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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寻找春天的气息(卡门家的饭,第二弹!)

    “喂,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诶?”

    卡门闻声转过头来,发现有位跟天启/九霄一样留着侧马尾的女性侍者,正一脸不怠地看着站在樱花树下的自己:

    “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到处乱走的吗,小心你一会儿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哦。”

    “是那位在神社内巡视的侍者小姐啊……”

    可不能让她卷进我与那个鬼魂小姐之间的麻烦中来呢。

    曾被某位打伞的姐姐科普了一大堆东煌鬼文化的卡门这样想着,相当熟练地转移起了话题:

    “边吃边走有助于消化…貌似是这样,嗯,侍者小姐,吃过了吗?”

    说着,他一边晃了晃手上已经吃了一半的饭团,一边迎着侍者小姐的视线向她走了过去,那道稍显瘦削的身影,恰好挡住了那块樱花树下的墓碑。

    “哈?我,我怎么样跟你没关系吧。”

    虽然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个白毛会突然关心自己…不过,只要不给这个轮回的计划添乱的话,饶你一命,也不是不可以……

    “咕~~~”

    ……

    “刚,刚刚你你你什么都没有听到!!!”

    一抹羞红悄然爬上了侍者小姐的双颊,为了维护她的形象而赶忙辩解道。

    “哦哦,好的。”

    感觉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的卡门,在侍者小姐卖力的解释下,只得尴尬的配合着点了点头,并主动帮忙接过转移话题的工作:

    “话说,侍者小姐,现在的是春天…对吧?”

    “谁在乎那个啊?!啊不是,你问这个干什么?”

    关注点成功被卡门转移的侍者小姐,有些疑惑地看着面前这个似乎想到了什么的白发男孩;

    男孩就这样站在风中回眸看了一眼那阵纷纷的花雨,而后,浅笑着向面前的她伸出了手:

    “那…要和我一起去寻找春天的气息吗,侍者小姐?”

    恍惚间,侍者的双眸中似乎闪过了一抹湛蓝。

    鬼使神差的,她搭上了那只仿佛像象牙雕成的手:

    “嗯,嗯……”

    待到二人走后不久,樱花树下——

    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穿着一身樱花色的和服。

    风,拂过了她的裙角,还有那顺滑的,粉红色的及腰长发。

    花雨之中,淡粉的花瓣纷纷扬扬的落下,滑过了她的秀发,滑过了她的和服,并且与之融为一体,一起消散在了那淡淡的梦中:

    “姐姐……”

    ……

    二人并肩走在了山野间的林径里。

    “所以,你说的‘寻找春天的气息’……就是这个?”

    一手菜篮,一手药锄。

    化身为“小村姑”的侍者小姐,满脸黑线的看向了一旁还在捧着大饭团“嚼嚼嚼”的卡门:

    “还有你这饭团到底准备吃到什么时候啊?!有那么好吃吗?!”

    “细嚼慢咽,才有助于消化,而且,嗯,挺好吃的哦。”

    林子的泥土夹杂着清新的气味,草叶慢慢地探头,在树根,在灌木丛,在脚下,安静地蔓延着不为人知的浅绿,像是一抹淡淡的水粉。

    “完全不觉得……”

    侍者小姐下意识地嗅了嗅空气中的气味,对饭团之类的食物已经腻味了的她,久违地觉得那东西确实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但,那句话她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饭团啊……其实还挺怀念的。”

    远处朦胧的山脉,好似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就像是几笔淡墨,抹在蓝色的天边。

    走在这种能让人彻底放心下来的林间小道上,饶是脸上没有太多表情的卡门医生,也不禁露出了一丝惬意的笑容:

    “记得我还在医院里工作的时候,有一次,因为有一起紧急的公众安全事件,我们一群医生左忙右忙,也没有时间吃饭,大家就是一人一杯葡萄糖水,全凭意志力在那里坚持着;

    “那天我们忙到很晚,总算是把病人们都抢救了回来,虽然很高兴,但是下班的时候,我的肚子是真的很饿,电车,哦,就是我们的交通工具;

    “电车在那个时候只剩下了最后的一趟车次,没办法,我在电车站点附近买了一个,呃,一个很小的饭团,嗯,大概就这么一点。”

    说着,卡门用空出来的一只手比划了一番,侍者小姐看了一下,嗯,确实是正常大小。

    “然后,我拼了命的跑,拼了命的跑,好不容易才赶上了最后一趟的电车;

    “上车之后因为太累了,我把饭团塞到自己衣服内侧里面,就这么直接靠在座位上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不出意外的,我睡过了一站;

    “但是下车后,我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东西时,却发现并没有什么缺失,饭团也因为是放在了自己衣服内侧里的原因,拿出来的时候,还是温热的呢。”

    说到这里,男孩不禁因为自己那时候的奇葩行为无奈地摇了摇头,连带着一旁的侍者小姐,也对此感觉很是有趣地嘲笑了几句:

    “笨蛋~!吃的东西怎么可以放自己衣服里嘛!”

