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尼恩的秘密(下)
“没错，我的确如你所说，我是一个祖安人。”
“在我小的时候，我的父亲因为一场工作事故，意外去世了。”
“那时候，我母亲觉得，天都塌下来了，还怎么活？”
“然后就带着我，来到悬崖边，准备跳海。”
还没说几句，尼恩就看到蒙尼的眼神里有点轻蔑。
“你是不是觉得，去世一个亲人而已，我母亲为何这么傻，要带着我去寻短见？”
“看来你没在祖安生活过。”
“要知道，在祖安，一个普通人，想每天都吃饱，这就已经算是奢望了。”
“当时我父亲去世，我母亲根本没有能力独自养活我。所以，她的选择，我理解。”
“好在，当时迦娜没有放弃我们。”
“就在我母亲准备拉着我跳海时，我的左邻右里全来了，他们阻止了这场悲剧的发生。”
“我，活下来了。”
“那一天的画面，到了现在，我依旧记得清清楚楚。”
“母亲跪在悬崖边，抱着我的头，不停地哭，我当时还不太懂事，只知道母亲在哭，所以我也哭，在母亲的怀里，不停地哭。”
“后来，我与母亲相依为命，再加上左邻右里的帮助——吃百家饭，我终于长大了，我终于可以撑起一直压在母亲肩膀的那片天了。”
“这一时刻，可能迦娜也在为我欢呼，所以，它送了我一份礼物。”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我遇到了一位危在旦夕的执法官，他在祖安执行任务时，受了重伤。”
“然后，我救活了他。”
“这位执法官为了报答我，说可以带我去皮城生活，但因为他的能力有限，所以只能带我一个人。”
“你知道吗，去皮城生活，是很多祖安人梦寐以求的梦想。”
“但是，我拒绝了他的好意。因为我想留在祖安，因为那里有我的母亲，有我的朋友，还有我那许许多多的恩人。”
“可当我把这事告诉给朋友们和邻居们时……”
“他们说，我为何这么傻，要拒绝这好事。”
“他们说，原本还想指望我，在皮城混出头后，扶携他们，让他们的孩子也能在皮城生活。”
“那一刻，我忽然想到……对啊，这么多年来，这些左邻右里帮了我这么多，我又帮了他们多少？我留在祖安，又能帮他们多少？”
“如果我去了皮城，日后我成功了，我就可以帮他们全部移居到皮城生活，实现他们的梦想。”
“母亲教导过我，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报答那些曾经帮助过我们的人。”
“然后，我就把这想法告诉母亲，母亲也赞成我这么做。”
“我告诉大家，我要去皮城了，请大家等我，等我混出名堂后，一定会回来，回来带大家移居到皮城。”
“他们听到这个消息，都很高兴。”
“于是，我就带着众人的希望，来到了皮城。”
“那位执法官帮我修改了身份档案背景，安排我进了富人区执法厅工作，成了我的组长。”
“在那段时间里，我非常努力地工作，而且组长也很看好我。”
“很快，我就升职了，升到了副组长。”
“当时，组长跟我说，他可能要升副警长了，如果他做了副警长，那么我就可以升到他现在的位置，我就可以做组长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很高兴，非常的高兴。”
“我原本以为，我很快就可以实现大家的梦想了，可以陆陆续续地接大家来皮城生活。”
“但是，这次迦娜并没有眷顾我。”
“我的组长在一次行动中，牺牲了。”
“我还记得他临死前，跟我说了一句话，那就是——如果可以，我真想看到皮城与祖安和好的一天啊。”
尼恩讲到这里时，眼眶又红了。
“当时我伤心了很久，还好有队友安慰我，陪伴我。”
“没过多久，我情绪缓过来了，我决定，我要继承组长的精神，把他的精神延伸下去。”
“那个时候，我们组的组长位置悬空了好一段时间。就当我们组的所有人都以为，是我转正做他们的组长时，我们组突然空降了一位组长。”
“队友们对这个安排忿忿不平，我也是。”
“但没办法，我们必须服从安排。所以我只好安慰队友，说——没事，只要我们努力工作，肯定会有混出头的一天。”
“可从那以后，不知为何，我们组在工作上处处受到阻，我曾经的队友每个都莫名其妙地犯了错误，然后被下调去了其他地方，之后就换上了新的队友。”
“慢慢地，也轮到我了。我在工作时不小心出了岔子，然后职位就被人顶替了，紧接着就被下调到了这里，当一个临时执法官。”
“那一天，我仿佛跌进了巨海深渊。”
“夜里，我偷偷跑回祖安，跑回母亲身边，哭诉着一切。”
“母亲听完我的哭诉后，她跟我说了一些话，她说……”
“如果想成为别人的希望，那就要忍受黑暗，努力让自己成为光。”
