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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瞒不住的真相

    忘川的尽头连着洛河,末无端与流霜找了片无人的芦苇荡上岸。直奔南宫府去了。

    到了府上,才知道自己已经消失了三天三夜,三人到处寻找也毫无消息。

    末无端见南宫望又憔悴了不少,想起南宫夫人,心中沉重,但仍打起精神来,走上前去,拉起他一只手,把那只镯子交到他手里。

    那只镯子并非实物,放在手心,一丝重量也没有。受了活人阳气,早已维持不住,没一会儿就在南宫望手里消散了。

    但南宫望已然看清楚。

    他双手紧紧抓住末无端臂膀,甚至掐得她有点儿疼。

    末无端缓缓道:“我见到她了,她让我转告你,她已不恋红尘并无牵挂,只是担心你,盼你振作,方能让她安心。”

    接着,末无端将她乘黑龙入鬼府,寻得南宫夫人,南宫夫人即将转世为大福之人一事告诉了三人。当然,她隐去了离托鬼府办事和南宫夫人所述实情。

    南宫望又大哭一场,去娘坟上跪了一宿,哭诉了一宿,然后终于把自己收拾利落,准备回丹阳派去了。

    关于母亲为何自杀,他仍是不知,但既然母亲已无眷恋,即将进入新的轮回,就别让她带着对自己的担忧去开始新的人生吧。

    离开之前,末无端单独去见了南宫荣,她看着这个南宫望的至亲,百感交集。没有等他开口寒暄,她打断他只说了一句话,“阿望的母亲让我转告您,老天爷在看着呢。”

    说完,转身离去。留下身后错愕的人。

    末无端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非要去找他说这样一句话,可除了说这样一句话,她又能做什么呢?他是南宫望的爹,她不能把他怎么样,但让他志得意满安度余生又实在憋气。

    世事两难全。

    几个月后,事情总算有了一个结局,却是最糟糕的那一个。

    南宫荣暴毙,满身溃烂而死,一看便知,乃是被人下了恶蛊。追查凶手,原来是南宫荣新养的外室。

    南宫荣身边向来跟着雇养的修士,府上各处也贡着法宝,妖邪不能近身。但因为刚死了夫人,他不好公开纳妾,只得购入一处偏僻的宅子金屋藏娇,却不想这娇是个毒蛊人。

    毒蛊人也是活人,只是受人控制。南宫荣事情办得隐秘,那些修士也只远远见过这位新宠,并未发现问题。

    等南宫荣回了府,全身疼痛难忍,周身流出脓血身边人才觉察不对,赶到外宅,已是人去楼空。

    南宫望刚失了母亲,又死了父亲,知道是被人暗害,亲自拿凶。这一拿,就拿到了那个邪修老妇身上。

    那老妇自知逃脱不过了,当着南宫望狂笑,把他家里的一本烂账,给他翻得清清楚楚。又啐了一口道:“我给你娘一柄断魂刀,一刀下去,魂魄不留,她却下不了手。灭门之仇不报,只知自我了断,窝囊得难看,还是要我亲自动手。”

    南宫望暴怒,一剑杀了那老妇,奔回南宫府冲入灵堂,劈断南宫荣的牌位,从此与南宫家恩断义绝。

    回丹阳派后,他关上房门不愿见人,任柳晚照在屋前站了半日。末无端去叩门,只得了个“滚”字。他心知当日末无端瞒了他,也能想到末无端为何瞒他,但实情实在太难接受,只能把怒火发到那些关心他的人身上。

    末无端知道他心里难受,怪他不得,站在屋外说:“令慈宁可吞了泼天仇恨,自己去死也不说出实情,只因为希望你还能干干净净、开开心心地活。把他们的仇怨交给世道轮回吧,别负了她的心意。”

    南宫望哭成了泪人。

    不多久,净明真人就将南宫望送去后山闭关修行了,勘不勘得破,全靠他自己。

    柳晚照望着后山,不知道那个熟悉的师弟,还能不能回来。

    少了南宫望,就像两只聒噪的麻雀飞走一只,金洛水也不怎么叽叽喳喳得起来了。

    耳根清静不少,大家一时还习惯不起来。柳晚照少了个贴身的跟班,更是觉得凄凉。

    但日子还是要过,仙还得要修的。整理好心情,该驱鬼的驱鬼,该除妖的除妖。

    日子不总是波澜起伏,更多时候,还是平平淡淡的。

    一日,金洛水以生辰为由,纠着一大帮人要去浮玉城中喝酒,末无端这个永不挨骂的挡箭牌当然是第一个带上的。

    去的是个熟得不能再熟的地方,招月楼,回想起来,末无端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闹了一场笑话,花了五千两买了一口铁锅。那铁锅至今还在末无端兜里揣着。

    招月楼老板姓陈,如今已年过花甲,有个独子,已经三十六了,前两日刚刚成婚,算是了了老两口最大的一桩心事,这酒楼里到现在还张灯结彩。

    找了一间上好的包房,小二介绍说酒楼里新来了佳酿,金洛水正好叫上众人一起尝尝。

    酒是上好的酒,众人借了金洛水生辰的好彩头,喝了个通宵,到第二天早上,酒量差的还没醒过来,酒量好的也困得撑不住,横七竖八的趴在桌子上,睡在地板上。

    “笃笃笃”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屋里醒着的只有绮妙和柳晚照。

    绮妙别看她形似一个弱女子,却是个千杯不醉的。柳晚照因为见众人都喝得欢,怕无人看照出了事端,喝得不多。其他人都睡熟了,只留他二人照顾,聊聊闲话。

    绮妙过了考核入了关白院,但因为性子冷清,不爱主动与人说话,好一些时日了也没什么聊得来的朋友。

    柳晚照是个老好人,又因她狼妖之事危急关头还能护着幼儿,欣赏她的人品,所以常提点她,又带她与其他人结交,渐渐的,便与末无端他们一群人相熟。

    绮妙打开门,却是招月楼的陈老板扑了进来。也不管房里酒气熏天,进门就跪下磕头,“各位仙家,救救我儿吧,我家里闹鬼了!”

    这一声哭喊,把趴着的躺着的都惊了一个激灵,迷迷糊糊从睡梦中坐起来。

    末无端、金洛水时常到这里来喝酒,与老板是熟面孔。老板奔过来拉着他二人就走,“小仙,快救救我儿子!”

    末无端与金洛水整个人都还是懵的,就被老板连拉带拽请走了,柳晚照与绮妙连忙跟上。

    一路上,老板边走边说。

    他儿子三十六了,一直不肯成婚。到了今年,终于相中了一位小姐。老两口高兴得不得了,就在前两日,给他们成婚了。

    却不想今日一早,就听到屋内惨叫,陈老板夫妇进去,只见新儿媳被划花了脸倒在地上,儿子躺在床上,怎么也叫不醒。

    儿媳已被吓傻了,捂着脸一直大叫“有鬼”。陈老板想起他们还在店里没走,这不赶紧来请他们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