶，好心借钱给田义家里。
但后来二婶发现了。
按照惯例，二婶接下来每天都会拉着二叔来家里问债。
其实欠债还钱本是天经地义。
但如果刚借出去没几天，别人刚好把钱用掉了，这会马上就来问，那就有点不地道了。
二叔把钱给老爸之后，老爸马上拿去还舅舅。
原本借舅舅家的钱，约定是明年还.....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田国先沉默半响，犹犹豫豫忐忐忑忑的道：“要不，你，你再去问问大林？”
朱娇苓一听，更加生气了，道：“要借你去借，我是不好意思，刚还了又去，每次借钱都让我去，他不是你弟弟啊.....”
喋喋不休的吵架中，姐弟两往房间走去。
田静涵看着他，欲言又止。
田义笑了笑，道：“不用看我的。”
“可是，那个网店....”
“先家里啊。”
“恩！”
月悬上夜，雾满霜浓。
赶赶忙忙一天，田义趴在这张熟悉又陌生的床上，一夜无话。
天蒙蒙亮，田义就被斩东西的声音吵醒。
擦了下眼，看了下时间。
4:35
随手把衣服披了起来，往楼下走。
这个点，对于夜猫子来说，是入睡的理想时间。
老妈正在点火生烟，田静涵穿着睡裙，弯着腰拿着菜刀，把朱娇苓昨天弄回来的钩藤剁成指甲盖长的碎段。
刚才吵醒他的声音，就是从这传来的。
田静涵抬头看了他一眼，道：“这么早下来干嘛？饭还没熟呢。”
然后继续埋头斩荆，衣领垂的很低，小白兔动来动去。
这老姐，真是让人服气。
她怎么净买这些！
睡懵的状态被这一刺激，清醒了几分，看了小会，田义才出声道：“姐，等下重新去买两件睡裙吧。”
他一回来，家里就常有人来串门。
田静涵不知道他脑子里的想法，不满的说着：“干嘛要换啊，衣服还很新的。”
田义低头又看了一眼，道：“你自己低头看看。”
田静涵扫了一下，丝毫没觉得有什么：“我又不是不换。”
田义头疼的说“万一别人看到呢？反正你去买就是，又不差这两钱。”
田静涵捏了一下衣领，抬头看了下他，又...继续放了下来。
弟弟这两天不对劲，老说衣服干嘛.....
田义无奈的揉了下她头发，往厨房走去。
田静涵气急，扬起刀，冲着他凶巴巴的道：“我刚梳好的头！”
又被你搞乱了…
田义坐到灶台处，打开烧火口的盖子，看了一眼里面的火。
朱娇苓马上数落道：“没事打开干嘛，刚烧着，别又被你弄灭了。”
田义尴尬了一下。
“习惯了，习惯....”
即便重生回来，这毛病他还是改不了。
烧火是不用烧的，里面的柴禾很足。
田国先这时也起床，简单洗漱，就扛着锄头准备出门。
田义喊了声：“我也去。”然后扛着一把锄头跟上。
当然，他顺便从风谷车斗子里，抓了一把绑在竹插子上的鱼钩。
农村长大的人，对于鱼有着天然的兴趣。
田国先本想让他别跟，本来去田里就没多少事。
不过当他看到田义拿着鱼钩，就默认了。
经过一口岸边生满野草的池塘，两人停下脚步，田义问道：“爸，这塘没人来弄吧。”
“没有吧，平常时候没看到有小孩来这。”
父子两挖了些蚯蚓，然后拿着鱼钩穿上，再围着岸边插好。
这口鱼塘算是储水的塘，今年没人放鱼。
黄鳝咬钩通常很快，一般去田里时候放下，回来多少会有些收获。
路边，大片的水稻田稻穗已经变黄，要不了几天，就可以收割了。
今早的任务，就是把去把田里的水给放干，收水稻时候就能舒服很多。
“冬冬，现在成绩没落下吧。”
田义尴尬的道：“那个，还行吧，在班上中上游的位置走。”
田国先看了他一眼，不解的道：“高中那么难吗？你初三时候不都是二三名，这么久还没把成绩提上去？”
田义含糊其辞道：“爸，你又不是不知道，读高中的都是各个乡里的尖子生，哪有那么容易。”
“那可要抓紧了，你现在也知道我们家日子怎么样，将来你也不想这样吧？”
以往时候，田义回家都是谎报军情，作为亲姐，田静涵自然帮忙隐瞒。
最诡异的是，许月家访电话时候，也说田义成绩还可以.....
这就导致.....
时下，在家种田的农民很多，家里种了个四五亩地，田中间已经分好了流水沟，现在只要把出水口的泥挖掉就行。
所以，刚才田国先才想让他别跟着。
一个人走一趟都有点浪费劳动力，两个人.....
重新回到水塘边，就看到有的竹插上面鱼线拉的很直，左右摇摆。
田国先瞪着他：“快把袋子拿出来啊。”
田义眼巴巴问道：“你没拿吗？”
“你出来放钩也不拿袋子？”
“我以为你拿了啊.....”
父子两大眼瞪小眼。
然后默默的弯下腰。
水中黄鳝正紧缠着水草，身子绕的和弹簧一样。
一顿拉扯解开，把其提起，被拉出水时，它隔空胡乱蹦跳挣扎，企图再回水里。
可那嘴巴和鱼钩差不多大小，哪能逃脱。
田义跟在田国先后面，把鱼线重新缠绕上竹插。
这么点时间，咬钩的黄鳝并不多，全部收好，有5条食指大小的黄鳝，一条两指宽的黑鱼。
其他鱼钩也有些被咬食的痕迹，不过应该是其他鱼类，逃走了。
田义清点了一下，道：“爸，少了一个，是不是忘记插哪呢？”
田国先看了扫了一眼池塘周围，道：“不会啊，都是沿着这路取的，怎么会少。”
顿了一下，他又指向离岸不远处的水里，道：“那个是不是？”
田义放眼望去，那竹插子正在水上飘着，被水里的东西带着绕圈跑。
田国先这会已经下水，朝着那位置走去。
池塘深度大腿深左右，所以扎裤脚也没用。
小会，田义就看到田国先把水里的东西拉了出来，一条锄头把子大的黄鳝，弄的田国先手忙脚乱又小心翼翼。
田义见到后，也忙把手中竹插子扔到地上的坑窝中，再填了一把泥，急忙往他那走。
田义惊讶道：“这塘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
田国先脸上也露出高兴，道：“不知道，可能是涨水时候别的地方冲到里面的吧。”
父子两一前一后，走的非常的小心，生怕它挣脱钩子。
小黄鳝挣脱不开，大黄鳝可不一定。
“这条在街上能卖多少钱？”
“小点的十多块一斤，这么大的，肯定是要高一些，等等问一下凤才就知道了，他家开饭店，肯定要。”
“有七八两了吧。”
“差不多吧。”
其实大的黄鳝并不好吃，肉老骨头还多，但是却非常受市场欢迎。
父子两一边聊一边往家里走。
老妈正在厨房忙活。
见两人提着大黄鳝回家，脸上止不住笑道：“冬冬运气还可以啊，钓到条这么大的。”
她一边说，一边拿着盆，倒上水，把钩子上的鱼给解了下来。
又道：“怎么也不带个袋子去。”
“忘记带了。”
“鱼钩你记得拿，袋子就不记得了。”
老妈开心的唠叨一通，就把另外几条小黄鳝洗好抽肠倒进锅里。
不一会儿，就做好了。
这玩意滑嫩腥重，但做的好又非常好吃。
一般做法很难去除这股味，所以农村很多地区，通常都用大把辣椒等作料，进行掩盖。
改变食物本身气味很难，但改变自己味觉的认知很容易。
中部地区有一句广为流传的话、
一两鱼二两椒
说的就是做这玩意。
当然，田义家没敢这样。
老爸患有胃溃疡，家里菜倒是比较清淡，偶尔吃带腥味的鱼类，才会加些辣椒蒜类作料。
田国先因为肝炎、胃溃疡等老毛病，要忌口的东西很多。
每当有鱼腥味的菜端上桌，都能把他馋的流口水。
见到鱼腥味走不动路，这毛病在很多人身上都有。
他以前也做过不加一点辣椒的，可是刚没吃一口，就吃不下去了。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众口难调也是这么个理。
不过今天，他有点没忍住。
用碗倒了一杯清水，夹了一条盘卷着的黄鳝，反复在水里清洗，这才放到嘴里。
慢慢嚼咽，吃完舔了舔嘴，大喝口水。
满足的像吃了山珍海味一般。
朱娇苓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田静涵看他满足的样子，笑着道：“呵呵，爸，好吃吧。”
田国先笑道：“肯定好吃。”
田静涵吐了吐舌头，她是不吃的，看到被盘成一卷的样子，根本就不敢放到嘴里。
一家人其乐融融吃着早饭。
不久后，天国先嘴角抽了抽，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放下还没吃完的半碗饭，走到卫生间。
田静涵靠到田义耳边，担心的道：“你去看看爸怎么回事，好像吃坏肚子了。”
田义刚才没注意到，看着剩在桌子上的半碗米饭，他也知道坏事了。
农村人不剩饭的观念，在几岁时候就会彻底养成，除非有什么特发情况，才会把没吃完的碗留在饭桌。
“吃不了还吃。”
朱娇苓脸色拉了下来，不高兴的抱怨。
田静涵不满的道：“妈，你少说两句吧，爸已经忍的很辛苦了。”
田义过去的时候，田国先已经在卫生间捧着肚子，干呕着。
“爸，你这样不行的，去医院看看吧。”
田义皱着脸，忍来忍去，别又把人给忍没了。
田国先讪讪道：“呵，没什么事，又不是什么大问题，等一下就没事了。”
贪嘴吃坏肚子，还上医院，这在心里他是过不去那道坎。
“娇苓，你们这么快就吃完了啊。”
厅外，二婶的声音响起。
“恩，刚吃完，培兰你们来了。”
田国先露出苦笑，道：“出去吧。”
田义看了看他嘴角不时的抽搐，没有说话。
田静涵跑过来，小声道：“爸怎么了？”
“刚在干呕，等下我们带他去医院吧。”
“又是胃溃疡发作了吗？”
“应该是吧。”
“你说爸这个治好要多少钱？”
“听说要三五千，我们的钱不知道够不够，我等下再去找人借点钱。。”
田静涵皱了下眉，道：“要那么多，那我也去。”
这数字对以前的她来说，是一个很吓人的数字。
在田义没有注意到时候，悄悄给小灵发了几条信息。
“你别去借，我们的钱不会差很多。”
田静涵认真的点头，道：“我不会去借的。”
然后，她又看了一眼信息，高兴了一下，默默的输入一串数字.....
二婶刚和田国先两人扯了一堆家常，然后道：“国先啊，我和国明前几天到老三新家看了，那房子装修的真好，你们有到看没.....”
