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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朝拜

    公主府即将落成时,隔壁的英王府里,也进了人。他们是从豫州来的,提前来把英王府收拾收拾。

    明年开春,各地藩王便要来京朝拜,若无王府的,便由朝廷安排下榻之处。而有王府在京的,可直接住进王府。

    ··························

    旧的一年过得虽然很不平静,但也已经过去了。

    新年伊始,拓跋笙登基后的第一个新年,在隆重的祭祀和宴饮中渡过。

    天成元年二月,各地藩王进京。

    太常卿水大人,从年前一直忙到过完年后的今天。

    此时,他一脸高傲的站在朝堂上,看着陆续走来的各地藩王。如此盛况,让他很为这段时间的辛苦付出而感到自豪。

    英王作为众亲王中年纪最长的,自然是第一个觐见朝拜。他的身侧跟着将来能承袭爵位的嫡孙,拓跋泽。

    拓跋泽的年纪比拓跋笙还要大两岁,长得相貌堂堂。

    其余的亲王、郡王们也都带着自己家的世子们,依次上朝叩拜。

    太祖有亲子十二位,养子二十四位,三十六位皇叔里面,除了牢里的那个,还有不小心被先帝抄家灭了族的,剩余的还有三十二位。

    这三十二位皇叔,其中有九位已经过世,便是由袭了爵位的子孙前来。

    还有七位,要么年迈行不了太远的路,要么卧病在床,便只能由预备袭爵的世子来京。

    自辰时起,拓跋笙便端坐在御座上,至此两个时辰已经过去了,她的屁股有点儿麻。

    眼前这位,是二十七皇叔拓跋璜。

    看名字就知道,这是太祖的亲儿子,她的亲皇叔。

    礼节性的跪拜之后,拓跋笙把今日重复了二十六遍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下面还要重复六遍。

    “皇叔近来身体可好啊?”

    皇叔们的回答大同小异,“谢陛下挂念,臣身体硬朗的很······”

    “齐王世子觐见——”

    齐王在众位皇叔中,排行二十九。

    其世子三十几岁的年纪,黝黑的脸上续着两撇胡须,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又是礼节性的跪拜,拓跋笙想了想才问道:“齐王叔身体可好啊?”

    “回禀陛下,父王年迈,已病了月余。”

    拓跋笙立刻唏嘘,“老人家应多注意身体才是。”

    转向子知,“将二十七皇叔进贡来的人参,拿一株给齐王世子,让他带回去,给齐王补补身体。”

    “谢陛下!”

    齐王世子躬身而退。

    朝拜仪式结束,接下来便是皇宫盛筵。文武百官,三十二位亲王以及他们带来的家眷们,在章华殿挤挤挨挨的,摆了一屋子。

    盛筵一直持续到晚上,看歌舞看的她都已经神经麻木了。

    回到安福殿,继续每晚的流程,习剑、沐浴、睡觉。

    第二日一早,再次重复每一天的流程,习剑、沐浴、更衣、吃饭、上朝。

    “陛下,”含笑在殿外叫了一声,“奴才有事禀报。”

    拓跋笙任由着欢丫头给他穿好衣服,精神抖擞的朝门外说道,“进来。”

    不一会儿,殿门打开。含笑站在屏风外面,回禀道:“陛下,英王昨晚遇袭了。”

    “什么?”拓跋笙急急走出内殿,“人没事吧?”

    含笑默了一瞬,说道:“英王倒是没事儿,但他的两个孙子,其中一个却受了箭伤,生死未卜。”

    “两个孙子?”拓跋笙不解。

    “是,”含笑说道,“昨日进宫面圣的,是英王嫡孙,还有一个是庶子所生。”虽不是嫡出,但能带进京来,想必是十分疼爱的。

    藩王进京面圣,允许带家眷,但护卫扈从不许超过一百个。

    “那受伤的是哪一个?”拓跋笙问道,

    “是庶出的。”

    大早上的听到这个消息,原本的好心情一扫而空。天子脚下,行刺亲王,她作为皇帝,脸上很是挂不住哇。

    只听子知又道:“今日天不亮,英王便守在了宫门外,请旨觐见呢。”

    “现在什么时辰了?”拓跋笙看向欢丫头。

    “卯时三刻。”欢丫头答道,“没一会儿就上朝了,您先吃些东西吧。”

    现在单独接见英王恐会误了早朝,只能待会儿在朝堂上见他了。

    用了早膳,拓跋笙走着往南宫而去。

    现在他身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用不着每天都被轿辇抬着。但天子的排场她却不能丢,还是要显出她作为帝王的威严来。所以,自然每天都拖拖拉拉跟着一群人。

    皇帝临朝,大臣叩拜,早朝开始。

    既然英王一大早就守在了宫门口,那么他昨晚遇刺的事,这会儿定然也向文武百官宣传了个仔细了吧?

    “宣英王!”拓跋笙对子知道。

    “宣英王觐见——”

    声音刚落,身着亲王朝服的英王,步履蹒跚的走入殿内。

    “陛下,”他跪在御阶下,痛哭流涕,“您可要为老臣做主啊。”

    “英王叔,”拓跋笙向前探着身子,“您先起来,有话您慢慢说。”

    英王抹了老泪,说道:“昨晚,老臣自宫中回府,却在府门外遇刺。我那可怜的孙儿,被利箭射中。也是他福大命大,没有伤及要害。但凶徒歹毒,若不是老臣带来的侍卫个个身手了得,恐怕我祖孙二人,便丧命京师了呀。”

    拓跋笙很是同情的看着他,“英王叔,您且宽心,朕定会严令捉拿凶徒,替您讨还公道。”

    英王抬起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胖脸,“既如此,老臣便先谢过陛下!”

    拓跋笙很大度的挥了挥手,“英王叔不必言谢,您在天子脚下遇刺,是朕对不住您呐。”

    拓跋笙对他如此客气,本以为他会继续客气几句。却没想到,他站在朝堂上,环顾了一周后,视线停留在了鲁郡公的身上。

    “昨晚,老臣的侍卫活捉了其中的一名刺客,”他紧紧盯着鲁郡公的侧脸,“据他所说,指派他刺杀老臣的,正是当朝太后。”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虽然言指太后,但人人都知道太后和国舅兄妹两个沆瀣一气。但凡牵扯太后的,肯定有国舅的参与;但凡牵扯到国舅的,肯定有太后的谋划。

    所以,英王紧盯着鲁郡公不放,可是有道理的。

    鲁郡公被他盯得发毛,遂站出来撇清:“英王殿下,您虽为亲王,但污蔑当朝太后,却罪不容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