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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前往异世

    当六个人全部出了小店,后怕感油然而生,突来的默契使得六个人几乎同时撒腿就往原路跑,根本不想在这鬼地方多呆一秒。直到亮眼的街灯照在他们身上,狂奔的脚步才放缓下来。走再原本的大街上才感觉眼中的世界、他们居住的这个城市是如此的亲切,即便是冰冷的高楼和沉默的赶路人,此刻在他们眼里都是最有温度的存在。但他们深知刚刚发生的事绝不是一场虚幻,它真实出现过,手指上面的戒指就是最好的证明。

    一路上六个人都像心怀鬼胎一样的地沉默着,没有一个人想主动提起这个事。

    海瑟斯率先发问。“你们说那个家伙说的是真的吗?”他边说边端详着戴在食指上的戒指。

    “别看了,那玩意儿取不下来的。”威尔无情地说出了这个真相。

    实际上海瑟斯还没想到取下这枚戒指,但威尔这么一说,他心里一紧张,立马尝试着取下这枚戒指,但却是无济于事。“这戒指不会直接长在肉里了吧?”

    每个人都试了试取下自己手中的戒指,都是无功而返。

    布兰德想出一个万能的办法。“要不我们报警吧,有事找警察啊。”

    洛却说:“你觉得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警察,他们会信吗?”

    “那间店就在那巷子里,由不得他们不信。”说着,布兰德就想要折返回到那个巷子口去。

    “喂喂,不要命了?”赫恩想喊住布兰德,但布兰德执意往回跑,他们几人也只好跟着。

    但回到巷子口,眼前的一幕却让众人有些不知所措,巷子的入口拉满了警戒线,说明里面已经禁止通行了。卡尔斯站在警戒线前面向里伸了伸头,但巷子里着实太暗,什么也看不见。“莫非,警察已经先我们一步了?”

    布兰德断言。“肯定是又有人进去被那个骷髅给坑了,所以当即在店内就报了警,我们当时都被吓傻了,怎么没想到报警这一招呢?”

    这句话把他们一行人都讽刺了一顿,确实,他们在店内都被吓傻了。这时一个带着安全帽的工人出现。“嘿,几个小伙子,这条路禁止通行了,换条路走吧。”

    这个工人的出现直接打破了布兰德的猜想,巷子内应该没有警察。

    威尔打量了这个工人,是个四十多岁左右的大叔。“叔,这里面怎么了?”

    “里面出现了路面塌方,应该是多年失修造成的吧,这儿警戒线也是为了提醒路人绕道而行,你们也快走吧,别在这儿转悠了。”

    布兰德疑惑地看着其他人。“我们刚刚离开了多久?应该才几分钟而已吧。”

    威尔不想再在这里多待了,恨不得立马走人,伸手拽起布兰德。“走了走了,那里面塌方了,说不定那家店就陷地里去了,你进去了也没用。”

    六个人分开之后,威尔走的很快,他尝试了几次取下戒指都是无济于事,手指被扯得生疼。威尔快到家了,伊菲莉特和他住的很近,而且她的房间灯还亮着。威尔想去告诉她今晚的事,考虑了一下还是算了。

    威尔回家后迅速钻进了房间,打开台灯,威尔仔细查看起了戒指。一定要想个办法把这玩意儿弄下来。他出房间再进到厨房,将食用油浇到食指上,手指的皮肤变得润滑后,应该就可以取下这枚戒指了。威尔用力一拔抹了油的食指,可那枚戒指依旧牢牢地固定在威尔的食指。威尔想靠旋转的方式,把戒指转出来,才发现那枚戒指不仅拔不动,甚至扭也不能扭。

    既然蛮力不行,试一试外力。威尔本想用细铁棍伸入手指和戒指的微小缝隙中尝试撬开,但戒指和手指贴得密不透风。用钳子想把戒指夹断,也是白费功夫。要不再试试锯子或者冲击钻什么的,威尔看着被自己折磨得发红了的手指,算了,还是手重要。

    这时威尔的手机亮了,是伊菲莉特发的短信。“回家了吗,今晚玩的开心吗,记得写作业。”一股暖流流入威尔心里,真想快点到明天,就可以见到伊菲莉特了。

    但是手指的疼痛感提醒威尔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威尔把今晚发生的事大概写在准备回复伊菲莉特的短信里,想了想,又全部删除,又写上“晚安,明天见。”发送了出去,他现在连多说几句的心情都没有了。把手机丢在一边,威尔开始写作业了,他自己心里感到莫名,自己居然会主动写作业,但这好像是个比较能分散注意力的方法。

    第二天早上,一切照旧。大家都对昨晚发生的事保持沉默。

    海瑟斯走在威尔的课桌前,敲了敲桌子,威尔知道他什么意思。慢吞吞地掏出了作业。

    “哟,今天这么老实。”海瑟斯有些不可思议看着威尔,再看看窗户外边,“今天太阳没从西边出来呀。”威尔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只是单纯的把作业递给海瑟斯。

