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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八卦之心永远在燃烧

    “秀儿啊,闺女啊,你这是跑哪儿去了,娘担心死你了呀,闺女儿,秀儿啊……”

    赖家的又哭又喊的,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个心疼闺女的呢。

    可在场的都知道,这可不是什么好人,不对,这可不是个人,毕竟是个人都不会把亲生闺女推去那种虎狼窝。

    林秀儿看着自家亲娘的那副样子,心里不动容是假的,但理智还是占领了高地,以自己对自己爹娘的了解,自己若是回去了,指定明天就进了虎狼窝了。

    于是林秀儿十分坚定的后退一步,站在了管家的身后。

    管家也是个人精,知道小姑娘能做到这步已是不容易了,只要立场不跑偏,怂就怂点吧。

    于是接下来就是管家表演时间。

    “你这妇人乱叫些什么,这姑娘是我们林员外家的家生子,林秀儿,哪里是你闺女。”

    赖家的听了这话愣了一下,虽知晓林员外不是自己这等人家能招惹的,可想到老地主家丰厚的银钱,还是豁了出去。

    “你说你是林员外家的就是林员外家的?莫不是这梁家小贱人的姘头冒充的吧?

    秀儿啊,闺女啊,你莫不是被人逼迫的不认娘了吧,闺女别怕,来了咱上河村,就没有让旁人欺负的理。”

    得,赖家的三言两语就否定了管家的身份,还给顾依依泼了一身的脏水,这边管家和顾依依还未开口反驳,那边村长就赶了过来。

    “这不是林员外家里的管家嘛,什么风把您老吹来了,恕我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村长虽是个大老粗,但做了这么多年村长,这恭维的话听也听多了,多少还是会两句的。

    “村长好,我这不是来帮我们老爷给神医送礼物来了嘛,可不想你们村这个泼妇,上来就说我们老爷送给神医的姑娘是她闺女,青天白日的,做哪门子的梦。”

    村长自然注意到了林秀儿,心想这梁家买的小丫头还挺大能耐,把林员外家都给掺和进来了。

    “大管家您说的是,这赖家的前些日子闺女丢了,现下有些失了心疯,你别放心上。”

    “村长您这是啥意思,这秀儿这么大个人了,我还能认错咯。秀儿,你倒是说句话啊?”

    顾依依见赖家的开始扯皮,来来回回就那么两句,心里烦的很,直接就开口打断。

    “得得得,您说这是您闺女,来来来,村里的大娘,婶子的,你们也帮着认认,看这是不是他们家的赖秀儿。”

    村里的人也不知为何顾依依会这么说,但也好奇,怎地秀儿跑了几天就能成了林员外家的人了,刚刚这林家管家也说了这是他们家的丫鬟,难不成这世间还真有长得一样的两个人?

    于是这些平日里跟秀儿关系不错的妇人们都上前看了起来。

    说真的,这时候的林秀儿心里是害怕的,怕这些大娘,婶子认出自己来,可大家上前自己又不能躲,只能尽量不看大家的眼睛。

    这众人都知道赖秀儿胳膊上有个疤,那是赖秀儿小时候干活的时候不小心烫的,当时差点就没活下来,于是都看秀儿的胳膊。

    林秀儿的胳膊洁白一片,哪里有什么疤,眼尖的一个婶子看到了林秀儿眼角的泪痣。

    “你们看,这姑娘眼角这个痣,赖家丫头可是没有的,而且这胳膊上也没有疤,想必这不是赖家丫头。”

    赖家的听了这话也上前来,嚷嚷着不信。

    另一个跟赖家关系好的妇人拿了个帕子,沾了点口水就要蹭林秀儿的泪痣。

    “你这婶子咋这恶心人嘞,三郎,去拿个湿帕子来。”

    三小只在院子里看着热闹,三郎听姐姐叫自己,连忙应了一声,拿了个湿帕子出来。

    顾依依自然是不能让赖家的上手,便找了村长的媳妇来擦,村长媳妇也是好奇,用湿帕子轻轻的擦拭,这泪痣自然是没有变化的。

    “婶子,您这下信了吧,这姑娘可不是你家的赖秀儿。”

    管家见气氛烘到这儿,立马拿出一个强有力的‘证据’,府衙里开的户籍。

    “大家可看好了,这可是我们林家长大的家生子,可不是什么赖家的闺女,你若是在纠缠,咱们就去府衙里辩上一辩。”

