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追
晨光铺满了流亡街道，海瑟斯对如今已然入冬的天气不以为然，这微凉阳光的温度对他而言更是不值一提。一股困意生出，他知道这就是使用了死神的力量之后才会有的疲惫，而这次的困意貌似更盛了些。可能是召唤了地狱三头犬的缘故吧。
海瑟斯把镰刀收回手腕，就地躺下，可以深刻地感受到身上受的伤在愈合，痛感也在逐渐消退。他想起刚刚被地狱三头犬砸出来的大坑，幸好这条街没人住，不然还得赔。他躺着没过一会儿，闭合的眼皮感到十分沉重，根本不想再睁开了。
算了，就在这儿睡一觉吧，反正也不会有人来。
海瑟斯的意识开始模糊，即使是背部接触着生硬的地面，也挡不住梦乡正在一步一步走进他。
这时几声轻微的脚步掠过海瑟斯的耳朵，声音小到普通人的耳朵完全听不见。不过死神力量提升了海瑟斯的五感，让他可以捕捉到这脚步声，仿佛每一步都轻盈到是用脚尖点地在移动。
海瑟斯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他把这几声脚步声当成错觉，不想理睬。
不过，海瑟斯手腕处的镰刀不会困，确切地说，是噬魂瞳一旦感受到强大的灵魂，就会精神百倍。而这时镰刀在海瑟斯手腕上缓缓转动，察觉到镰刀在动的海瑟斯预感着这种轻微的转动，应该只是普通人的灵魂，兴许只是某个平常百姓走入了流亡街，这也很正常，海瑟斯不想去管这么多。
慢慢地，镰刀开始带动海瑟斯的手臂在地面移动，向着海瑟斯头朝的方向拉扯他的手臂。镰刀的动静越是明显，说明这个灵魂离海瑟斯越近。海瑟斯心烦镰刀又一次打扰到他睡觉，但镰刀用行动证明有一个灵魂勾起了噬魂瞳的兴趣。海瑟斯闭着眼睛靠自己默默感受，这个灵魂与普通人无异，却忽隐忽现着特殊感。
海瑟斯睁开一只眼睛，仰头向那个灵魂的方向看去。模模糊糊看见一个女孩，背对着他。他立马收起困意，他知道自己现在四仰八叉躺着的姿态有多难看，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整理整理西装。
海瑟斯收拾好了自己，看着女孩依旧原地不动地用背影对着他，心生奇怪又不知所措。支支吾吾说出一句。“你好。”
女孩没有任何的回话，也不转身。海瑟斯趁着她没有反应，对她默默打量了一番。女孩纤细的身躯外，穿着一件素色的长裙，裙子上有着不少翠绿色的装点。只是现在看不见脸，让海瑟斯对女孩的面容抱有一些遐想。
海瑟斯以为是自己隔得有些远，女孩没听到他的声音。又叫了一声“你好”，顺带向女孩的方向迈了几步。谁知女孩仿佛察觉到了海瑟斯的移动，开始向前快步。
这让海瑟斯不解，他想叫住女孩，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刚又走出几步，脚下一绊。他忽略了之前被刻耳柏洛斯砸出的大坑。因为重力而突起的地面，一块石头让海瑟斯摔了个狗吃屎。这大狗就算是被吸进了镰刀里，也不忘坑海瑟斯一把。
海瑟斯摔到了鼻子，他起身抹掉流出来的鼻血，看见那个女孩越走越远，身影越来越小。他赶紧追上，即便问不出个所以然，也要看看那女孩长得什么样，不然这一跤摔得太亏了。海瑟斯想到是不是这女孩看见了自己和刻耳柏洛斯的交战，可能是出于这力量不解，有了忌惮，在被发现后才撒腿就跑。
也对，海瑟斯想当初自己见到刻耳柏洛斯也怕得要死，更何况还是一个女生呢。