田静涵脸侧在耳边不喜的说道：“二婶真会装模作样。”
田国先讪笑道：“没有，最近也没什么空，以后有时间再去吧。”
“奥，也是啊，快收水稻了，你们肯定也要卖完谷子才有时间去的。”
“我和国明这些天商量了一下，也想在城里面买个房子。”
见她还要喋喋不休，田静涵不耐烦道：“二婶，别说那么多吧，多少钱啊。”
二婶被田静涵这么一说，倒是有些尴尬了，不过提到钱，她当然不会含糊：“也不多，就1100。”
卡里的钱没办法用，田静涵马上‘蹬蹬’的跑上楼，拿着她的小钱包，加上田义兜里的，也就凑到900。
这还是之前姐弟俩省吃俭用，多省下来的三百块生活费。
朱娇苓诧异的转头，又默默的到房间拿出两百块。
二婶这才美滋滋的走了。
朱娇苓问：“你这钱哪来的。”
田静涵扯了扯田义衣角。
田义开口道：“前几天到买了几注彩票，中了500块。”
田国先道：“有那么好中？”
“那中了你要不要嘛。”
田静涵生气的说道。
正当父母决战姐弟时候，门外一行人，打破了这种紧张的气氛。
“娇苓，你们在干嘛？”
朱娇苓挂上笑脸，拉了几张凳子出来，道：“啊，没什么，芳英，坐会。”
芳英摇手道：“不坐了不坐了，芳英，你们等下有什么事吗？”
朱娇苓道：“没什么事啊，怎么了？”
“小尾巴昨晚不是没回来吃饭吗？，然后小杰和兆冬他们.....幸亏兆冬他们几个去找了。”
一家人这会看向田义，然后又继续听芳英讲。
芳英道：“刚才所里打电话来，叫我们去一趟，好像昨天那事又问出几个人来了，想问问国先有时间和我们去一趟吗？”
林姓在兰云乡人比较少，所以遇到事情时候，都会让田国先帮忙一下。
“没什么事吧，五文村那几个，胆子也太大了吧。”
.....
姐弟两互相看了一眼，田义摊了摊手，道：“明天去吧。”
田静涵点点头，道：“恩。”
等到家里就两人时候。
田静涵愁眉不展，看向仅剩几张碎银的小钱包，感觉天空都是灰暗，然后好像想起什么，突然收拾好心情，走到房间。
田义这时重温强哥买瓜的片段。
强哥：你这瓜保熟吗？
老板：我开水果摊的，能卖给你生瓜蛋子？
正当他看的津津有味的时候，田静涵走了过来，拿起遥控器，二话不说就给按掉。
“回，倒回去！”
田义急的大喊。
这老姐真的是，就这样给按了。
田静涵见他冲过来，赶紧脸趴在床上。
“不要，你等下再看嘛。”
田义刚想给她翻身，田静涵抱着胸，从床上跳起，像是防备他非礼似的，不过嘴角却憋着笑。
看着被子上空空如也，田义抓了抓头发。
这么大一个遥控器，她这一趴下，就没了。
田静涵悄悄溜到他身后，从胸口把遥控器抽出，迅速按到星空卫视，然后，又塞进去了.....
田义转头，瞧着已经换了频道的老式彩电，又看向姐姐鼓掌的胸口...
被这么一闹腾，刚才看电视的欲望，瞬间就没了。
见他没再抢，田静涵又悄悄的脱掉鞋子，坐到床上、
眨着大眼睛，道：“你就让我先看嘛。”
都这样了，能不给你看么。
田义只得陪在她身边。
电视上，此时正播放着陈乔恩主演的电视剧《命中注定我爱你》。
这类剧，怎么说了。
对男的来说，毒药，可对女生来说，那无疑就是仙草了。
当看到演员表时候，田义愣了一下，道：“这货不是明道吗？怎么变成阮经天了？”
虽然他对这电视剧无感，但当年播的可太火了，想不知道都难。
“明道头发是弯的，小天头发是直的！”田静涵不满的撇着他。
分人还是这样分的？
话说，这两货长的也太像了吧！
拿出王子变青蛙的剧照和这部剧的剧照对比，再戴个帽子，请神仙来也分不出吧？
好好的两个人，长这么像干嘛！
剧情这时，播放到女主角怀孕被家人逼问，男主角挺身而出。
田静涵像吃了蜜一样，转而靠在他肩，拉起他手，放在手心，一脸幸福。
得，看个电视给看魔怔了。
田义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陪她看这种肥皂剧。
想着应该是太无聊吧。
不一会，小尾巴找了过来，见两人手拉手在看电视，并没当回事，反而也凑了过来。
田静涵推开田义，招呼道：“清清，坐过来。”
田义默默的坐在一边，这亲姐动作之自然，还真是。
用完就推开！
“奥，好的涵涵姐。”
还好床够宽，不然就坐不下了。
两女边看边聊，田静涵搂着她肩，道：“清清，刚听说你昨天的事了，没伤着哪吧。”
林清轻轻摇头，道：“我没呢，我同学被那个人在头上烫了。”
田静涵道：“啊，那人怎么那样啊，他们为什么抓你们啊。”
林清道：“我也不知道，我和同学刚出校门，然后就被几个男的推着到游戏店里。
他们就开始搜我们的兜，没搜到多少钱，就让我们回家里拿。
我们说家里面也没钱，就一直打我们，逼我们去。
有两个其他班的同学去了，有个人就一直跟在后面，我不敢回家问钱，他们就一直打我。”
田静涵摸了摸她脑袋，怜惜不已。
田义问道：“怎么就找你们几个，是不是你班里有人在搞鬼。”
林清想了一下，然后又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啊。”
田义道：“等后天上学，让小杰陪你去躺学校吧，不然下次又作妖了。”
林清低着头，道：“不要吧，别让小杰哥哥去学校好不好。”
田义道：“那怎么行，你难道还想被抓去游戏厅吗？”
林清抬着头，脆生生的道：“应该不会吧。”
碰到这种事，不用田义说，小杰也应该会去，再说，还有田志飞呢。
田静涵问道：“清清，你没去所里吗？”
清清道：“我没去，爸妈说我不用去也可以，昨天我已经和里面的人都说过了…”
一会过去，两女把这事聊完，又被电视剧里nc片段吸引，专注的看了起来。
男生们无法理解的桥段，正是她们引以为秒的高潮。
不同物种的审美观，可见一斑。
看了小会，可能女孩子牵女孩子手没什么感觉，然后，他又被田静涵拿去用了……
不久，小尾巴也满脸红晕晕的拉着他另一只手。
田静涵偶然撇头，悄无声息的用自己手代替田义的手……
闲暇的时间，很快过去。
一上午，田义都被当成工具人，不仅要陪着看无脑肥皂剧，还得牺牲肉身。
眼看饭点将至，爸妈还没回来，田义不禁泛起疑惑。
去一趟怎么要那么久？
想了想，田义拿出小黑壳，给小杰打了过去。
那边很快接通，小杰的声音传来，“兆冬，什么事啊？”
“你爸妈回来没呢？他们早上去所里，现在都还没回来。”
“你等我下，我打个电话问下。”
小杰挂断电话，不到两分钟，又给打了过来。
“我爸早回来了，听我爸说，国先叔好像肚子痛和你妈去医院了，现在还没回来吗？”
“没了，你在干嘛？”
“山上摘板栗....”
田静涵转头关掉电视，小尾巴也关心的问道：“哥哥，国先叔怎么了？”
“好像是胃溃疡发作了。”
田义有些着急的走出房间，把田国先那辆二八大杠推了出来，田静涵面上，非常担心，“爸不会有什么事吧。”
“不会的，就吃坏肚子而已。”田义蹬上车，回头道了一声：“上来。”
田静涵都要急哭了一般，“怎么会这样啊，就一条黄鳝，爸还在水里洗了那么多次。”
“姐，你别想那么多，没什么事的。”
田义一边劝她宽心，一边死命瞪着凤凰单车。
诱因这个东西很不讲道理。
两年后，田国先在工地上班，不小心踩到一个木板上凸出的钉子。
原本以为打个破伤风针就没事，哪曾想，就这么颗小小的钉子，直接诱发肝炎病变。
多天饭食不振，一细查，晚期。
一根钉子都能诱发，胃溃疡牵连可能性不是没有。
田义很怕田国先病会提前爆发。
满脸汗水的骑到医院，里面人还挺多。
乡下医院很小。
一间大厅，一条狭小过道，两侧各七八个房间，二楼更小。
田国先半躺在大厅长凳上，挂着吊瓶，脸色有些差，精神状态萎靡。
朱娇苓陪在旁边，挂着满脸担心，又一边喋喋数落。
“爸怎么样了？”
“你们怎么来了。”朱娇苓看到两人，顿了下又道：“吊了一会针，现在比刚才好多了。”
田国先虚弱的支起身，道：“我没什么事，你们回去吧，不用陪着。”
“就这样还没事？”田义气急了，抬手拿住药瓶看了一眼，道：“去县医院吧，这里能看出什么。”
他不懂药物这些，仅看了一眼是盐水，就觉得一万个不靠谱。
田国先摆手道：“去县医院干嘛，没事，打完这几瓶就差不多了。”
“还差不多，”田义抱怨了一句，然后拿出小黑壳，转头准备走出医院大门，对田静涵道：“姐，我去，，恩，打个电话，你劝一下爸。”
田静涵捏着手机，似乎决定了什么，拉住他，道：“我去吧。”
田义问道：“你问谁？”
田静涵道：“何老师吧，他人很好的，以前说有困难，可以去找他的。”
田义把她手机抢走。
田静涵道：“你干嘛呀。”
见田义已经转身离开，田静涵就只能坐在田国先旁边，道：“爸，你不用担心钱的.....”
朱娇苓陪在身边，没有开口。
去县医院，一下子要花很多钱，家里目前拿不出，但她又担心田国先万一真出事.....
所以她现在又想劝，又不敢劝。
听到田静涵说田义去借钱，想开口又止住。
许月这时穿着小衣，听着歌逛着‘澜城往事’。
澜城往事，澜城第一论坛。
当然，县论坛怎么样都比不过天涯这种巨无霸。
“许老师，借我点钱。”
很直接的问，田义不喜欢拐弯抹角。
“你借钱干嘛？”
“我爸身体有些问题，等下去澜城.....”
“奥，好，你待会到县里给我打个电话。”
对于田义向她借钱，许月反而有些欣慰。
挂掉电话，田静涵见他进来，问道：“怎么样了？”
田义道：“许老师说我们到县里后会亲自过去。”
田静涵低头看了眼银行卡，沉默了起来。
“打完手上的就不用打吧，我把车放回家。”
田义骑着二八大杠往回走。
田国先一直嚷嚷着没事，不用去乱花钱。
田静涵劝着劝着，又想着田义都去借人钱，生气起来，“什么钱都想省，冬冬都问人家借钱了，还不去不去的，打这个有什么用啊.....”
