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因为我辣鸡？
昏暗的拍摄现场，没有一个人说话，安静得落针可闻。
趁着导演回放拍摄画面的间隙，放平心态的周子义终于有空问出关于刚才拍摄方面的疑问。
“为什么只拍脸就行？”
可惜，女王大人不知在跟哪位靓仔置气，只冷冷甩了他一句：“因为你辣鸡！”
周子义不跟女人一般见识，自动忽略，安心等待着导演揭开谜底。
不过，陈国甫导演在看完拍摄画面后，虽然不出意料的没说周子义半分不好，甚至还朝周子义点了点头，但却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对于周子义的评价，也只有短短两个字：“不错。”
接着就没再管周子义，把这场戏的主角李氷氷叫过去低声交流起来了。
“就这？”
周子义撇撇嘴，好在他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通过考验的喜悦很快就冲淡了其他情绪。
他也就把这个问题暂时性抛到了脑后。
等陈导和李氷氷交流完，拍摄重新开始。
只是，让周子义疑惑的是，为什么换角度了？
明明刚才那条还没过啊！
就算过了之前不也都是要保一条的吗？
还有这次为什么这么短？
刚才可是倒着走拍了二十多秒的长镜头啊！
这次居然只需要拍进门的这一小段？
人还不需要动，只需要转动摄影机或换角度拍摄就成？
一个进门的镜头居然来回换了七个角度拍摄？
一大堆的疑问出现在脑子里，周子义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已经开始串联各种有用信息。
等又拍了十多条之后，周子义终于想到某种可能。
“因为我辣鸡？”
他把之前忽略的那句话拿出来反问女王大人。
女王大人停顿了下才语气复杂道：“辣鸡，但确实脑子挺好使。”
“嘿嘿！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周子义谦虚道。
女王大人冷笑：“嗬！居然还有两个人敢排你前面。”
“一个死了，一个瘫痪，我就不跟他们抢了。”
解决了心中疑问的周子义心情不错，难得的大度谦让了一回。
事情其实很简单，拍第一条时又是高难度倒着走拍又是长镜头，目的并不是为了拍出一条高质量成品，而是——单纯的考验周子义！
或者说是为了给演员们先找找状态，顺便考验一下周子义。
从一开始，导演就没想要从第一条拍摄中获取有用素材，所以周子义拍哪里其实无所谓，反正都不会用。
而女王大人只让周子义拍脸的原因，她也早就说了：因为周子义拍摄技术辣鸡！
只拍脸，还能勉强让画面维持稳定，若是想再多拍点，恐怕画面抖几抖，就把周子义刚到手的职位给抖没了。
后面那种固定好机位，一小段一小段的拍，才是拍摄的正常打开方式。
“这也太无聊了吧！”
一个小时后，新鲜感一过，周子义就开始觉得腻味了。
真的是太无趣太无脑了！
就比如李氷氷进门的那一个镜头，来来回回拍了几十遍！
门外，远距离拍摄整个进门过程，近距离拍摄脸部表情变化，近距离拍摄脚步迈动速度变化，再来个从脚慢慢往上移动的镜头。
门内，停顿在门边的那一瞬间的脸部特写，脚的停顿动作，整个人的状态。
七种角度，每种角度还会重来很多遍。
表情不到位，重来；
情绪不到位，重来；
停顿门边的位置靠前了点，影响光暗构造，重来；
门内的角度进门时先跨的脚和门外角度拍摄时不一样，重来；
······
关键每一次拍摄，机位还是由朱境伟在布置，周子义只需要按要求无脑扛摄影机就行。
以前还只是个小助理时，周子义还没觉得，甚至还挺羡慕和憧憬这活。
现在······
他已经快麻木了，感觉自己就是个无情工具人。