海瑟斯发现自己的快走是追不上那个女孩了，他开始跑了起来，女孩的脚步也随之变快。海瑟斯暂时还用着普通人的能力在追赶女孩，他觉得这样就够了。追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根本没有缩短。海瑟斯又想叫喊那个女孩，却不知道该称呼女孩什么好，欲言又止。
海瑟斯困惑自己居然连一个女孩都追不上了，还是说这个女孩并不是普通人。海瑟斯把死神的力量集中在双腿，用力一踏地面，让自身跃出一大步，顷刻间拉近了和女孩的距离。他心中认定大概真的是女孩看见了他与地狱三头犬的激战了，并且还目睹了三头犬被吸进了镰刀里，所以把他看成了危险分子。
海瑟斯一边追一边开口问。“嘿，你是不是刚刚看见了我和那只大狗了？”
女孩依然默不作声。
海瑟斯自顾自地开始解释。“这事说起来有点复杂，但你不用担心，那只大狗现在已经消失了，我也不会伤害你。”他想要是实话实说是噬魂瞳把地狱三头犬的灵魂吸走了，那女孩肯定只会担心她自己的灵魂也被吸走，只好说地狱三头犬消失了。
海瑟斯借着死神的力量已经和女孩越来越近了，但始终差那么几米。就这么几米，海瑟斯老是追不上。在海瑟斯接近女孩时，他感到了某股不可言状的力量，这股力量十分温柔。海瑟斯靠着感受灵魂已经知晓流亡街没有其他人了，这力量只会是女孩身上发出来的，回想刚刚那隐约的特殊感就不会有错了。
看来这女孩果然不是一般人，想到这儿，海瑟斯也不用为自己追不上一个女孩而感到羞愧了。
随着海瑟斯深切地感受着这股力量，他就脚步居然开始不直接地慢了下来。这力量不仅温柔，还十分亲和，让海瑟斯渐渐地沉浸在这力量中，甚至连追赶女孩的想法都在减弱。海瑟斯不知道这时什么情况，连找女孩问问的想法都提不起兴趣。他只知道这股力量和他身上死神的力量就像两个极端，死神的力量极度的锋利和冷漠，而这力量就像让人逐步走入温柔乡一样。
不过，海瑟斯手腕上镰刀却展现出了截然不同的反应，它变得十分急躁，好像很排斥这股力量。实在忍受不了后，它直接化形成镰刀，不安分地悬浮空中，向四周杂乱无章地挥出刀气。海瑟斯一把紧握住镰刀，他担心乱飞的刀气有可能伤及到那个女孩。如果真的伤到了女孩，说不定她会因伤停下脚步，海瑟斯摇摇脑袋打消这个念头，这种方法太过残忍了些。
趁着海瑟斯变慢的间隙，女孩又走得远远的，拉开距离后，留在海瑟斯身上的温柔力量消退，他又有追击的动力。不过这次他计算着和女孩的距离，一旦靠近就会被她的力量影响，既然如此，海瑟斯干脆直接用如今得到强化的视觉，只要双目死死锁定女孩，她就跑不掉。这时的镰刀也平静了下来，看来它也感受到了那股力量的远去。只是海瑟斯不解，为什么他感觉到的温柔，让镰刀如此狂躁，这种狂躁并不是遇到强大灵魂时的兴奋，而是一种厌恶感，十足的厌恶感。从镰刀发出的刀气来看，它恨不得立即把这种力量赶尽杀绝。
难不成它是在害怕什么？
海瑟斯一路追着女孩，眼前的流亡街马上就要到头了，到了另外的街道就会陆陆续续有行人出现。海瑟斯目光持续锁定女孩，只是多出来的行人会有一定的影响。他在人群中闪转腾挪，被他路过的人都感觉面前晃过一阵强风，跟着风向看去只能瞧见海瑟斯的残影。
受到影响的不只有海瑟斯，女孩亦同。她的步伐有了肉眼可见的变慢。海瑟斯心中得意，他马上就能抓住她了。
海瑟斯眼看自己里离那个女孩只有咫尺了，那股温柔的力量又来了。在海瑟斯走出流亡街时，为了不成为目光聚焦的人，他把镰刀收回手腕。现在同他一起感受到了那股力量的镰刀，又要呼之欲出了。海瑟斯一手捏住镰刀，防止它在众目睽睽下显形。再心理不停暗示自己保持清醒，不能再让那股力量拖累了自己。
海瑟斯和女孩只有了一米多的距离。他知道女孩不会打理他的话，于是想伸手拉住女孩，但这样是不是不太礼貌？或者换成轻拍几下她的肩膀。就在海瑟斯伸手之际，这一切都被打断了。