说着说着，把滴管开关关上，拔出针头.....
天国先看着数落他的女儿，难得的没敢说话，默默的被搀扶出门。
田义在家里把父母的衣服找了出来，小黑壳上，收到田静涵准备上车的信息。
“这么快吗？”
嘀咕了一声，提着包走到马路边。
这时，田志飞也提着背包出来，田义诧异了一下，道：“这么快就回去？”
田志飞双手一摊，道：“没办法啊，店里临时接到大单子，说人手不够，让我回去。”
田义看了下他，道：“你还是换个老板吧。”
他老板应该姓扒，名皮。
田志飞摇头目视远方，道：“那不可能，老板虽然有点，那个，那个啥，不过，老板娘对我很好，没事经常送我吃的。”
聊到这个，田义兴趣立马就上来了：“你老板娘多大呢？”
田志飞咧嘴一笑，有点仰不住兴奋：“25岁，少妇，兆冬，我跟你说啊，老板娘那身材，那腿白的，那腰细的，那胸...”
“总不会比我姐还好看吧？”
田志飞摇头道：“那倒不会，不过，老板娘那风韵，不是涵涵这种青果子能比，有时间你来我那看看就知道，看一眼绝对把你魂都勾走。”
说完，还看了看手，似乎，在流恋什么。
“志飞，你不会已经勾搭上了吧？”
“还差的远呢，不过，我感觉有戏，老板娘好像对我有意思。”
田义语重心长的道：“你，还是小心点吧，不然到时候被打死我可不帮你收尸。”
至于劝他放弃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这还要你说。”回了一句，
田志飞又道：“我老板感觉也有些不对劲，前几天，好像是3天前吧，我居然看到他和一个学生从宾馆走出来，两人还有说有笑的。”
田义道：“不至于吧。”
田志飞道：“我真的看到了.....”
等车途中，两人聊着莫名其妙的话题，待到车子到了，田志飞才想起来一开始想问什么。
“兆冬，你提着包干嘛？涵涵呢？”
田义道：“我爸胃溃疡，带他去县里面看看，走，上车，他们在车上呢。”
田静涵见到田义上车，对着他招了招手。
然后一行人坐在最后面一排的位置。
田志飞放下包，在兜里掏了掏，拿出三张毛爷爷塞到田国先手里。
“国先叔，听兆冬说，你胃溃疡又犯了，这次去县里就弄好点吧，听我爸说，你这毛病经常犯的，老这样怎么行啊。”
田国先赶紧把钱推回去，道：“志飞，好意就领了，别学你爸搞那套。”
田志飞一推，坐到田义身边，道：“又不多，就拿着买点吃的吧。”
待到车子启动，售票员攀着杠子走过来，田义把两人车费交了，说了一句：“去澜城。”
“志飞，怎么刚回家又要回去，店里生意那么好吗？”
田志飞道：“可不是么，那店生意好的很....”
和一堆熟悉的人坐车，很快聊上。
沿途风景艳丽，田静涵靠在车玻璃上，目视不断流逝的风景，脸上恬静。
经过一座水库时候，田静涵看着水里的两只野鸭，道：“冬冬，你快看，那是不是鸳鸯？”
田义瞧了一眼，道：“不是，鸳鸯哪有那么大啊，那是野鸭。”
“啊，我还以为鸳鸯就是野鸭呢？”田静涵嘟了下嘴，然后又莫名憧憬的道：“听说公的鸳鸯非常专情，要是...”
田义语重心长，道：“我的傻姐姐，那是追到手期间才好，一怀孕就跑了。”
田静涵满脸不相信：“不会吧，怎么会那样？”
田志飞这会也插嘴道：“怎么不会，人家可是同时追求多只鸭子，追到后，玩一段时间就找另一只鸭子玩，涵涵，你是不是电子书看多了啊？”
田静涵一脸幽怨的看向他们。
“兆冬，涵涵这样可不行，你得看紧点。”
“只能尽量啊。”
田静涵气呼呼的道：“田志飞，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田志飞怼着她，道：“哈哈，涵涵，你就敢在我们面前横。”
田静涵气的马上转头，见田义满脸防备，气焰高涨，捏紧秀拳，在他腿上猛捶了。
田义一脸莫名其妙道：“关我什么事！”
田志飞同情，道：“兆冬，你可真惨，还好我姐不像涵涵。”
下车后，田志飞要赶长途大巴车去省城，没有和他们同行。
到银行取钱时候，田义接到手上，一数，感觉不对劲，然后问道：“你是不是找人借钱了？”
田静涵俏脸微低，道：“恩，小灵借了我800。”
田义没说什么，借都借了。
田国先心里不是滋味，自己吃坏肚子，要子女去借钱治病，这感觉.....
两人哪管他们那么多心思。
买了点菜简单吃好，就急匆匆的往医院赶去。
田义给许月发了个短信，就在外面等着。
挂号等待是漫长的。
县人民医院，因为是县里面最好的医院，今天又是周末，看病的人多，医生少，所以到处能看到等着的人。
许月不久后就到了。
两侧各扎了个辫子，耳朵上挂着心形的长坠耳环。
上衣是一件白布衫，下身则穿着荷叶瓣短裙，浑圆修长的美腿毫无保留的暴露在空气中。
又纯又欲。
随着她袅袅婷婷走来，不少雄性生物，双眼发光的盯着她背影，暗暗吞着口水。
等到身边时候，见田义眼睛很不规矩，许月凶巴巴道：“往哪看呢你！”
田义担心，道：“你这样穿，不怕遇到危险？”
许月给了他一个爆栗，道：“哪来危险？”
田义捂着被敲的地方，非常不满。
但大庭广众之下，也无法反击。
就只能放过她。
“看周围。”
许月一转头，见确实不少男人眼神泛光，脸红了一下，道：“这些人，都来医院看病，思想还这么龌龊！”
田义嘀咕着：“这身材模样，能不看么。”
“……”
许月被他逗乐，转而环顾周围，问道：“你爸妈呢？”
田义手指了指不远处，道：“那边。”
田国先两人听田静涵说那是田义老师时，连忙起身走过去。
许月笑着道：“田义的爸爸妈妈吧，我叫许月，是他的班主任。”
田国先有些拘谨的道：“许老师，你好，你好”
“小义在学校没少给您添麻烦吧。”
“没有，田同学在学校蛮守规矩，学习也算认真。”
说完，往田义那边看了过去。
田义给他递过去一个感谢的眼神，许月心胸真好。
田静涵眼睛扑闪扑闪，很是吃惊的转头。
弟弟这老师，不对劲啊。
“那就好，来，您坐会。”
田国先指着刚才坐的位置招呼，许月摇了下手，道：“不了，听田同学说，你身体出现点问题，是哪里不舒服吗？”
田国先有点尴尬的道：“呵呵，老毛病了，胃溃疡，其实也没什么大问题，忍忍就过去了的。”
“这可不是什么小问题。”
简单打了个招呼后，许月拿出手机按出去一个电话，一边又对他们说道：“我叔叔刚好在胃肠科工作，不知道他今天上班没。”
电话嘟了几声后，那边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男子声音。
“哟，今天刮的什么风，咱许老师居然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田义抬头看了下漂亮老师，这叔侄对话还挺有意思来着。
“叔叔你就别笑话我了，我前段时间真的是工作忙好吧。”
许月皱着眉头，不满那边说话的语气。
“知道知道，咱许老师从工作起哪天不忙啊。”
“我不跟你说那些，你今天有在医院吗？”
“有啊，怎么了？”
“我有个学生的爸爸胃不舒服，恩，你在我们现在就过来找你。”
电话说完，许月领着他们往医院巷道走。
“那个，麻烦许老师了。”
田国先和朱娇玲束手束脚的跟在许月后面。
有了熟人，自然不需要再次排队。
很快，一伙人就到了胃肠科主任办公室。
许月叔叔和田国先年岁相仿，穿着一身大白褂，正在接待另一位患者，几人便也不出声，安静的坐在靠墙的凳子上等待。
小会过去，许主任开了一张单子，交代患者一些注意事项，那人道了声谢便出门而去。
这时他才挂起轻松的笑容：“小月，明天回家不。”
“明天啊，我看情况...”
待小聊一会，许主任才转头过来：“胃溃疡是吗？”
朱娇玲马上道：“是啊，他这病已经有好几年了，早上吃饭时候，吃了一条黄鳝，然后就开始肚子疼，在我们那的医院打了针也没好上多少...”
许主任非常认真的听她说，不时点头。
这种状况对他来说是比较常见的。
这个年龄段的农村中年人，受上个世纪的生活影响，一大半的人胃病都多少有问题，见的多了，对付起来也驾轻就熟。
“应该先前就比较严重，不然洗了很多遍也不应该出现这么大反应。
这样吧，先去做一下胃镜。”
许主任很贴心的指导。
还没等几人出去，又有几个人走了过来。
医院的周末，总是热闹非凡，这还是在其他医生接待大部分人的情况。
田义自然是陪着他们一路。
家里条件不好，父母都是奉行能省就省的原则，如果不跟着，田义怕遇到好差物品的选择时，又偏选便宜那种。
他很少上医院，还把医院里当做外面来看待。
等一套乱七八糟的做完，已经耗费很久时间。
朱娇玲此刻紧搂着田国先，看向许主任不断皱起的眉头，听着他不断呼着重气，心神早已坠落谷底。
“许主任，不会有什么大事吧。”
她语气很忐忑。
“不会？来，你看看，胃都快穿了，还有这..”
