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牺牲
“那就好。”余萍顿时放下心来。
其实照她来看，陈勉之的条件的确好，大学生，父母也都是有身份的，可那有怎样？比不得小谢对她闺女掏心掏肺。细节之处见人心，她是过来人，看得清谢宗翰是真心喜欢楚榆。
楚榆再有本事，年纪小，总免不了被外头的花花世界迷了眼，她这个当娘的可不得在旁边敲打着点。
然而事实是，楚榆用不着她敲打。
男人嘛，她上辈子什么德行的没见过。
现在也就小谢同志能真的入了她的眼。
母女俩回了家，晚上楚榆打下手，余萍做了两个菜，一道汤。菜是楚榆爱吃的，清蒸鱼和口水鸡，汤是羊肉汤。
让人剁好的小半只羊腿切成大块，先用炉子煮了，倒上酒，放上几片姜，撇去浮沫，只剩下炖的奶白的羊汤。羊肉捞出来，已经去掉了腥膻，再切成大片，放上白菜和几根粉条重新下在羊肉汤锅里。
除此外，羊油还要单独处理，和辣椒油混合制成辣羊油，喝羊肉汤的时候放上一块，辣而有味，最适合冬天围着锅炉吃。
做好饭，余萍想了想，让楚榆去包子铺把赵秀梅叫来一起吃。
大过年的，刘琦没回来，家里就只有赵秀梅一个人。她自己一个人也没什么过年的心思，所以这几天街上大部分店铺都关门，就只有包子铺还开着。
许多从村里到镇上来玩的年轻人难得见到过年开门的店铺，包子铺这几天生意比往常还要好。
“行。”楚榆去叫人，到包子铺的时候，赵秀梅正要关店门。
听楚榆说要去她家吃饭，赵秀梅还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拗不住楚榆坚持，还是答应下来。
回去的路上，楚榆跟赵秀梅走在一起，一开始赵秀梅还跟她说话，问问京都的一些事情，可是说着说着，她就不说了。
楚榆觉得不太对劲，瞥了一眼，才发现赵秀梅居然哭了。
不过兴许是怕楚榆发现，她微微侧着脸，楚榆便也假装无事地回过头。
天色有些黑了，镇子上的爆竹又开始热闹起来，春节真是个特殊的日子，往常不允许大晚上出门的小孩子们，此时也成群结队地在街上疯跑而过。
嘻嘻哈哈，只留下一连串的笑声。
“楚丫头，你说我家琦琦在外头当啥明星，到底行不行？”赵秀梅声音期期艾艾的。
楚榆沉默片刻：“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只要好好做，没有一个行业是不行的。”只是演员这行，更需要天赋和先天条件啊，这句话楚榆并没有说。
在她看来，刘琦的天赋和先天条件只是一般，除非她自己肯下苦功夫，或许有机会出头吧。
“你说的对，赵姨信你的话。过几天琦琦演的那个电视剧就要在电视台上播出了，到时候我就能看到她了。”赵秀梅又高兴起来，喋喋不休跟楚榆说起自家闺女参演的电视剧。
“说是港岛那边的，正经电视剧，大制作、大导演，不光要在咱们国内播出，将来还能在全世界播出……”她把自家闺女说的话跟楚榆说。
楚榆笑笑，一边听一边时不时嗯一声。
她对这一行了解并不多，对不了解的事物，她从来不会多加评价。好在包子铺距离新家不远，这样说了几分钟，也就到了。相比楚榆，赵秀梅显然跟余萍更有话题，俩人一边等着羊肉汤上桌，一边在厨房里嘀嘀咕咕说话。
楚榆在客厅里，想来想去，还是没忍住拨通了一个电话。
绝对……绝对不是她想他了，她就是太无聊了，才随便问问。
电话打过去，那边很快就有人接听了。
依旧不是谢宗翰，楚榆有些失落，挂上电话。
外头爆竹声声，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说好的会回来陪她一起过年，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楚榆莫名有些委屈，不过更担心的却是他的安全。
能超出他预料的时间期限，这次的任务，绝对很危险。
与此同时，同一片的夜空之下，谢宗翰在做什么？
他正亲手将自己带出来的兵从一堆的冰碴子下扒出来。
他双眼通红，眼前的兵，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那个刚入伍时白白净净，一身正气的小伙子，变黑了，也胖了，唯一没变的是他那双正气的眼睛，直到临死时，还不甘地怒睁着。