    管家拿出新鲜热乎的户籍递给了村长,村长看完又让村里的几个识字的老者和后生看了一遍,最后读给大家听。

    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自然是以府衙文书为主,一边庆幸林秀儿不是赖秀儿不用被赖家卖去,一边又担心赖秀儿到底去了哪里,人是否安全。

    而赖家的也傻了眼,这世间怎么会有长相这么相似的二人,而且就在眼皮子底下,虽赖家打死也不信,可又能怎么招呢,先不说林员外不是自己能招惹,就那文书经过村里人鉴定也是真实的,就算闹上衙门也是自家的不是。

    这一次的赖家真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亲生闺女没了不说,在村里的名声也碎了一地。

    三个儿子的婚事定是没有什么指望了。

    说完赖秀儿的事儿,大家又讨论起管家送来的几车粮食来。

    “这梁家买来的小丫头能耐还挺大,你看这些粮食,有好几担都是细粮。”

    “谁知道是不是勾搭上了林员外了。不然哪里来这么些粮食。”

    说话的是一个妇人,话里真是又酸又眼红。

    而在场的一个女人,她的眼里则泛出了不一样的光芒,只是一瞬间,就立马又恢复到老老实实又有些木讷的状态。

    众人的议论多是顾依依勾引了林员外或是管家,没人会相信梁家花了几个银子买来的小丫头会有那救命的泼天本领。

    而顾依依的目的也只是给林秀儿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并不是为了宣传自己‘神医’的称号。

    管家本想反驳,却被顾依依拦了下来。

    管家:看看看,神医就是不一样,这气度,这人品,这思想觉悟,吾辈楷模。

    顾依依:好假哦。

    管家带着人把粮食卸在了梁家的仓库里后就架着车走了,村里的人见梁家人都没搭理自己,没意思也就散去了。

    顾依依突然想起阿大和自己的身份问题,就从鸡蛋筐里挑了二十多个鸡蛋,十来个鹌鹑蛋,还有一小包林员外送的点心和一小包糖,带着五丫一起去了村长家。

    村长家在村中间祠堂的边上,村长家也算是村里数一数二的人家了,但房子也没梁家的好。

    顾依依敲了敲门,是村长媳妇开的门,此时的村长刚坐下喝口水,见顾依依来还以为是来谈论林秀儿的事儿,便把家里儿子,儿媳妇都赶了出去。

    “五丫,拿着糖跟哥哥姐姐们分,出去玩会儿,一会儿姐姐走的时候再喊你。”

    五丫听话的拿着糖跟村长家孙子孙女们出去了,现下屋子里就村长两口子和顾依依。

    “村长,一点小意思,希望您别嫌弃。”

    村长两口子看着篮子里的东西十分意外,这上河村穷的很,每家每户也就农忙的时候才能吃饱饭,这鸡蛋虽家家都养鸡,可都是攒起来送去镇上卖的,那舍得自己吃。

    就村长家一个月的餐桌上才能见次肉星,别人家,也就过年的时候才能吃上两口肉罢了。

    “这礼太重了,你带回去给四郎五丫吃吧,给这俩孩子多补补。”

    “村长伯伯放心,家里现在不缺这两口了,我今儿也是有件事来求您的。

    您也知道,我是梁家买来的,现下大朗去了,我的身契也随着大朗没了。

    如今家里条件好了,我想重新办个户籍,当然,这户籍自然是落在梁家的,就当是梁家的远房亲戚,您看。”

    虽说这身契讲究实事求是,可如今顾依依跟林员外的关系,户籍这种小事,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但顾依依被梁家买来是村里人都眼见的,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在村长这里走个形式。

    “这本是梁家的事,我也知道如今梁家的好日子都是你帮着过起来的,但这种事情还是让二郎来与我说好一些。”

    村长这可是为了梁家着想,顾依依的买卖身契即便大朗手里的那份丢了,可村里还有一份备份的,若二郎不同意顾依依的说法,村长依旧能补出来一份顾依依的身契。

    顾依依听了村长的话也没反驳,点头说好,然后又聊了两句家常,顾依依便带着五丫回去了。

    夜里二郎独自去了村长家里,二人也不知都讨论了些什么,反正第三天村长就带着一份新的户籍本子来了。

    这户籍本子就跟现代的户口本差不多,上面记录这梁家几口人的基本信息。

    阿大跟顾依依一个姓氏。叫了顾大,本子上记录的是顾依依的兄长,顾依依跟阿大是梁家的远房亲戚,父母双亡,这才投靠了梁家来。

    林秀儿则是林员外送与梁家的,算是顾依依的干妹子。

    搞定完几人户籍问题,家里的粮食和冬天的干菜啥的也都准备的差不多了,顾依依就打算带着一家人出去游玩。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那边林员外家里也乱成一团,当然,顾依依是不知道的,可各位拥有上帝视角的观众老爷,是必须得知道的。

