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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射日,开端,神赐猫

    江煜明再次睁开眼时,他又回到了这个漆黑的空间,而幕后人就在他面前站着。

    “哟,才一个小时不见,没想到你就手脚扭曲地趴在地上了。”

    江煜明费力地抬头,而幕后人又硬按回去。

    “你能打败秦祁,我还是很欣慰的,而且哪家的胜者会趴在地上呢?

    秦祁打了个响指。

    “咔吧咔吧……”江煜明全身的伤几乎是瞬间治好的,他爬起来看着自己的胳膊,记得刚才还想动都动不了,现在却挥之如臂……啊,本来就是。

    他一边活动着手腕一边看向幕后人,“这就是你所谓的胜利之后的特权?”

    “明明才刚结束你的第一场死斗,你居然这么想?看来你快要熟悉这个游戏了,”幕后人顿了顿,“治伤可不是你的特权,每一个木偶在以对方木偶死亡为胜利的情况下,都可以被治一次伤,而现在你看到的,将是你的特权。”

    幕后人轻轻跺了下地面,后者随即缓缓隆起,形成了一堵三人高的墙,墙里面有九个凹槽,每个凹槽里的都是之前见到的木偶。

    江煜明粗略看了一眼——还是八个木偶,但因为秦祁已经死亡,所以江煜明上次在场时空缺的那个木偶位貌似被补上了,透过微妙的感知,他还能感觉到代表自己的那个木偶在最上面那个凹槽。

    “看到这木偶墙了吗?”幕后人指着那面墙,“我在你们斗的时候造了这面墙,一个人代表的木偶在这墙上排得越高,那就证明我对那个人越感兴趣,七号木偶,我刚看到你的时候就得到了这个灵感。”

    “哦……”江煜明眼皮有些沉了。

    他的状态被幕后人看在眼里,幕后人也知道这么长时间的一直高度集中使江煜明不可抑制地产生了疲惫,因此道,“恭喜你正式加入游戏,秦祁和南迷已经成为了你的垫脚石,相信接下来肯定会有更多的。”

    江煜明的脸色变青,对,外面还下着雨,雨还刺着两具尸体。

    “哈!现在不是精神多了吗?”幕后人看上去很愉悦,他面具里的红色光芒也一跳一跳的,“接下来,就该行使你的特权了。”

    幕后人双掌相对合十,等分开的时候,空隙处多了一组牌,他把这些牌扔向空中,后者就如一堵墙般整齐地立在江煜明面前。

    “占卜是我的爱好之一,这套牌是我自创的占卜方式,而你的特权就是从这套牌里抽出两张,以此来对某些事件进行分析甚至预言,当然,别对我的占卜报太大希望,准与不准还是未知数。”

    江煜明听了幕后人的话后,开始观察面前陈列的牌,它们每一张都背面朝着江煜明,背面的贴图是一只被拆得七零八落、身上缠着数根线的木偶,但这木偶却在诡异地笑着,莫名地,江煜明想到了死去的南迷和秦祁。

    看久了,江煜明的头也开始发胀,最后决定随便抽两张。

    幕后人为江煜明翻开牌的正面,第一张有一个弯着弓的人,他将弓指向天边的太阳,太阳里隐约有只鸟的影子,但特别的是弯弓人的眼睛很亮,像一颗宝石一样。

    “哦,这第一张牌叫‘射日’,在这张牌里,充斥着凡人对上位者的反抗的气息,拿弓的是你,至于被射的……恐怕就是我了,所以你懂我的意思吗?”

    “你是说我将来会杀了你?”

    “我当然不是这意思,在你之前,有无数木偶也曾抽到过这张牌,哦,上一任七号木偶也抽到过这张,可你看,他现在不还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吗?”

    “南迷吗……”江煜明又想起南迷在自己脑里说过的话。

    幕后人又翻开了第二张牌,是一个全身漆黑的人正在爬山,他的身后有无数只恶鬼的手,山顶上洋溢着金色光芒,但自己看的话,就会发现山体是由无数具骸骨组成的。

    “这张牌叫‘攀登者’,登山的人是被身后无数双恶鬼的手赶鸭子上架推上去的,他把无数人当做踏脚石登上高处,想要登上山顶,但至于他能否成功,这就无从得知了。”

    江煜明还在看这张牌,却忽然感觉左手手腕一痛,抬手一看才发现亲戚留下的这处伤依然在,就看向幕后人

    “你不是说全治好了吗?”

