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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白衣捕快

    “只见魔人的四十万大军如黑云般压来,地动山摇间,天地色变。”

    “当年那一战,血流成河,尸骸成山,被鲜血浸湿的战场久久未干!”

    连江镇某个茶馆高台上,年逾古稀的说书人滔滔不绝,唾沫横飞间,将一个久远的故事娓娓道来,声情并茂。

    “魔人战士天生神力,以一当百,举手投足便可劈山断岳,若非长城坚不可摧,否则我人族危矣!”

    “眼看魔人大军的攻势愈发不可收拾,我人族修士正节节败退、士气低迷时,一道天雷般的巨响‘轰’地一声出现长城上空,所有人纷纷望去,只见一位玄衣负剑的白发男子,竟如天外飞仙一般,腾云驾雾而来!”

    “那男子脚踏虚空,遗世独立,深邃的双眼折射着看透万古的沧桑之意。这一刻,九天刮起太古罡风,在染血的大地上犁出深渊巨壑,一道道金光灿烂的石壁拔地而起,硬生生将四十万魔人阻挡在长城之外,不得寸进!”

    真说到高潮时,高台上的老先生顿了顿,他故意卖了个关子,想吊一吊底下听众的胃口。

    一群茶客们正听得兴起,不由得竞相催促,几个阔气的少爷甚至大方地扔出数枚铜板,迫不及待地想要听到下文。

    然而,就在老先生刚刚将一口凉茶咽下,清了清嗓子,正欲再次开口,茶楼里的一面墙忽然“轰”得一声倒塌。

    一个虎背熊腰、裸着上半身的精壮汉子,像是团巨大的肉球般,“砰”的一声滚入了大厅,在将数位倒霉茶客撞得人仰马翻之后,便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老先生被吓得一哆嗦,到嘴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一时之间,茶馆内变得落针可闻。

    灰尘纷飞,现出射入室内的白黄光柱,轻轻落在一个挺拔身影的肩上。

    那是一个丰神如玉的年轻男子,浓密的长发披散,衬托出一袭无暇的白衣。

    他的双眼犹如夜空中的两颗明星,炯炯有神,扫过大厅时,凌厉的目光使得众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一柄漆黑剑鞘悬在他的腰间,深不见底的黑与一尘不染的白交相辉映,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

    白衣衬黑剑,青丝隐墨簪,端的是一个风度翩翩又严酷冷峻的美男子。

    随着他的到来,众人噤若寒蝉,人们看着这英俊冷酷的白衣男子,男女老少,皆大气不敢喘,更是不由自主为他让出一条道来。

    他若无其事地走到大汉面前,一脚将其踢翻,俯身,握住大汉的一只脚腕,而后面无表情地拖着大汉的身体离开,在光滑的地面拖出一条鲜亮的血迹,皮肉摩擦地板的声音清晰传入众人耳中,让人汗毛倒竖。

    当行至门口时,他忽然停下了脚步,回头望了眼目光呆滞的人群。

    他仰头看向房梁,目光幽远而深邃,似在回忆···

    “那男子身后的长剑出鞘,笼罩在天空的万里魔云被一剑劈开,苍穹出现了一道裂缝,亿万飞剑带着罡风从天外呼啸而来,不断有燃烧着深红烈焰的巨石随从天外陨落,更有一面天瀑从数千里外的大泽飞来,沿途降下润泽万物的灵雨,治愈坚守在长城之上的人族修士···”

    白衣男子顿了下,仿佛在脑海中翻找能够真正形容那种场景的词,虽然这个故事他听了无数遍,但总觉得用凡夫俗子的话去描述那仙魔退避的画面,实在是有些差强人意了。

    或许是因为胸中积累的词藻有限,又或许是觉得用任何词语去描述那种场面都过于肤浅,所以,他最后只是沉声地说道:

    “此战,人族大胜,魔人在此后的五百年间,都未曾再敢南下进犯长城···而剑仙李玄衣之名,也因此传遍人间。”

    “人族,从此有了第三位仙!”

    仙字一出,人们顿时魂飞天外,众人屏住呼吸,胸口的跳跃愈发沉重起来。

    仙。

    那是每一位修炼之人穷极一生的梦想!

    那是每一个苦修之士梦寐以求的传说!

    那是让整个人族匍匐仰望的无上存在!

