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恶魔杀戮之夜
第二天早上，班级群里不断传来消息，桌面响个不停，将路明非从恐怖电影的世界中拉出。
点开班级群，往上翻。
“大家快打开电子邮箱，出大事了！”
“什么事?大早上的打扰我打游戏。”
“美国的卡塞尔学院要在我们这儿招生，我有朋友收到卡塞尔学院发来的电子邮件了。”
“卡塞尔?怎么这么眼熟呢？”
“这就是楚子航学长去的那所外国大学啊！听说这所学校招收留学生的条件很严格，上一届除了楚子航学长以外还有好几个很优秀的学长学姐也申请了这所学校，但连个回信都没有。”
“不会吧，那卡塞尔招生的消息不会是假的吧？网络诈骗?”
“不是诈骗，我也收到了邮件，通知周日早上也就是明天早上去面试，地点在丽晶酒店。”发出这条消息的人是赵孟华。
“赵老大也收到了那么就不会有假了，而且骗子去丽晶大酒店的话这成本也太高了。”
“恭喜赵老大了！”
“恭喜老大！”+n。
“我们班还有其他人收到嘛？”
“我也收到了。”回复消息的人是苏晓樯，在路明非班上被称为小天女的人。
在路明非看来，此人为人好爽，出手大方，除了打星际实在是有些治低血压之外，没什么太大的缺点。
在学校里的时候，路明非经常蹭对方的零食。虽然做过两次任务也分到一些钱，但，零食这种东西终究是别人的好吃一些(虽然自己也请过对方喝奶茶之类的）。
高一上学期入学那一天，苏晓樯那天一身DKNY，被一辆奔驰S500送来，眼角眉梢都跳荡着骄傲，挥别了她做煤矿生意的老爹之后进班报到，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新班里的男生们，高傲得像是一只明净湖水中的白天鹅。
与此同时，她那精致漂亮的脸上也带着一种期盼，对男生们以惊慕的目光望向她的期盼。当然，她失望了。
“+1。”回复的人是陈雯雯。
“恭喜社长！”+n。
又是一堆祝贺。
陈雯雯就是让小天女失望的人。那一天，男生们的目光都落在了窗边。
在那里，有一位文静而美丽的少女手捧书籍坐于木椅之上，微风吹动她的发丝，洁白的棉布裙子轻舞。窗外有飞鸟清鸣，温暖的阳光透过清鸣落于少女的肌肤之上。
班里大多数的男生的目光都落在了这位仿佛童话中走出来的少女身上。这名少女在她刚刚出现的时候就成为了班上很多男生的梦中情人。
当时的路明非看到陈雯雯后也不由得在心中赞叹一句“好漂亮的女孩”，然后，然后继续低头用从路非迟那里借来的PSP打合金弹头。
之后陈雯雯成立了文学社，班上有很多人加入。其中有两个人是陈雯雯主动邀请的，一个是路明非一个是赵猛华。
当时的路明非也主要是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事，训练都是在那片空间里不会占用太多显现实时间，学业压力对他不是很大，帮婶婶做完家务后也还剩下相当的空余时间，除了打游戏几乎就是闲着，加入社团恰好能丰富一下自己的高中生活。
不过路明非总感觉陈雯雯邀请自己是为了打掩护，在高中生活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陈雯雯和赵孟华比较亲近，两人的关系属于是只要有一方开口就能捅破窗户纸的那种，班里的人和文学社里的人也都是看破不说破。
“+2。”回复的人是才女柳淼淼。
“嗯?三大班花都收到邮件了?”路明非灌了一口水。
三大班花，柳淼淼，陈雯雯，苏晓樯。这是班上男生私底下给这三位冠以的名号。
路明非是在和班里男生聊八卦时知道的。
虽然是男生，但路明非认为自己是一个很八卦的人。而且，男生八卦有错吗？没错。
住校的男生里，总会有那么几个寝室，在晚上熄灯以后，像是座谈会似的聊着各种八卦一起其他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他们所聊的内容一般包括游戏，女生，鬼故事。