    “不,这是你的主观判断,我只是说过帮你治疗,”幕后人忽然声音有些轻快,“而且……你是特殊的,这是我给你的一个小惊喜。”

    “好吧,”江煜明无奈答道,忽然又想到在外面看到的豹子,就问,“我杀死秦祁后,他的豹子从树上跳下来走向我,可为什么转眼就消失了?”

    “消失?”幕后人笑着,“它没消失,只是变成了你的猫。”

    “变成……我的猫?”

    “其实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你的猫变成了上任八号木偶的豹子,它获得了秦祁的神赐。”

    江煜明皱眉,“不是只有木偶才能得到神赐吗?”

    “你的猫很特殊,在帮助你打败秦祁以后就按照规则得到了神赐,而且神赐可不是木偶的专利。”

    “啊,”江煜明暂时压下这个问题,想了想,又问,“我刚见到他的时候,他变成了一个女生的样子,江米……我的猫得到的就是那个神赐?”

    “对,这就是那个神赐,你的猫获得了亲戚的这个神赐,这真是太奇妙了,我明明限制的条件是只有木偶才能获得我创造的神赐。”

    “哦……既然我是它的主人,那我应该有权了解它神赐的功能吧?

    “你当然有权利,”幕后人随手在江煜明面前划出两行字。

    拷贝:能变成眼中见到或心里想的样子,各方面特征会完全复制所变身的事物,但会按复制的精准程度和复制后能力的强弱来消耗体力,当完美复制时,被复制者的实力、能力等也可以被完美复制。

    江煜明读完后看向幕后人,“我的猫已经是木偶了吧?真不需要在木偶墙上再加一个位置,给我的猫也做一个人……猫偶?”

    “不需要,你的猫有瑕疵,它只能容纳一个神赐,吸收完一个神赐后就不会再获得任何神赐,而且你不感觉游戏里突然出现一个其他人都不知道的隐藏木偶非常令人期待吗?”

    “哦……我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到其他木偶?”

    幕后人放出的红光微微一暗,“当然,如果有木偶接近你十米范围内,我就会刺激你的神经并放出听觉觉信号。”

    江煜明看幕后人的表情,明显想的是如果自己不问的话,就不告诉自己这个消息,这家伙……想看自己在信息差中走向灭亡。

    “你的猫是不会被识别为木偶的,而且木偶警报这不是你的特权,每个木偶都能相互感知,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江煜明能感觉到幕后人在催促自己离开,于是回答道:“没有了。”

    幕后人把江煜明送走后,他就望着木偶墙里代表着江煜明的那个人偶自言自语:“打一眼看上去就比一般人多一点小聪明,但太自以为是了,在我无数年的阅历中,这种人的下场无一有好结果,他绝对成不了大事,而且他的行事理念也和上一任七号木偶不符,那么南迷,你为什么会选择他呢?”

    幕后人面具里放出的红光照亮了整面墙,此时胸口和腹部各有个洞的木偶正静静坐在墙顶。

    江煜明又闪现在江米面前,吓得它浑身毛发都竖起来了。

    “喵呜!”

    叫声让江煜明回过神来,他现在拥有名为『通灵契』的新神赐,而江米也莫名其妙地拥有了秦祁的神赐。

    这两样事情的关联性太强了,好像冥冥中有注定,就当下的状况看,自己刚进入游戏,而江米是唯一一个值得自己信任而且拥有神赐的存在,因此通灵契这个神赐貌似只能与江米绑定。

    江煜明有种身上缠着线的感觉,甚至他怀疑江米的出现也不是偶然。

    想到这里,江煜明看向白猫。

    “江米?”

    江煜明扶着膝盖蹲下来试探着喊了声,见对方歪着头看自己就放心多了,江米还是那个江米。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要当我的宠物吗?”

    江米则把爪子压在了江煜明按在膝盖的手上。

    “要我继续养你?这游戏有多危险,你我都心里清楚,若你离我太近,那么无论什么时候逝去都不奇怪,明确这一点的你真的要让我继续当你的主人吗?”

    江米依然点点头,而江煜明心中充满了感动外,更多的是不解——在上次失踪后,江米到底经历了什么?它不仅获得了灵性,而且在获得灵性以后却仍然对早已不是它主人的自己死心塌地,真的不是有人把它变成这样的吗……

    “来吧,签订契约。”

    『通灵契』启动,几乎瞬间就得到江米的认可,随后江煜明感觉自己和江米间一些无形的东西消失了。

    而这时候江米又张嘴了。

    “妈,你能不能先放我下来,我想伸懒腰!”

    “江米,你是不是想让我放你下来?”

    它听到江煜明的话后一脸古怪,“妈,你懂猫语?”