唯一有点盼头的，也就只有下场脱……审讯李氷氷的那场戏了。
“希望那一场戏也能像现在这样全方位、无死角、注重细节！”
周子义在心里默默许下愿望，并保证自己到时绝不再嫌无聊。
目前正在拍的，是李氷氷进审讯室的那一小段。
同样要分成门内门外多角度进行拍摄。
邓佳佳唯一的两句台词，也正是在这段。
在这段之前，她虽然一直走在李氷氷身边，但她的存在感，都还没她自己手上提的那盏灯高。
一直隐没于黑暗之中，跟个火柴人似的。
这不是周子义不给她镜头，实在是在没灯光师特殊照顾的情况下，以刚才那段路的亮度，确实拍不清她的脸。
周子义若是强行照顾，那差不多算是拍摄失误了，拍出来的东西还肯定用不了。
这一场因为有台词，执行导演在布置灯光时，终于舍得分了点给邓佳佳，加上门开后，审讯室逃出来的灯光，总算让周子义有了机会给邓佳佳几个清晰镜头。
只是，镜头有了，她的仅有两句台词却是：
“请稍等。”
“请。”
加起来才四个字！
啊哈哈哈！
泪目！
一遍之后，导演皱了皱眉，没给过，叫过李氷氷交谈起来。
邓佳佳趁机凑到周子义身边。
“我刚才发挥怎么样？有拍到正脸吧？”
周子义想了想，难得认真一回：“笑得不够庄重。”
刚才那一段，作为女侍的邓佳佳对李氷氷笑脸相迎肯定没什么问题，但邓佳佳的笑，给周子义的感觉却很别扭，就好像在演喜剧一样，和旁边的李氷氷，完全不在一个频道，和本片的氛围也不符。
镜头后的周子义，甚至都担心下一秒会看到邓佳佳突然耍宝搞怪的场面。
“什么叫笑得不够庄重？”
邓佳佳却不服，反驳道：“导演都没说我有问题，你这个外行还真教起我这个专业人士怎么演戏了啊？”
“切！那是因为你个龙套演得好不好根本无关紧要，除了你自己，谁在乎啊？”
周子义没把自己的感觉说出来，但也没放过邓佳佳。
邓佳佳还是不服，刚想反击回去，周子义后面的副导演陈康却出声了。
“咳咳，我觉得，小周的建议可以尝试。”
他离两人不远，显然是听到了刚才的悄悄话。
风声剧组除了两位导演，一位执行导演外，还有四位副导演，分别负责管理群演、现场指导、外联交涉等任务。
陈康就刚好负责的是现场指导。
他刚才在看完那一段表演时，心里就一直有种别扭感，但他注意力主要集中在李氷氷身上，所以一时没发现是哪里不对，直到听到周子义那句“不够庄重”，才一下反应过来。
邓佳佳可以不服周子义的评价，但却不敢无视陈康的话，马上乖巧的应了下来，同时看周子义的眼神，也变得不一样了。
“你以前学过表演？”
陈康又主动向周子义搭话。
周子义半真半假道：“没正规学过，但自己买过一些表演类的书自学，平常在剧组也会观摩学习前辈们的表演。”
“哦，你是打算往演员方面转吗？”
“哈哈！能当演员我肯定想啊！”
······
两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聊起来，直到，剧组重新开机。
后面，也不知是不是周子义的建议起作用了，几个角度的戏，都很轻松就过了。
剧组因此进入一段较长的休息时间，为接下来的大戏，养精蓄锐。
休息中的周子义，回想起前面一个多小时的忙碌，将自己亲手拍摄的所有镜头串联后，对这段在正片中可能就几秒钟的戏，渐渐有了一丝明悟。
如果按照对鲁迅先生文章的解读，那这段镜头的意义大概可以解读为：
漆黑的环境营造出一种压抑氛围，令人联想到前路一片黑暗，没有希望；
高跟鞋踩在坚硬的地砖上所发出的声响在安静的漆黑通道内格外清晰，平添三分紧张七分恐惧；
孤独单薄的背影走在长长的昏暗通道，表达出了角色在这一刻的不安与无助；
最后门关的一声重响，吓得角色一哆嗦，表明角色此刻已成惊弓之鸟，随时有可能崩溃。
用一句人话总结就是：李宁玉不是卧底！
