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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姊妹情深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来,上官瑾站在洗手间的梳妆镜前,拿白手帕捂着嘴猛烈的弯下身子,好半天才抬起头来,却见洁白的手帕中央已经布满鲜血。

    “糟糕了,看起来好像有点大问题了!”上官瑾自言自语的说着,抹干净嘴边的血迹,边走边打起了电话,还不忘掏出一根香烟点上。

    “喂,您好,是陈医生吗?我,上官瑾,对对对,您在医院吗?我下午去您那儿做个检查,好的,下午见!”

    下午15点整,Z市第三综合医院主治大夫办公室

    年近六十岁的陈医生穿着白大褂,白色医生帽下还是偷偷窜出几根白色的发丝,他指着刚拍出来的CT片子对坐在一旁的有点不安的上官瑾问道:“咳血的情况有多久了?”

    上官瑾伸手就下意识的掏出一根烟,结果被陈医生一瞪眼又马上缩了回去,他晃了晃脑袋,想了想说道:“大概。。。有一个多月了吧!”

    陈医生闻言发出一声叹息,露出一个“我就知道”的表情看着他说道:“我说上官啊,你这个情况很严重啊,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上官瑾用手指捏了捏胡子拉碴的下巴,过了半晌才抬头平静的问道:“陈医生,您就直接告诉我还能活多久就完了。”

    医生办公室内墙上的钟表在滴答滴答的响着,二人的身影逐渐模糊,依稀可以看到,年迈的医生不断地说着什么,而中年男子却轻轻的把双手捂着脑袋,好像有点绝望的轻轻摇晃着。

    Z市公安局大厅

    沈晓蓉刚出警回来就接到了Z市精神病院有一个年轻女子自杀跳楼的报告,她心里面立即咯噔一声,瞬间产生了非常不好的念头。

    沈晓蓉(心理活动):“不会的,不会是晓鑫的,不会那么巧的!”沈晓蓉脚下狂踩油门,警车发动机高速运转,在公路上飞奔起来,呼啸而过。

    Z市中心医院地下停尸房

    当工作人员把沈晓鑫的尸体从冷柜里推出来的时候,沈晓蓉再也止不住眼泪,哽咽着轻轻用修长纤细的手指抚摸着妹妹冰冷的脸颊。

    她们是一对双胞胎,身高都在175左右,瓜子脸,大眼睛,长长的眉毛,小巧的鼻子,樱桃小口,唯一不同的是,妹妹比较温柔俏皮,喜欢留一头过肩长发,姐姐英武干练,为了工作方便留着齐耳短发。

    看着与自己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妹妹,此刻已经全无生机,就那么冰冷的躺在冷柜中,沈晓蓉心如刀割,从小父母早早过世,是自己又当爹又当妈把妹妹照顾长大的,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留给妹妹,她是真的从心眼里爱这个妹妹胜过自己,而不过是刚通完电话没多久,便与亲爱的妹妹天人永绝,这换谁能受得了?

    沈晓蓉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悲伤的情绪,转过头对手下说道

    沈晓蓉:“带我去现场,我想看一下当晚的监控录像!”

    Z市精神病院楼顶天台,沈晓蓉和同事小王一起蹲在地上仔细搜索着周围的痕迹,小王平常喜欢说笑话和这个年轻的女上司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可是今天他知道死者是沈晓蓉最疼爱的亲妹妹,也就识趣的闭口不言,认真工作

    两人最终在天台边上集合,看了看楼下,沈晓蓉问道:“小王,怎么样?有什么发现么?”

    小王皱着眉头边仔细检查每一个角落,边说道:“报告头儿,刚才搜查了半天,我觉得关键点还是在这里!”说罢用手指了指天台边缘。

    顺着小王的手指方向看去,沈晓蓉发现天台边缘的地上有两个深浅不一的脚印。

    小王继续说道:“经过我的勘测,发现头儿你的妹妹。。哦不,是死者沈晓鑫,在她坠楼前曾经在这个位置停留过大概一分钟左右。”

    沈晓蓉沉声道:“跟我去安保室调出当晚的监控,我们仔细排查。”

    Z市精神病院安保室

    小王在逐帧的查看着当晚的录像,已经查看了半个多小时了,感觉到有点疲倦,刚想偷懒伸个懒腰,结果突然发现了什么,喊道:“头,快来看,我有新的发现了!”

    正在一旁凝神盯着监控屏幕的沈晓蓉,闻言立即振奋起来,忙凑到小王的身前急切的问道:“哪里?什么发现,快告诉我!”

