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恩义两清

    “啊～别哭了，让他别再哭了！本宫受不了了，本宫……啊~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

    淑贵妃披头散发，癫狂拿着一只靠枕拼命的砸着凤榻，她面色惨白，精气神都耗尽了，人也几近崩溃，“滚！都给本宫滚！”

    “娘娘息怒，奴婢这就让奶妈抱走小皇子。您千万小心，别伤着自己。”宫女欠身退下，转身遇见了陛下，想张口提醒娘娘，被陛下一个眸子震慑住了，欠了欠身退下了。

    “滚！不是让你滚了？陛，陛下。李嬷嬷，李嬷嬷，快给本宫收拾收拾。”淑贵妃慌张的缩进了被褥，不想让陛下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陛，陛下~您别过来，嫔妾先收拾一番。”

    “呵~云儿，这些年，朕是怎么过来的，别人不知道，你难道不知吗？”李隆允伸手握住淑贵妃的手腕，将她拉了出来，复杂且克制。

    “陛，陛下……陛下息怒，云儿知道错了。”她清醒了一些，读出了夫君眸中的隐忍，那是他暴怒前的征兆。

    “陛下，是云儿让您失望了。云儿，下次……下次一定争气。”

    李隆允捏着她的下巴，送在自己面前，“云儿，你以为这十多年来，你为什么一直没有孩子？”

    “是云儿不对，云儿不争气。”淑贵妃祁梦云瑟瑟发抖，抿着唇想后缩，又动弹不得。

    “不！与你无关，云儿底子很好，是朕，是朕让老朴，在你的膳食里加了红花。”李隆允扯了扯唇角，露出瘆人的笑容。

    “不……不会，您不会这么对臣妾的。我们自幼便相识，臣妾陪着您从副将走上至尊之位，您就算……不爱臣妾，也是怜惜，器重臣妾的，对吗？”

    淑贵妃迷茫的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陛下对本宫是有感情在的。

    “怜惜，器重~这么说，是朕给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犯傻的机会咯？！”李隆允甩开祁梦云的下巴，凉薄的站了起来：“祁梦云，朕对这些年的恩宠，算是到头了。”

    李隆允走了两步，停下脚步，“皇儿身陨之时，云儿就随皇儿一起去吧。算是与朕恩义两清。”

    恩义两清，什么？

    祁梦云捂住唇，将所有哭声咽了回去，他不再和自己分享喜怒哀乐，陛下就连皇儿先天不足的事，都不再追究了，说明……

    完了，她的天突然轰塌了。

    不……其实她的天早就轰塌了，是大哥被杀开始，还是更早时候？

    大皇子未满月，便体弱夭折了，淑贵妃产后出血，闻讯也伤心欲绝，不治而亡。

    “故人尚在否，昔日江山载新愁，欲买桂花酒，终不解当年愁。”

    李隆允捻起信笺，微微附身，将信笺送进宫灯，望着它焚烧殆尽，死了也好，祁梦云终于不再是自己和隐月之间的障碍了，“老朴，她……还说了些什么？”

    “贵妃娘娘临终前，请您饶了她的宫人们。”朴公公恭敬的跪了下来，“陛下，菀萍夫人今日发动了，您可要过去看看？”

    他们都清楚，此时动荡的迦南国，太需要一位健康的皇子了。

    李隆允望着宫灯里清冷的烛火，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嘲讽：“你去守着，有消息了再来告诉朕。”

    “是，陛下，老奴这就去。”

    朴公公走了两步，似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陛下，沈郡主在离开江南前似乎准备成亲了。”

    “和谁？那个叶子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