“怎么能忍到现在，你们真不担心出事啊！”
许主任语气很不好，毫不留情的训斥。
又呼了一口重气后，许主任问道：“先前是不是还停过药？”
田国先有些讪讪道：“是有停过，那段时间胃不怎么疼了，就觉得可以不用吃药了。”
“你们啊，该怎么说你们好。”
“那，，医生，现在怎么办啊，要做手术吗？”
朱娇玲看他脸色一直不好，胆战心惊的问着。
“手术先不做，先吃一段时间药再做观察。”
许主任坐下后，弹了一下笔然后开始在单子上画字。
“你这胃很差，现在开的药会有些贵，但不能停，吃完后或者吃药期间出现什么反应就过来检查。”
“一定不能再出现断药这种情况。”
听到不用做手术，他们两才长舒了一口气。
许月叮嘱了一阵好好学习后就扬长而去。
这次虽然没从她手上借钱，却也给了很大帮助。
吃药因为是阶段性，所以田静涵所带的钱足够。
卡里兜里装着三千多元，对于每个月都问老爸要生活费的她来说，却是有种衣锦还乡的感觉。
虽然这钱是弟弟赚的，但弟弟的，就是她的啊！
不过，这个钱暂时不能给家里。
弟弟的网店很重要。
虽然她还没见过网店开启是什么样子。
但田义这两天的表现带给她很强的自信。
俏脸开心的挽起田义手臂。
“我们回家。”
“恩。”
田义拉了一下将要滑下来的书包，提着两个鞋盒。
这里面是刚买的东西。
女生的心思总是细致，买鞋子衣服零食带回家这事田义想都没想过。
姐弟两迈开脚步，向着车站走去。
这时代去往乡镇还没有标准的公交车，都是那种二十来个座位的巴士，澜城的人把它叫做班车。
一小时一班，整点开车，票价十块。
现在这个点，学生们放假回家来城里赶集的人也将回去，所以等车的人很多。
田义的家，叫兰云乡，算不上富裕，但也不算最穷。
两人坐在，澜城-兰云乡，公交车前的长凳上，等着司机整点到来。
在这一小片地带等车的人，多是沿途乡镇的居民，不少人身边放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时下交通不是特别便利，普通人家很少到县城，偶听闻谁要去都会托一声帮忙带什么东西。
坐在这，田义突然明白那句诗的涵义。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重生回来，他第一次出现怯乡的感觉。
怯是怕，怕是对未知的恐惧，恐惧的是人，所以，他怕的是爸妈日子过的不好.....
“你怎么了？”
田静涵心思细腻，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田义道：“没什么，突然想起老爸身体不好的事了。”
“老爸这身体，哎，”
田静涵心情也被带偏，老爸身体的毛病，不只一两处，姐弟两在风中莫名忧郁。
不久，有个四十多岁的人提着一蛇皮袋往这边走来，看清楚两人后，非常高兴的道：“咦，兆冬，涵涵，你们今天回家啊。”
他叫田德才，和老爸关系较好，家里世世代代种田，很本分的人。
“是啊才叔，到买什么好东西？”
田德才在他身边坐下，田义和田静涵调了个位置，让自己靠着他。
“哪有，哪有什么好东西哦，小民让我帮他带点粉回去。”
田静涵问道：“奥，他在澜城买房子了吗？”
“没有，他老婆不是嫌他在兰云没出息了吗？然后上个月到澜城租了个店卖东西来着....”
田德才话匣子一打开，然后滔滔不绝，姐弟两半天才能说上一句话。
“这样啊，他店租在哪啊？”
“离这很近，就在那边。”田德才手往西南方向一指。
两人马上知道他说的是农贸市场。
半天过去，司机才不急不缓的走了过来。
田义和田静涵在最后排着队。
头站，不怕没有座位，没必要和这些人挤。
见人差不多走完，田义才和她往上走。
“你坐那里面。”
田义指着中间座位，然后把背包拉了下来，提到手上。
小会后，一位三十多岁的售票员迟迟而来。
司机见她坐好，才开始启动车子。
澜城离兰云乡三十多公里，路上不时有行人横窜马路，所以走的并不快。
田静涵听着田德才说起村里乐事，乡镇八卦，不时发出铃音般的声音。
车上几个侧边位置男性，不时伸着头想看她的脸，不过都被田义高大身躯挡住。
田德才回头看着田义，道：“兆冬，中秋去不去舞火龙？”
“去啊，怎么不去，志飞去不去。”听到这个，田义毫不犹豫的说着。
这风俗在十多年后基本上断绝，连扎草龙的人都没有了。
舞火龙是兰云乡一带乡镇的中秋风俗。
用稻草扎成龙的形状，走到家家户户赞龙诗喝彩。
田德才道：“他回来的话肯定去啊，前几天他还打电话问我，你要不要去。”
田静涵，以为田德才是做主的人，就说：“我也想去。”
“哈哈，涵涵，你哪能走的动啊。”
田义还没说话，田德才马上接口笑着说。
舞火龙在中秋前后两天，脚基本上停不了，一走通常四五个小时，很多时候还是跑步。
女孩子舞火龙也不是没有。
不过，田静涵长的又白又水润，落在谁眼中，都会认为她不适合。
“我怎么就走不动了？冬冬还没我走的快了。”
她把逛街走的快也算上了。
“不会吧，兆冬怎么可能没你走的快？”
田义看了看她期盼的目光，就点了下头。
大不了到时候背着她走。
“是啊才叔，她走路有时候我都跟不上。”
田静涵的开心笑起来。
一顿闲聊中，兰云乡的面貌慢慢出现。
又走过大片农田，小片莲花塘，田家村也已经到了，田德才对售票员大声喊了一句：“停一下，我们下车。”
等车停稳，田义在他蛇皮袋后面搭了一把手，然后走下车去。
下车点有个小店，门口有张桌子打的‘啪啪’响，不用看田义都知道是牌九。
而这张桌子四周，此时正围满了人，不少人看不到，还拿着凳子垫高脚。
农村地区，种田要说苦吧，闲着的时间还挺多。
要说轻松吧，农忙干旱时候真的会累死人。
几人下车后，有些人好奇的回头，然后议论着。
“这是娇苓家那两个吧？”
“叫兆冬还是什么的，长太高了吧。”
“娇苓家里的女孩长的挺好看的，今年多大来着？”
“你就算了，也不看看你家里那两长什么样。”
田静涵看了他一眼，嘿嘿笑着，道：“冬冬，他们说你吃什么长大的，长这么高。”
“姐，你做的黑暗料理营养太过丰富，肯定要长高。”田义逗弄她一句。
田静涵红着脸说：“也不知道做好了是谁吃完的。”
老姐做饭确实好几年，但这东西，有时候天赋真的很重要。
打闹中，家的身影也已出现。
两层小平房，说不上寒酸。
农村的人家大部分都是这种建筑。
大门正开着，两人到了大厅后，老爸田国先关好电视，从卧室出来。
“回来了。”
很平淡的见面语。
田义仔细打量起他。
老爸穿着衬衫黑裤，裤脚扎着，黄色的农人皮肤，身材算是高大。
不过脸上....
田义在他脸上看了半天，又在姐姐脸上看了一会。
都没能在他脸上找到相同之处，感觉姐弟两都不像他。
完全无法知道谁才是亲生的。
不过也不要紧。
他都两世为人，对于父母，养育之恩最重要。
“爸，给你买了双鞋，试试好不好穿。”
田静涵从田义手中接过鞋子，把鞋盒打开，拿出一双黑色网布鞋。
田义看向这位父亲，眼中有些担忧。
记忆中，两年后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家里没有余钱，平常时候也舍不得钱去检查身体。
等到感觉难受时候，一检查，什么都晚了。
田国先接过鞋子，眼中有些开心，嘴上说：“买鞋子干嘛，我还有鞋穿，浪费钱。”
“你先穿上试试嘛，又不贵。”
田静涵帮他拿掉一只鞋里面的鞋塞，放到地上。
田国先脚塞了进去，动了动，道：“还行，多少钱买的。”
“30块，那人正搞清仓断码呢，就卖的比较便宜。”
田静涵担心的往身边看了眼，见田义点着脑袋，立马放心下来。
果然，田国先听后抬起头，道：“那还可以，这鞋子还挺好的。”
说完，他重新塞好鞋塞，拿到房间放好。
“妈去田里了吗？”田静涵一边从包里把零食拿了出来，一边问着。
田国先这会已经走到房间，放下鞋子后开口道：“没去田里，你妈去山上弄钩藤去了。”
“又去弄钩藤了啊，妈也真是，不知道闲一会。”
田静涵嘟囔着，拆开一包垃圾食品，捏出一根扬起手递到田义嘴边。
“呵呵，好吃吧。”
田义点头，又让她捏出一根，然后走出门口。
老妈这会正在路上走着，头上戴着草帽，身上衣服很脏、
肩膀上，一根木棍左右插着一大把绿色藤蔓，几乎把她身影都掩盖。
藤蔓多数介于筷子大小，上面的钩子很大，稀疏，有点软，并不怎么钩人。
田义跑过去，扛到自己肩上。
老妈叫朱娇苓，肩上担子松了后，她喘了几口气，平复着剧烈运动后的身体。
“冬冬，你回来了啊，涵涵了？”
“呐，出来了。”
田静涵这会正走到门口，看到两人后，也走了过来。
“妈，你也不知道闲下来。”
“闲着不也是闲着。”
朱娇苓咧着嘴笑了笑，脱下草帽在耳边扇风。
钩藤是一种中草药，街上每天有商人到固定地点收取，价格还算可以，一天辛苦下来，能赚到一百多块钱。
对于补贴家用还是不错。
不过，这种东西并不是那么好找，近的地方都被砍光了。
老妈今天算是运气比较好，寻到钩藤密集且没人砍的地方。
18、家
田国先提着一桶菜往门外走，田义道了一声：“爸，我去吧。”
“那好，你去。”
田国先说完，走到厨房与主房的巷子中，把割回来的番薯苗剁成1厘米长短的菜段。
“等我一下，我也去。”田静涵抬头对喊了田义一句。
这会她手上的菜也剥好壳，端着走进厨房。
“好，快点啊。”
话还没说完，田静涵就跑到他身边。
田义看了看她伸出的手，拍了一下，道：“我来就好。”
“呵呵，好。”
猪的所在，离家里两百米左右，这一片，都是低矮的屋子。
家中的白猪差现在一百斤，耳朵很大...
吃的很多，还不长肉。
田义上辈子就挺烦家里养这玩意。
小时候他和姐姐大半休息时间，都在帮它们找食物和柴禾。
打开门，田义揣了它几脚。
田静涵赶紧在把门关上，怕它发怒跑出去。
田义倒也懒得和它置气，把桶里的菜倒在石漕，就和姐姐往回走。
等两人回来，饭菜也已经做好，三素一荤。
荤的那个是鸡架子，虽然材料便宜，但也是田义最喜欢的一道菜。
以前家里更穷，鸡架子因为全是骨头，所以很便宜。
所以在那时，鸡架子就代替了猪肉，成为家里一道常见的主菜。
小时候的口味一旦养成，以后即便几十年，也很难再次改变。
坐在小桌子上，田义抱怨：“明年就别养猪吧，卖又卖不了几个钱。”
朱娇苓解下围裙，笑骂道：“让你喂一下就抱怨，我和你爸天天喂都没说。”
田静涵这会也说道：“本来就卖不了多少钱，吃又吃的多。”
田义认同的道：“这一年下来，光被它吃掉的菜就够一车了吧，烧的柴也那么多，还不如直接卖菜卖柴呢。”
田国先一边夹菜一边说着：“青菜卖给谁？”
田义嚼着菜，道：“那别种呗，也能落得轻松点。”
家里养的猪，没有饲料，长的很慢，养个一两年，待到出栏时，也就卖个一千多块钱，本钱都不够.....
