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熬尽苦寒

    归零的过程是残酷的，是对技术过程的全面审计。在总体单位专人监督下，秦老师和雄哥把设备从卫星上取下，开盖分解，逐项检查，每个步骤都要记录，每个环节都要把所有的可能工况复现一遍。

    经过一周的不眠不休和反复论证，问题的原因找到了。因为赶实验所采用的临时措施，在反复的实验中已经处于失效的边缘，经过长期存放后突然加电，电路彻底罢工。也万幸是在地面发生故障，不然如果上天以后出现问题，整颗卫星也会随之报废。

    这时的团队成员已经疲惫到了极限，由于压力过大，秦老师在写报告时突然两眼一黑，栽倒在实验台下，被紧急送医。赵曼和雄哥也只能靠轮流倒班维持必要的清醒，每天只能睡不到4个小时。

    在医院缓了几个小时之后，秦老师抱着吊瓶又跑回了现场，用他的话说，就是死，也得死在卫星边上。

    用最后一口力气，秦老师向负责监督的总体专家汇报了初查结论。专家对各种情况进行了反复盘问，最终放行，但是被要求回学校继续详细排查，三个月内编制完整的归零报告。

    这次汇报完后，团队成员都没有以往的轻松，他们互相搀扶的回到宿舍，稍事休整后要赶回BJ继续进行详细归零。

    在离开发射场之前，赵曼请假来到附近的胡杨林，那里是航天人心灵的寄托，此时此刻却显得如此的凄美。

    赵曼望着前方的胡杨树，眼泪止不住的滚落，“不朽的胡杨树啊，你会不会理解我？我好苦啊！我不是故意的！我们尽力了。。”，话未说完已经泣不成声。

    胡杨无言，只听得风声淅沥，中国航天就是从这样的坎坷中一步步走来。一代代航天人历经挫折失败，方才撑起航天大国的坚实脊梁。

    此时的赵曼无法想象，她们现在的跌倒，成就了以后的可靠质量，她们现在稚嫩的成果，未来会成为航天器的宠儿，在无数的卫星上安装应用。

    赵曼擦干眼泪，回到住处。在回BJ的飞机上，团队成员一声不吭，秦老师紧紧抱着设备。

    这一切，齐东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