    “啊哈哈哈(尴尬)……”

    “那接下来呢?你不还是要多走一站的路程吗?就不感觉很不爽吗?”

    突然化身“问题宝宝”的侍者小姐,在不经意间展现出自己拥有现代知识的同时,她的语中也不知不觉带上了几分似疑问、似质问的语气。

    对此,卡门只是笑着耸耸肩膀,三两口吃完了手中剩下的饭团,并用随身携带的手帕把手擦了个干干净净。

    然后,他把手伸向了侍者小姐,示意她可以把手上的菜篮和药锄递交给他自己:

    “不爽?啊,有那么一点吧,只不过我平日里就很倒霉啦,所以并没有太在意。”

    接过工具之后,卡门轻轻地挽起自己手臂两侧的袖口,蹲下身来,凭他以前所积累到的知识,仔细辨别着草丛间可食用的植物:

    “其实我觉得,那天(嘿咻),我还挺蛮幸运的呢…啊,找到了(嘿咻)。”

    看着面前美艳得不似凡人的男孩,竟然熟练地干起了颇为“接地气”的苦活,侍者小姐越来越对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有了兴趣:

    “为什么?”

    “为什么…嗯,因为啊,”

    停下手里头采摘野蔬的动作,白发的和服男孩笑着回头看了侍者一眼:

    “病人们都有惊无险地度过了难关,真是太好了;

    “我能够赶上最后一趟的电车,真是太好了;

    “睡过站之后,只用赶一个站点的路程,真是太好了;

    “可以在肚子饿的时候,吃上一个温热的饭团,真的是太好了呢。”

    呼~

    微风袭过,花香四溢,馨香扑鼻,沁人心扉。

    侍者小姐感受到了来自一种诗意的宁静,而后,她选择回应了那个干净到仿佛没有一丝污染的笑容,在他的身旁蹲下身来,鼻尖轻轻耸动着,帮忙辨别起男孩所要寻找的野蔬:

    “…这个可以,还有那个……”

    “哦,哦!”

    远处,一个巨大的黑影突然停下了自己行进的步伐,慢慢地掉头,向着它来时的方向,一步一步地走去……

    回到神社以后,采摘了估摸有大半菜篮野蔬的卡门,在侍者小姐轻车熟路的引导下,来到了位于神社旁殿的厨房之中。

    “唔……东西其实都不太齐全呢。”

    比起外头那大气无比的神社主殿,面前的厨房实在是显得有些简陋。

    一座石砌的灶台之间,安放有两口乌黑发亮的铁锅,锅口被两个木制的锅盖密实地盖住,察看其使用的痕迹,应该还是今天早上才动用过的样子。

    而在旁边的物架上,则是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些男孩见过或没见过的调料,地上还有一些木盆,想来应该是淘米或者洗菜用的。

    “呵,只用这些东西和那些野菜的话,我想你应该是做不出什么好吃的东西来吧?”

    见到卡门露出那副皱起了眉头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突然就有点不好的侍者小姐,下意识地奚落了两句。

    接着,她便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平底锅,煮锅,便携炉灶,蛋黄酱,颗粒胡椒,颗粒芥末酱,和式芥末,蜂蜜,鸡蛋,盐,黄油,一壶食用油,一桶饮用水,一个冰袋,一袋面包,一袋密封的培根肉,还有一卷厨用的卫生纸。

    只见卡门把这些绝对有违于这个时代画风的东西,当着侍者小姐的面,一样一样地从系统空间之中取了出来,并将一些不是马上就要用到的材料,摆放在了身后用来摆放食材的木桌之上。

    “这……这些是?!”

    这些让人眼花缭乱的现代事物,令侍者的内心遭受到了一定的冲击!

    咋不对劲了捏?!

    “那个,侍者小姐,可以来帮忙吗?”