往往一聊便是一个小时以上，在男生们的聊天声中，明月在夜空中移动，不断穿过如烟般的云层。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时而出现时而消失的月光之中，聊天的男孩们逐渐进入梦乡。偶尔可以听到有人在睡梦中传来骂声，大抵是梦中打游戏时被队友坑了。
“路神呢?”有人@路明非。
路明非在仕兰中学有两个称呼，一个是“路神人”，一个是“路神”。
前者主要是针对路明非的奇异经历，是一个大多数人都对路明非用过的称呼。
后者则是针对路明非那非人的电子竞技游戏技术，称呼他为“路神”的大多都是和他一起打过游戏，一起网吧熬过夜，一起分享过零食可乐的哥们儿。
“额，我没有收到电子邮件。”
“不会吧，路神你居然没收到没有收到！”
路明非和赵猛华是仕兰中学最有可能成为“楚子航第二”的两人，路明非没收到邮件确实是让了解路明非的那些人有些吃惊。
又是数条消息出现在屏幕上。
“我是主动申请的，收到的邮件是纸质的邮件。”回完这条消息路明非关闭了电脑。
他回想起了昨天晚饭后联系古德里安教授的奇怪场景，对方太过热情了。
路明非觉得这里有古怪，他又不是动物园里的大熊猫，吃个竹子都能有人不远万里来看他，对他这么热情干嘛？
在最后对方还一直让路明非一定要来，像是路明非不来的话卡塞尔学院就会倒闭似的。
第二天早晨，洗漱完毕的路明非在晨光的照耀下开始了新一天的生活。
时间还早，他慢慢悠悠地下了楼，逗了逗躺在长椅上张大嘴巴像是在打哈欠的肥猫，狠狠rua了rua那厚实的后颈肉和胖乎乎的肚子后，路明非在肥猫的幽怨的眼光下满意地离开了。
凉风吹拂，清凉穿过行人们的身心。
街上有提着鸟笼的大爷，有提着黑色公文包行色匆匆的上班族，也有拿着袋子在街边和卖菜的大爷大妈讨价还价的中年妇女，还有骑着还没拆卸下助力轮的欢呼的小孩儿。
慢悠悠地走在这充满生活气息的街上，路明非眼睛微眯。
他很享受这样的生活。
男孩们或多或少的都会有这样的梦想吧，那就是成为主角打败大魔王拯救世界，然后再自己喜欢的女孩前和死党羡慕的目光之中帅气地挥舞那斩杀了大魔王的宝剑。
在接触超凡之前他总是幻想着自己是动漫或者特摄剧之中的主角，在某一天突然有一个身材火辣的漂亮大姐姐带你去一个神秘基地，告诉你你是适格者，世界的未来就靠你和你驾驶的机甲了，或者是在吃着可乐饼的时候突然有魔物过来捣乱，然后被从天而降的击龙剑选中，剑告诉你以后我们就是伙伴了，为了保护这座城市的人们的笑容，我们去战斗吧。
可在成为精神念师时看到的一幕，让路明非的想法有了改变。
想要成为那些动漫和特摄剧里的主角，就得做好这个平和的世界被战火波及的准备。
那时，大爷的鸟笼里鸟儿会在火焰引起的热浪下悲歌，上班族的公文包会在钢筋混泥土的废墟中露出一角，上面不知为何沾染着血迹，看不到孩子们的身影，只能看到还冒着烟的助力轮在焦黑之上滚动。
路明非始终记得第二次执行任务的那个下午。
还未彻底失去意志但死侍化已经不可逆的那个青年，用已经生有鳞片，长出利爪的手拿出了一张卡，告诉路明非密码，让他去医院为那重病住院的老母亲交纳医疗费用。
那已经有金光泛出的眼睛异常明亮，本不该属于怪物的眼泪流淌在那泛着冷光的龙鳞上。
“请你杀……了我，帮我哥哥解脱，他……”
当青年说完后，他看到了一双仿若星辰的眼眸，他又梦到了那个下午，他和哥哥被那对脸上总是挂着笑容的中年夫妇收养的那个下午。
不久后，青年已经彻底失去意识沦为死侍的哥哥躺在了他旁边，在龙文的吟唱声下，两人在火焰之中化为了灰烬。
来到医院，为老人缴纳了费用。
他和路非迟来到了重症监护室，无人察觉。他看到了那位已经是风中残烛的老人，此时的老人面色枯槁。
无人知晓路明非和路非迟的到来，但连呼吸都需要使用呼吸机的老人此时竟然艰难睁开了双眼。路明非看到老人艰难地对他露出了笑容，老人就这么看着他，或者说，看着路明非背着的包，里面是兄弟二人的骨灰盒。