吃好饭后，田义瞧着刚洗澡换好衣服的姐姐。
她已经换上昨晚买的衣服。
白皙的皮肤，黑色的裙子，裙摆在膝盖位置，露出匀称有型的小腿。
小巧的脚裸上，穿着性感的绑带高跟凉鞋。
腿很白，很光滑，就是不知道再往上是不是…
正想着，耳边传来一道男孩声音。
“娇苓婶，兆冬在哪啊，听我爸说他下午回来了。”
“回来有一会了，和涵涵在房间。”
“冬冬，志飞来找你玩了。”
田义走出房间。
田志飞，算是他的发小，两人家离的近，从小一起玩到大。
两年前春节期间，玩牌九玩上瘾，偷了家里很多钱，输在赌桌，觉得没脸见人，偷偷跑到省城，找了家饭店干活。
“没有去赌吧？”
田志飞摇头道：“现在哪还敢去玩，戒了。”
田义点了下头。
这玩意一玩起来，任何人都会失去理智。
“戒了最好，对了志飞，你这次回来中秋还能请到假吗？”
田志飞道：“中秋肯定得放假嘛。”
“那，走，去看看小杰回来没有。”
“没回来吧，都没听我爸说。”
“你爸还不是刚回来。”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去不去他家，结果，还没决定好，就已经到了.....
林小杰光着膀子，非常专心的在凳子上拆解复读机。
“小杰，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怎么都没听说。”
小杰转头看了一眼，露出喜色，道：“诶，兆冬志飞，我才刚回来，本来想搞好这玩意就去找你们的。”
“这玩意怎么了？”
田义两人这会也蹲在他身边，好奇的看着。
“不晓得怎么不响了，搞了半天也搞不来。”
“你真废，这都搞不好。”
“行行，有本事你来。”
田义接过他手中的螺丝刀，三下五除二，干净利落的把外壳露了出来。
“没磁带吗？拿个磁带来试试转不转嘛。”
“有，我给你找一下。”
林小杰转头跑到房间，小会，拿出一张打卷的磁带，看的田义一阵头疼。
“至于么。”
“反正就是看能不能转，又不是不能用，志飞，你牵一下啊。”
说着，他一边解开磁带打结的地方，一边把另一头递给田志飞。
未久，又用手指在压带轮口上转，把长长的带子卷到里面。
田义接过后，放在复读机磁带位，开启。
很自然的，当然是没有任何反应。
小杰适时道：“不行的吧，不知道哪坏了。”
田义用螺丝刀这里挑一下，那里扯一下，田志飞也用手这里抹摸，那里摸摸。
然后，一不小心，把复读机上连接主板的线给扯断了。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半响，小杰连忙道：“快装起来，别被我妈看到了。”
“奥，好好好。”
田义尴尬的连忙把盖子合上，上好螺丝。
几人若无其事的坐在凳子上，相当淡定。
小时候，这种事也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
很多东西拆下来容易，完整的装上去，，那，反正吧，男孩子拆东西那刻，就已经很大概率是彻底毁了。
田志飞从来不会意识到自己错误，反而抱怨道：“你吃饱没事，拆这东西干嘛？”
小杰道：“小尾巴好几次打电话，都有说到这事，好不容易回来了，肯定得帮着弄一下是不是。”
“你也真是，就不知道帮小尾巴买一个。”
“哪没有，早就给她寄了个MP3回来了。”
“奥，那没事了，对了，小尾巴哪去了？”
田义往他家看了一眼，按照以往，看到两人来了，马上就跟到后面。
小杰摇头道：“不知道，饭也没回来吃。”
田义不满的道：“那你不会去找一下？”
小杰撇了他一眼，道：“我这一回家就没停下来好吧。”
“走，去问一下吧。”
小尾巴叫林清，在读初三。
从小就到大，都非常粘他们几个，走到哪跟到哪，不让跟还哭哭啼啼。
所以这么多年下来，田义也早把她当妹妹看了。
问了小尾巴几个同学后，都没人知道她去哪了，几人脸色越来越不好。
“小尾巴不会出什么事吧？”
“别乱讲，她老老实实的，能出什么事。”
“去学校看看。”
19、小尾巴
村里离中学不算远，几人连走带跑，五分钟就到了。
而学校只留了侧边的一个小门，大门已经关上。
几人在学校转了一圈，只看到一些老师在操场上乘凉。
他们曾经的老师见到他们后，非常高兴的走过来，道：“田义你们几个都回家了啊。”
田义点点头，道：“是啊，罗老师，最近身体好吗？”
农村地区，对于很久没见到的长辈，第一句话都是问身体好不好，哪怕那人只有三十来岁。
不用奇怪，风俗就是这样。
“好，怎么能不好。”罗老师回了一句，然后又问，“你们几个来学校干嘛。看你们这上气不接下气。”
林小杰道：“我妹林清到现在还没回家，问了她几个同学，都说不知道哪去了。”
“额，林清是你妹妹啊？”罗老师上下看了一眼，“怎么相差这么大，你比林清可差远了。”
林小杰尴尬的对他笑了笑。
其他乘凉的老师听到谈话，有一个女老师道：“刚下课那会，五文村那几个在校门口走来走去，林清不会被那几人带走了吧？”
她话刚说落，三人道了声谢，急往街上走。
“那几玩意，要敢把小尾巴怎么样，我非得把他们弄死。”
三人到街上时候，一个点一个点找。
以前都有在街上混过，自然是知道他们喜欢去哪些地方。
不久，田义他们到了街尾的一家游戏厅店里。
有三个二十岁左右的男的，染着黄头发，留着爆炸头。
他们正叼着烟打着‘西游释厄传’，眼角不时凶狠的撇向地上蹲着的三个女学生。
中间那女孩，十五六岁的模样，长的水灵灵。
头发已经乱成一团，白蓝色校服上，有很多脚印。
此时她蹲在地上，脸埋在膝盖，身体不停的抖着，偶然抬头时，能看到脸上很脏，有指印和鞋底印在上面。
正是三人要找的小尾巴。
“没钱就把你们卖到理发店去。”
靠着墙壁的流子，一边打着游戏，一边威胁地上蹲着的三个女生、
手上还有半截没吸完的烟直接往边上的女孩头上扔，烧了起来。
女孩吓的呜呜哭出声。
流子从游戏机上起身，对着女孩踹了几脚，嘴里不停的说：“还敢哭是吧，还敢哭是吧。”
小尾巴和另外一个女孩看都不敢看一眼，抖的更厉害。
流子打了还不够，又捡起地上燃着的烟嘴，抓着女孩的头发，想烧她的脸。
“不要，不要啊，我不敢了。”
女孩拼命的躲着插过来的烟嘴，撕心裂肺的呜咽求饶。
田义已经看不下去了，立即化身拳皇风云再起太阳神，一顿阳光普照黑虎掏心再接指鹿为马，游戏厅内立即响起呜呼哀哉。
“你谁啊，敢打劳资！”
流子被招呼的半懵，骂骂咧咧的想从地上爬起来。
其他两见变故，从游戏机凳子上跳了出来。
田志飞把刚录制的视频保存好，和小杰一起冲了过去，化身地狱狂暴二神，随着一顿技能疯狂输出，直接把对方破防。
地上蹲着的小尾巴，这时才敢睁开眼，哇哇大哭起来，“你们怎么才来啊，呜呜。”
游戏店老板这会也走了过来，手上拿着包条子，抽了几支出来。
三人接都懒得接，不用问也知道，那几个和他肯定有什么关系。
“不用搞那套，什么都敢做，胆子飞上天了！”
一人抓着一个提着出门。
游戏店老板想拦，但想了一下，又看向跟在后面的几个女孩，终究是没拦。
这事如果闹大，他跟过去，以后店就没办法开了。
几流子虽然和派里的人有点关系，但刚才他看到田志飞有拍视频。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在那玩手机，所以没去管。
“你们死定了，别以为到派又怎么样。”
“卧槽，尼玛现在还敢这么硬气！”
越想越气，直接带到阴暗角落，一顿招呼。
“哥，对不起，我们真的不知道她是你妹妹啊。”
“真是不解气。”
小杰说着，又是一套连招。
“行了小杰，按照你那做法，你自己也完了。”
“恩，兆冬刚不拦着，我还真没想到那去，志飞，刚才你视频发出去没有。”
“这还要你说，发了给我几个同事，他们说现在帮我发到网上去。”
田义道：“看看发到什么网上，我也让人转一下。”
“天涯和贴吧肯定会发吧。”
眼见地上人要晕死过去，他们才拖着往派出所走去。
小尾巴又怕又觉得解气。
派出所这会轮班工作的警员，看到有人被提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学生，连忙站起来，道：“怎么回事？”
田志飞把刚才录制的视频打开。
值班警察看了后，脸上挂满怒气：“真的是无法无天了。”
看他脸上的表情，显然也和这几个流子不熟。
不过，田义还是道：“这几人以前没少干这事，要不是我们妹妹今天被他们抓了，也不会去找他们，可能这些人还有合伙人的，视频刚才我们已经发到网上了。”
警员道：“怎么还发到网上，能删除不？”
田义道：“删不了，已经有别的网友转载了。”
警员没有再说话，让他们做了几个笔录。
另外两女孩在等她们爸妈来，留下电话后，一行人才走出门。
相信警察肯定是没错，不过，那只是对别人说的话，如果事情到自己身上.....
“哥哥，你们怎么会知道我们在那里呀。”
小尾巴这会开心的跟在几人身后。
田义打趣道：“刚谁还嫌我们来的慢来着。”
小尾巴脸红道：“那会，那会，，我。”
“哈哈。”
小尾巴经常不知道怎么回答几人的逗趣，所以几人也特别喜欢逗她。
“伤到哪没啊。”
小杰这会正想扒开她衣服检查，田义连忙拉住他手，气骂道：“你能不能注意点分寸，她这么大人了。”
小杰这也是急中生乱，一想起来，然后看着大马路上人来车影，拍了下脑门，尴尬道：“哎，这不刚才一急没注意吗。”
“呵呵。”
看三人打闹，小尾巴嘴角弯笑。
“哥哥，我没事。”
20、放钩
“真的没事？身上这么多印子，还没事？”
帮她擦掉脸上的印子，又拍了一下她身上后。
小尾巴弱弱的道：“待会，能不能不要告诉爸妈啊。”
田义道：“那肯定是不行，你哥哥们也不是天天在家，如果下次再有这种事怎么办？”
田家村在兰云乡也算是大村，肯定不能这么白欺负了。
不过，这事是父辈对父辈的事。
田义没有跟着去小杰家。
回到家，已经九点多。
二叔两夫妻刚从家里走了出来，见到他后，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田国先五岁时，亲妈第二胎时候难产，老爸和两个叔叔属于同父异母的关系。
“爸，二叔来干嘛啊。”
田静涵也刚从外面回来。
田国先愁眉苦脸坐在矮凳子上，没有理田静涵。
老妈正数落着他。
“都叫你不要找他借钱，还去借，现在上哪里去拿钱还。”
“没找他借，上个礼拜去医院时候，国明不也在那吗，就那时给我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老婆什么人，还敢拿他钱.....”
