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极夜
肖国辉再次醒来的时候，麦克已经在做早餐了。看着桌子上碗里透明果冻状的东西，麦克说：“来，早上吃点吧。”
“这是什么？”肖国辉下床，也不用洗漱什么的，就开始享用麦克准备的美味，“味道不错啊。”
“凉拌以太虫。”
肖国辉还是咽了下去，说：“你们吃同类？”
“这有什么？生物不都是互相吞噬来让自己生长的吗？说起来，阿给姆的一切都是数据，大家互相融合进化才有了今天的样子。估计，你和外面的石头没多大区别。”
说来也是，虚拟世界中的一切都是一串串信号而已。进化之路让能够吞噬融合的信号变得更加强大而丰富。依靠无处不在的以太就能繁衍的以太虫，自然变成了食物链的最低端。
“那你吃了它们，会得到它们的记忆吗？”
“这些以太虫还没脑子呢，有什么记忆啊。以太虫的基本编码我的身体里早就有了，现在只是用来充饥的。”
“昨晚，我说的事情。你在芳芳的记忆里找到什么没有？”
“有一些。”麦克吃光了自己碗里的东西，说，“你肯定不会很快死了。”
“你是说时间比例？”
“一般来说，奖励性质的先知回归，系统本身的程序就会大大加快阿给姆的时间进度。而且先知本身都有一种特质，就是不被其他角色观察，或者做的事情没有影响到阿给姆的时候，时间不会流逝。”
“也就是……我躺着胡思乱想不会浪费时间？那具体能有多久？”
“非常久，直到阿给姆里所有真正接触过先知的人都离去，或者忘记这个先知。当然，道听途说可不算。”
这时的肖国辉突然闪过一段曾经伤心的回忆，也是一段不解的谜题。当年自己和壮壮从红宝石城回到素朴谬吞的营地，营地里留守的人们全部被杀了。之后菲斯特，也就是古平，给出的解释很莫名其妙。真实的原因可能就在这里。在他们离去的那段时间里，古平作为先知在菲斯特的身上苏醒过来，营地里的人们就等同于真正见到了先知。而古平来到阿给姆绝不是享受余生的，他要为自己争取更多在阿给姆活动的时间，还要尽可能缩短在避难所里消耗的时间。所以，菲斯特杀死了所有的人。之后就隐居在娜迦沙奇，除了必要的行动不再见人。
肖国辉想着这些的时候，整个人静止不动。突然放下勺子的时候，黑龙麦克在边上关切的盯着他。
“你想到了什么？”麦克说。
“你不是可以拿到别人的记忆吗？”肖国辉还有点懵，喃喃自语一般回答着麦克的话。
突然，黑龙的大黑脸变红了，瞪大双眼。稍稍僵硬了一下，马上向后倒飞出去，撞到墙边的架子才停下。双手和翅膀伸开，仿佛在四周摸索可以支撑和依靠的东西，把架子上摆放的杂物连同架子一起搞得七零八落，同时双腿向前交替蹬踹，就如同见到了可怕的威胁向他靠近一样。
肖国辉见状站起来，想去搀扶一下麦克，说：“怎么了？你怎么……”
“你别过来！”
当麦克终于平静下来之后，盘坐在地上，依然对肖国辉有意无意的肢体接触特别敏感。
“你确定你没那方面的意思！”麦克说。
“没没没，你误会了。那时候我没想到你们的记忆是靠遗传的。”肖国辉多少有些尴尬，“完全没想过要和你……”
“什么完全没想过？你什么意思？我很丑吗？”麦克一副“我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的神态。
……
当走出山洞的时候，外面的以太森林依旧是黑夜，繁星点点。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固然是个好消息，但前途就如同这茫茫北极一样，何去何从不得而知。曾经，以太森林整个都在极夜圈中。阿给姆的世界里，太阳永在南方，北极没有白天。100年的时间让最外层的以太森林恢复了绿色，阿给姆星球开始偏转了自转的轴线，渐渐融入到新的太阳系之中。在麦克远古的记忆之中，阿给姆曾经什么都没有，除了稀疏但遍布的以太。它们都在系统之中，没有时间，没有空间。直到小世界里出现了第一道指令，以太互相纠缠组合，从此有了光。以太聚集而成的两个粒子之间有了距离，发生不同的变化，接着就有了时间和空间。就好像在时间和空间-这个宇宙-出现的一刹那，一切就开始了。天上出现了星星，相对的出现了大地。紧接着，大地上生机盎然起来，以太虫们欢腾雀跃，各种各样的原子分子组成了大海和天空，石头和土地。生命也诞生了。