一辆拉运货物的马车恰好穿过两人中间，马车走得极慢，正方体的木制车箱把海瑟斯的视野全部挡住了。海瑟斯有些无语，他本可以轻松跳起，越过马车，但他不想这么张扬，只好祈祷马车之后，还是寻到女孩身影。
马车驶过后，海瑟斯扫视人来人往的街道，把自己的视觉提升到极致，最后得到的结果。
跟丢了。
海瑟斯长叹一口气，他有些遗憾没有看见那个女孩长什么样，也没有机会弄清楚那股温柔的力量是什么，不过海瑟斯可以肯定，他确确实实在那力量出现时沉溺其中。不过现在一切都只好暂时按下了，海瑟斯左顾右盼，心中还保留了小小的念想，希望自己刚刚看漏了。可惜目光所及的各类人、各种女孩都不再是她。
海瑟斯打道回府，在路上他身临其境地体会到歌德福纳清晨的热闹的街道。尤其是此时太阳正刚好，那些行人、商人以及身穿华服的贵胄在街上络绎不绝。海瑟斯走走停停，因为有些道路窄了些，要为赶路的马车让道。
在海瑟斯驻足时，他注意到身边的一个摊点，五六个木桶并成一列，里面全是鲜活的鱼类。摊点的老板是个粗汉，他敏锐地察觉到海瑟斯正在看着他同类的鱼。
“哟，这位客人是相中哪条鱼？想买回去中午做顿好的。”
海瑟斯缓过神，他并没有打算买什么。
粗汉也不等海瑟斯回答，接着说：“我这鱼，可是天还没亮就从达沃利浦运过来的海生，鲜得很呐！”
海瑟斯不知道达沃利浦是什么地方，但既然能运来海生，应该是个海港城市吧。他点点头，对粗汉的话表示认同。
粗汉瞧见海瑟斯身上的西装。“这位客人看穿着想必是劳菲茨区出来的贵人吧，这么一大早就亲自出来采购，都不派下人出来，可真不多见。”
海瑟斯也不知道劳菲茨区是哪儿，他埋头看了看自己的西装，上面还有打斗残留的灰尘。“你误会了，我不是从劳菲茨区来的，我是……”海瑟斯想到如果说自己来自空无一人的流亡街，粗汉多半不信，又得浪费口舌解释，“我是从别处来的。”
“无所谓无所谓，您今天运气好遇到我这些好鱼，劳菲茨区的人都没您这运气，要不买一条回去。”粗汉有些期待看着海瑟斯。
要是换做平时海瑟斯肯定会因为盛情难却买条鱼，但现在他面临一个最现实的问题。
没钱！
再者就是他已经不会再感觉到饥饿了，即便买了鱼也完全没有吃的欲望。海瑟斯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一句。“还是不必了吧。”
粗汉克制着脸上的失望。“好嘞，那你慢走。”
海瑟斯灰溜溜地快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时海瑟斯看见一群人围着一张告示板，上面贴的告示是一张新纸，应该是今天新贴的。海瑟斯上前也想凑凑热闹，看看写着什么。
告示上的内容是歌德福纳即将开始的马术比赛，盛邀那些对自己骑术有信心的骑手去某某地方报名，有着丰厚的奖金。这让海瑟斯顿时没了兴趣，第一他没有马，有也不会骑。第二，钱貌似对他也不是很重要，他到现在都没有任何需要花钱的地方。
周围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传入海瑟斯耳朵里。
“嘿，你知道这次比赛谁会代表皇家产生吗？”
“这还用说，肯定是皇帝陛下的皇子们呐，陛下已经高龄了，你难不成还想看陛下亲自赛马？”
“但是之前那几年，都是皇家的其他成员参赛的，连瓦伦特将军都代表过皇家参赛。”
“那你说这次是谁？”
“我估计，可能会是帝国军中的骑士吧。”
“帝国骑士”，海瑟斯瞬间又有了兴趣，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他嘴角不知觉地上翘。
