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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战斗、战争和战役,第一节

    祖卡的武器是手中的双刃斧,拉卡的是背上的长弓加上腰间的蛇形匕首,艾卡则是正在挥转着的锁镰。

    船已经靠拢,盗贼的楼船比孤独号要高出四米左右。

    艾卡突然跳入低空,祖卡伸出右手拖住他的左脚,再一发力,便腾入空中足有五米余,几乎同时艾卡的锁镰犹如闪电打向敌船的甲板。众人退散,这一击不在伤人,而是定点。艾卡在臂膀回拉之后就松开了锁链,随着拉力破空飞去,凌空两脚,踹飞了最近的两人,人与人相撞,立时倒下一片。

    祖卡也已跳入空中,接住了艾卡松开的那截链子,整个人却已经往楼船船身撞去,他横身空中又张开马步,稳稳踏在斜面,紧接一蹬一拉,也上到甲板。

    一个人类海盗抖擞着肩膀走了上前,最后摊开双手说道:“耍花活儿是吗?”瞬转音调,“啊!”

    惊恐声是被迫发出的。

    诺加、麦林、特莉丝都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连嘎李斯也睁大了眼,他的圆眼睛居然还能睁大!

    那名海盗刚刚摊开的双手已经护在嘴前,但是已经少了四节手指头,镰刀从下而上,斜穿入喉,最后锁镰直直收回割开了他喉咙到下巴的部分,以及四根手指头,惨状近乎恐怖。

    嘶鸣已断,被血液阻隔,血液如同喷泉,打湿了他一身,特莉丝不禁闭上眼睛,再看一眼可能都要吐出来,麦林已经吐了起来。

    其余海盗并没有被这一招毒蛇吐信所威慑,他们的眼睛装满怒火!

    众人在怒吼声中一拥而上,船上顿时被搅成了一锅粥,拉卡拉开弓箭从远处支援,特莉丝也使用元素魔法掩护。

    紧接着,又两名海盗砸开了下层登船吊梯的锁扣。

    两张原本固立船身的铁梯在无人控索的情况下快速倒来,连接梯顶的钢索脱缰而出,钢绞盘发出一阵“轰隆隆、呲棱棱”的声响。

    索尽,位于绞盘内的钢挡板与绞盘内壁碰撞,发出“喷、喷”的两声惊耳的清响,声音划破长空,所有人都立时一顿,所有人也都被惊得一阵不安,心跳也骤然加速了一阵。

    仅片刻后,怒吼再次响起。

    楼梯刚才已靠上孤独号,甚至将护栏前后砸开两段口,顶尖没入船板,船身都狠狠侧沉了一下。

    楼船梯脚处的下层暗门已被打开,海盗如蜂群般争先恐后从里面涌了出来。

    嘎李斯只能全力稳住船舵,他还真不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办,除非不管敌船上的艾卡和祖卡。

    诺加看向麦林:“盯紧前面儿!”随后抄起嘎李斯修船用的长杆二锤往船尾的落梯处走去。

    麦林急慌慌的摸起一根铁撬,嘶喊着冲向落梯处。

    拦截并没有持续多久,孤独号也打成了一锅粥。

    特莉丝和拉卡也被迫转入了近点的战斗。

    嘎李斯大喊:“不好了姑娘们!”

    特莉丝、拉卡、诺加和麦林都抽出一只耳朵听着。

    嘎李斯继续:“你们记不记得半个时辰前我说十八海里后有一片礁石区?”