接下来，一切都慢了下来。不知道遥远的其他星星边上是什么样，阿给姆星球上有了第一位先知。他没有形态，只是一串和其他东西都不一样的以太波动。他更自由，更活泼，用他无所不能的神奇力量在这个宇宙里指指点点，变成他所想象的样子。
最后，人出现了。和阿给姆其他的记忆不同，他们好像是突然出现的一团团成熟的记忆体，不需要漫长的时间，不用根据那最初的指令，独立的落到了阿给姆大陆的角角落落。他们又聚集，他们又分散。他们试着飞上天空，他们钻入地下。他们让以太虫见识了，世界上所有东西之间，除了吃和被吃，还可以用，还可以在不吃掉对方的情况下组合在一起，去完成那上天入地的奇迹。
先知又出现了，他点燃圣山的火焰，让阿给姆离开了原来的太阳。流浪纪元开始了。那是在现在的阿给姆史前纪元之前的事情。人造的太空城围绕着这颗本来被叫做地球的星星离开了给了它五十亿年光和热的恒星。
而那些不断增加数量的人们，他们的记忆太活泼了，总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阿给姆在流浪的途中，这些记忆就突发奇想地改变了主意。有的没变，有的变了。太空城和地面的人们互相用抛掷大量以太，在熊熊烈焰之中，太空城一座座坠落大地，寒冷而荒凉的大地。和那些太空中偶尔飞过的大石头一样，掀起了一些波澜，然后和阿给姆一起，静静的漂流在了太空之中。
史前纪元没能留下确切的记载。神话纪元都变成了人们心中的故事。直到先知再次出现，人们把那些神奇都计入了传说纪元之中。现在是第三纪元，很久很久以来，都没有人再见过先知。
“这是什么？”肖国辉下床，也不用洗漱什么的，就开始享用麦克准备的美味，“味道不错啊。”
“凉拌以太虫。”
肖国辉还是咽了下去，说：“你们吃同类？”
“这有什么？生物不都是互相吞噬来让自己生长的吗？说起来，阿给姆的一切都是数据，大家互相融合进化才有了今天的样子。估计，你和外面的石头没多大区别。”
说来也是，虚拟世界中的一切都是一串串信号而已。进化之路让能够吞噬融合的信号变得更加强大而丰富。依靠无处不在的以太就能繁衍的以太虫，自然变成了食物链的最低端。
“那你吃了它们，会得到它们的记忆吗？”
“这些以太虫还没脑子呢，有什么记忆啊。以太虫的基本编码我的身体里早就有了，现在只是用来充饥的。”
“昨晚，我说的事情。你在芳芳的记忆里找到什么没有？”
“有一些。”麦克吃光了自己碗里的东西，说，“你肯定不会很快死了。”
“你是说时间比例？”
“一般来说，奖励性质的先知回归，系统本身的程序就会大大加快阿给姆的时间进度。而且先知本身都有一种特质，就是不被其他角色观察，或者做的事情没有影响到阿给姆的时候，时间不会流逝。”
“也就是……我躺着胡思乱想不会浪费时间？那具体能有多久？”
“非常久，直到阿给姆里所有真正接触过先知的人都离去，或者忘记这个先知。当然，道听途说可不算。”
这时的肖国辉突然闪过一段曾经伤心的回忆，也是一段不解的谜题。当年自己和壮壮从红宝石城回到素朴谬吞的营地，营地里留守的人们全部被杀了。之后菲斯特，也就是古平，给出的解释很莫名其妙。真实的原因可能就在这里。在他们离去的那段时间里，古平作为先知在菲斯特的身上苏醒过来，营地里的人们就等同于真正见到了先知。而古平来到阿给姆绝不是享受余生的，他要为自己争取更多在阿给姆活动的时间，还要尽可能缩短在避难所里消耗的时间。所以，菲斯特杀死了所有的人。之后就隐居在娜迦沙奇，除了必要的行动不再见人。
肖国辉想着这些的时候，整个人静止不动。突然放下勺子的时候，黑龙麦克在边上关切的盯着他。