    先说林员外侄女家的事儿。

    这侄女婿也算是一表人才,家中基业根本也不错,当然也就引得家中丫鬟青睐。

    大家还记得前面有个身怀有孕阻拦顾依依救人的那个小妇人么,这小妇人本是老夫人(侄女婿的母亲,就是中毒的那位)身边的一等大丫鬟。

    一般这种大丫鬟就是给儿子做通房丫鬟的,不仅听话,而且养在身边多年,见识目光都比小门小户的小姐都高。

    这小妇人各方面都得老夫人重用,可就是一点老夫人没看出来,那就是这小妇人心高气傲,看不上通房丫鬟,心里眼里都盯着夫人的位置。

    当少爷娶了林员外的侄女不到三个月,这小妇人就怀了孕,老夫人这辈子就少爷这么一个儿子,自然希望子孙满堂。

    于是便跟林员外的侄女保证,不论这小妇人生儿生女都会抱到林员外侄女房里,算做林员外侄女的亲生儿女。

    即便林员外侄女内心多么的抗拒,可理性上也明白,自家婆婆不会为了自己把这个孩子打掉,如今婆婆既然给了自己一个台阶,自己就该顺着这个台阶下。

    谁让自己是高嫁,没有强大的娘家倚仗,断不能跟婆婆翻脸,还不如拉拢婆婆,身旁有子女傍身来的安稳。

    这次回乡祭祖本是不带小妇人的,可小妇人怕这一路上少爷在看上别人,自己地位不保,就死活要跟着。

    返程途中小妇人听见几个丫鬟婆子议论,这才知道老夫人竟然打算把自己一生的倚仗,肚子里这个不知男女的孩子给别的女人抚养,于是便痛下杀手。

    小妇人伺候老夫人多年,深知老夫人的习惯和喜好,每日里只是下微量的毒,直到到达林员外家,找到机会下了大剂量。

    小妇人虽下手小心,可还是有蛛丝马迹被少爷发现,结果就是待到小妇人生产后,就被灌哑送去佛寺里,忏悔一生。

    大家族里被灌哑送去的不少,这种送去并不是真的每日青灯礼佛,而是每日舂米,织布做活,若是偷懒耍滑,就是一顿鞭打,再怎么青春年少的也活不过几年。

    林员外侄女家的事儿说完,就该说林员外家的事儿了。

    林员外在顾依依走后就带人去了自家养的大夫家里,果然搜出了超出这些大夫月俸的银钱,连带还有许多的摆件首饰。

    在林员外的威逼利诱下,终于几人说了实情,原是林家族老找人做的。

    这林员外这一脉是族中过得最好的,当年也提携了不少的族中后生,可族里这些人不争气啊,不是狐假虎威,就是做假账。

    林员外的父亲被族中人的种种做法搞得十分寒心,便不再照拂,这就使族中人怨恨。就盼着林员外父亲早逝。

    可林员外父亲虽早逝了,但林员外争气啊,小小年纪不仅撑起了这个家,还做大做强,这林员外又身体康健,于是这林家族老就想了这么一招。

    而柔儿嘛,自然也不是林员外的亲生女儿,而是林员外同族表兄跟林员外小妾偷情生的,为的就是等林员外老后让柔儿找个族中的后生做上门女婿,最后一点一点的吞掉林员外的家产。

    林员外家里的这些大夫都是被收买的,并且得了承诺,不论日后他们的子孙如何不争气,林家人都会供养他们。

    得知真相的林员外气的呀,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自己老娘差点被这些庸医害死,自己戴了将近二十年的绿帽子啊,真真是,好谋算,好算计啊。

    后来没多久,林员外这一支就被分了出来,自成一脉。

    这柔儿的亲娘没多久走走路摔死了,柔儿也生了病,被送去庄子上养病。

    林员外又暗自调查了一下自己的几个通房小妾,果然有两个有问题,后来寻了个由头送去了庄子。

    林员外家的事就在此告一段落。