趁着导演回放拍摄画面的间隙，放平心态的周子义终于有空问出关于刚才拍摄方面的疑问。
“为什么只拍脸就行？”
可惜，女王大人不知在跟哪位靓仔置气，只冷冷甩了他一句：“因为你辣鸡！”
周子义不跟女人一般见识，自动忽略，安心等待着导演揭开谜底。
不过，陈国甫导演在看完拍摄画面后，虽然不出意料的没说周子义半分不好，甚至还朝周子义点了点头，但却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对于周子义的评价，也只有短短两个字：“不错。”
接着就没再管周子义，把这场戏的主角李氷氷叫过去低声交流起来了。
“就这？”
周子义撇撇嘴，好在他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通过考验的喜悦很快就冲淡了其他情绪。
他也就把这个问题暂时性抛到了脑后。
等陈导和李氷氷交流完，拍摄重新开始。
只是，让周子义疑惑的是，为什么换角度了？
明明刚才那条还没过啊！
就算过了之前不也都是要保一条的吗？
还有这次为什么这么短？
刚才可是倒着走拍了二十多秒的长镜头啊！
这次居然只需要拍进门的这一小段？
人还不需要动，只需要转动摄影机或换角度拍摄就成？
一个进门的镜头居然来回换了七个角度拍摄？
一大堆的疑问出现在脑子里，周子义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已经开始串联各种有用信息。
等又拍了十多条之后，周子义终于想到某种可能。
“因为我辣鸡？”
他把之前忽略的那句话拿出来反问女王大人。
女王大人停顿了下才语气复杂道：“辣鸡，但确实脑子挺好使。”
“嘿嘿！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周子义谦虚道。
女王大人冷笑：“嗬！居然还有两个人敢排你前面。”
“一个死了，一个瘫痪，我就不跟他们抢了。”
解决了心中疑问的周子义心情不错，难得的大度谦让了一回。
事情其实很简单，拍第一条时又是高难度倒着走拍又是长镜头，目的并不是为了拍出一条高质量成品，而是——单纯的考验周子义！
或者说是为了给演员们先找找状态，顺便考验一下周子义。
从一开始，导演就没想要从第一条拍摄中获取有用素材，所以周子义拍哪里其实无所谓，反正都不会用。
而女王大人只让周子义拍脸的原因，她也早就说了：因为周子义拍摄技术辣鸡！
只拍脸，还能勉强让画面维持稳定，若是想再多拍点，恐怕画面抖几抖，就把周子义刚到手的职位给抖没了。
后面那种固定好机位，一小段一小段的拍，才是拍摄的正常打开方式。
“这也太无聊了吧！”
一个小时后，新鲜感一过，周子义就开始觉得腻味了。
真的是太无趣太无脑了！
就比如李氷氷进门的那一个镜头，来来回回拍了几十遍！
门外，远距离拍摄整个进门过程，近距离拍摄脸部表情变化，近距离拍摄脚步迈动速度变化，再来个从脚慢慢往上移动的镜头。
门内，停顿在门边的那一瞬间的脸部特写，脚的停顿动作，整个人的状态。
七种角度，每种角度还会重来很多遍。
表情不到位，重来；
情绪不到位，重来；
停顿门边的位置靠前了点，影响光暗构造，重来；
门内的角度进门时先跨的脚和门外角度拍摄时不一样，重来；
······
关键每一次拍摄，机位还是由朱境伟在布置，周子义只需要按要求无脑扛摄影机就行。
以前还只是个小助理时，周子义还没觉得，甚至还挺羡慕和憧憬这活。
现在······
他已经快麻木了，感觉自己就是个无情工具人。
唯一有点盼头的，也就只有下场脱……审讯李氷氷的那场戏了。
“希望那一场戏也能像现在这样全方位、无死角、注重细节！”
周子义在心里默默许下愿望，并保证自己到时绝不再嫌无聊。