田国先沉默的闭口
田义倒也听出来了，二叔是瞒着二婶，好心借钱给田义家里。
但后来二婶发现了。
按照惯例，二婶接下来每天都会拉着二叔来家里问债。
其实欠债还钱本是天经地义。
但如果刚借出去没几天，别人刚好把钱用掉了，这会马上就来问，那就有点不地道了。
二叔把钱给老爸之后，老爸马上拿去还舅舅。
原本借舅舅家的钱，约定是明年还.....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田国先沉默半响，犹犹豫豫忐忐忑忑的道：“要不，你，你再去问问大林？”
朱娇苓一听，更加生气了，道：“要借你去借，我是不好意思，刚还了又去，每次借钱都让我去，他不是你弟弟啊.....”
喋喋不休的吵架中，姐弟两往房间走去。
田静涵看着他，欲言又止。
田义笑了笑，道：“不用看我的。”
“可是，那个网店....”
“先家里啊。”
“恩！”
月悬上夜，雾满霜浓。
赶赶忙忙一天，田义趴在这张熟悉又陌生的床上，一夜无话。
天蒙蒙亮，田义就被斩东西的声音吵醒。
擦了下眼，看了下时间。
4:35
随手把衣服披了起来，往楼下走。
这个点，对于夜猫子来说，是入睡的理想时间。
老妈正在点火生烟，田静涵穿着睡裙，弯着腰拿着菜刀，把朱娇苓昨天弄回来的钩藤剁成指甲盖长的碎段。
刚才吵醒他的声音，就是从这传来的。
田静涵抬头看了他一眼，道：“这么早下来干嘛？饭还没熟呢。”
然后继续埋头斩荆，衣领垂的很低，小白兔动来动去。
这老姐，真是让人服气。
她怎么净买这些！
睡懵的状态被这一刺激，清醒了几分，看了小会，田义才出声道：“姐，等下重新去买两件睡裙吧。”
他一回来，家里就常有人来串门。
田静涵不知道他脑子里的想法，不满的说着：“干嘛要换啊，衣服还很新的。”
田义低头又看了一眼，道：“你自己低头看看。”
田静涵扫了一下，丝毫没觉得有什么：“我又不是不换。”
田义头疼的说“万一别人看到呢？反正你去买就是，又不差这两钱。”
田静涵捏了一下衣领，抬头看了下他，又...继续放了下来。
弟弟这两天不对劲，老说衣服干嘛.....
田义无奈的揉了下她头发，往厨房走去。
田静涵气急，扬起刀，冲着他凶巴巴的道：“我刚梳好的头！”
又被你搞乱了…
田义坐到灶台处，打开烧火口的盖子，看了一眼里面的火。
朱娇苓马上数落道：“没事打开干嘛，刚烧着，别又被你弄灭了。”
田义尴尬了一下。
“习惯了，习惯....”
即便重生回来，这毛病他还是改不了。
烧火是不用烧的，里面的柴禾很足。
田国先这时也起床，简单洗漱，就扛着锄头准备出门。
田义喊了声：“我也去。”然后扛着一把锄头跟上。
当然，他顺便从风谷车斗子里，抓了一把绑在竹插子上的鱼钩。
农村长大的人，对于鱼有着天然的兴趣。
田国先本想让他别跟，本来去田里就没多少事。
不过当他看到田义拿着鱼钩，就默认了。
经过一口岸边生满野草的池塘，两人停下脚步，田义问道：“爸，这塘没人来弄吧。”
“没有吧，平常时候没看到有小孩来这。”
父子两挖了些蚯蚓，然后拿着鱼钩穿上，再围着岸边插好。
这口鱼塘算是储水的塘，今年没人放鱼。
黄鳝咬钩通常很快，一般去田里时候放下，回来多少会有些收获。
路边，大片的水稻田稻穗已经变黄，要不了几天，就可以收割了。
今早的任务，就是把去把田里的水给放干，收水稻时候就能舒服很多。
“冬冬，现在成绩没落下吧。”
田义尴尬的道：“那个，还行吧，在班上中上游的位置走。”
田国先看了他一眼，不解的道：“高中那么难吗？你初三时候不都是二三名，这么久还没把成绩提上去？”
田义含糊其辞道：“爸，你又不是不知道，读高中的都是各个乡里的尖子生，哪有那么容易。”
“那可要抓紧了，你现在也知道我们家日子怎么样，将来你也不想这样吧？”
以往时候，田义回家都是谎报军情，作为亲姐，田静涵自然帮忙隐瞒。
最诡异的是，许月家访电话时候，也说田义成绩还可以.....
这就导致.....
时下，在家种田的农民很多，家里种了个四五亩地，田中间已经分好了流水沟，现在只要把出水口的泥挖掉就行。
所以，刚才田国先才想让他别跟着。
一个人走一趟都有点浪费劳动力，两个人.....
重新回到水塘边，就看到有的竹插上面鱼线拉的很直，左右摇摆。
田国先瞪着他：“快把袋子拿出来啊。”
田义眼巴巴问道：“你没拿吗？”
“你出来放钩也不拿袋子？”
“我以为你拿了啊.....”
父子两大眼瞪小眼。
然后默默的弯下腰。
水中黄鳝正紧缠着水草，身子绕的和弹簧一样。
一顿拉扯解开，把其提起，被拉出水时，它隔空胡乱蹦跳挣扎，企图再回水里。
可那嘴巴和鱼钩差不多大小，哪能逃脱。
田义跟在田国先后面，把鱼线重新缠绕上竹插。
这么点时间，咬钩的黄鳝并不多，全部收好，有5条食指大小的黄鳝，一条两指宽的黑鱼。
其他鱼钩也有些被咬食的痕迹，不过应该是其他鱼类，逃走了。
田义清点了一下，道：“爸，少了一个，是不是忘记插哪呢？”
田国先看了扫了一眼池塘周围，道：“不会啊，都是沿着这路取的，怎么会少。”
顿了一下，他又指向离岸不远处的水里，道：“那个是不是？”
田义放眼望去，那竹插子正在水上飘着，被水里的东西带着绕圈跑。
田国先这会已经下水，朝着那位置走去。
池塘深度大腿深左右，所以扎裤脚也没用。
小会，田义就看到田国先把水里的东西拉了出来，一条锄头把子大的黄鳝，弄的田国先手忙脚乱又小心翼翼。
田义见到后，也忙把手中竹插子扔到地上的坑窝中，再填了一把泥，急忙往他那走。
田义惊讶道：“这塘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
田国先脸上也露出高兴，道：“不知道，可能是涨水时候别的地方冲到里面的吧。”
父子两一前一后，走的非常的小心，生怕它挣脱钩子。
小黄鳝挣脱不开，大黄鳝可不一定。
“这条在街上能卖多少钱？”
“小点的十多块一斤，这么大的，肯定是要高一些，等等问一下凤才就知道了，他家开饭店，肯定要。”
“有七八两了吧。”
“差不多吧。”
其实大的黄鳝并不好吃，肉老骨头还多，但是却非常受市场欢迎。
父子两一边聊一边往家里走。
老妈正在厨房忙活。
见两人提着大黄鳝回家，脸上止不住笑道：“冬冬运气还可以啊，钓到条这么大的。”
她一边说，一边拿着盆，倒上水，把钩子上的鱼给解了下来。
又道：“怎么也不带个袋子去。”
“忘记带了。”
“鱼钩你记得拿，袋子就不记得了。”
老妈开心的唠叨一通，就把另外几条小黄鳝洗好抽肠倒进锅里。
不一会儿，就做好了。
这玩意滑嫩腥重，但做的好又非常好吃。
一般做法很难去除这股味，所以农村很多地区，通常都用大把辣椒等作料，进行掩盖。
改变食物本身气味很难，但改变自己味觉的认知很容易。
中部地区有一句广为流传的话、
一两鱼二两椒
说的就是做这玩意。
当然，田义家没敢这样。
老爸患有胃溃疡，家里菜倒是比较清淡，偶尔吃带腥味的鱼类，才会加些辣椒蒜类作料。
田国先因为肝炎、胃溃疡等老毛病，要忌口的东西很多。
每当有鱼腥味的菜端上桌，都能把他馋的流口水。
见到鱼腥味走不动路，这毛病在很多人身上都有。
他以前也做过不加一点辣椒的，可是刚没吃一口，就吃不下去了。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众口难调也是这么个理。
不过今天，他有点没忍住。
用碗倒了一杯清水，夹了一条盘卷着的黄鳝，反复在水里清洗，这才放到嘴里。
慢慢嚼咽，吃完舔了舔嘴，大喝口水。
满足的像吃了山珍海味一般。
朱娇苓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田静涵看他满足的样子，笑着道：“呵呵，爸，好吃吧。”
田国先笑道：“肯定好吃。”
田静涵吐了吐舌头，她是不吃的，看到被盘成一卷的样子，根本就不敢放到嘴里。
一家人其乐融融吃着早饭。
不久后，天国先嘴角抽了抽，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放下还没吃完的半碗饭，走到卫生间。
田静涵靠到田义耳边，担心的道：“你去看看爸怎么回事，好像吃坏肚子了。”
田义刚才没注意到，看着剩在桌子上的半碗米饭，他也知道坏事了。
农村人不剩饭的观念，在几岁时候就会彻底养成，除非有什么特发情况，才会把没吃完的碗留在饭桌。
“吃不了还吃。”
朱娇苓脸色拉了下来，不高兴的抱怨。
田静涵不满的道：“妈，你少说两句吧，爸已经忍的很辛苦了。”
田义过去的时候，田国先已经在卫生间捧着肚子，干呕着。
“爸，你这样不行的，去医院看看吧。”
田义皱着脸，忍来忍去，别又把人给忍没了。
田国先讪讪道：“呵，没什么事，又不是什么大问题，等一下就没事了。”
贪嘴吃坏肚子，还上医院，这在心里他是过不去那道坎。
“娇苓，你们这么快就吃完了啊。”
厅外，二婶的声音响起。
“恩，刚吃完，培兰你们来了。”
田国先露出苦笑，道：“出去吧。”
田义看了看他嘴角不时的抽搐，没有说话。
田静涵跑过来，小声道：“爸怎么了？”
“刚在干呕，等下我们带他去医院吧。”
“又是胃溃疡发作了吗？”
“应该是吧。”
“你说爸这个治好要多少钱？”
“听说要三五千，我们的钱不知道够不够，我等下再去找人借点钱。。”
田静涵皱了下眉，道：“要那么多，那我也去。”
这数字对以前的她来说，是一个很吓人的数字。
在田义没有注意到时候，悄悄给小灵发了几条信息。
“你别去借，我们的钱不会差很多。”
田静涵认真的点头，道：“我不会去借的。”
然后，她又看了一眼信息，高兴了一下，默默的输入一串数字.....