死神的邪笑在人潮当中隐蔽地浮现了出来。
海瑟斯把镰刀收回手腕，就地躺下，可以深刻地感受到身上受的伤在愈合，痛感也在逐渐消退。他想起刚刚被地狱三头犬砸出来的大坑，幸好这条街没人住，不然还得赔。他躺着没过一会儿，闭合的眼皮感到十分沉重，根本不想再睁开了。
算了，就在这儿睡一觉吧，反正也不会有人来。
海瑟斯的意识开始模糊，即使是背部接触着生硬的地面，也挡不住梦乡正在一步一步走进他。
这时几声轻微的脚步掠过海瑟斯的耳朵，声音小到普通人的耳朵完全听不见。不过死神力量提升了海瑟斯的五感，让他可以捕捉到这脚步声，仿佛每一步都轻盈到是用脚尖点地在移动。
海瑟斯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他把这几声脚步声当成错觉，不想理睬。
不过，海瑟斯手腕处的镰刀不会困，确切地说，是噬魂瞳一旦感受到强大的灵魂，就会精神百倍。而这时镰刀在海瑟斯手腕上缓缓转动，察觉到镰刀在动的海瑟斯预感着这种轻微的转动，应该只是普通人的灵魂，兴许只是某个平常百姓走入了流亡街，这也很正常，海瑟斯不想去管这么多。
慢慢地，镰刀开始带动海瑟斯的手臂在地面移动，向着海瑟斯头朝的方向拉扯他的手臂。镰刀的动静越是明显，说明这个灵魂离海瑟斯越近。海瑟斯心烦镰刀又一次打扰到他睡觉，但镰刀用行动证明有一个灵魂勾起了噬魂瞳的兴趣。海瑟斯闭着眼睛靠自己默默感受，这个灵魂与普通人无异，却忽隐忽现着特殊感。
海瑟斯睁开一只眼睛，仰头向那个灵魂的方向看去。模模糊糊看见一个女孩，背对着他。他立马收起困意，他知道自己现在四仰八叉躺着的姿态有多难看，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整理整理西装。
海瑟斯收拾好了自己，看着女孩依旧原地不动地用背影对着他，心生奇怪又不知所措。支支吾吾说出一句。“你好。”
女孩没有任何的回话，也不转身。海瑟斯趁着她没有反应，对她默默打量了一番。女孩纤细的身躯外，穿着一件素色的长裙，裙子上有着不少翠绿色的装点。只是现在看不见脸，让海瑟斯对女孩的面容抱有一些遐想。
海瑟斯以为是自己隔得有些远，女孩没听到他的声音。又叫了一声“你好”，顺带向女孩的方向迈了几步。谁知女孩仿佛察觉到了海瑟斯的移动，开始向前快步。
这让海瑟斯不解，他想叫住女孩，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刚又走出几步，脚下一绊。他忽略了之前被刻耳柏洛斯砸出的大坑。因为重力而突起的地面，一块石头让海瑟斯摔了个狗吃屎。这大狗就算是被吸进了镰刀里，也不忘坑海瑟斯一把。
海瑟斯摔到了鼻子，他起身抹掉流出来的鼻血，看见那个女孩越走越远，身影越来越小。他赶紧追上，即便问不出个所以然，也要看看那女孩长得什么样，不然这一跤摔得太亏了。海瑟斯想到是不是这女孩看见了自己和刻耳柏洛斯的交战，可能是出于这力量不解，有了忌惮，在被发现后才撒腿就跑。
也对，海瑟斯想当初自己见到刻耳柏洛斯也怕得要死，更何况还是一个女生呢。
海瑟斯发现自己的快走是追不上那个女孩了，他开始跑了起来，女孩的脚步也随之变快。海瑟斯暂时还用着普通人的能力在追赶女孩，他觉得这样就够了。追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根本没有缩短。海瑟斯又想叫喊那个女孩，却不知道该称呼女孩什么好，欲言又止。