拿出骨灰盒的手在颤抖，路明非在压制着什么，呼吸频率变得混乱。
“抱歉，抱歉，对不起……”骨灰盒出现在了老人面前，刚刚满十六岁的少年跪在了地上，泪水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有一道痕迹。他低着头，不敢看老人。
“老人家有话对你说。”路非迟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
路非迟伸出手掌，一道光芒融入老人的身体。
路明非看到老人指向骨灰盒，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然后指向放在床头的全家福。
照片里是四张洋溢着笑容的亚洲面孔。弟弟坐在父亲的肩头被父亲的大手扶着，父亲的另一只手牵着母亲的手，母亲则是把手搭在哥哥的肩头，他们身后是盛开的鲜花，是飞舞的蝴蝶。
“谢谢。”老人的声音传入路明非耳中，这声音苍老、虚弱，却宛如化雪的阳光。
旁边的路非迟叹了口气，想做些什么，但却只看到老人摇了摇头。
丈夫在多年前已经过世了，现在老大老二也走了，这尘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老人留恋了。
风声响起，枯叶作响，它们奏起悲歌，当最后一片枯叶落下之时，最后的残阳被天边起伏的山脉吞没，某个老人含笑去世。
在某个监护室内，有一家人再度团聚，有一家人从此离去。
那天晚上，一座被佣兵守护的秘密实验室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我不知道他们是怎样在发生异变之后逃出这里，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跨越上百公里去见家人的，但我知道我是怎么样跨越上百公里来送你们去地狱的。”老大和老二，在忍受异变的时候跨越上百公里去见老人，期间不曾伤害一人，哪怕是失去意识的老大也在失去意识前跑到了郊外。
戴着V字仇杀队面具的少年，于此夜化作恶魔展开杀戮。
黑色的身影如幽灵般飘忽在雇佣兵之间，走过那群还在神情扭曲地望着被绑在床位上挣扎着嘶吼着的异变了的实验体的实验员。
恶魔之间也会互相仇恨。
于是今夜有血花绽放，有恶魔授首。快得仿佛不应该出现在世界上的剑收割着这些精神非人者，原本充斥着嘶吼声的实验室在很快就回归寂静。
之后是一声尖叫打破了这份寂静。
那是实验室的主人。对方跌倒在地，慌乱之中打开这个箱子，倒出一把把的钞票。
这个人说自己很有钱，说路明非可以和他合作，他们一起成为世界的王。
但路明非不是那些实验体，不是那些佣兵，不是那些精神扭曲的研究员，更不是眼前这个金钱与权力的奴隶。
路明非只是俯身盯着他，少年澄澈的眼睛里藏着噬人的野兽，有冰冷的声音回荡在实验室：“你知道思念有多远吗？有两座城市那么远，有盒内与盒外那么远。”
那个人在颤抖。
“你知道死亡有多远吗？不远的，就你我之间那么远。”
金属的幽光闪过，人头在地上滚动，滚到了那被殷红的血溅射到的钞票旁边。
古老的龙文如同死神的话语在夜色中响起，有火焰燃起，火焰来自地狱，将不属于人间的恶魔焚烧，将他们化作灰烬。
幽冷的月光在兵刃上伴随鲜血流淌，那个戴着面具的人于此刻离开这罪恶之地。
点开班级群，往上翻。
“大家快打开电子邮箱，出大事了！”
“什么事?大早上的打扰我打游戏。”
“美国的卡塞尔学院要在我们这儿招生，我有朋友收到卡塞尔学院发来的电子邮件了。”
“卡塞尔?怎么这么眼熟呢？”
“这就是楚子航学长去的那所外国大学啊！听说这所学校招收留学生的条件很严格，上一届除了楚子航学长以外还有好几个很优秀的学长学姐也申请了这所学校，但连个回信都没有。”
“不会吧，那卡塞尔招生的消息不会是假的吧？网络诈骗?”
