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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挨打

    上次这丫头与太常卿水家的二小姐拌嘴,已经被她训斥过了,还下令把她遣送出宫。

    可当时洛太后公然维护她,根本不把她这个太子所下的命令当回事,继续把这丫头留在宫中。才导致她愈发的肆无忌惮。

    那时,洛太后的行为便已经触了拓跋笙的逆鳞,当下遇到这种事,自然恼怒。

    “陛下,”洛韶华跪在那里高声说道,“你不能让人掌我的嘴,姑母会不高兴的。”

    她在宫里这么长时间,也早已经看出,洛太后并不怎么疼爱拓跋笙。明明是亲生母子,在她看来,却像后母对待继子一样。相比之下,养子拓跋筝,倒是更得洛太后疼爱些。

    见洛韶华又拿出太后压她,脸色反而更阴沉了一些。

    “母后说把你留在宫中教养,可朕却没看出你有什么长进来。既然母后管不了你,朕便代为管教一次。”说罢,对左右道,“愣着干什么?动手。”

    霎时,青天白日下,一下接着一下的掌掴声伴着女子们的惨叫,简直一片狼藉。

    目光转向被称为水家庶女的高挑女子,对她招了招手,“到朕的身边来!”

    论起长相,水间月不如其姐水弄月长得好看些,放到人堆里,也属于毫不起眼的一个。但她气质清丽,一袭淡雅绿衣,衬得她的面庞犹如一朵迎着朝阳的雏菊,让人看着特别舒服。

    能看得出来,她与丹阳长公主的关系不错。

    在所有人都捧高踩低的时候,她却和处于弱势的人结交成朋友,并敢于站出来替朋友说话。这份勇气,这份善良,让她对她很有好感。

    水间月受宠若惊,低着头走到拓跋笙面前。

    拓跋笙看了看她,“朕替长姐多谢你了。”

    长公主丹阳和水间月具是惊讶,面前之人,可是当今的天子尊呐,怎能轻易言谢?

    况且,在长公主眼里,拓跋笙虽然不像洛氏那般毒辣,却因为鲜少亲近,而分外疏离。她怎么也没想到,她会代自己向一个秀女出口言谢。

    “陛、陛下折煞小女了。”水间月将头深深的埋在地上。

    “你起来!”拓跋笙面容柔和。

    “谢陛下!”

    拓跋笙看着她,“皇长姐独自在深宫长大,鲜少与人交往,更没有几个能说得上话的朋友。今日你敢于替长姐解围,必定是个心善的女子。还望日后,你能经常去云台,陪长姐说说话。”

    “是!”水间月屈膝一礼。

    拓跋笙又面向丹阳公主,“长姐,你今年也已经十六岁了,是时候出宫建府了。朕这就下令,给你在玉衡街选一个地方,建一座属于你自己的长公主府,如何?”

    她在宫中受气,倒不如出宫去,还能轻松自在些。

    “丹阳谢过陛下!”

    这是她最为期盼的,曾经还以为自己只有老死宫中的命,没想到,还能有出宫的一日。

    掌掴的声音渐渐停止,众秀女的脸,也被打的嘴角溢血,高高肿起。一个个犹如残花败柳,全然没有了昔日里的花容月貌。

    “好了,”拓跋笙声音冷冷,“朕今日给你们这个教训,望你们好好记得,以后再见到朕的长姐,都要恭恭敬敬的。”

    底下的人都是从小娇生惯养,哪儿挨过这种打?这一下一下的拍在脸上,疼的直让人眼冒金星。

    见拓跋笙说了话,却无人回应,子知立刻开口维护皇帝的尊严。

    “陛下训话呢,都听清楚了没有?”

    下面的人这才齐声说道:“是,谨遵陛下旨意!”

    洛韶华一路哭哭啼啼的来到慈安殿,这一副鼻青脸肿的模样,洛太后差一点儿没认出她来。

    “求姑母做主!”她说话含混不清。

    “你这是怎么弄的?”

    这丫头在宫里没少闯祸,洛太后当初为了与拓跋笙置气,非把她留在身边。现在,却也对她极为头疼。

    “陛下,陛下让人掌侄女的嘴,呜呜······”

    “是陛下让人打了你?”洛太后颇为讶异。

    洛韶华重重点着头,哭的更委屈。

    洛太后对拓跋笙有恨,更有不屑。在她眼里,无论占据她孩子身体的那个人,如今借着她孩子的身份,地位有多尊贵,她依然是一个卑微的婢女。

    无论是何理由,一个婢女敢打贵女,都是洛太后无法接受的。

    “反了,反了她!”她重重的拍着身前的桌子,“传哀家懿旨,将那不孝子给哀家叫来!”

    拓跋笙慢慢悠悠的走回安福殿,一路想着过段时日,下旨遣散宫中秀女。然后再给丹阳长公主寻一门好的亲事。

    “陛下,”含笑走到她身边,有些苦着脸,“太后娘娘有请!”

    一听到太后两个字,子知也立刻苦下脸来,刚才下令打人的时候是爽,可然后呢?

    洛太后肯定又要训斥陛下了。可又不能不去,他真为陛下愁得慌。

    圣驾浩浩荡荡的来到慈安殿,拓跋笙一进入殿中,便听到一声呼喝,“拿下那个逆子!”

    猝不及防的,几个阉人突然冒出来,将他团团围住。

    拓跋笙稳稳的站在那里,全身戒备。

    “逆子,还不束手就擒!”洛太后站在堂上,指向她道。

    她当然清楚拓跋笙的武力,区区几个太监,是奈何不了她的。

    然而,她也料到,拓跋笙不会反抗。

    纵然,母子两个为争夺权利,已然闹到了朝堂上。可拓跋笙仍然还顾忌着自己的孝名,为不让自己落得个忤逆不孝的罪名,她必甘愿领受父母的责罚。

    果然,几息的僵持之后,拓跋笙主动跪了下来。

    围住她的内监们,立刻蜂拥而上,将她牢牢的钳制住。

    拓跋笙忍受着这几个阉人对她的冒犯,朝堂上说道:“不知儿臣所犯何罪?”

    “犯了何罪?你难道心里不清楚吗?当自己是谁?你当你打的人是谁?堂堂侍御史家的千金,竟然被你打成了那副样子。”她仿佛被气的不清,冷哼一声,“你恐怕早已忘了自己是谁了吧?今日就让哀家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长长记性。把这个不孝子拖出去,重责五十。”

    此话一出,子知和含笑立刻奔进殿来,扑通跪在地上。

    “娘娘,”子知道,“打不得呀娘娘,陛下是天子呐!”

    “是呀,娘娘,”含笑也说道,“您要打就打奴才吧,奴才愿意代陛下受罚。”

    “你们两个狗奴才,”她愈发的怒不可遏,“无宣入殿,一样该罚,拖出去一块儿打。”

    “等等,”拓跋笙梗着脖子,“打朕可以,把子知和含笑放了。”

    “你自己都自顾不暇,还有心管你那两个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