    卡门往一个木盆中倒入了适量的饮用水清洗了一下,再次将少量的水倒入其中,并指了指菜篮中还未经过处理的野蔬们。

    “……好吧。”

    侍者虽然脸上依旧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但当她答应了以后,手里头洗菜的动作却也没有要偷工减料的意思。

    往煮锅中倒入半锅左右的水,放到便携炉灶上,点火。

    取过几只旁边碗架上摆放的木碗,卡门开始制作起菜肴所需要用到的调料:

    “将和式芥末与黄油混合起来,做好等下要涂在面包上的芥末黄油。”

    处理好一碗调料后,他又动作迅速地在另一只木碗中将其加入的调料细细搅拌:

    “把蛋黄酱,颗粒芥末酱,蜂蜜和粗胡椒混合在一起,做成三明治的酱。”

    说着,他用搅拌的木勺将调料轻轻舀起,见成色良好后,把酱料们整齐地摆放在一起。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白发男孩又从盐袋中捻起一撮盐,转身往煮锅中煮开的热水里注入了一点点灵魂。

    “喂,白头发的,菜已经洗好了哦。”

    “谢谢…洗的很仔细,看来侍者小姐以后,也会是一位出色的贤内助呢。”

    “你,你你乱说什么呢?!”

    从莫名偏过头去的侍者手中接过洗好的野菜,卡门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并没有发现自己刚刚说的话里面,有什么乱说的成分存在。

    摇摇头,随即继续开始烹饪;

    将野菜难以通火的茎的部分先放进去,这样更方便野菜能够在保证受热的同时,口感又不至于过分软糯。

    煮了一两分钟后,把野菜们纷纷捞起,放在置有冰袋的凉水中浸泡一下。

    “诶,为什么要放冰水而不是普通的凉水呢?”

    看不透这一步操作的侍者小姐,在卡门无心的言语暴击中缓过来以后,继续化身成为了一只优秀的“问题宝宝”。

    “因为这样更能保证野菜本身的水分,不会处理的过程中流失太多。”

    “豁哦……”

    然后,卡门便将冰水中的野菜们再度捞起,用手拧了拧,以除去多余的水气。

    将炉上的煮锅取下换上平底锅,并把煮锅里的水全部倒入先前洗菜的木盆当中。

    敲几个鸡蛋放进一只新的木碗里面,用适量的盐调好味,并将其搅拌均匀,做成一盘金黄的炒蛋,放在一边备用。

    “颜色好漂亮啊,开始对你的料理有信心了呢,白毛的!”

    “嗯,请让开一下,毕竟这边还要往锅中涂比较多的油呢。”

    “哦哦,好的好的。”

    涂好油后,卡门从袋中取出了一些培根肉片放入平底锅中:

    嗤……

    一股浓郁的肉香味瞬间从锅中散发出来,激得已经许久没有吃过肉食的侍者小姐紧紧地盯住了培根肉,一双蠢蠢欲动的筷子还未伸出,便被卡门用手轻轻拍掉:

    “不要乱动。”

    “哦……”

    将炉灶的小火拧至中火,期间,保证培根肉的两面都有煎至金黄。

    嗯,是真的金黄哦?

    烤完后,用厨房用纸去除多余的油,这样一来,胜利的法咳咳,制作料理的准备,就已经做好了!

    往面包片的一面涂上芥末黄油,然后依次放上培根肉、野菜,将一层蜂蜜芥末酱均匀地在那上面淋好,然后再放上一层炒蛋,最后再用一片面包覆盖在其上。

    “这是……三明治?!”

    至此,侍者小姐忍不住用手捂住了口鼻,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与自己记忆深处的那道菜肴,模样一般无二的三明治。

    “唔姆,是烟肉野菜三明治呢。”

    卡门笑着点了点头,将其他材料和侍者一起如法炮制的做出了一个个分外诱人的三明治:

    “完成后,不要立即动手哦。”

    “知,知道啦!”

    先不管某位心虚地把手放到了身后的侍者小姐,白发男孩又从系统空间中取出了一卷保鲜膜,并从灶台上拿过了那两只木制的锅盖;

    “为了不让面包干燥,先盖上一层保鲜膜,并用平整的东西轻轻地压上五到十分钟,让材料的味道充分地混合在一起。”

    ……

    此时,神社主殿的会议间里——

    八重樱正和一众族中的长老,还有自己的父亲,神主大人围坐在一起,商讨着近日来不断有村民在村子周边的林地里,目击到有怪物出没的事件;

    “又有人在村子的附近发现怪物的踪迹了!”

    “肯定是那个白发的妖女带来了灾祸!必须马上赶走她!”