或许，他是不甘没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送出去。
又或许，是不甘没能见到妻子和刚出生的女儿最后一面。
“谢头……”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也是个男人：“真的……真的是建军？”
谢宗翰艰难地点了点头，良久，深吸口气，手在颤抖，声音却很平稳。
他道：“咱们，带他回家。”
“好，回家。”夜风呼号，寒风刺骨，多少人在享受这样阖家团圆的时刻，而他的战友，他的家人，却从此永远失去了这样的资格。
“建军，你是好样的。”
“周容云一伙被抓了，他们的贩Du大本营也被捣毁。”
“你可以瞑目了，我这就去带你回家，看看你刚出生的女儿。”谢宗翰抱起他的上半身，想要为他阖上眼睛，然而那双睁开的眸子却结了一层冰爽，根本合不上。
谢宗翰身上也有伤，肩膀上的枪子还没取出来，他站起身，艰难地举起右手，对着林建军的遗体敬了个标准军礼——
林建军，走好。
走好！
身后，所有人无论受了怎样的伤，严重的不严重的，眼里都噙满了泪花，一起抬起右手。
“走。”
汽车的声音从后传来，谢宗翰知道是接应的兄弟到了，抱着林建军的尸体送进裹尸袋，气氛非常沉穆，无人说话，就连前来接应的兄弟们也敛去了脸上的笑容。
当得知此次仅用牺牲一人的代价捣毁整个周庄制Du贩Du窝点的时候，他们都激动坏了。
然而此刻，所有人都沉默，原先被巨大成功包围的喜悦尽数退去。
谁都知道，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在这片写满了罪恶的土地上，多少人民英雄，甚至连回家的机会都没有，永远埋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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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照她来看，陈勉之的条件的确好，大学生，父母也都是有身份的，可那有怎样？比不得小谢对她闺女掏心掏肺。细节之处见人心，她是过来人，看得清谢宗翰是真心喜欢楚榆。
楚榆再有本事，年纪小，总免不了被外头的花花世界迷了眼，她这个当娘的可不得在旁边敲打着点。
然而事实是，楚榆用不着她敲打。
男人嘛，她上辈子什么德行的没见过。
现在也就小谢同志能真的入了她的眼。
母女俩回了家，晚上楚榆打下手，余萍做了两个菜，一道汤。菜是楚榆爱吃的，清蒸鱼和口水鸡，汤是羊肉汤。
让人剁好的小半只羊腿切成大块，先用炉子煮了，倒上酒，放上几片姜，撇去浮沫，只剩下炖的奶白的羊汤。羊肉捞出来，已经去掉了腥膻，再切成大片，放上白菜和几根粉条重新下在羊肉汤锅里。
除此外，羊油还要单独处理，和辣椒油混合制成辣羊油，喝羊肉汤的时候放上一块，辣而有味，最适合冬天围着锅炉吃。
做好饭，余萍想了想，让楚榆去包子铺把赵秀梅叫来一起吃。
大过年的，刘琦没回来，家里就只有赵秀梅一个人。她自己一个人也没什么过年的心思，所以这几天街上大部分店铺都关门，就只有包子铺还开着。
许多从村里到镇上来玩的年轻人难得见到过年开门的店铺，包子铺这几天生意比往常还要好。
“行。”楚榆去叫人，到包子铺的时候，赵秀梅正要关店门。
听楚榆说要去她家吃饭，赵秀梅还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拗不住楚榆坚持，还是答应下来。
回去的路上，楚榆跟赵秀梅走在一起，一开始赵秀梅还跟她说话，问问京都的一些事情，可是说着说着，她就不说了。
楚榆觉得不太对劲，瞥了一眼，才发现赵秀梅居然哭了。
不过兴许是怕楚榆发现，她微微侧着脸，楚榆便也假装无事地回过头。
天色有些黑了，镇子上的爆竹又开始热闹起来，春节真是个特殊的日子，往常不允许大晚上出门的小孩子们，此时也成群结队地在街上疯跑而过。