    小王从未和沈晓蓉靠的这么近,隐约间隔着厚厚的衣服似乎能感到受对方的体温,鼻尖传来少女特有的体香和微微的汗味,一时间小王都有点迷茫了,但是他下一秒立即清醒过来,想起了以前和沈晓蓉执勤时候遇到上前调戏的小混混的悲惨下场,顿时浑身一阵颤抖,下身感觉没来由的一凉,这一下引来了沈晓蓉的关注。

    沈晓蓉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小王?你。。。哪里不舒服吗?”

    小王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可是嘴上还是连忙心虚的说道:“没。。没事,就是有点犯困”说着还伸了个懒腰,然后一指屏幕说:“头儿,你看这个时间段,死者好像回头说了什么!”

    沈晓蓉的身体顿时凑得更近了,完全没有注意小王的脸已经涨的通红,浑身手足无措,不知道两只手该放到哪里了,只能在沈晓蓉身后张牙舞爪的来回乱晃,像一只惊慌失措的八爪鱼。。。。

    沈晓蓉说道:“小王,你会唇语吗?”

    小王定了定神,深吸了一口气,不敢再看沈晓蓉,急忙从慌乱中清醒过来,轻轻转动手中的监控室录像遥控杆,将录像逐帧放慢,然后用纸笔记录下来一段文字,递给了沈晓蓉。

    沈晓蓉接过本子看了一眼,眉毛顿时拧到了一起,小王看着她一脸凝重的样子,顿时也不敢说话了,监控室内瞬间安静了许多。

    沈晓蓉将本子上的纸撕了下来,折叠了几下放在怀里,转头说道:“你先回局里,我要去信息室查资料,明天见面再聊!”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小王无奈的耸了耸肩,想起刚才沈晓蓉身上的味道,忍不住闭上眼睛用力吸了两口,刚露出美妙的感觉,顿时想起还有别的任务在身,立马站起身戴上帽子推门离去。

    Z市公安局资料信息中心

    沈晓蓉双手飞快的在键盘上敲击着,过了没多久,屏幕上出现一个男子的头像和个人资料信息,沈晓蓉仔细的用鼠标点击着看了好半天,才喃喃的说道:“真的是你吗?为什么晓鑫临死前会念着你的名字呢?”

    说完这句话她便陷入了沉默中,然后轻轻站起身来,戴上警帽,披上大衣就出门去了,只是他忘记了关掉电脑主机,屏幕上显示着男子的正面头像以及个人资料,赫然正是上官瑾。

    Z市中西律师事务所门口

    叮铃铃。。。。

    上官瑾老大不情愿的穿着睡衣打开了事务所的大门,一阵冷风吹过,冻得他把睡衣紧了紧,通常在半夜过了0点以后基本不会有雇主上门的,这个点他实在是想不通究竟是谁会来造访。

    打开门却看见一个身高175左右,英姿飒爽的制服女警官站在门口打量着自己,留着齐耳的短发女警察长得很漂亮,但是眉间充满着一股悲痛和肃杀之气。

    上官瑾左右看了看,不太确定的问道:“这位警官,请问你是。。。。”

    “上官瑾是吧?我就是来找你的!”沈晓蓉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是Z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副队长沈晓蓉,昨天Z市精神病院发生了一起女子跳楼自杀案件。”

    上官瑾眨了眨眼,那意思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沈晓蓉没有理会他的微表情,继续说道:“我们在调查死者监控的时候,发现,她临死前嘴里念着你的名字。”

    说完掏出妹妹沈晓鑫的照片,举起来放到上官瑾面前问道:“请问上官先生,您认识死者吗?”

    上官瑾挠了挠头,仔细盯着照片看了半天,又看了看沈晓蓉,刚要张口,沈晓蓉直接抢话说道:“是的,我们是双胞胎,死者是我妹妹沈晓鑫!请问,上官先生您见过我妹妹吗?”

    上官瑾用手指捏住下巴想了半天,才缓缓地摇头说道:“实在抱歉,我印象中并没有见过令妹,恐怕让警官失望了。”

    沈晓蓉急切的说道:“上官先生,我们反复查看过那段录像,死者。。。我妹妹临死前的的确确念的是你的名字,请你仔细想想,你是否曾经在哪里见过她?”

    上官瑾看着沈晓蓉急切的眼神,无奈又把身体靠在门边闭上眼睛想了半天,沈晓蓉放下照片倒也不着急,而是直挺挺的站着等待对方的答复,好半晌,上官瑾一拍脑袋想起了什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沈晓蓉进屋说。

    两人走到客厅,上官瑾不好意思的把散乱的沙发收拾了一下,示意沈晓蓉先坐一会儿,然后踩着拖鞋跑进卧室呆了好半天,里面发出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不多时,上官瑾抱着一本厚厚的相册从卧室走了出来。

    上官瑾坐下来打开相册,不断翻找着,突然,他把手指停留在某一页,指着照片对沈晓蓉说道:“沈警官,你看看这是不是你妹妹?”