海瑟斯困惑自己居然连一个女孩都追不上了，还是说这个女孩并不是普通人。海瑟斯把死神的力量集中在双腿，用力一踏地面，让自身跃出一大步，顷刻间拉近了和女孩的距离。他心中认定大概真的是女孩看见了他与地狱三头犬的激战了，并且还目睹了三头犬被吸进了镰刀里，所以把他看成了危险分子。
海瑟斯一边追一边开口问。“嘿，你是不是刚刚看见了我和那只大狗了？”
女孩依然默不作声。
海瑟斯自顾自地开始解释。“这事说起来有点复杂，但你不用担心，那只大狗现在已经消失了，我也不会伤害你。”他想要是实话实说是噬魂瞳把地狱三头犬的灵魂吸走了，那女孩肯定只会担心她自己的灵魂也被吸走，只好说地狱三头犬消失了。
海瑟斯借着死神的力量已经和女孩越来越近了，但始终差那么几米。就这么几米，海瑟斯老是追不上。在海瑟斯接近女孩时，他感到了某股不可言状的力量，这股力量十分温柔。海瑟斯靠着感受灵魂已经知晓流亡街没有其他人了，这力量只会是女孩身上发出来的，回想刚刚那隐约的特殊感就不会有错了。
看来这女孩果然不是一般人，想到这儿，海瑟斯也不用为自己追不上一个女孩而感到羞愧了。
随着海瑟斯深切地感受着这股力量，他就脚步居然开始不直接地慢了下来。这力量不仅温柔，还十分亲和，让海瑟斯渐渐地沉浸在这力量中，甚至连追赶女孩的想法都在减弱。海瑟斯不知道这时什么情况，连找女孩问问的想法都提不起兴趣。他只知道这股力量和他身上死神的力量就像两个极端，死神的力量极度的锋利和冷漠，而这力量就像让人逐步走入温柔乡一样。
不过，海瑟斯手腕上镰刀却展现出了截然不同的反应，它变得十分急躁，好像很排斥这股力量。实在忍受不了后，它直接化形成镰刀，不安分地悬浮空中，向四周杂乱无章地挥出刀气。海瑟斯一把紧握住镰刀，他担心乱飞的刀气有可能伤及到那个女孩。如果真的伤到了女孩，说不定她会因伤停下脚步，海瑟斯摇摇脑袋打消这个念头，这种方法太过残忍了些。
趁着海瑟斯变慢的间隙，女孩又走得远远的，拉开距离后，留在海瑟斯身上的温柔力量消退，他又有追击的动力。不过这次他计算着和女孩的距离，一旦靠近就会被她的力量影响，既然如此，海瑟斯干脆直接用如今得到强化的视觉，只要双目死死锁定女孩，她就跑不掉。这时的镰刀也平静了下来，看来它也感受到了那股力量的远去。只是海瑟斯不解，为什么他感觉到的温柔，让镰刀如此狂躁，这种狂躁并不是遇到强大灵魂时的兴奋，而是一种厌恶感，十足的厌恶感。从镰刀发出的刀气来看，它恨不得立即把这种力量赶尽杀绝。
难不成它是在害怕什么？
海瑟斯一路追着女孩，眼前的流亡街马上就要到头了，到了另外的街道就会陆陆续续有行人出现。海瑟斯目光持续锁定女孩，只是多出来的行人会有一定的影响。他在人群中闪转腾挪，被他路过的人都感觉面前晃过一阵强风，跟着风向看去只能瞧见海瑟斯的残影。
受到影响的不只有海瑟斯，女孩亦同。她的步伐有了肉眼可见的变慢。海瑟斯心中得意，他马上就能抓住她了。
海瑟斯眼看自己里离那个女孩只有咫尺了，那股温柔的力量又来了。在海瑟斯走出流亡街时，为了不成为目光聚焦的人，他把镰刀收回手腕。现在同他一起感受到了那股力量的镰刀，又要呼之欲出了。海瑟斯一手捏住镰刀，防止它在众目睽睽下显形。再心理不停暗示自己保持清醒，不能再让那股力量拖累了自己。
海瑟斯和女孩只有了一米多的距离。他知道女孩不会打理他的话，于是想伸手拉住女孩，但这样是不是不太礼貌？或者换成轻拍几下她的肩膀。就在海瑟斯伸手之际，这一切都被打断了。
一辆拉运货物的马车恰好穿过两人中间，马车走得极慢，正方体的木制车箱把海瑟斯的视野全部挡住了。海瑟斯有些无语，他本可以轻松跳起，越过马车，但他不想这么张扬，只好祈祷马车之后，还是寻到女孩身影。
马车驶过后，海瑟斯扫视人来人往的街道，把自己的视觉提升到极致，最后得到的结果。