    男子眼中,也在这一瞬闪过一丝渴望而狂热的目光,手掌不自觉用力,闭着眼睛装死的大汉脚腕剧痛,双眼骤然瞪开,嗷嗷大叫。

    “呀!!!大人,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

    庄严的气氛被大汉撕心裂肺的惨叫打破,白衣男子脸上微不可查地一抽,一巴掌彻底将大汉拍晕。

    “掌柜的,不小心弄塌了您一面墙,修墙的费用,劳烦您自己去衙门申报。在下公务繁忙,就先告辞了,改天再来赔罪,不送!”

    他留下一句话,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一步步消失在街角。

    啪——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某位茶客手中的杯子摔碎在地上,整座茶馆的客人才从惊愕呆滞中回过神来。

    “白衣黑剑,是他!消失了近一个月之久的李大人又回来了!”

    随着人群中的一声惊呼,白衣捕快回归连江镇的消息顷刻传遍大街小巷。

    ***

    李知忆背着手从牢房里出来,他抬头看着明媚的阳光,趁着四下无人,先前脸上的严肃和冷酷不复存在,露出得意的惬意的笑容来。

    “唉,活着就是好啊!”

    他随即又摸了摸光洁无暇的脸:“还是一如既往的英俊。”

    此时,他脸上原有的无数疤痕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瓷器般晶莹玉润的英俊面孔,不论走在哪里,配合着身上的一袭白衣,绝对是最亮眼的存在。

    如果再故意装作严肃冷峻,不知会有多少女子会迷倒在他的身下。

    “嘶--痛死我了,这道士还真是厉害,吃了他一掌,到如今都还未痊愈。”李知忆捂着胸口,龇牙咧嘴。

    经过数日治疗,在天地灵气的不断蕴养下,外伤虽然好了,但内伤却不知要多久才能够痊愈。

    他深呼一口气,待身体的痛感缓缓消失,这才一脸云淡风轻地朝公堂走去。

    连江镇,宋国边陲清河县的一座偏僻小镇,全镇原住人口不过四五万,街上往来的人群大都是借由连江水路来此经商的商贩,或是些途经此地去往其他大城镇的旅客。

    五湖四海的游人形形色色,其中自然不乏一些法外狂徒,所以连江镇的治安一直是镇上官府最头痛的问题。

    不过,这一问题在李知忆来了以后,便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上任短短不足两个月,连江镇白衣捕快的凶名便已传至整个清河县,要不是连江镇的吏长死活不松手,李知忆早已被县太爷给挖走当贴身护卫去了。

    李知忆上任的第一个月,便凭着一身强悍剑术,轻松将整座连江镇的黑恶势力连根拔起,最后甚至是连方圆数十里内的水匪都没放过,独自一人就将所有水匪团伙剿得一干二净。

    由此,连江镇的治安一片大好,就连往来的商船数量都增加了不少。

    与此同时,连江镇的财政收入自然是蒸蒸日上。

    连江镇衙门的吏长章文昌几乎每日都笑着从梦中醒来,他治理有方的美名也早已传到各大巡抚大人耳中,相信用不了多久,那对他颐指气使了多年的老县太爷,就会被他取而代之!

    所以,当县太爷问他要人时,他平生也硬气了一回。

    不给!

    迟早,这整个清河县都会是我的,装了那么多年的孙子,爷爷我不跪了!

    那是章文昌第一次体验到做一个挺直腰板的人的快乐。

    可惜,一个月前,在那一场惊天动地的劫雷过后,李知忆便忽然从镇上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消息。

    世人都传言他可能是被天雷劈死了,失去了左膀右臂,这让章文昌伤心难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那几天他几乎是茶饭不思,一直在派人寻找李知忆的消息。

    好在,就在昨天,消失了近一个月之久的李捕快回来了!

    李捕快不但完好无损的回来了,而且还彻底跨越了淬体凡俗的门槛,成功拓海孕灵,成为了一名真正的修士!

    普通人开辟识海,洞察忽微,并于体内诞生源室的过程,是每一位修士的必经之路。

    因为修士体内的源室可以蕴养天地至宝--元灵,以此获得强大的自然之力,所以这一过程被称之为拓海孕灵。

    这一刻,就算是真正超脱肉体凡胎的桎梏了。

    拓海孕灵后的修士,将能借天地灵气为己所用,施展各种术法神通,拥有一身强悍无匹的超凡神力!

