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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不打不相识

    午饭后不久,叶澶带了一些礼物到了沈府,拜见了沈母和沈万达夫妇,聊了一会,就被沈明礼沈明仪拉走了,这哥俩听说叶澶是道家弟子,非要向叶澶讨教一下道家的拳脚功夫,因为在定州军营,兵士们在操练之余经常会互相切磋一下拳脚功夫,输赢在其次,主要是无聊时的娱乐。沈氏兄弟可以说十次九赢,于是觉得自己的身手了得,动不动就想寻找高手切磋技艺。因此听得叶澶是道家弟子就一时技痒,非要拉着叶澶去后院切磋一下,当然还有个目的,就是想以拳脚功夫震慑下叶澶,给墨渊撑腰。叶澶自下山以后,虽也时常练习道家功法,但因事情较多,而且少了师兄弟对练,因此功夫有些松懈,所以他一开始的时候是婉拒,沈氏兄弟二人以为他怕了,所以极力邀请。沈万达出来后也在旁说道:“叶大夫,切磋下无妨,点到为止。”叶澶拗不过,只好答应。墨渊听到茗禅的禀报后,急忙赶到后院想要阻止。

    等她赶到后院,院门已经关上了,所有闲杂人等都被关在门外,只有沈氏父子三人和叶澶在里面,墨渊急得直拍门,本来她就觉得让叶澶和她演假定婚这场戏就够对不住他了,现在如果再挨顿揍,那她心里就更愧疚了。拍了几下,沈世仪从里面开了门,见是墨渊,只好让她进来,嘴上说道:“小妹,你怎么来了?没事的,我们心里有数,手上自有分寸,伤不了叶大夫的。”墨渊道:“这又不是定州,叶澶也不是武夫,你们这不是欺负他吗?”她又看向父亲,沈万达道:“没事的,我看叶澶也是练过的,就权当活动活动筋骨,不会有事的。”

    墨渊无奈,只能对要下场的沈世礼和叶澶道:“点到为止,不要伤了和气,等会还要吃饭呢!”两人应了一声,就行了礼,摆开架势开始比试了。沈世礼跃步冲拳,动作连贯,拳拳不离叶澶身体的薄弱部位,只要挨上一拳,身体吃疼,动作迟缓,随之而来的将是暴雨般的拳头。叶澶依靠灵活的步法闪躲着沈世礼步步紧逼的攻势,几招过后,叶澶看出来了沈世礼的功夫是那种大开大合的刀马功夫,连外功都算不上,只能算是校场功夫,刚猛有余而灵巧不足。而自己所练的乃是道家正宗的内功心法,练到一定程度,就能气随意动,集全身之力与一点,无坚不摧,攻守兼备。他虽还未练到那种程度,但十年的坚持也能算是小有所成,特别是他这种江湖功夫很适于个人缠斗,不似军中的校场操练,临阵对敌,多讲究排阵、配合,个人的武力再高也难以发挥。因此沈世礼的招数在叶澶看来只是蛮力的释放,虽有章法,但很简单。

    在普通外人看来,叶澶被沈世礼逼得闪转躲避处于下风,但沈万达看出来自己的儿子已出了几十拳,虽有气势,但毫无所获,连叶澶的衣角也没碰上,看来这叶澶的武功造诣远在他两个儿子以上,墨渊见自己的二哥一副猛虎博兔的架势,在场中占尽优势,她虽怕叶澶吃亏但也不敢出声呼喊,怕扰了叶澶的心神,躲避不及挨上二哥的拳头。

    沈世礼也是越打心里越没底,自己的第一口气已经耗完了,拳拳落空,连个衣角都没沾上,他在换气的时候,动作稍有迟缓,叶澶的攻势就来了,他以掌为刀,劈向沈世礼的面门,沈世礼眼见叶澶的掌刀已到面前,本能的用右手拨挡,叶澶却趁势变掌为爪,扣住他的手腕,沈世礼只觉得右手臂一阵发麻,连忙想用左手来掰叶澶扣住脉门的手臂,叶澶却不给他机会,用极快的速度侧身贴近他,用肩膀一顶他的前胸,然后松开手。沈世礼只觉得一股推力顶的自己站不住脚,蹬蹬地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右臂发麻的感觉也逐渐消除,恢复了正常。胜负只在转眼间就已分晓,沈万达拍手道:“好身手!我真没看出来!”沈世仪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二哥,沈世礼脸红得像关公,沈世仪问道:“二哥,你可是轻敌了?”沈世礼道:“没有,他的身手太快了!”沈世仪点点头道:“让我来试试!”沈万达道:“算了,就你那两下子就不要献丑了!”

    墨渊没想到最后的结局竟是这样,又惊又喜,惊的是叶澶竟有如此的身手,喜的是两人毫发无伤就结束了比试。她见三哥又要蠢蠢欲动,也连忙阻止。

    沈世仪见众人都阻止,也就只好作罢。众人出了后院,沈万达说道:“时间还早,这里离墨渊那里近,叶澶去坐坐吧!我先回去了,宴席准备好了我会派人叫你们的!”沈世礼和沈世仪也要一起去,叶澶点头施礼道:“沈大人慢走!”沈万达一走,沈氏兄弟和墨渊、叶澶四个年轻人就到了后花园旁边墨渊的住处。坐下后,沈世礼不好意思地问道:“叶兄弟,你的武功哪里练的?”叶澶道:“我自幼便在圣水观随师父和众师兄弟修炼道家功法,已有十多年了!”沈世礼道:“可看你的体格,不像习武之人呐?”叶澶道:“二哥,有所不知,道家的功法是讲究练气,是内功,再辅以武功招数和套路的练习,以气发力,乃是巧劲,不是蛮力。咱们这次比试看似你占了便宜,其实你是在以己之短,攻人之长。”沈世礼道:“这怎么说?”叶澶道:“我们这种江湖功夫和你们军中的功夫,本来就不是一路的,你们讲究的是阵法和团队的配合,个人能力倒在其次,所以平时操练只重力道,招式简单。而我们这种江湖功夫本来就是用来单打独斗的,所以说你是在以己之短,攻人之长。”

    沈世礼点头道:“有点道理。”叶澶又道:“其实这场比试我还占了个便宜。”沈世礼道:“怎么个说法?”叶澶道:“我研习道家医术也有十年了,对周身关节,穴位一清二楚,它们是人体的脆弱之处,一旦受到攻击,必气血不顺,容易受制于人。”沈世礼道:“怪不得你抓了我的手腕,我就觉得胳膊发麻使不上劲!”叶澶道:“那是因为我扣住了你的脉门,也算取巧了。”沈世礼听了叶澶这一番话,对自己比武失利的事也释然了。

    沈世仪道:“叶兄弟,别看我兄弟二人打不过你,但你也不许欺负我妹妹。”叶澶笑道:“哪里哪里!肯定不会的,我也会像两位哥哥这样保护墨渊的!”墨渊在一旁听了心里充满了异样的温情,情不自禁地笑了。四人又聊了会天,就有人来招呼他们吃饭了。

    这顿饭气氛不错,叶澶和沈府的众人除沈世明外都算认识了,席间他和沈氏父子说了不少话,也喝了不少酒,散席的时候头都有点晕乎乎的,沈万达要派人送他,被他婉拒了,墨渊和沈氏兄弟送他到门口,告了辞之后,墨渊一直看着叶澶的背影渐行渐远,若有所思。沈世仪道:“小妹,别看了,干脆跟着去得了!”墨渊瞪了他一眼,转身进了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