跟丢了。
海瑟斯长叹一口气，他有些遗憾没有看见那个女孩长什么样，也没有机会弄清楚那股温柔的力量是什么，不过海瑟斯可以肯定，他确确实实在那力量出现时沉溺其中。不过现在一切都只好暂时按下了，海瑟斯左顾右盼，心中还保留了小小的念想，希望自己刚刚看漏了。可惜目光所及的各类人、各种女孩都不再是她。
海瑟斯打道回府，在路上他身临其境地体会到歌德福纳清晨的热闹的街道。尤其是此时太阳正刚好，那些行人、商人以及身穿华服的贵胄在街上络绎不绝。海瑟斯走走停停，因为有些道路窄了些，要为赶路的马车让道。
在海瑟斯驻足时，他注意到身边的一个摊点，五六个木桶并成一列，里面全是鲜活的鱼类。摊点的老板是个粗汉，他敏锐地察觉到海瑟斯正在看着他同类的鱼。
“哟，这位客人是相中哪条鱼？想买回去中午做顿好的。”
海瑟斯缓过神，他并没有打算买什么。
粗汉也不等海瑟斯回答，接着说：“我这鱼，可是天还没亮就从达沃利浦运过来的海生，鲜得很呐！”
海瑟斯不知道达沃利浦是什么地方，但既然能运来海生，应该是个海港城市吧。他点点头，对粗汉的话表示认同。
粗汉瞧见海瑟斯身上的西装。“这位客人看穿着想必是劳菲茨区出来的贵人吧，这么一大早就亲自出来采购，都不派下人出来，可真不多见。”
海瑟斯也不知道劳菲茨区是哪儿，他埋头看了看自己的西装，上面还有打斗残留的灰尘。“你误会了，我不是从劳菲茨区来的，我是……”海瑟斯想到如果说自己来自空无一人的流亡街，粗汉多半不信，又得浪费口舌解释，“我是从别处来的。”
“无所谓无所谓，您今天运气好遇到我这些好鱼，劳菲茨区的人都没您这运气，要不买一条回去。”粗汉有些期待看着海瑟斯。
要是换做平时海瑟斯肯定会因为盛情难却买条鱼，但现在他面临一个最现实的问题。
没钱！
再者就是他已经不会再感觉到饥饿了，即便买了鱼也完全没有吃的欲望。海瑟斯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一句。“还是不必了吧。”
粗汉克制着脸上的失望。“好嘞，那你慢走。”
海瑟斯灰溜溜地快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时海瑟斯看见一群人围着一张告示板，上面贴的告示是一张新纸，应该是今天新贴的。海瑟斯上前也想凑凑热闹，看看写着什么。
告示上的内容是歌德福纳即将开始的马术比赛，盛邀那些对自己骑术有信心的骑手去某某地方报名，有着丰厚的奖金。这让海瑟斯顿时没了兴趣，第一他没有马，有也不会骑。第二，钱貌似对他也不是很重要，他到现在都没有任何需要花钱的地方。
周围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传入海瑟斯耳朵里。
“嘿，你知道这次比赛谁会代表皇家产生吗？”
“这还用说，肯定是皇帝陛下的皇子们呐，陛下已经高龄了，你难不成还想看陛下亲自赛马？”
“但是之前那几年，都是皇家的其他成员参赛的，连瓦伦特将军都代表过皇家参赛。”
“那你说这次是谁？”
“我估计，可能会是帝国军中的骑士吧。”
“帝国骑士”，海瑟斯瞬间又有了兴趣，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他嘴角不知觉地上翘。
死神的邪笑在人潮当中隐蔽地浮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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