    手下突然多了这样一员大将,章文昌的喜悦可想而知。

    此时,章文昌正坐在案几前批阅官文,一抬头看见李知忆大摇大摆地走来,脸上的忧愁消失,顿时眉开眼笑,上前迎去。

    “哎呀!知忆啊,听说你今儿把逃到咱镇上的一个朝廷要犯给活捉了,真是辛苦了。来来来,别站着了,都是一家人,坐,坐。”

    章文昌起身将李知忆拉到自己的位置上,其近乎谄媚的热情让李知忆推脱不得。

    “吏长,那个,我托您···”

    李知忆话还未说道一半,章文昌便从怀里掏出一支玉匣:“百年赤血参,根须完整,药性十足,除了疗伤之外,”章文昌凑到李知忆耳边,“还能让男人重振雄风。”

    李知忆眼睛一蹬,心里顿时无语。

    我是需要嗑药的那种人吗!

    章文昌看了眼那精致的玉匣,胸口已不知是第几次揪心,不过脸上却并未露出半分痛苦的神情。

    这赤血参可是仙家灵药,即便是一小节根须也要普通人家好几年的积蓄,为了弄到这株完好无损的赤血参,仅仅是身为一镇之长的章文昌可没少为此流血流泪。

    可是,想到自己日后的远大前途,章文昌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咬咬牙,赌了!

    底线面前搏一搏,余生不用傍富婆!

    我章文昌光宗耀祖出人头地的日子,将像连江水畔的蒲公英一般,唾手可得!

    李知忆接过玉匣,轻轻打开一条缝,深深地嗅了下,一股带着淡淡苦涩的血腥味传来,让他的精神顿时为之一震,他的脸上瞬间流露激动之色。

    有了这赤血参,他的内伤将能够在短时间内彻底痊愈,甚至肉身上的修炼都会取得一个不小的进步!

    李知忆目光灼热,紧紧握着手中的玉匣。

    虽然,李知忆心里明白这东西可能来历不正,但为了自己的伤势早日恢复,他也是迫不得已了。

    不过李知忆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吏长,这东西···该不会是用居民的贫困补贴得来的吧?我今天还听见镇上有阿婆议论······”

    章文昌一听这话,立马义正言辞反驳:“知忆兄弟,你这是什么话,我章文昌可是有底线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祸及子孙的事情!不是地主豪强,我章文昌都不会看他一眼!怎么可能会贪污贫民的救命钱!”

    章文昌捂着胸口,仿佛捂住了一腔赤诚,连连叹气摇头。

    “唉,罢了罢了,身正不怕影子斜,随人们议论罢,谁让我是没有身份又没有背景的草根吏长,我不背锅谁背锅。”

    “莫非是···”

    李知忆探过上半身,用食指向上指了指。

    章文昌见此,满面悲怆,无奈地点了点头。

    两人沉默。

    章文昌察言观色,话锋适时一转,愁眉苦脸感叹道:

    “唉,这些东西我们改变不了就算了,但因为前阵子那场天劫,最开始说是什么绝世高手在连江镇渡劫,但来了无数修士也没查出个明白,后来不知是哪个杀千刀的说是有异宝现世,现在不但来了更多不服从管教的修士,甚至是某些妖魔鬼怪也混了进来,老街离奇有人失踪,这可愁死老哥喽。”

    章文昌捂着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硬生生从眼里挤出了几滴泪。

    李知忆注视着玉匣,头也不抬,信誓旦旦回答道:“吏长大人,这事交给我罢,知忆一定给您查个水落石出。”

    见李知忆不假思索一口答应,章文昌脸上露出微不可查的笑容,旋即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激动地上前抓住李知忆的胳膊。

    “知忆啊,有你真是我的福分呐!”

    “吏长大人,您为连江镇夙兴夜寐,这是我身为连江镇捕快应该做的。”

    李知忆敷衍地说道,他嫌弃地将章文昌推开,不让对方将眼泪和鼻涕抹在自己衣服上。

    但一时之间,他好像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好,这事就交给你了,这可关系到了老哥我后半生的前途呐,你可千万莫要上老哥失望。听说那妖怪有五百年的修为,到时候我给你多配几个手下,你凡事谨慎一些。”

    “五百年修为!”

    李知忆霎时瞪大双眼,身体猛然从座位上立起,手中的玉匣一时没抓稳,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从中滚落一株水晶般玲珑剔透的碧红血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