    四人一惊,不自觉的分神了一下,海面很平,远处已经能看见礁石区。

    海盗们利用这点一直紧紧逼近,嘎李斯在礁石区必须被迫转南,否则就得被撞个稀巴烂。

    几人不断喊着祖卡和艾卡的名字,想让他们赶紧回来,一阵阵呼喊,他们自然听到了,也看到了礁石,但是他们无法脱身。

    时间再过一阵,双方竟都进入一种暂停的状态,都紧紧盯着对方,气喘吁吁的盗贼们脸上勉强挂着得意的笑容。

    “艾卡、祖卡,回来!”特莉丝的声音变得无比清晰。

    艾卡转过身看着特莉丝,海盗们却开始一点点往前,准备再一次进攻,祖卡为他掩护着,同时孤独号上的其余人也掩护着特莉丝。

    二人对着话,用眼睛。

    艾卡扭头透过缝隙,看着被踢散的俘虏们,他们的泪眼透着深沉的无助。

    特莉丝也因为这个举动完全明白艾卡的犹豫,她已经咬破了嘴唇,她也不想放弃俘虏们,同时也不想失去艾卡。此刻她不想干涉艾卡的选择,她的眼神却无法控制。

    那是祈求的眼神、同情的眼神。

    艾卡注目着特莉丝的双眼,他已被束缚。

    时间却不是给二人商量的,礁石区临近,嘎李斯的叫喊越来越急,越来越大声。

    艾卡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膛高高挺起,几秒种后,又将气呼出,同时头也跟着垂下,背也勾了起来,他双眼紧闭,嘎李斯的叫喊变得遥远,变得小声,却更清晰,因为那声音仿佛从夜晚的湖泊中传来。

    他摇头了……他没有放弃俘虏,紧接着一声怒吼,转头拼杀过去,楼船顿时叫响喧天。

    孤独号上的盗贼已经且战且逃顺着吊梯溜回下仓,倒霉的自然就被杀死。

    当听到艾卡的战吼,嘎李斯也立马将船舵向南打去。

    四人在剧烈的颠簸中摔倒,还未起身时,他们就都看向艾卡和祖卡最后的身影。

    一片寂静,连海浪的声音也消失了,嘎李斯也没再开玩笑,他们都想着同样的两个人。

    隔了一会儿,一声咳嗽惊醒了所有人,特莉丝随声音看去,是一片血泊!受伤的人竟独自在躲在屋子的侧墙。

    特莉丝大步跑去,最后扑倒在地,是麦林!除了嘎李斯其余人都已经围了过来。

    麦林无力的笑道:“不用管我,都歇歇吧,我还好。”

    特莉丝解下裙带,想要为他包扎,却被他左手拦下:“真的不用了,谢谢。”接着又是一声咳嗽,血液也跟着咳了出来。

    特莉丝至此一动也不敢动,甚至被按下一半的手也悬停着,让麦林的手靠住她的小臂。

    他右手正抚着肚子,血已经流满坐下,比特莉丝当初看到诺加被哈迪洛齐根砍断右肋臂膀时还多,而上一次特莉丝看着他抚按伤口还是在磨石广场,被监督员鞭打时。

    诺加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他们毕竟一起工作过,一起度过艰辛的日子,实际上,他们有享受过一天好日子吗?

    “为什么?怎么会?……”诺加不断重复着,他想要触碰麦林,双手却只能悬停在麦林腿上,无力的颤抖,因为害怕他会更疼。

    拉卡抹着眼睛:“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应该第一时间拉住艾卡和祖卡。”

    特莉丝咽了咽:“不!你做不到的,我们谁都做不到。”接着,特莉丝也埋下头低声说着。“为什么?……”

    大家都在问同样自己本就知道的问题,但再遇到一次,他们也只祈求身边没有朋友,只有那样,才不会有朋友离去。

    -克兰国-

    坎罗迪的军队已经成功回返,剩下不过九千八百人。

    马休尔在磨石广场和艾琳港分别增修了三座炮塔,一共十五座炮塔,共三千人防守;又派了五千八百人在长者平原修建一面新的外城墙;再派了一千弓骑精锐出城协同哨兵队长-加奈以及卫兵队长-洛加回撤;最后是让树人长老-芬洛尔亲自南下,去引导蚁人部族过来增援,从自己发现的西边那条可以绕过萨路德军队的路线。

    马休尔打算以长者平原修筑的外城墙为核心,打一场持久的防御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