二婶刚和田国先两人扯了一堆家常，然后道：“国先啊，我和国明前几天到老三新家看了，那房子装修的真好，你们有到看没.....”
田静涵脸侧在耳边不喜的说道：“二婶真会装模作样。”
田国先讪笑道：“没有，最近也没什么空，以后有时间再去吧。”
“奥，也是啊，快收水稻了，你们肯定也要卖完谷子才有时间去的。”
“我和国明这些天商量了一下，也想在城里面买个房子。”
见她还要喋喋不休，田静涵不耐烦道：“二婶，别说那么多吧，多少钱啊。”
二婶被田静涵这么一说，倒是有些尴尬了，不过提到钱，她当然不会含糊：“也不多，就1100。”
卡里的钱没办法用，田静涵马上‘蹬蹬’的跑上楼，拿着她的小钱包，加上田义兜里的，也就凑到900。
这还是之前姐弟俩省吃俭用，多省下来的三百块生活费。
朱娇苓诧异的转头，又默默的到房间拿出两百块。
二婶这才美滋滋的走了。
朱娇苓问：“你这钱哪来的。”
田静涵扯了扯田义衣角。
田义开口道：“前几天到买了几注彩票，中了500块。”
田国先道：“有那么好中？”
“那中了你要不要嘛。”
田静涵生气的说道。
正当父母决战姐弟时候，门外一行人，打破了这种紧张的气氛。
“娇苓，你们在干嘛？”
朱娇苓挂上笑脸，拉了几张凳子出来，道：“啊，没什么，芳英，坐会。”
芳英摇手道：“不坐了不坐了，芳英，你们等下有什么事吗？”
朱娇苓道：“没什么事啊，怎么了？”
“小尾巴昨晚不是没回来吃饭吗？，然后小杰和兆冬他们.....幸亏兆冬他们几个去找了。”
一家人这会看向田义，然后又继续听芳英讲。
芳英道：“刚才所里打电话来，叫我们去一趟，好像昨天那事又问出几个人来了，想问问国先有时间和我们去一趟吗？”
林姓在兰云乡人比较少，所以遇到事情时候，都会让田国先帮忙一下。
“没什么事吧，五文村那几个，胆子也太大了吧。”
.....
姐弟两互相看了一眼，田义摊了摊手，道：“明天去吧。”
田静涵点点头，道：“恩。”
等到家里就两人时候。
田静涵愁眉不展，看向仅剩几张碎银的小钱包，感觉天空都是灰暗，然后好像想起什么，突然收拾好心情，走到房间。
田义这时重温强哥买瓜的片段。
强哥：你这瓜保熟吗？
老板：我开水果摊的，能卖给你生瓜蛋子？
正当他看的津津有味的时候，田静涵走了过来，拿起遥控器，二话不说就给按掉。
“回，倒回去！”
田义急的大喊。
这老姐真的是，就这样给按了。
田静涵见他冲过来，赶紧脸趴在床上。
“不要，你等下再看嘛。”
田义刚想给她翻身，田静涵抱着胸，从床上跳起，像是防备他非礼似的，不过嘴角却憋着笑。
看着被子上空空如也，田义抓了抓头发。
这么大一个遥控器，她这一趴下，就没了。
田静涵悄悄溜到他身后，从胸口把遥控器抽出，迅速按到星空卫视，然后，又塞进去了.....
田义转头，瞧着已经换了频道的老式彩电，又看向姐姐鼓掌的胸口...
被这么一闹腾，刚才看电视的欲望，瞬间就没了。
见他没再抢，田静涵又悄悄的脱掉鞋子，坐到床上、
眨着大眼睛，道：“你就让我先看嘛。”
都这样了，能不给你看么。
田义只得陪在她身边。
电视上，此时正播放着陈乔恩主演的电视剧《命中注定我爱你》。
这类剧，怎么说了。
对男的来说，毒药，可对女生来说，那无疑就是仙草了。
当看到演员表时候，田义愣了一下，道：“这货不是明道吗？怎么变成阮经天了？”
虽然他对这电视剧无感，但当年播的可太火了，想不知道都难。
“明道头发是弯的，小天头发是直的！”田静涵不满的撇着他。
分人还是这样分的？
话说，这两货长的也太像了吧！
拿出王子变青蛙的剧照和这部剧的剧照对比，再戴个帽子，请神仙来也分不出吧？
好好的两个人，长这么像干嘛！
剧情这时，播放到女主角怀孕被家人逼问，男主角挺身而出。
田静涵像吃了蜜一样，转而靠在他肩，拉起他手，放在手心，一脸幸福。
得，看个电视给看魔怔了。
田义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陪她看这种肥皂剧。
想着应该是太无聊吧。
不一会，小尾巴找了过来，见两人手拉手在看电视，并没当回事，反而也凑了过来。
田静涵推开田义，招呼道：“清清，坐过来。”
田义默默的坐在一边，这亲姐动作之自然，还真是。
用完就推开！
“奥，好的涵涵姐。”
还好床够宽，不然就坐不下了。
两女边看边聊，田静涵搂着她肩，道：“清清，刚听说你昨天的事了，没伤着哪吧。”
林清轻轻摇头，道：“我没呢，我同学被那个人在头上烫了。”
田静涵道：“啊，那人怎么那样啊，他们为什么抓你们啊。”
林清道：“我也不知道，我和同学刚出校门，然后就被几个男的推着到游戏店里。
他们就开始搜我们的兜，没搜到多少钱，就让我们回家里拿。
我们说家里面也没钱，就一直打我们，逼我们去。
有两个其他班的同学去了，有个人就一直跟在后面，我不敢回家问钱，他们就一直打我。”
田静涵摸了摸她脑袋，怜惜不已。
田义问道：“怎么就找你们几个，是不是你班里有人在搞鬼。”
林清想了一下，然后又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啊。”
田义道：“等后天上学，让小杰陪你去躺学校吧，不然下次又作妖了。”
林清低着头，道：“不要吧，别让小杰哥哥去学校好不好。”
田义道：“那怎么行，你难道还想被抓去游戏厅吗？”
林清抬着头，脆生生的道：“应该不会吧。”
碰到这种事，不用田义说，小杰也应该会去，再说，还有田志飞呢。
田静涵问道：“清清，你没去所里吗？”
清清道：“我没去，爸妈说我不用去也可以，昨天我已经和里面的人都说过了…”
一会过去，两女把这事聊完，又被电视剧里nc片段吸引，专注的看了起来。
男生们无法理解的桥段，正是她们引以为秒的高潮。
不同物种的审美观，可见一斑。
看了小会，可能女孩子牵女孩子手没什么感觉，然后，他又被田静涵拿去用了……
不久，小尾巴也满脸红晕晕的拉着他另一只手。
田静涵偶然撇头，悄无声息的用自己手代替田义的手……
闲暇的时间，很快过去。
一上午，田义都被当成工具人，不仅要陪着看无脑肥皂剧，还得牺牲肉身。
眼看饭点将至，爸妈还没回来，田义不禁泛起疑惑。
去一趟怎么要那么久？
想了想，田义拿出小黑壳，给小杰打了过去。
那边很快接通，小杰的声音传来，“兆冬，什么事啊？”
“你爸妈回来没呢？他们早上去所里，现在都还没回来。”
“你等我下，我打个电话问下。”
小杰挂断电话，不到两分钟，又给打了过来。
“我爸早回来了，听我爸说，国先叔好像肚子痛和你妈去医院了，现在还没回来吗？”
“没了，你在干嘛？”
“山上摘板栗....”
田静涵转头关掉电视，小尾巴也关心的问道：“哥哥，国先叔怎么了？”
“好像是胃溃疡发作了。”
田义有些着急的走出房间，把田国先那辆二八大杠推了出来，田静涵面上，非常担心，“爸不会有什么事吧。”
“不会的，就吃坏肚子而已。”田义蹬上车，回头道了一声：“上来。”
田静涵都要急哭了一般，“怎么会这样啊，就一条黄鳝，爸还在水里洗了那么多次。”
“姐，你别想那么多，没什么事的。”
田义一边劝她宽心，一边死命瞪着凤凰单车。
诱因这个东西很不讲道理。
两年后，田国先在工地上班，不小心踩到一个木板上凸出的钉子。
原本以为打个破伤风针就没事，哪曾想，就这么颗小小的钉子，直接诱发肝炎病变。
多天饭食不振，一细查，晚期。
一根钉子都能诱发，胃溃疡牵连可能性不是没有。
田义很怕田国先病会提前爆发。
满脸汗水的骑到医院，里面人还挺多。
乡下医院很小。
一间大厅，一条狭小过道，两侧各七八个房间，二楼更小。
田国先半躺在大厅长凳上，挂着吊瓶，脸色有些差，精神状态萎靡。
朱娇苓陪在旁边，挂着满脸担心，又一边喋喋数落。
“爸怎么样了？”
“你们怎么来了。”朱娇苓看到两人，顿了下又道：“吊了一会针，现在比刚才好多了。”
田国先虚弱的支起身，道：“我没什么事，你们回去吧，不用陪着。”
“就这样还没事？”田义气急了，抬手拿住药瓶看了一眼，道：“去县医院吧，这里能看出什么。”
他不懂药物这些，仅看了一眼是盐水，就觉得一万个不靠谱。
田国先摆手道：“去县医院干嘛，没事，打完这几瓶就差不多了。”
“还差不多，”田义抱怨了一句，然后拿出小黑壳，转头准备走出医院大门，对田静涵道：“姐，我去，，恩，打个电话，你劝一下爸。”
田静涵捏着手机，似乎决定了什么，拉住他，道：“我去吧。”
田义问道：“你问谁？”
田静涵道：“何老师吧，他人很好的，以前说有困难，可以去找他的。”
田义把她手机抢走。
田静涵道：“你干嘛呀。”
见田义已经转身离开，田静涵就只能坐在田国先旁边，道：“爸，你不用担心钱的.....”
朱娇苓陪在身边，没有开口。
去县医院，一下子要花很多钱，家里目前拿不出，但她又担心田国先万一真出事.....
所以她现在又想劝，又不敢劝。
听到田静涵说田义去借钱，想开口又止住。
许月这时穿着小衣，听着歌逛着‘澜城往事’。
澜城往事，澜城第一论坛。
当然，县论坛怎么样都比不过天涯这种巨无霸。
“许老师，借我点钱。”
很直接的问，田义不喜欢拐弯抹角。
“你借钱干嘛？”
“我爸身体有些问题，等下去澜城.....”