“不是诈骗，我也收到了邮件，通知周日早上也就是明天早上去面试，地点在丽晶酒店。”发出这条消息的人是赵孟华。
“赵老大也收到了那么就不会有假了，而且骗子去丽晶大酒店的话这成本也太高了。”
“恭喜赵老大了！”
“恭喜老大！”+n。
“我们班还有其他人收到嘛？”
“我也收到了。”回复消息的人是苏晓樯，在路明非班上被称为小天女的人。
在路明非看来，此人为人好爽，出手大方，除了打星际实在是有些治低血压之外，没什么太大的缺点。
在学校里的时候，路明非经常蹭对方的零食。虽然做过两次任务也分到一些钱，但，零食这种东西终究是别人的好吃一些(虽然自己也请过对方喝奶茶之类的）。
高一上学期入学那一天，苏晓樯那天一身DKNY，被一辆奔驰S500送来，眼角眉梢都跳荡着骄傲，挥别了她做煤矿生意的老爹之后进班报到，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新班里的男生们，高傲得像是一只明净湖水中的白天鹅。
与此同时，她那精致漂亮的脸上也带着一种期盼，对男生们以惊慕的目光望向她的期盼。当然，她失望了。
“+1。”回复的人是陈雯雯。
“恭喜社长！”+n。
又是一堆祝贺。
陈雯雯就是让小天女失望的人。那一天，男生们的目光都落在了窗边。
在那里，有一位文静而美丽的少女手捧书籍坐于木椅之上，微风吹动她的发丝，洁白的棉布裙子轻舞。窗外有飞鸟清鸣，温暖的阳光透过清鸣落于少女的肌肤之上。
班里大多数的男生的目光都落在了这位仿佛童话中走出来的少女身上。这名少女在她刚刚出现的时候就成为了班上很多男生的梦中情人。
当时的路明非看到陈雯雯后也不由得在心中赞叹一句“好漂亮的女孩”，然后，然后继续低头用从路非迟那里借来的PSP打合金弹头。
之后陈雯雯成立了文学社，班上有很多人加入。其中有两个人是陈雯雯主动邀请的，一个是路明非一个是赵猛华。
当时的路明非也主要是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事，训练都是在那片空间里不会占用太多显现实时间，学业压力对他不是很大，帮婶婶做完家务后也还剩下相当的空余时间，除了打游戏几乎就是闲着，加入社团恰好能丰富一下自己的高中生活。
不过路明非总感觉陈雯雯邀请自己是为了打掩护，在高中生活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陈雯雯和赵孟华比较亲近，两人的关系属于是只要有一方开口就能捅破窗户纸的那种，班里的人和文学社里的人也都是看破不说破。
“+2。”回复的人是才女柳淼淼。
“嗯?三大班花都收到邮件了?”路明非灌了一口水。
三大班花，柳淼淼，陈雯雯，苏晓樯。这是班上男生私底下给这三位冠以的名号。
路明非是在和班里男生聊八卦时知道的。
虽然是男生，但路明非认为自己是一个很八卦的人。而且，男生八卦有错吗？没错。
住校的男生里，总会有那么几个寝室，在晚上熄灯以后，像是座谈会似的聊着各种八卦一起其他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他们所聊的内容一般包括游戏，女生，鬼故事。
往往一聊便是一个小时以上，在男生们的聊天声中，明月在夜空中移动，不断穿过如烟般的云层。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时而出现时而消失的月光之中，聊天的男孩们逐渐进入梦乡。偶尔可以听到有人在睡梦中传来骂声，大抵是梦中打游戏时被队友坑了。
