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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不介意一起熬个夜

    男人愣了一下,站起身,身影欣长,语气添了几分严厉:“叶清明,玩笑不是你这样开的,不要胡思乱想。”

    隐约觉得是触碰到了男人不可容忍的底线,叶清明低声讪笑:“夫妻之间打个趣而已,你怎么还当真了?”

    这种笑景西州感受过,婚后刚回国那天,她也是这种揶揄的笑。

    冷不丁的刺别人一下,好像心里才能舒服些。

    景西州试探着伸出手,见她没有躲,才轻轻摸了摸她瓷白的小脸,堪堪耐着性子,哄了句:“快吃吧,排了好久的队。”

    叶清明静静的看着他,冷笑了一秒,很快又合上。

    景西州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你心里有事?”

    “没有。”她转过身,不看他,夹了颗虾饺,只咬了半口。

    客厅里,寂静的冷光横铺在她的脸上,叶清明有些酸涩的眨了眨眼,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豪门婚姻如履薄冰,她不提起那根头发,也算适可而止。

    “我有点累,先上楼休息了,你慢慢吃。”景西州看着她,骨节分明的手捏了捏她坐着的椅子一角,举止还是一贯的斯文克制。

    男人迈着缓慢的步伐上了楼,独留叶清明一人在客厅。

    夜深了,也没等到她回房,景西州心里隐隐感到担忧,又起身下楼。

    看见叶清明裹了条薄薄的毯子,缩在客厅的沙发上,清秀的眉梢有些拧巴的蹙起,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小片青灰色的阴影。

    而巴掌大的,素净的小脸则是带着受了委屈后的不甘与倔强。

    景西州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把她抱起,生怕把她弄醒。

    刚走两步,还是弄醒了。

    “放我下来。”叶清明挣扎,面容染上了愠色。

    “你要是生病了,岂不是麻烦死了。”景西州哂笑,抱着她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

    叶清明锤他,低声咒骂:“死了都和你没关系。”

    男人抵开房门,毫不温柔的将她扔在了软榻上。

    缓慢而有力的开口,带着哂笑:“叶清明,你最近这么别扭?”

    叶清明的四肢百骸随着男人的话,像是万蚁侵蚀般的酥麻了片刻,内心筑起的城墙轰然倒塌。

    仿佛要万劫不复。

    倘若真的不在乎景西州,一根头发丝又怎能让她难受至此。

    “你出去。”叶清明恼羞成怒,从床上坐了起来,墨色的长发显得有些凌乱。

    景西州站在那里看着她,微微挑眉:“你确定吗?”

    明明知道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角色,叶清明还是咬了咬牙,沉声说了句:“确定。”

    “赶别人出去,也总归需要个理由吧。”他目光沉沉的凝视着她。

    “看着你,我睡不着。”叶清明撇过脸。

    “那就别睡了,我不介意陪你一起熬个夜。”景西州挑眉,语气轻缓带着哂笑。

    叶清明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狠狠的剜了男人一眼。

    “点心好吃吗?”景西州掀着被子的一角,自然而然的坐到了她的身边,睨着她,语气慵懒,“排了好久的队,冷死了。”

    知道他在卖惨,叶清明也不惯着,直言:“你可以让你司机排队啊。”

    景西州:“那家伙在车里等我,舒服得都睡着了。”

    或许他就是觉得,亲自排队,才算心意。

    叶清明:“……”

    他对自己的手下,好像一直都挺不错的,很少甩脸色或者发火。

    “睡吧,累死了。”景西州推了推叶清明,便顺势躺在了她身边。

    叶清明注意到,他的眼底有一片淡淡的灰青色,似乎真的累了。

    没过多久,就搂着她的腰,沉睡了过去。

    他每天都在忙些什么呢?身上还有消毒水的味道。有时候喝醉了酒,也总是透着股淡淡的忧伤。他的温柔到底是真的还是伪装?叶清明都不得而知。

    一个月后,叶清明演出。

    正式演出前,在后台遇见云霓裳。

    导演请来的坐镇嘉宾,也算是吸引媒体的噱头。

    叶清明倒是很诧异,云霓裳婚后就鲜少露面,无论是电影还是舞台剧,主角还是配角,她仿佛都在一夜间失了兴趣,过起了离群索居的生活。

    “您好。”叶清明看着眼前已然四十多岁,却依旧风韵犹存的女子,浅笑着伸出手。

    云霓裳也伸出手与她交握,眉眼带着雨后黛山的朦胧美感。

    叶清明说:“您能来亲自坐镇,我真是太开心了。”

    “谢谢。”云霓裳笑道,示意她坐下。

    于是两人坐在化妆镜前的椅子上,就着镜子上的暖色灯盏投射出来的暖光,浅声交谈。

    两人气质相似,又同为舞蹈演员,明明也没见过几次面,却有种倾盖如故的亲切感。

    “原本不想来的,可听说是你主演,想过来看看。”云霓裳浅笑着说到,“看过你跳舞的视频,我很喜欢。”

    “谢谢。”

    云霓裳:“你婚后还能继续跳舞,我还挺羡慕的,当年我和我丈夫结实,就是因为我跳了一场舞,可婚后,他就不让我跳了,说是只希望我跳给他一个人看。”

    男人说,他喜欢天上的自由自在的雀,因为她看上去自由又烂漫。于是他把她带回了家,关进了笼子里。

    叶清明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见她轻轻摩挲着手上的戒指,笑道:“戒指可真漂亮,您的丈夫肯定很爱你。”

    云霓裳摇了摇头:“这戒指不是我丈夫送我的,这是我自己淘金,然后请工匠师傅按照设计图做出来的。”

    叶清明讶异:“您还淘金?”

    “十年前,去了一趟新界,在海边遇见一个淘金的老人,他告诉我,在沙砾里淘出金子,是这世界上最难的事情。”

    女人的眉目闪过几分落寞,顿了顿,继续说:“于是,我也开始淘金,就是想看看,到底是等一个男人回头更难,还是淘金更难。”

    结果就是,她用十年的时间,淘出了金子,却依旧没能等到自己的丈夫重新爱上自己。

    “会好起来的。”叶清明安慰她。

    可她们心里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演出就要开始了,工作人员拿来服装让叶清明换上。

    两人匆匆告别,各自走向下一个场地。

    后来,演出圆满结束,叶清明一时名声大噪,自婚后沉寂了有小半年的时间,如今又再次活跃在了大众的视野里。

    财经记者采访景西州时,也要忍不住提一嘴叶清明。

    男人也给足了她面子,每每提起,语气温柔,赞誉有加。

    全京都的人都说,她是嫁的最好的豪门太太。

    人人艳羡。

    到了清明节那天,叶清明随景西州回景家的老宅祭拜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