“奥，好，你待会到县里给我打个电话。”
对于田义向她借钱，许月反而有些欣慰。
挂掉电话，田静涵见他进来，问道：“怎么样了？”
田义道：“许老师说我们到县里后会亲自过去。”
田静涵低头看了眼银行卡，沉默了起来。
“打完手上的就不用打吧，我把车放回家。”
田义骑着二八大杠往回走。
田国先一直嚷嚷着没事，不用去乱花钱。
田静涵劝着劝着，又想着田义都去借人钱，生气起来，“什么钱都想省，冬冬都问人家借钱了，还不去不去的，打这个有什么用啊.....”
说着说着，把滴管开关关上，拔出针头.....
天国先看着数落他的女儿，难得的没敢说话，默默的被搀扶出门。
田义在家里把父母的衣服找了出来，小黑壳上，收到田静涵准备上车的信息。
“这么快吗？”
嘀咕了一声，提着包走到马路边。
这时，田志飞也提着背包出来，田义诧异了一下，道：“这么快就回去？”
田志飞双手一摊，道：“没办法啊，店里临时接到大单子，说人手不够，让我回去。”
田义看了下他，道：“你还是换个老板吧。”
他老板应该姓扒，名皮。
田志飞摇头目视远方，道：“那不可能，老板虽然有点，那个，那个啥，不过，老板娘对我很好，没事经常送我吃的。”
聊到这个，田义兴趣立马就上来了：“你老板娘多大呢？”
田志飞咧嘴一笑，有点仰不住兴奋：“25岁，少妇，兆冬，我跟你说啊，老板娘那身材，那腿白的，那腰细的，那胸...”
“总不会比我姐还好看吧？”
田志飞摇头道：“那倒不会，不过，老板娘那风韵，不是涵涵这种青果子能比，有时间你来我那看看就知道，看一眼绝对把你魂都勾走。”
说完，还看了看手，似乎，在流恋什么。
“志飞，你不会已经勾搭上了吧？”
“还差的远呢，不过，我感觉有戏，老板娘好像对我有意思。”
田义语重心长的道：“你，还是小心点吧，不然到时候被打死我可不帮你收尸。”
至于劝他放弃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这还要你说。”回了一句，
田志飞又道：“我老板感觉也有些不对劲，前几天，好像是3天前吧，我居然看到他和一个学生从宾馆走出来，两人还有说有笑的。”
田义道：“不至于吧。”
田志飞道：“我真的看到了.....”
等车途中，两人聊着莫名其妙的话题，待到车子到了，田志飞才想起来一开始想问什么。
“兆冬，你提着包干嘛？涵涵呢？”
田义道：“我爸胃溃疡，带他去县里面看看，走，上车，他们在车上呢。”
田静涵见到田义上车，对着他招了招手。
然后一行人坐在最后面一排的位置。
田志飞放下包，在兜里掏了掏，拿出三张毛爷爷塞到田国先手里。
“国先叔，听兆冬说，你胃溃疡又犯了，这次去县里就弄好点吧，听我爸说，你这毛病经常犯的，老这样怎么行啊。”
田国先赶紧把钱推回去，道：“志飞，好意就领了，别学你爸搞那套。”
田志飞一推，坐到田义身边，道：“又不多，就拿着买点吃的吧。”
待到车子启动，售票员攀着杠子走过来，田义把两人车费交了，说了一句：“去澜城。”
“志飞，怎么刚回家又要回去，店里生意那么好吗？”
田志飞道：“可不是么，那店生意好的很....”
和一堆熟悉的人坐车，很快聊上。
沿途风景艳丽，田静涵靠在车玻璃上，目视不断流逝的风景，脸上恬静。
经过一座水库时候，田静涵看着水里的两只野鸭，道：“冬冬，你快看，那是不是鸳鸯？”
田义瞧了一眼，道：“不是，鸳鸯哪有那么大啊，那是野鸭。”
“啊，我还以为鸳鸯就是野鸭呢？”田静涵嘟了下嘴，然后又莫名憧憬的道：“听说公的鸳鸯非常专情，要是...”
田义语重心长，道：“我的傻姐姐，那是追到手期间才好，一怀孕就跑了。”
田静涵满脸不相信：“不会吧，怎么会那样？”
田志飞这会也插嘴道：“怎么不会，人家可是同时追求多只鸭子，追到后，玩一段时间就找另一只鸭子玩，涵涵，你是不是电子书看多了啊？”
田静涵一脸幽怨的看向他们。
“兆冬，涵涵这样可不行，你得看紧点。”
“只能尽量啊。”
田静涵气呼呼的道：“田志飞，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田志飞怼着她，道：“哈哈，涵涵，你就敢在我们面前横。”
田静涵气的马上转头，见田义满脸防备，气焰高涨，捏紧秀拳，在他腿上猛捶了。
田义一脸莫名其妙道：“关我什么事！”
田志飞同情，道：“兆冬，你可真惨，还好我姐不像涵涵。”
下车后，田志飞要赶长途大巴车去省城，没有和他们同行。
到银行取钱时候，田义接到手上，一数，感觉不对劲，然后问道：“你是不是找人借钱了？”
田静涵俏脸微低，道：“恩，小灵借了我800。”
田义没说什么，借都借了。
田国先心里不是滋味，自己吃坏肚子，要子女去借钱治病，这感觉.....
两人哪管他们那么多心思。
买了点菜简单吃好，就急匆匆的往医院赶去。
田义给许月发了个短信，就在外面等着。
挂号等待是漫长的。
县人民医院，因为是县里面最好的医院，今天又是周末，看病的人多，医生少，所以到处能看到等着的人。
许月不久后就到了。
两侧各扎了个辫子，耳朵上挂着心形的长坠耳环。
上衣是一件白布衫，下身则穿着荷叶瓣短裙，浑圆修长的美腿毫无保留的暴露在空气中。
又纯又欲。
随着她袅袅婷婷走来，不少雄性生物，双眼发光的盯着她背影，暗暗吞着口水。
等到身边时候，见田义眼睛很不规矩，许月凶巴巴道：“往哪看呢你！”
田义担心，道：“你这样穿，不怕遇到危险？”
许月给了他一个爆栗，道：“哪来危险？”
田义捂着被敲的地方，非常不满。
但大庭广众之下，也无法反击。
就只能放过她。
“看周围。”
许月一转头，见确实不少男人眼神泛光，脸红了一下，道：“这些人，都来医院看病，思想还这么龌龊！”
田义嘀咕着：“这身材模样，能不看么。”
“……”
许月被他逗乐，转而环顾周围，问道：“你爸妈呢？”
田义手指了指不远处，道：“那边。”
田国先两人听田静涵说那是田义老师时，连忙起身走过去。
许月笑着道：“田义的爸爸妈妈吧，我叫许月，是他的班主任。”
田国先有些拘谨的道：“许老师，你好，你好”
“小义在学校没少给您添麻烦吧。”
“没有，田同学在学校蛮守规矩，学习也算认真。”
说完，往田义那边看了过去。
田义给他递过去一个感谢的眼神，许月心胸真好。
田静涵眼睛扑闪扑闪，很是吃惊的转头。
弟弟这老师，不对劲啊。
“那就好，来，您坐会。”
田国先指着刚才坐的位置招呼，许月摇了下手，道：“不了，听田同学说，你身体出现点问题，是哪里不舒服吗？”
田国先有点尴尬的道：“呵呵，老毛病了，胃溃疡，其实也没什么大问题，忍忍就过去了的。”
“这可不是什么小问题。”
简单打了个招呼后，许月拿出手机按出去一个电话，一边又对他们说道：“我叔叔刚好在胃肠科工作，不知道他今天上班没。”
电话嘟了几声后，那边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男子声音。
“哟，今天刮的什么风，咱许老师居然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田义抬头看了下漂亮老师，这叔侄对话还挺有意思来着。
“叔叔你就别笑话我了，我前段时间真的是工作忙好吧。”
许月皱着眉头，不满那边说话的语气。
“知道知道，咱许老师从工作起哪天不忙啊。”
“我不跟你说那些，你今天有在医院吗？”
“有啊，怎么了？”
“我有个学生的爸爸胃不舒服，恩，你在我们现在就过来找你。”
电话说完，许月领着他们往医院巷道走。
“那个，麻烦许老师了。”
田国先和朱娇玲束手束脚的跟在许月后面。
有了熟人，自然不需要再次排队。
很快，一伙人就到了胃肠科主任办公室。
许月叔叔和田国先年岁相仿，穿着一身大白褂，正在接待另一位患者，几人便也不出声，安静的坐在靠墙的凳子上等待。
小会过去，许主任开了一张单子，交代患者一些注意事项，那人道了声谢便出门而去。
这时他才挂起轻松的笑容：“小月，明天回家不。”
“明天啊，我看情况...”
待小聊一会，许主任才转头过来：“胃溃疡是吗？”
朱娇玲马上道：“是啊，他这病已经有好几年了，早上吃饭时候，吃了一条黄鳝，然后就开始肚子疼，在我们那的医院打了针也没好上多少...”
许主任非常认真的听她说，不时点头。
这种状况对他来说是比较常见的。
这个年龄段的农村中年人，受上个世纪的生活影响，一大半的人胃病都多少有问题，见的多了，对付起来也驾轻就熟。
“应该先前就比较严重，不然洗了很多遍也不应该出现这么大反应。
这样吧，先去做一下胃镜。”
许主任很贴心的指导。
还没等几人出去，又有几个人走了过来。
医院的周末，总是热闹非凡，这还是在其他医生接待大部分人的情况。
田义自然是陪着他们一路。
家里条件不好，父母都是奉行能省就省的原则，如果不跟着，田义怕遇到好差物品的选择时，又偏选便宜那种。
他很少上医院，还把医院里当做外面来看待。
等一套乱七八糟的做完，已经耗费很久时间。
朱娇玲此刻紧搂着田国先，看向许主任不断皱起的眉头，听着他不断呼着重气，心神早已坠落谷底。
“许主任，不会有什么大事吧。”
她语气很忐忑。
“不会？来，你看看，胃都快穿了，还有这..”
“怎么能忍到现在，你们真不担心出事啊！”
许主任语气很不好，毫不留情的训斥。
又呼了一口重气后，许主任问道：“先前是不是还停过药？”
田国先有些讪讪道：“是有停过，那段时间胃不怎么疼了，就觉得可以不用吃药了。”
“你们啊，该怎么说你们好。”
“那，，医生，现在怎么办啊，要做手术吗？”
朱娇玲看他脸色一直不好，胆战心惊的问着。
“手术先不做，先吃一段时间药再做观察。”
许主任坐下后，弹了一下笔然后开始在单子上画字。
“你这胃很差，现在开的药会有些贵，但不能停，吃完后或者吃药期间出现什么反应就过来检查。”
“一定不能再出现断药这种情况。”
听到不用做手术，他们两才长舒了一口气。
许月叮嘱了一阵好好学习后就扬长而去。
这次虽然没从她手上借钱，却也给了很大帮助。
吃药因为是阶段性，所以田静涵所带的钱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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