“路神呢?”有人@路明非。
路明非在仕兰中学有两个称呼，一个是“路神人”，一个是“路神”。
前者主要是针对路明非的奇异经历，是一个大多数人都对路明非用过的称呼。
后者则是针对路明非那非人的电子竞技游戏技术，称呼他为“路神”的大多都是和他一起打过游戏，一起网吧熬过夜，一起分享过零食可乐的哥们儿。
“额，我没有收到电子邮件。”
“不会吧，路神你居然没收到没有收到！”
路明非和赵猛华是仕兰中学最有可能成为“楚子航第二”的两人，路明非没收到邮件确实是让了解路明非的那些人有些吃惊。
又是数条消息出现在屏幕上。
“我是主动申请的，收到的邮件是纸质的邮件。”回完这条消息路明非关闭了电脑。
他回想起了昨天晚饭后联系古德里安教授的奇怪场景，对方太过热情了。
路明非觉得这里有古怪，他又不是动物园里的大熊猫，吃个竹子都能有人不远万里来看他，对他这么热情干嘛？
在最后对方还一直让路明非一定要来，像是路明非不来的话卡塞尔学院就会倒闭似的。
第二天早晨，洗漱完毕的路明非在晨光的照耀下开始了新一天的生活。
时间还早，他慢慢悠悠地下了楼，逗了逗躺在长椅上张大嘴巴像是在打哈欠的肥猫，狠狠rua了rua那厚实的后颈肉和胖乎乎的肚子后，路明非在肥猫的幽怨的眼光下满意地离开了。
凉风吹拂，清凉穿过行人们的身心。
街上有提着鸟笼的大爷，有提着黑色公文包行色匆匆的上班族，也有拿着袋子在街边和卖菜的大爷大妈讨价还价的中年妇女，还有骑着还没拆卸下助力轮的欢呼的小孩儿。
慢悠悠地走在这充满生活气息的街上，路明非眼睛微眯。
他很享受这样的生活。
男孩们或多或少的都会有这样的梦想吧，那就是成为主角打败大魔王拯救世界，然后再自己喜欢的女孩前和死党羡慕的目光之中帅气地挥舞那斩杀了大魔王的宝剑。
在接触超凡之前他总是幻想着自己是动漫或者特摄剧之中的主角，在某一天突然有一个身材火辣的漂亮大姐姐带你去一个神秘基地，告诉你你是适格者，世界的未来就靠你和你驾驶的机甲了，或者是在吃着可乐饼的时候突然有魔物过来捣乱，然后被从天而降的击龙剑选中，剑告诉你以后我们就是伙伴了，为了保护这座城市的人们的笑容，我们去战斗吧。
可在成为精神念师时看到的一幕，让路明非的想法有了改变。
想要成为那些动漫和特摄剧里的主角，就得做好这个平和的世界被战火波及的准备。
那时，大爷的鸟笼里鸟儿会在火焰引起的热浪下悲歌，上班族的公文包会在钢筋混泥土的废墟中露出一角，上面不知为何沾染着血迹，看不到孩子们的身影，只能看到还冒着烟的助力轮在焦黑之上滚动。
路明非始终记得第二次执行任务的那个下午。
还未彻底失去意志但死侍化已经不可逆的那个青年，用已经生有鳞片，长出利爪的手拿出了一张卡，告诉路明非密码，让他去医院为那重病住院的老母亲交纳医疗费用。
那已经有金光泛出的眼睛异常明亮，本不该属于怪物的眼泪流淌在那泛着冷光的龙鳞上。
“请你杀……了我，帮我哥哥解脱，他……”
当青年说完后，他看到了一双仿若星辰的眼眸，他又梦到了那个下午，他和哥哥被那对脸上总是挂着笑容的中年夫妇收养的那个下午。
不久后，青年已经彻底失去意识沦为死侍的哥哥躺在了他旁边，在龙文的吟唱声下，两人在火焰之中化为了灰烬。
来到医院，为老人缴纳了费用。
他和路非迟来到了重症监护室，无人察觉。他看到了那位已经是风中残烛的老人，此时的老人面色枯槁。
无人知晓路明非和路非迟的到来，但连呼吸都需要使用呼吸机的老人此时竟然艰难睁开了双眼。路明非看到老人艰难地对他露出了笑容，老人就这么看着他，或者说，看着路明非背着的包，里面是兄弟二人的骨灰盒。