    沈晓蓉定睛望去,只见这是一张有点泛黄的照片,照片里上官瑾显得很年轻,大概二十五岁的模样,和一群孩子们站在一起,在第二排最左边的女生,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模样,但是脸庞轮廓和沈晓蓉姐妹非常相似。

    沈晓蓉激动地喊起来:“对,这是我妹妹,我记得在她十三岁那年参加了一个学校举办的夏令营,上官先生,请问你们是怎么。。。。”

    上官瑾想了想,很慎重的回答道:“当时我是学校夏令营安排的教官之一,我负责教大家一些野外基本生存的技能。”

    看着沈晓蓉恍然的神色,上官瑾顿了顿又说道:“但是你妹妹和其他孩子很不一样,她似乎。。。似乎。。。”

    沈晓蓉坐直了身体,仿佛又知道对方要说什么似的,抢话道:“我们姐妹从小就有阴阳眼,可以看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上官瑾拿着相册的手一哆嗦,相册瞬间跌落在地,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上官瑾皱眉说道:“也就是说你也可以看到鬼物?”

    沈晓蓉先点了点头,继而摇了摇头道:“是的,上官先生,开始我是能看到的,但是后来我太害怕了,就不去使用这个能力了,十几年来,似乎这种能力已经。。。消失了,我现在再也看不到那些脏东西了。”

    上官瑾捏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似乎做了一个决定后,才摇了摇头道:“不可能的,阴阳眼随着使用者从生到死,从来不会主动消失,唯一的解释是,你不相信你所见到的,所以,你自己从内心把这个功能给关闭了!”说着用手掏出打火机来按了一下,火花燃起。

    上官瑾:“就像这个打火机一样,他是有一个开关的,你因为不相信,所以暂时选择了关闭,但是阴阳眼还是在你的体内,并没有消失。”

    沈晓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继而又问道:“那上官先生,您是怎么知道我妹妹有。。那个。。阴阳眼的?”

    上官瑾笑了笑,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把右手递到沈晓蓉面前说道:“沈警官,请你把手给我。”

    沈晓蓉一愣,先是脸上浮上一抹红晕,刚想条件反射的在这个男人的脸上来上一拳,后来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发现上官瑾虽然在笑,但是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将信将疑的把柔软纤细但是掌心有些茧子的右手递了过去,轻轻放在对方的手心里。

    上官瑾轻轻的握住沈晓蓉的手,盯着对方说道:“接下来十秒钟,不要惊慌,你所看到的,并非虚幻,记住,不要大声喊出来。”

    说完用力握住沈晓蓉的手,大喝一声:“现形!”

    一股电流从上官瑾手中传来,瞬间通过了沈晓蓉的全身各处,感觉到脑袋一瞬间有点涨,还很痛,沈晓蓉咬牙忍住,此时感觉身体突然轻飘飘的飞了起来,再往下看去,自己和上官瑾依然坐在沙发上,而另一个有点虚幻的自己瞬间飞了起来,穿过了屋顶,飞上了天空。

    当沈晓蓉虚幻的身体飞到天空中一个高度时,突然身体变得沉重,开始向下方急速坠落,越来越快,眼见马上要跌落地面了,沈晓蓉赶紧想闭上双眼,结果发现自己只能眼睁睁的坠落下去,眼睛都无法闭上,最后身体穿过一片黑黝黝的大地,然后就是一片无尽的黑暗,越往下,感觉身体越发的炎热,心中逐渐烦躁起来,耳边慢慢充斥着惨厉的呼叫声,男女老少都有,不多时,沈晓蓉终于停止了下坠。

    打量四周,沈晓蓉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黝黑的空间之中,放眼望去,身边所见到的一切都是黑色或者暗灰色的,虚空中不断传来骨骼碎裂和齿轮摩擦的咯吱咯吱怪声,地上到处是浓烈的火焰,空间显得燥热无比。

    周围的地面上散落着各种人的骨骼和头颅碎片,有的是动物的,有的是人类的,还有一些巨大的或者长相奇怪的头颅或者骷髅,地上流淌着红色粘稠的鲜血,与焦黑的大地融为一体,散发出难闻的恶臭味,沈晓蓉恶心的都快要吐了,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

    刚要问这是哪里,脑海里传来了上官瑾凝重的声音:“沈警官,欢迎光临。。。无间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