    就在这个时候,伊菲莉特转过头来看着两个人的动作,虽然再简单不过的动作,伊菲莉特却看见了他俩伸手交汇时手上戴着的戒指。海瑟斯转身离开,伊菲莉特问威尔:“你手上戴着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威尔用隐蔽的动作掩饰住了手上的戒指,脸上挂着撒谎的表情。

    “不说算了。”伊菲莉特耍起小脾气。但是她注意到了威尔后面的赫恩,他正用手托着腮,并没有感觉到伊菲莉特在看他。他的手指上也有一枚戒指,这次伊菲莉特看的清清楚楚。

    卡尔斯走进了教室,他的手指上本该是有枚戒指的地方,出现了一个运动指套。这一点伊菲莉特也注意到了。伊菲莉特又转向赫恩。“你们昨天晚上去哪儿了?”

    “就是游戏城打游戏啊。”威尔插嘴道,他不想让伊菲莉特知道太多,或者说他还没有想好该怎么给伊菲莉特解释昨晚发生的事。

    “没问你。”伊菲莉特白了威尔一眼,继续问赫恩。

    赫恩温柔地回答。“威尔说得对,就是打游戏啊。”这个回答倒是让威尔松了一口气。

    “你们手上怎么又都戴上了戒指?还有卡尔斯,同样的部位戴上了指套。”

    “罗兰,身为同班同学,你难道还不知道卡尔斯不仅长得帅,运动方面也在行吗?带了个运动指套很正常啊,戒指是我们昨天在游戏城赢得奖品啊。”赫恩露出了放松的微笑,好像在说自己全然没有说谎,还故意探出手给伊菲莉特看了个清楚。威尔有点担忧看着毫无遮掩的赫恩,生怕伊菲莉特继续追问出点什么来。

    但伊菲莉特没有再多问,她心想,即使是奖品也不必一直带着吧,她看着自己细长的手指上面什么也没有。又偷偷看了眼威尔,威尔用右手盖住左手,而左手食指就是戒指所在。伊菲莉特了解威尔,这个大男孩有时候连发型都懒得大理,跟别说戴什么饰品装点自己了。

    伊菲莉特观察了一天,威尔和他那群好兄弟居然都没怎么说话,平时都是哪儿的大小事都有他们。威尔也老实教了作业,而且无论伊菲莉特怎么试探,威尔都在回避这个问题,而且都是寥寥几句敷衍的回答。以前放学回家,威尔总是耐心等待伊菲莉特收拾好再询问是否一起回家,但今天威尔只是和伊菲莉特匆匆告别就离开了。

    真是一个怪人。

    威尔回到家,他已经打消了取下戒指的念头,他房间的窗口可以直接看见伊菲莉特的房间的窗口,他想把这一切都跟她讲,但怕她不理解、不相信。万一三天后自己真的去了骷髅所说的他的世界怎么办?威尔躺着床上,强行让自己不再想任何事情,然后渐渐入睡。

    当威尔睁开眼睛,自己打死也不敢相信看见了什么,眼前是一片鲜血淋漓,穿着盔甲的骑士与魔人打杀得不可开交。威尔慌了神,但下意识到这是经常做的那个梦。但是以往自己都是像看电影一样远观,而这次居然自己身在战场上。

    两个种族的战士不断地从他身边穿过,但仿佛看不见他一样。威尔确信,这就是自己的梦,虽然换了个角度,但也没什么好怕的。这时,一位君主骑着战马停在威尔面前,他看得见威尔。

    “等死吗?”短短一句却饱含力量。

    威尔记得那双眼神,如深渊一般,而这次深渊即将吞噬自己。威尔不知所措,整个身体都动弹不得。他这才发现自己穿的衣服和那位君主的风格差不多一致,难道自己是个这个君主阵营的?但那些魔人明明相貌丑陋啊,自己虽然没有卡尔斯那么帅,但也远不能用丑来形容吧。但话说回来,威尔想到那个君主也是人的面孔。这是为什么?

    正当威尔思考时,一把利剑突然袭来,刺进威尔的胸口。威尔猛地睁开眼睛,梦醒了。威尔迅速摸向胸口的位置,没有任何伤口,也没有任何的疼痛感,衣服上也没有血迹,虚惊一场。

    今天和昨天一样,在教室里的六个人还是沉默寡言。威尔看了看伊菲莉特,她也不再像昨天那样好奇了,但感觉好像在生自己的气,威尔轻喊一声伊菲莉特,但明明是她能听见的声音,她却根本不理会威尔。威尔只好默默承受着说不出的苦啊。

    三天过后,生活中的一切照旧进行着。威尔看着手上的戒指,并没有任何变化,难道诺奇把这事儿给忘了,那太好了!下课铃响了,下一节是体育课,布兰德拿着篮球吆喝着同伴。“走咯走咯,打篮球去了。”他用一手指转着篮球,恰好就是戴戒指的手指,他好像已经不太在意这枚戒指的存在了。

    威尔一行六个人在解散后的自由活动准备来一场篮球的3V3.