拿出骨灰盒的手在颤抖，路明非在压制着什么，呼吸频率变得混乱。
“抱歉，抱歉，对不起……”骨灰盒出现在了老人面前，刚刚满十六岁的少年跪在了地上，泪水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有一道痕迹。他低着头，不敢看老人。
“老人家有话对你说。”路非迟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
路非迟伸出手掌，一道光芒融入老人的身体。
路明非看到老人指向骨灰盒，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然后指向放在床头的全家福。
照片里是四张洋溢着笑容的亚洲面孔。弟弟坐在父亲的肩头被父亲的大手扶着，父亲的另一只手牵着母亲的手，母亲则是把手搭在哥哥的肩头，他们身后是盛开的鲜花，是飞舞的蝴蝶。
“谢谢。”老人的声音传入路明非耳中，这声音苍老、虚弱，却宛如化雪的阳光。
旁边的路非迟叹了口气，想做些什么，但却只看到老人摇了摇头。
丈夫在多年前已经过世了，现在老大老二也走了，这尘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老人留恋了。
风声响起，枯叶作响，它们奏起悲歌，当最后一片枯叶落下之时，最后的残阳被天边起伏的山脉吞没，某个老人含笑去世。
在某个监护室内，有一家人再度团聚，有一家人从此离去。
那天晚上，一座被佣兵守护的秘密实验室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我不知道他们是怎样在发生异变之后逃出这里，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跨越上百公里去见家人的，但我知道我是怎么样跨越上百公里来送你们去地狱的。”老大和老二，在忍受异变的时候跨越上百公里去见老人，期间不曾伤害一人，哪怕是失去意识的老大也在失去意识前跑到了郊外。
戴着V字仇杀队面具的少年，于此夜化作恶魔展开杀戮。
黑色的身影如幽灵般飘忽在雇佣兵之间，走过那群还在神情扭曲地望着被绑在床位上挣扎着嘶吼着的异变了的实验体的实验员。
恶魔之间也会互相仇恨。
于是今夜有血花绽放，有恶魔授首。快得仿佛不应该出现在世界上的剑收割着这些精神非人者，原本充斥着嘶吼声的实验室在很快就回归寂静。
之后是一声尖叫打破了这份寂静。
那是实验室的主人。对方跌倒在地，慌乱之中打开这个箱子，倒出一把把的钞票。
这个人说自己很有钱，说路明非可以和他合作，他们一起成为世界的王。
但路明非不是那些实验体，不是那些佣兵，不是那些精神扭曲的研究员，更不是眼前这个金钱与权力的奴隶。
路明非只是俯身盯着他，少年澄澈的眼睛里藏着噬人的野兽，有冰冷的声音回荡在实验室：“你知道思念有多远吗？有两座城市那么远，有盒内与盒外那么远。”
那个人在颤抖。
“你知道死亡有多远吗？不远的，就你我之间那么远。”
金属的幽光闪过，人头在地上滚动，滚到了那被殷红的血溅射到的钞票旁边。
古老的龙文如同死神的话语在夜色中响起，有火焰燃起，火焰来自地狱，将不属于人间的恶魔焚烧，将他们化作灰烬。
幽冷的月光在兵刃上伴随鲜血流淌，那个戴着面具的人于此刻离开这罪恶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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