“你想到了什么？”麦克说。
“你不是可以拿到别人的记忆吗？”肖国辉还有点懵，喃喃自语一般回答着麦克的话。
突然，黑龙的大黑脸变红了，瞪大双眼。稍稍僵硬了一下，马上向后倒飞出去，撞到墙边的架子才停下。双手和翅膀伸开，仿佛在四周摸索可以支撑和依靠的东西，把架子上摆放的杂物连同架子一起搞得七零八落，同时双腿向前交替蹬踹，就如同见到了可怕的威胁向他靠近一样。
肖国辉见状站起来，想去搀扶一下麦克，说：“怎么了？你怎么……”
“你别过来！”
当麦克终于平静下来之后，盘坐在地上，依然对肖国辉有意无意的肢体接触特别敏感。
“你确定你没那方面的意思！”麦克说。
“没没没，你误会了。那时候我没想到你们的记忆是靠遗传的。”肖国辉多少有些尴尬，“完全没想过要和你……”
“什么完全没想过？你什么意思？我很丑吗？”麦克一副“我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的神态。
……
当走出山洞的时候，外面的以太森林依旧是黑夜，繁星点点。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固然是个好消息，但前途就如同这茫茫北极一样，何去何从不得而知。曾经，以太森林整个都在极夜圈中。阿给姆的世界里，太阳永在南方，北极没有白天。100年的时间让最外层的以太森林恢复了绿色，阿给姆星球开始偏转了自转的轴线，渐渐融入到新的太阳系之中。在麦克远古的记忆之中，阿给姆曾经什么都没有，除了稀疏但遍布的以太。它们都在系统之中，没有时间，没有空间。直到小世界里出现了第一道指令，以太互相纠缠组合，从此有了光。以太聚集而成的两个粒子之间有了距离，发生不同的变化，接着就有了时间和空间。就好像在时间和空间-这个宇宙-出现的一刹那，一切就开始了。天上出现了星星，相对的出现了大地。紧接着，大地上生机盎然起来，以太虫们欢腾雀跃，各种各样的原子分子组成了大海和天空，石头和土地。生命也诞生了。
接下来，一切都慢了下来。不知道遥远的其他星星边上是什么样，阿给姆星球上有了第一位先知。他没有形态，只是一串和其他东西都不一样的以太波动。他更自由，更活泼，用他无所不能的神奇力量在这个宇宙里指指点点，变成他所想象的样子。
最后，人出现了。和阿给姆其他的记忆不同，他们好像是突然出现的一团团成熟的记忆体，不需要漫长的时间，不用根据那最初的指令，独立的落到了阿给姆大陆的角角落落。他们又聚集，他们又分散。他们试着飞上天空，他们钻入地下。他们让以太虫见识了，世界上所有东西之间，除了吃和被吃，还可以用，还可以在不吃掉对方的情况下组合在一起，去完成那上天入地的奇迹。
先知又出现了，他点燃圣山的火焰，让阿给姆离开了原来的太阳。流浪纪元开始了。那是在现在的阿给姆史前纪元之前的事情。人造的太空城围绕着这颗本来被叫做地球的星星离开了给了它五十亿年光和热的恒星。
而那些不断增加数量的人们，他们的记忆太活泼了，总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阿给姆在流浪的途中，这些记忆就突发奇想地改变了主意。有的没变，有的变了。太空城和地面的人们互相用抛掷大量以太，在熊熊烈焰之中，太空城一座座坠落大地，寒冷而荒凉的大地。和那些太空中偶尔飞过的大石头一样，掀起了一些波澜，然后和阿给姆一起，静静的漂流在了太空之中。
史前纪元没能留下确切的记载。神话纪元都变成了人们心中的故事。直到先知再次出现，人们把那些神奇都计入了传说纪元之中。现在是第三纪元，很久很久以来，都没有人再见过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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