    伊菲莉特坐在篮球场边的长椅上,这次她看得很清楚,他们六个人手指上都有一枚戒指,其中包括卡尔斯,虽然他戴着指套,但伊菲莉特敢肯定,指套下面绝对藏着一枚戒指。奇怪的是,为什么这么稀罕这枚戒指?连打球也不取下来,不会觉得不方便吗?

    威尔得球,做出一个准备突破内切的假动作,但实际却是一个撤步退到三分线外。“看我这颗完美的三分。”篮球一出手,正好砸中篮筐和篮板的相接处拿一下块平面上,而且稳稳当当地停在了上面。这种情况在篮球场是有过发生,但不同的是球并没有因为作用力而出现弹起,而是直接就静止在那块平面上了。六个人看见这一刻满是疑问,但一秒钟之后心里好像又明白发生了什么,而且知道接下来可能发生什么。

    篮球是被静止在篮筐上面了,不仅仅是那颗篮球,还有时间,也被静止了。周围的一切人和事物都停住了。操场远处的树荫下的长椅,一个人正在读着报纸,那张报纸几乎将他整个上半身遮住了,而下半身则是没有皮肉的森森白骨,双腿正叠放着。那个人将报纸折叠扔到一旁,站起来做出了个伸懒腰的动作,虽然他的腰部只有一根脊柱而已。他手上握着一个拐杖,悠闲地走向威尔等六个人。

    “你们好,我来接你们了,我们走吧。”诺奇礼貌地面对众人。

    “欸,这就走了,未免有点仓促吧。”威尔上前看着骷髅,那天晚上的恐惧也消散的差不多了。

    “抱歉,已经三天了,我想你们应该都准备好了吧。”诺奇不想再听到任何推辞的理由。

    “那就走呗。”卡尔斯解开了手指上的指套,露出了戒指。同时也示意威尔不要再多争论了。

    六个人走拢在一起,威尔站在队伍最后面。诺奇见众人没有异议,将拐杖平举在空中,轻声念道。“开门。”然后用力把拐杖往前一推,就像钥匙插入钥匙孔里一样。

    一扇大门瞬间出现,诺奇的拐杖也正好插在大门的钥匙孔当中。诺奇抽出拐杖,门由中缝间打开了。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周围的空气好像被加快了流速,全然被这扇门吸收着。威尔感知到了这股吸引力,他很是费解地看向诺奇。“这里面什么也没有,我们就要去这种鬼地方吗?”

    诺奇解释说:“放心吧,这股力量不会伤害人的,请吧。”卡尔斯首当其冲,义无反顾走了进去,紧接着赫恩、洛、海瑟斯还有布兰德。他们的身躯在进门之后顷刻间被黑暗所吞噬。

    威尔心想到这个份上了,要死就一起死吧。当威尔正要迈进门内,一个再熟悉不过声音传入威尔的耳朵。

    “你去哪儿?”

    这个声音牢牢拖住了威尔的脚步,他一回头,是伊菲莉特,她并没有被静止,这让威尔猝不及防。他本该进门的脚步毫不犹豫地转向跑向伊菲莉特。现在必须解释一下了。

    “现在可不是后悔的时候,快回来。”诺奇大喊道,他也不知道这意外的变数会带来怎么样的和后果。但威尔并没有理会。威尔跑到伊菲莉特面前,但解释的话却又太多,堵在喉咙处不知从何说起。

    威尔也不知道是哪来的胆子就牵起伊菲莉特的手,这要是换到以前说什么他也不敢。这个突然的举动让伊菲莉特猛地红了脸颊。

    这个时候门的吸引力突然变大,像许多人在拉威尔,想把他拉进门。但见到伊菲莉特并没有受到这股吸引力的影响。威尔感到左手不自觉的抖动,是戒指在和这股吸引力产生共鸣,所以他才会被这股吸引力给不停地拉拽。威尔更为用力地捏住伊菲莉特的手,让她感到了略微的疼痛。他在嘴里咬着自己的舌头希望这样可以挤出几句话来,哪怕是几个字也好。

    “威尔,你……”伊菲莉特大脑一片空白,此刻她除了满心疑惑之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抱歉,我现在得去一个地方,卡尔斯他们已经都去了,等我回来再给你慢慢解释。”威尔留下一句话,感觉自己就像在演电影里生离死别的桥段。之后他的双脚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硬生生拽离了地面,整个人被拽进了门里,消失无踪。伊菲莉特还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也不明白威尔说的话,更是感觉不到满是疑惑和惊恐的眼里一滴泪水已经不自觉地滑落了。

    诺奇还站在门口,他看着僵在原地的伊菲莉特,到底是什么力量让她可以不受时间静止的束缚?想不出原因的诺奇也没有再多寻思,悠闲地跨入门里。门里是无垠的黑暗,诺奇踏步在没有道路的黑暗上,身影逐渐地暗了下来,直到完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