“她问我，还想不想继承组长的那道光？还想不想成为大家的希望？如果想，就回去，如果不想，就留在祖安。”
“那一夜，我回想起组长临死前跟我说的话，回想起了第一次离开祖安时，大家那倒映着希望的眼神……”
“我决定了，我要回皮城重头再来！”
“于是，到了白天，我回到执法厅，第一次遇到阿尔组长，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好像很不喜欢我，第六组的成员也不喜欢我。”
“没办法，为了能融入这个组，为了更好的工作，为了可以升职，我只能讨好他们。”
“打扫卫生，斟茶倒水，跑腿打杂，我全都做。”
“刚开始，组里的所有行动，我都是没有份的。后来，慢慢地，我终于可以和他们一起行动了。”
“那一刻，我很开心。因为，可以参与行动，那说明组里开始认可我了。只要我好好干，就会有升职的可能。”
“可谁知道，这只是迦娜跟我开的一场玩笑。”
“我来到第六组的第一个行动，居然是收保护费！而且收钱的对象，居然是我的恩人，我的朋友，是那些以我为希望的左邻右里！”
“一瞬间，我脑袋宕机了。”
“毫无疑问，我的第一个行动搞砸了，我被骂了。”
“那一晚，我第二次偷偷地跑回祖安，跟那些朋友，恩人，左邻右里，逐个逐个道歉。”
“他们很理解我，他们不怪我，他们知道我身不由己。”
“他们说，叫我好好做下去，然后升职，然后带他们脱离这里。”
“他们说，在没有看到光之前，他们愿意帮助我，帮我继续隐藏身份，直到他们看到光。”
“他们相信，我终会成为那道光。”
尼恩擦去眼角的泪滴，看向周围的那些祖安人。
“我知道，我不能辜负他们，可是……”
“每次在这种场景里看到他们，我的心好痛苦，好纠结，好内疚……”
尼恩低下头，紧闭双眼，几滴液体落在地面上。
这时候，一个脏兮兮的祖安小孩跑过来，把一条小毛巾放在尼恩的鞋上后，匆匆跑了。
很显然，这条小毛巾是给尼恩的。
蒙尼捡起小毛巾，递给尼恩。
“擦擦吧，让文斯看到你现在这幅模样，不好。”
尼恩接过毛巾，擦走了脸上的泪水与鼻涕。
听完尼恩的故事，蒙尼觉得自己对这帮祖安人，好像有了新的认识。
而且，他也明白了，这份工作对于尼恩的意义。
它现在已经成为了尼恩的支柱，精神支柱与物质支柱。
“如果说，现在有一个机会，可以让你马上报答他们，你会把握这个机会吗？”
“在我小的时候，我的父亲因为一场工作事故，意外去世了。”
“那时候，我母亲觉得，天都塌下来了，还怎么活？”
“然后就带着我，来到悬崖边，准备跳海。”
还没说几句，尼恩就看到蒙尼的眼神里有点轻蔑。
“你是不是觉得，去世一个亲人而已，我母亲为何这么傻，要带着我去寻短见？”
“看来你没在祖安生活过。”
“要知道，在祖安，一个普通人，想每天都吃饱，这就已经算是奢望了。”
“当时我父亲去世，我母亲根本没有能力独自养活我。所以，她的选择，我理解。”
“好在，当时迦娜没有放弃我们。”
“就在我母亲准备拉着我跳海时，我的左邻右里全来了，他们阻止了这场悲剧的发生。”
“我，活下来了。”
“那一天的画面，到了现在，我依旧记得清清楚楚。”
“母亲跪在悬崖边，抱着我的头，不停地哭，我当时还不太懂事，只知道母亲在哭，所以我也哭，在母亲的怀里，不停地哭。”
“后来，我与母亲相依为命，再加上左邻右里的帮助——吃百家饭，我终于长大了，我终于可以撑起一直压在母亲肩膀的那片天了。”
“这一时刻，可能迦娜也在为我欢呼，所以，它送了我一份礼物。”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我遇到了一位危在旦夕的执法官，他在祖安执行任务时，受了重伤。”
“然后，我救活了他。”
“这位执法官为了报答我，说可以带我去皮城生活，但因为他的能力有限，所以只能带我一个人。”
“你知道吗，去皮城生活，是很多祖安人梦寐以求的梦想。”
“但是，我拒绝了他的好意。因为我想留在祖安，因为那里有我的母亲，有我的朋友，还有我那许许多多的恩人。”
“可当我把这事告诉给朋友们和邻居们时……”
“他们说，我为何这么傻，要拒绝这好事。”
“他们说，原本还想指望我，在皮城混出头后，扶携他们，让他们的孩子也能在皮城生活。”
“那一刻，我忽然想到……对啊，这么多年来，这些左邻右里帮了我这么多，我又帮了他们多少？我留在祖安，又能帮他们多少？”
“如果我去了皮城，日后我成功了，我就可以帮他们全部移居到皮城生活，实现他们的梦想。”
“母亲教导过我，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报答那些曾经帮助过我们的人。”
“然后，我就把这想法告诉母亲，母亲也赞成我这么做。”