嘻嘻哈哈，只留下一连串的笑声。
“楚丫头，你说我家琦琦在外头当啥明星，到底行不行？”赵秀梅声音期期艾艾的。
楚榆沉默片刻：“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只要好好做，没有一个行业是不行的。”只是演员这行，更需要天赋和先天条件啊，这句话楚榆并没有说。
在她看来，刘琦的天赋和先天条件只是一般，除非她自己肯下苦功夫，或许有机会出头吧。
“你说的对，赵姨信你的话。过几天琦琦演的那个电视剧就要在电视台上播出了，到时候我就能看到她了。”赵秀梅又高兴起来，喋喋不休跟楚榆说起自家闺女参演的电视剧。
“说是港岛那边的，正经电视剧，大制作、大导演，不光要在咱们国内播出，将来还能在全世界播出……”她把自家闺女说的话跟楚榆说。
楚榆笑笑，一边听一边时不时嗯一声。
她对这一行了解并不多，对不了解的事物，她从来不会多加评价。好在包子铺距离新家不远，这样说了几分钟，也就到了。相比楚榆，赵秀梅显然跟余萍更有话题，俩人一边等着羊肉汤上桌，一边在厨房里嘀嘀咕咕说话。
楚榆在客厅里，想来想去，还是没忍住拨通了一个电话。
绝对……绝对不是她想他了，她就是太无聊了，才随便问问。
电话打过去，那边很快就有人接听了。
依旧不是谢宗翰，楚榆有些失落，挂上电话。
外头爆竹声声，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说好的会回来陪她一起过年，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楚榆莫名有些委屈，不过更担心的却是他的安全。
能超出他预料的时间期限，这次的任务，绝对很危险。
与此同时，同一片的夜空之下，谢宗翰在做什么？
他正亲手将自己带出来的兵从一堆的冰碴子下扒出来。
他双眼通红，眼前的兵，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那个刚入伍时白白净净，一身正气的小伙子，变黑了，也胖了，唯一没变的是他那双正气的眼睛，直到临死时，还不甘地怒睁着。
或许，他是不甘没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送出去。
又或许，是不甘没能见到妻子和刚出生的女儿最后一面。
“谢头……”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也是个男人：“真的……真的是建军？”
谢宗翰艰难地点了点头，良久，深吸口气，手在颤抖，声音却很平稳。
他道：“咱们，带他回家。”
“好，回家。”夜风呼号，寒风刺骨，多少人在享受这样阖家团圆的时刻，而他的战友，他的家人，却从此永远失去了这样的资格。
“建军，你是好样的。”
“周容云一伙被抓了，他们的贩Du大本营也被捣毁。”
“你可以瞑目了，我这就去带你回家，看看你刚出生的女儿。”谢宗翰抱起他的上半身，想要为他阖上眼睛，然而那双睁开的眸子却结了一层冰爽，根本合不上。
谢宗翰身上也有伤，肩膀上的枪子还没取出来，他站起身，艰难地举起右手，对着林建军的遗体敬了个标准军礼——
林建军，走好。
走好！
身后，所有人无论受了怎样的伤，严重的不严重的，眼里都噙满了泪花，一起抬起右手。
“走。”
汽车的声音从后传来，谢宗翰知道是接应的兄弟到了，抱着林建军的尸体送进裹尸袋，气氛非常沉穆，无人说话，就连前来接应的兄弟们也敛去了脸上的笑容。
当得知此次仅用牺牲一人的代价捣毁整个周庄制Du贩Du窝点的时候，他们都激动坏了。
然而此刻，所有人都沉默，原先被巨大成功包围的喜悦尽数退去。
谁都知道，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在这片写满了罪恶的土地上，多少人民英雄，甚至连回家的机会都没有，永远埋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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