    见长老们依旧还是那副不分青红皂白就随意甩锅的顽固样。

    樱发的巫女揉了揉眉心,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将自己的想法缓缓道出:

    “…目前,没有根据,能证明那个女孩与最近出现的妖怪有联系。”

    说着,八重樱低下头向着诸位长老行了一礼。

    “请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把一切都调查清楚的。”

    ……

    “五分钟到了,白毛白毛,快点快点!”

    “好好好……”

    拆开保鲜膜,在卡门用菜刀将做好的三明治们切成相当均匀的三等分之后。

    侍者便迫不及待的用手抓过了一块烟肉野菜三明治,放入了嘴中:

    “哈嗯……嗯~~嗯♀~~!!!”

    残存的理智告诉她,要是这个吃相被面前的人看到的话,估计将会变成她这几辈子以来最丢脸的黑历史之一!

    转过身去,再咬一口!

    香浓的酱汁配合着烤至焦脆的培根肉片,这两样风味十足的菜品为她带来强烈冲击感的同时,野菜和鸡蛋的清香,也让她不禁想要一口接一口,一口接一口……

    诶?怎么没有了?!

    我的三明治呢?那么大的一块三明治呢?

    刚才还在我手里来着……

    “真是……不要太着急了啦。”

    取出手帕轻轻地擦了擦侍者脸上残留下来的酱汁,卡门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又端来一盘切好的三明治,把它放在了侍者的手中:

    “再好吃的东西,也一定要记得细嚼慢咽哦?我先出去一下,一会儿再回来收拾东西。”

    白发男孩说着,端起另一盘切好的三明治,开始凭借自己的直觉,在这座不算大的神社里,去寻找那个樱发的巫女小姐。

    望着那道白色的背影,侍者小姐眼中的景象在美味的冲击之下,恍惚间,似乎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姐姐,姐姐!果然赏樱的时候,三明治是必不可少的存在呢!”

    “嗯,不过,再好吃的东西,也一定要记得细嚼慢咽哦?”

    “啊呜呜,唔唔唔唔呼~~~!”

    “你这孩子,唉……”

    侍者放下了手中的三明治,默默地抬头,向上看去;

    天晴得像一张蓝纸,几片薄薄的白云,像被阳光晒化了似的,随风缓缓浮游着。

    “姐姐……”

    ……

    另一边,八重樱这里的麻烦似乎还没有结束。

    “还需要调查什么?!”

    “保护村子不就是巫女的职责吗?!”

    在一众长老的责骂声中,樱发的巫女悄悄地抬眼打量了一下坐在上位的父亲,并在心里再次做好了迎来悲剧的打算。

    “诸位,巫女大人想调查的话,就让她先去调查吧。”

    诶……?

    听到与自己的预想中并不一样的台词,八重樱忍不住抬头看向了自己印象中,那位严厉到几乎冷血的神主父亲。

    而神主,却在此时站起身来。

    突然拔高的高度,让樱发巫女看不清他表情的同时,也给一旁的长老们带来了难以形容的威压感:

    “多给她一点时间也无妨,毕竟时间,总是能证明一切的,不是吗?”

    “既然神主大人都这么说了……”

    “巫女大人,还请尽到你的职责。”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未见过一众长老们在父亲面前有过妥协,这一次竟然……

    ……

    会议结束后,八重樱依然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之中缓过神来。

    刚刚那究竟是……

    “哆哆。”

    忽然间响起的敲门声彻底打断了樱发巫女的思路。

    她不由得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跟记忆中的那位少女有着相同容貌的男孩,正端着一盘似乎在发光的食物,一脸微笑地站在了门边:

    “介意我进来吗?”

    “啊,卡门小姐的话,当然可以。”

    ……好气哦,但还是要保持微笑!

    一边笑着坐下身来,一边想着自己这次芥末是不是放少了点的卡门,将手中的盘子移到了八重樱的面前:

    “饭团,很好吃呢…樱,啊不,八重小姐,这是我的回礼,不嫌弃的话,还请尝尝看吧。”

    “哪里,是我招待不周,不过既然卡门小姐(咳咳),既然卡门如此相邀,我也不好推辞,那我就来尝一尝吧。”

    捏起一块不论卖相、还是香味都相当出色的烟肉三明治。

    八重樱轻轻地咬下一口,瞬间,感受到了其中,一样非同凡响的味道:

    “唔~这是……”

    回味着味觉中不断被微风滋养的体验,樱发的巫女看了一眼窗外落樱如雨的景象,一下子便明白了,佳肴之中,那股不一般的滋味到底是什么;

    “是春天的气息呢……”

    那一瞬间樱花的飘落,美丽之中带着那么一点凄楚的同时,却也为樱花树的生长,带来了来年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