“我告诉大家，我要去皮城了，请大家等我，等我混出名堂后，一定会回来，回来带大家移居到皮城。”
“他们听到这个消息，都很高兴。”
“于是，我就带着众人的希望，来到了皮城。”
“那位执法官帮我修改了身份档案背景，安排我进了富人区执法厅工作，成了我的组长。”
“在那段时间里，我非常努力地工作，而且组长也很看好我。”
“很快，我就升职了，升到了副组长。”
“当时，组长跟我说，他可能要升副警长了，如果他做了副警长，那么我就可以升到他现在的位置，我就可以做组长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很高兴，非常的高兴。”
“我原本以为，我很快就可以实现大家的梦想了，可以陆陆续续地接大家来皮城生活。”
“但是，这次迦娜并没有眷顾我。”
“我的组长在一次行动中，牺牲了。”
“我还记得他临死前，跟我说了一句话，那就是——如果可以，我真想看到皮城与祖安和好的一天啊。”
尼恩讲到这里时，眼眶又红了。
“当时我伤心了很久，还好有队友安慰我，陪伴我。”
“没过多久，我情绪缓过来了，我决定，我要继承组长的精神，把他的精神延伸下去。”
“那个时候，我们组的组长位置悬空了好一段时间。就当我们组的所有人都以为，是我转正做他们的组长时，我们组突然空降了一位组长。”
“队友们对这个安排忿忿不平，我也是。”
“但没办法，我们必须服从安排。所以我只好安慰队友，说——没事，只要我们努力工作，肯定会有混出头的一天。”
“可从那以后，不知为何，我们组在工作上处处受到阻，我曾经的队友每个都莫名其妙地犯了错误，然后被下调去了其他地方，之后就换上了新的队友。”
“慢慢地，也轮到我了。我在工作时不小心出了岔子，然后职位就被人顶替了，紧接着就被下调到了这里，当一个临时执法官。”
“那一天，我仿佛跌进了巨海深渊。”
“夜里，我偷偷跑回祖安，跑回母亲身边，哭诉着一切。”
“母亲听完我的哭诉后，她跟我说了一些话，她说……”
“如果想成为别人的希望，那就要忍受黑暗，努力让自己成为光。”
“她问我，还想不想继承组长的那道光？还想不想成为大家的希望？如果想，就回去，如果不想，就留在祖安。”
“那一夜，我回想起组长临死前跟我说的话，回想起了第一次离开祖安时，大家那倒映着希望的眼神……”
“我决定了，我要回皮城重头再来！”
“于是，到了白天，我回到执法厅，第一次遇到阿尔组长，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好像很不喜欢我，第六组的成员也不喜欢我。”
“没办法，为了能融入这个组，为了更好的工作，为了可以升职，我只能讨好他们。”
“打扫卫生，斟茶倒水，跑腿打杂，我全都做。”
“刚开始，组里的所有行动，我都是没有份的。后来，慢慢地，我终于可以和他们一起行动了。”
“那一刻，我很开心。因为，可以参与行动，那说明组里开始认可我了。只要我好好干，就会有升职的可能。”
“可谁知道，这只是迦娜跟我开的一场玩笑。”
“我来到第六组的第一个行动，居然是收保护费！而且收钱的对象，居然是我的恩人，我的朋友，是那些以我为希望的左邻右里！”
“一瞬间，我脑袋宕机了。”
“毫无疑问，我的第一个行动搞砸了，我被骂了。”
“那一晚，我第二次偷偷地跑回祖安，跟那些朋友，恩人，左邻右里，逐个逐个道歉。”
“他们很理解我，他们不怪我，他们知道我身不由己。”
“他们说，叫我好好做下去，然后升职，然后带他们脱离这里。”
“他们说，在没有看到光之前，他们愿意帮助我，帮我继续隐藏身份，直到他们看到光。”
“他们相信，我终会成为那道光。”
尼恩擦去眼角的泪滴，看向周围的那些祖安人。
“我知道，我不能辜负他们，可是……”
“每次在这种场景里看到他们，我的心好痛苦，好纠结，好内疚……”
尼恩低下头，紧闭双眼，几滴液体落在地面上。
这时候，一个脏兮兮的祖安小孩跑过来，把一条小毛巾放在尼恩的鞋上后，匆匆跑了。
很显然，这条小毛巾是给尼恩的。
蒙尼捡起小毛巾，递给尼恩。
“擦擦吧，让文斯看到你现在这幅模样，不好。”
尼恩接过毛巾，擦走了脸上的泪水与鼻涕。
听完尼恩的故事，蒙尼觉得自己对这帮祖安人，好像有了新的认识。
而且，他也明白了，这份工作对于尼恩的意义。
它现在已经成为了尼恩的支柱，精神支柱与物质支柱。
“如果说，现在有一个机会，可以让你马上报答他们，你会把握这个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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