目前正在拍的，是李氷氷进审讯室的那一小段。
同样要分成门内门外多角度进行拍摄。
邓佳佳唯一的两句台词，也正是在这段。
在这段之前，她虽然一直走在李氷氷身边，但她的存在感，都还没她自己手上提的那盏灯高。
一直隐没于黑暗之中，跟个火柴人似的。
这不是周子义不给她镜头，实在是在没灯光师特殊照顾的情况下，以刚才那段路的亮度，确实拍不清她的脸。
周子义若是强行照顾，那差不多算是拍摄失误了，拍出来的东西还肯定用不了。
这一场因为有台词，执行导演在布置灯光时，终于舍得分了点给邓佳佳，加上门开后，审讯室逃出来的灯光，总算让周子义有了机会给邓佳佳几个清晰镜头。
只是，镜头有了，她的仅有两句台词却是：
“请稍等。”
“请。”
加起来才四个字！
啊哈哈哈！
泪目！
一遍之后，导演皱了皱眉，没给过，叫过李氷氷交谈起来。
邓佳佳趁机凑到周子义身边。
“我刚才发挥怎么样？有拍到正脸吧？”
周子义想了想，难得认真一回：“笑得不够庄重。”
刚才那一段，作为女侍的邓佳佳对李氷氷笑脸相迎肯定没什么问题，但邓佳佳的笑，给周子义的感觉却很别扭，就好像在演喜剧一样，和旁边的李氷氷，完全不在一个频道，和本片的氛围也不符。
镜头后的周子义，甚至都担心下一秒会看到邓佳佳突然耍宝搞怪的场面。
“什么叫笑得不够庄重？”
邓佳佳却不服，反驳道：“导演都没说我有问题，你这个外行还真教起我这个专业人士怎么演戏了啊？”
“切！那是因为你个龙套演得好不好根本无关紧要，除了你自己，谁在乎啊？”
周子义没把自己的感觉说出来，但也没放过邓佳佳。
邓佳佳还是不服，刚想反击回去，周子义后面的副导演陈康却出声了。
“咳咳，我觉得，小周的建议可以尝试。”
他离两人不远，显然是听到了刚才的悄悄话。
风声剧组除了两位导演，一位执行导演外，还有四位副导演，分别负责管理群演、现场指导、外联交涉等任务。
陈康就刚好负责的是现场指导。
他刚才在看完那一段表演时，心里就一直有种别扭感，但他注意力主要集中在李氷氷身上，所以一时没发现是哪里不对，直到听到周子义那句“不够庄重”，才一下反应过来。
邓佳佳可以不服周子义的评价，但却不敢无视陈康的话，马上乖巧的应了下来，同时看周子义的眼神，也变得不一样了。
“你以前学过表演？”
陈康又主动向周子义搭话。
周子义半真半假道：“没正规学过，但自己买过一些表演类的书自学，平常在剧组也会观摩学习前辈们的表演。”
“哦，你是打算往演员方面转吗？”
“哈哈！能当演员我肯定想啊！”
······
两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聊起来，直到，剧组重新开机。
后面，也不知是不是周子义的建议起作用了，几个角度的戏，都很轻松就过了。
剧组因此进入一段较长的休息时间，为接下来的大戏，养精蓄锐。
休息中的周子义，回想起前面一个多小时的忙碌，将自己亲手拍摄的所有镜头串联后，对这段在正片中可能就几秒钟的戏，渐渐有了一丝明悟。
如果按照对鲁迅先生文章的解读，那这段镜头的意义大概可以解读为：
漆黑的环境营造出一种压抑氛围，令人联想到前路一片黑暗，没有希望；
高跟鞋踩在坚硬的地砖上所发出的声响在安静的漆黑通道内格外清晰，平添三分紧张七分恐惧；
孤独单薄的背影走在长长的昏暗通道，表达出了角色在这一刻的不安与无助；
最后门关的一声重响，吓得角色一哆嗦，表明角色此刻已成惊弓之鸟，随时有可能崩溃。
用一句人话总结就是：李宁玉不是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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