    “你叫我什么?”江煜明嘴角抽了一下。

    “妈妈啊,你可不就是我的亲妈嘛!”

    于是江煜明开始怀疑江米的智力没有被开发完全,“你看清楚,我是男的,而且人和猫是不可能有血缘关系的!”

    “别骗我了妈,”江米以一副已经知晓一切的表情说:“我从记事开始就是你在养我,你不是我妈谁是?”

    “我和你长得完全不一样。”

    “以前姥姥不也讲过小蝌蚪找妈妈的故事吗?用学术的话讲,我这叫变态发育,等我长大就变成人了。”

    “你只是我以前在公园里捡来的。”

    “我不听我不听……”江米开始摇头晃脑。

    但江煜明仍然不死心,指着秦祁和南迷说:“那这两个躺着的人是男是女?”

    “当然是男的。”江米回答得很果断。

    江煜明皱起了眉。

    “现在再看我是男是女?”

    “女的。”江米回答得依然很果断。

    “你不是说你长大后会变成人吗?既然你能变成别人了,那就随便变个东西让我看看吧。”江煜明已经摸透了江米的底,这只看起来很机灵的猫依然是自己养过的那只傻猫,于是停止旁敲侧击,直接表达自己的目的。

    江煜明把江米放下,江米则渐渐被白光笼罩,等光芒散开的时候,出现了一个新的他。

    看着挑不出毛病的另一个他,江煜明心中涌现一种古怪的感觉,但还没等他夸奖江米,江米就先说。

    “对不起!”

    “怎么了?”

    “刚刚妈你让我变身的时候,我第一时间想的就是你,没注意到你让我变身的是东西,对不起……啊!也不是说妈你不是东西嗷!”

    “江米,也许你在损人这方面挺有天赋的。”江煜明表情复杂。

    雨下得更大了,江煜明用外套把已经变回猫的江米包住,它睡着了——对一只猫来说,拷贝可能这个能力太费体力。

    江煜明回到家后,把江米抱到沙发上,强忍着疲惫洗了个澡就睡了,睡前看了下时间——12:24。

    “已经过了将近三个小时吗……”

    江煜明伴着这句感慨进入梦乡。

    等他再睁开眼的时候,他看到了本已经死掉的南迷,而自己的手里正拿着那把猩红色的匕首,今晚的遭遇仍使他的心沉沉的,因此在看到那柄匕首的时候,他就下意识地想要丢掉,但很快他就发现这是徒劳的——他动不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南迷握住他拿匕首的那只手,将匕首再次刺入对方的胸膛,溅出的血液洒满地面。

    南迷嘴里不停地张合,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江煜明也无法从他的嘴型来判断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满地的鲜血忽然如潮水般向江煜明双眼涌来,随后殷红便布满了他的双眼。

    红色散去后,他面前的人变成了秦祁,他也握住江煜明的右手,刺进自己的胸膛,鲜血又溅满地面,他的嘴也在不停张合。

    鲜血再次涌上眼前,眼前的红色换了又换,他眼前的人又变成了南迷……

    在无尽的鲜血中,江煜明终于看清了他们的口型——世界上不该有幕后人。伴着这句话得到解读,江煜明的心脏开始变得麻木。

    倒下的秦祁和南迷已经堆成了座山,江煜明在刺一个秦祁,伴着这个亲戚倒下,他感觉他的心也被刺了一刀,这一刀像是把什么东西斩断了一样,使他觉得不再麻木,仿佛重获新生,最后脱力地倒在血泊里,没有注意到一具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身体从他身上分了出去。

    江煜明惊醒了,他看了下时间——12:25。

    比睡前更甚的疲倦涌来,他再次陷入沉睡,度过了一个无梦的夜晚,他迷糊着感觉自己的灵魂残缺了一部分,又似乎什么都没减少。

    “哗啦哗啦……”

    在江煜明陷入沉睡的同时,公园里的南迷和秦祁的尸体依然躺着,他们的鲜血染红了已有鞋底高的积水,一个女孩正打着伞默默站在南迷面前。

    她看着南迷,似在自言自语,“你的目标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你的行为永远都是如此难以理解,即使愿意相信外人,也不愿相信我,这就是你的选择吗?可惜你已无法回答我的问题,那我就帮你作个回答好了,用你以命托付的继承者的性命作回答如何,兄长?”

    女孩的伞在雨幕中不断回转,如舞女旋动裙摆般缓缓落到南迷的尸体上,女孩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只留下两具尸体。

    ps:江煜明:我家的猫会后空翻,票票给得多一点,会展开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